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

    尤其是柳森，上学也用功了很多，以前看见先生都躲着走，现在竟然找着找着请教先生学问，弄得先生都有点不适应。
    柳林就觉着有点不好，原本以为都是陪考，考上考不上无所谓，现在一看，无所谓的只有自己！其他几个嘴上说着无所谓，可个个用功的很，一副憋着劲要考上的架势！
    这要是就这样下去，那考不上的难道只有自己……那可丢大人了！
    柳林不在乎别的，主要有个森子比着，他比森子大七岁呢！不能森子都考上了，他却没考上，那可太丢脸了。而且很有可能他们仨都考上了，唯独自己没考上……那样也很丢脸！
    柳林只好也拿起书本认真刻苦的开始读书了，他的兴趣在做生意上，尤其是铺子，他倾注了很多的心思，也早有了一些想法，如今这些想法也渐渐的成熟了，准备正要实施的时候，却想不到考个秀才，大家都这么认真！
    柳林骨子里也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当然不能被弟弟比下去，更不能别人都考上了，却只有单单自己没考上，这个人可不能丢！于是暂时把自己扩建的想法放下，反正絮儿成亲还在后年呢！还有时间，现在不如就把精神放在考试上。
    这样想好了，于是柳林也格外的刻苦起来，不管咋样，不能单单自己考不上。抱着这样的想法，柳林也着实的开始下功夫读书。
    石城这几天也是天天的来柳家，到了这边确实也是找个地方静静的看书，不过有时候看的可不是做学问的书，而是些商道、兵法之类的。柳絮儿有时候陪着他，有时候忙自己的，这天来了和石城说了大哥的事情，石城听了笑：“这就好，大舅子终于也动了凡心了。”
    柳絮儿嗤的笑：“我大哥又不是唐僧，还动凡心呢……”
    石城笑着道：“主要是我们几个，就觉着他太过沉稳了，好像不容易动心一样。对了，这几天咋没见你二哥？”
    柳絮儿就道：“没大去铺子了，在家看书呢，毕竟要考试了。”又趁机的训石城：“你也该用功了！别到时候森子都考上了，就你没考上，你才丢大人了咧！”
    石城道：“我也看书呢……”不过听柳絮儿这么一说，石城还真的要重视重视了呢！真的要是就自己没考上，那可太丢人了！好歹自己不能给絮儿丢脸不是？
    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石城也开始认真努力的学习，他是很有考试经验的，把之前考过的八股、册书等等的全都找来了，和柳林、柳树、森子等人一起钻研琢磨。
    到底都是些十六七岁的年轻人，都有着好胜的心思，一个努力了，其他的都跟着努力。只有森子，不知不觉中，几个哥哥已经全都拿他当比较了。只要森子考上，自己咋也得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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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八章 ：观察
    柳絮儿和娘商量了一下，挑了个大家都比较忙的日子，早上和柳树说了，柳树便也出去了。柳絮儿便叫门房田大叔赶车拉着自己来到了邵家，接上邵榕，说是要学着做玫瑰胭脂。
    原本之前她一直都想做这个的，邵榕虽然也有点琢磨，不过当然还是答应了，上车跟她一起来家里。
    进了院子邵榕发觉何氏居然在家，慌得忙上前去行礼叫柳二婶，心下不由的怀疑，不过何氏面上装的一点事没有，和以前一样招呼她，然后就忙自己的去了。邵榕不由得又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柳絮儿和何氏也是说好了的，只看看邵榕的说话行事，别的什么都不说，因此这一天柳絮儿倒是真的和她学了一天怎么做胭脂。
    邵榕开始是有点起疑的，不过看柳絮儿和何氏母女好像和平常一样，也就觉着是自己多想了，便也安了心教柳絮儿。
    下晌的时候，柳絮儿又叫田大叔用车把邵榕送了回去。
    何氏观察了邵榕一天，倒是对那个张冰的心就淡了，确实，就怕人比人，这一比，邵榕也也很勤快，而且说话行事也挺大方的，只要不是个刁钻的脾气，懒惰的身子，过了门来到了婆家，自然是会想着和家里人搞好关系。
