686 首啮
卢家人出事儿，并不是一夜之间全都死光光了，而是一个持续了大概两三年的过程。在这期间，幸存的卢家人，自然非常的恐慌。
也有人搬走，远离卢家坳，但是最后依然没有逃脱掉其他族人一样的悲惨命运。
卢家人也不是没有过挣扎，在死了十来个人之后，卢家人曾经集资，请过神婆子到家里来。
显然，这是在自救，希望神婆子能够将纠缠杀害卢家的不管是什么东西赶走。
这笔钱显然不是小钱，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各家各户都掏了不少，最后请来的是一个在附近有些名气的神婆子。
而且这个神婆子还是天剑注册在案的外围人员之一。
天剑的这一点非常可怕，在全国范围内，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从事的都是这种神神道道的职业，有可能跟妖怪打交道的人，都会被天剑关注。
其中大部分都是些骗钱的人，或者说好听点儿，传统民俗继承者。
这些人只要做得不过分，依然按照乡里的那种做法，收个几十块百来块钱，吃上几顿好饭，天剑是不管的，毕竟心理安慰也是有点儿用的。
但是其中也有一些人，确实是有点儿本事的，不管本事大小吧，总会有机会接触到妖怪的。
不指望这些人可以跟天剑的其他人员一样，猎杀对人类构成威胁的妖怪，最主要的还是提供情报。
当初天剑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发现这个神婆子在从卢家坳回来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神婆子倒是没有丢掉头颅，死因是心力衰竭。
据神婆子的家人说，神婆子从卢家坳回来的时候，脸色和精神状态都非常不好。
原本神婆子六十多岁，身体状态非常好，精神也好，但是回来之后，整个人像衰老了二十年。
可惜的是，神婆子回来之后，没有跟家人交到任何事情，没有留下关于卢家坳事件的任何线索。
到了弥留之际，神婆子已经不是很清醒，倒是说了一些话，不过这些话含糊不清，没有人能听得懂。
其中神婆子反复提到一个词，听发音是手捏。
不过天剑的人当时查遍了相关的资料，也没有发现什么跟手捏有关的妖怪的资料。
当时天剑的人还脑洞打开，以为是什么用手捏的邪物造成了这个惨案，不过在整理卢家人遗物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手捏的器物。
最后这个方向也不了了之了。
王二千马上就察觉到，手捏这个词，很有可能并不是这两个字，而是一个发音而已。
神婆子的死亡，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处理卢家坳案件的时候，收到妖气沾染，在抵抗妖气的时候，心力衰竭而死。
也就意味着，神婆子当时一定是发现了妖怪的线索。
只不过这些线索，神婆子可能是担心自己家里的人受到牵连，而选择了隐瞒，到了弥留之际，神志不清的时候，理智已经消散，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才把妖怪的线索说了出来。
当时天剑的调查人员，没有发现跟手捏相关的线索很正常，天剑的资料浩如烟海，想要检索自然不容易。
王二千不一样啊，王二千有《白泽图》啊。
对于王二千来说，《白泽图》就是一个超级强大的妖怪资料检索工具，就算没有妖怪在附近的时候，也可以查询到妖怪的信息。
当然王二千也要查询手字接近的读音开头的妖怪，也是比较费力的，因为《白泽图》可不是按照现代的汉语拼音来排序的。
王二千几乎一晚上没睡，一直在《白泽图》里面查找。
《白泽图》里面记载的妖怪，没有十万也有几万种，真要查起来也相当的费力气，只不过王二千慢慢掌握了《白泽图》里面妖怪排列的顺序，总算找到了跟手捏有关的妖怪的信息。
首啮，这是跟手捏发音最接近的妖怪。
这个妖怪是冤死的人死后的亡灵所化，而且冤死的人生前是因为饥渴而死。要形成首啮这种妖怪，有两个必要的条件。
一个就是饥渴而死的人，其他的死法是不行的。
另外一个就是冤，要死得有怨恨，怨恨的来源可能是因为被逼的饥渴而死，例如被人软禁起来，或者被人遗弃到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有可能是因为原本饥渴的人，遇到了其他有能力救助自己的人，但是对方却见死不救。
只有经历了种种冤屈，有了怨气，并且是饥渴而死的人，死后才有可能化成首啮。
而首啮最大的特点，就是杀人之后，会吃掉受害者的脑袋，吸食脑髓。而且首啮会优先追杀跟自己的死亡有关系的人，等到有关系的人都死光了之后，就会追杀其他见死不救或者背信弃义的人。
总之首啮这个妖怪，是一种非常复杂的妖怪，很难用善恶去定义它。因为它杀人的时候，完全是根据自己的喜好去判断的，并没有太多的理性，很多时候它认为你见死不救了，哪怕你是在战场上见到一个敌军伤者，没有去救，它也会来杀你。
总之跟妖怪是很难讲道理的。
但是偏偏首啮的遭遇，通常都惹人同情，加上杀人毕竟还算是有原则，不管这原则有没有道理，道理说得通说不通吧。
不管怎么说，王二千现在是搞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也是卢一宁即将面对的到底是什么妖怪了。
从杀人的手法上来看，绝对是首啮。
等到王二千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王二千看着卢一宁的房间，虽然妖怪到底是什么已经弄清楚了，但是还有很多让王二千不明白的地方。
例如，为什么这个首啮会追着卢家的人不放？甚至要将卢家坳里二十多口卢家的人全都杀掉才肯罢休，连卢一宁这样已经远离故乡的人也不放过。
要知道，首啮这样的妖怪，要从卢家坳这样的山村，一路赶到东海这种大都市，可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不要以为妖怪会妖术，就可以轻易的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其实这是非常难的。
首先一个不是所有的妖怪都会飞行或者土遁之类适合赶路的妖术，而人类就不同了，人类有高铁，有飞机可以做。
另外一个就是，不同的地界之间，是有特殊的力量在镇压和禁锢着妖怪以及其他的怨灵幽魂之类的东西的。
放在以前就是城隍系统，现在则是天剑和不知名的力量双重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