    而且邵榕不是个贪富贵的人，对柳絮儿也不是阿谀奉承的，和以前一样的该咋样还是咋样。何氏也是经过了穷到富裕这条路的人，也很讨厌那种前倨后恭的人。即便没有前倨后恭那么明显，但是说话和以前刻意的不一样，以前认识随便说笑的关系，现在却和你多了恭敬距离那种，她反而还真就要拉远点距离。
    何氏经过这天的观察，也比较的满意起来，于是跟柳长庚商量了，点头答应了。
    柳树当然是很高兴，马上准备了一下，第二天就去了邵家。如果没有以前借钱那事，他就直接央媒人去了，但是现在他就担心邵槐想得多，觉着还是自己先去说一说，得到邵槐的同意，这事才比较保险。
    在柳树这一方面来说，自然是希望这件事万无一失的，因此小心的过了头，邵槐本就是个实诚的乡下人，听了柳树的来意，马上就笑着道：“你想的也太多了……你要是不说，我还真都想不到那方便去！”
    说着搓手笑着：“你真看中我妹妹啦？”
    柳树微微有点脸红，点头道：“是啊，邵榕……挺好的，就是不知道你愿意不。”
    邵槐笑着道：“愿意！有啥不愿意的？你为人我都知道了，我们家这件事就能看出来，你和你妹妹都是好人！还有你爹娘，也都是好人！胖娃也说了，你们家人都好，富贵了还想着村里的人，也不为难他们……这有啥不愿意的，这是大好事！”
    说完了又搓手：“那啥，不过我还得问问邵榕，她乐意不乐意……”说着叹了口气：“我爹娘不在了，这事我也不能不问过妹妹们自己的意思就随便答应。”
    柳树是知道邵榕是啥意思的，当然没说，只笑着点头：“应该的，问问邵榕的意思是应该的，不过我会去就准备了。”
    邵槐笑着点头，然后又迟疑：“这事……你爹娘知道不？我们家的情况……”
    柳树笑着道：“我爹娘知道了，也答应了，觉着邵榕挺好的……我爹娘很喜欢邵榕。”
    邵槐一听大喜，搓着手道：“好！这就好！”
    柳树笑着点头，邵槐这么高兴，是因为他妹妹邵榕有了好的去处，并不是攀上了富贵人家什么的，自己能给邵榕好日子过，他就高兴。乡下人的想法会很淳朴，而他也肯定邵槐就是这么淳朴的想法。
    当然，也许到了外人的眼里，会给这桩婚事添上很多的势力想法，不过柳树不在乎，现如今，他最想的就是能叫邵榕跟着自己过上好日子。
    柳树回去了也没有耽误，和爹娘商量了一下，便找了凤县衙门在册的官媒，去邵家上门提亲。
    亲事很顺利的就定下了，柳树没看中谁的时候，这事就不急，如今定下了邵榕，心里便急了起来，跟柳长庚和何氏商量，下聘金过大礼的日子定在了明年二月里，成亲的日子便定在明年六月份。其实柳树心里头挺着急的，想把下聘金的日子提前到今年，也是想帮邵家一把，邵槐可以先考虑用这笔钱买地搬家，其他的再说。但是因为十一月是个单月份，又有腊月不定亲的风俗，因此只能定在了明年。
    如今到了十月份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而到了这个时候，也是铺子门休养生息的一段时间，到了十月份下旬，就开始有性子急的人准备备年货了，那时候，铺子又该忙活起来了。
    柳林这段时间，真的可以用发愤图强来形容了。因为他发现，从自己努力了之后开始，大家都很努力的读书了！虽然没人再提明年考试咋咋的，不过，确实气氛上已经有些紧张起来。
    柳林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读书上是最弱的，如果说谁会考不上，九成九那就是自己。所以，他更要加倍的努力认真读书。
    那铺子的生意，基本上就全都交给了两个伙计，好在伙计干的时间也不短了，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够处理，在加上何忠洲、何忠双两人都在这边，一共四个人，完全的忙得过来。
    因此这一个月他都没怎么过来铺子，直到十月底，要准备上货，备下过年的东西了，他这才过来看一看。
    在铺子这边盯了一天上货，看看就几个人干活很卖力，生意上面也比较有数，柳林这才放了心，于是从铺子出来，依然是回家读书用功。
    从铺子出来，就想起柳云儿之前的那个铺子了，想想也不知道咋样了，于是又拐了个弯过去看看。走街上又买了点东西，就叫小北拿着先回去了。
    他自己沿着街道走到街口，就看到那铺子的门是开着的，柳林‘咦’了一声，急忙的紧走几步到了铺子门前看看，这一看又奇怪，原来不是开业了，铺子的门板开着一半，还有一半关着。
    柳林往里面看了看，里面没人，显然这铺子是关了好长一阵子门了，柜台上看起来灰扑扑的，大部分的货已经是搬走了，不过还有一些小东西凌乱的仍在地上，或者柜台里面，原本摆在地上为了好看的几个盆景，也干枯了，铺子里面还想还有股恶臭味，也不知道是什么放的久了臭了。
    柳林正奇怪，铺子门开着，怎么没人？不过他已经看到了，柳云儿这个铺子确实是关门大吉了，他也不想多呆，往后退了一步下了台阶，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就听见铺子里角落中发出了‘砰’的一声！把他还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一个人影从柜台后面站了起来，手里还提着一个扫帚。
    原来有人！只不过蹲在那个柜子后面的打扫，他没看见罢了。
    柳林不想多事，如果是柳云儿，说不定又要吵闹，他只看了看那个站起来的人是个年轻的姑娘，也没仔细看就准备走。
    “哎！你等会儿！”那姑娘却出声叫住了他。
    柳林站住了看着她，那姑娘穿着件蜜合绣花夹棉的交领襦衫，腰里系着条古银色百褶裙，看年岁也就十四五岁。柳林还纳闷，柳云儿什么时候有这么个亲戚了？难道是那个方云、方济承家的亲戚？
    一想到这些人，柳林就着实的没好气，眉头一蹙，样子很不耐烦的问：“咋？”
    语气很不善，那姑娘呆了呆，想问什么又换了，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在门口看什么呀？认识……这铺子的人？”
    柳林哼了一声道：“我咋就不能看了，大街上走着，我到处看看，你还能管的找我？”
    那姑娘也有点火了，不过柳林高头大马一个大小伙子，她也不敢惹，若是转过来把她骂一顿或者咋的，她也只有吃亏的份，因此只能忍了，咬着嘴唇心里把柳林大骂了一顿，转身往里走。
    柳林也转身要走，结果刚一转身，就看到一个年级五十来岁的婆子走上台阶，看着他纳闷的问：“这位小少爷，你是不是租这个铺子的？咋这么几个月了也不露面啊？到底是还租呀，还是不租啦？”
    今天柳林穿着墨蓝色律紫团花茧绸袍子，腰中系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那婆子一看他的穿着，就知道是个大户少爷。
    柳林这才觉着不对，奇怪的道：“这铺子不是我租的。”
    那婆子奇怪的‘哦’了一声，那铺子里的姑娘听见外面的声音便又过来对婆子道：“你不用理他，人家是路过的，在街上走着，还想到处的看看，站在门口盯了半天铺子里面，人家也是随便看看！别问了！”
    那婆子继续的恍然‘哦’着，看着柳林。柳林这才感觉自己是误会了，这姑娘……可能和柳云儿方济承没啥关系。
    他有些讪然，想了想不问那个姑娘了，笑着问这个婆子道：“老奶奶，你们是啥人？为啥在这个铺子里？”
    话还没说完，刚刚那个还在生气翻他白眼对他冷言冷语的姑娘，却又‘噗嗤’的笑了出来。那老婆子也笑了起来：“哎呦！小少爷可千万别这样叫老奴，折煞了老奴！老奴就是个下人，这位是我们府上的小姐，这个铺子是我们府的产业！”
    ☆、第一百六十九章 ：揩油
    柳林这回是终于知道了，这两人原来不是柳云儿家的人，而是这个铺子的主人，想想自己刚刚对人家的态度确实不好，只能笑着对那姑娘赔不是道：“原来是这样，那是我的不是了，我以为姑娘是……租这个铺子的家人呢。”
    那姑娘倒也不是那么小气的，刚刚便已经听出来，可能是误会了，因此也就缓和了道：“我还以为你是呢，不过你若不是，在门口看什么呢？”
    柳林想了想，若是说自己和柳云儿方济承的关系，还麻烦的很，得解释半天，因此就笑着道：“我也是个做生意的，想在这条街上租个铺子，刚刚口气不好……是认错人了，还以为你是跟我们抢生意的那一家人的姑娘。”
    那姑娘恍然的点点头，却没有说话，依旧是挥动的扫帚去扫地，那婆子就慌忙的叫着：“小姐您放着，放着！老奴来，老奴来！”
    那姑娘看样子是很习惯被伺候的了，没有多说就把扫帚给了那婆子，柳林心里挺惊诧的，看这个姑娘的样子，竟然像是个千金小姐出身，只是千金小姐，却干嘛挥动着扫帚打扫铺子？而且既然这是她的铺子，已经空了下来了，自己都说了想租铺子，她竟然也不赶紧的揽生意，显然不是个会做生意的人。
    柳林因为刚刚对人家没好气的呵斥，这会儿还有点不好意思，便主动问道：“姑娘，你这个铺子既然空了下来，往外租不租啊？”
    那姑娘有些为难的转头看了看，道：“还没到日子呢，几天才到……而且这里面没打扫呢，你看看这么乱，也不知道是什么臭了，我们要打扫出来呢……”
    柳林都呆了呆，才算是反应过来，不由的笑了道：“姑娘你没租过铺子？不用你们打扫，这条街是最繁华的街道，铺子都是别人抢着租，租下来了自有人打扫收拾。”
    那姑娘听得果然就是一呆，然后才道：“原来是这样……但是，”她有些呐呐：“这里面好臭……人还能租吗？”
    柳林早闻到了，可能是死了个老鼠啥的，不过他当然没说，不然说了没准这姑娘就开始尖叫了……他笑着道：“之前租你铺子的人，还有几天到期？他们怎么说的？”
    “就是一直没见到人才奇怪，好几个月了。”姑娘发愁的道。
    两人正在门口说着话，柳林就听见远远的好像有人喊得声音，便转头看过去，这一看，不由得冷笑了起来，从那边喊着跑过来的，不就是方济承和柳云儿？！
    两人喊叫着冲了过来，那架势有点气势汹汹地，那姑娘不由自主的就退了一步，脸色有点变。
    柳云儿声音尖利的很，叫着冲过来：“柳林！你敢跑到我的铺子捣乱！我告诉你，我的铺子要是少了一样东西，我跟你没完！”
    方济承也冲上台阶怒叫道：“你们擅自打开我的铺子，你们这是要明抢？！走，跟我见官去！”
    那姑娘着实有点被他们的架势吓住，忙道：“不是的，这个铺子是我们家的，我看你们一直没来人，这铺子里有怪味，邻居找到我们……”
    话还没有说完，万万的没想到，方济承根本不听她的，嘴里怒叫着：“哪来的女人这么大口气？！”他就是个不要脸的，伸手就推她，而且是直接往她的胸前推去！
    那姑娘根本就一点防备都没有，哪能想到这个人光天化日之下这样的无礼蛮横！
    幸好身边有个柳林，柳林对于柳云儿和方济承可谓是厌烦到家了，也了解的很！方济承直冲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注意了，一看到他伸手就推那姑娘，马上一伸手半路截住了，把他胳膊抓住，顺手就往反方向一扭！
    方济承立刻惨叫了一声，背转了身去！
    那姑娘已经吓傻了，等方济承被扭住了，才反应过来尖叫一声，下意识的双手一下就掩在胸前，躲在了柳林的身后。
    柳林可这有点火了，方济承分明是故意的揩油！他扭住了他的胳膊，看到柳云儿张牙舞爪的过来，冲着自己的脸挠了下来，于是顺手将方济承往前一推！方济承就往前扑去，扑到了柳云儿身上，撞得两人全都跌倒。
    柳林厌恶的道：“方济承，你他娘的也太不要脸了！”
    方济承和柳云儿跌成一团，柳云儿尖叫个不停，方济承好不容易狼狈的爬起来，顾不上把柳云儿给拉起来，一转身对着柳林怒叫：“你敢打我，你敢打我……”说着跃跃欲试的想上来跟柳林打架。
    柳林冷笑着，往后推了推那姑娘：“你站远点。”眼睛就盯着方济承没动，打架他也不怕！
    方济承跳着过来，看到柳林嘴角带着冷笑盯着自己，一双眼睛恶狠狠地，他又有点害怕，感觉自己应该是打不过，往后又跳了一下，先把柳林打量了一下。柳林兄弟几个全随了柳长庚了，就是个高大的个子，再加上他们都是乡下人出身，干活也多，身材很健壮。
    反之，方济承却是个很文弱的身体，又瘦又矮，这么一看，自己是完全的打不过柳林的，于是也不跳了，往后退了两大步，这才站住了对着柳林色厉内荏的叫：“你们凭啥把我们的铺子门打开！这不是偷吗？！”
    这边闹成一团儿，那个老婆子自然是赶紧的过来了，看到小姐躲在柳林身后，她就急忙的过来站在柳林身前，好像还要挡着柳林，听见了方济承问话便怒道：“跟你说了我们是铺子的主人！这个铺子是翰林府的产业，租给你们了，我们小姐是翰林府小姐！你们把铺子门关了好几个月不见人，这铺子里都不知道什么味臭了一条大街！不停的有人去找我们，我们这才过来看看，打扫一下……你凭什么上来就想打人？！我告诉你，这事我们没完！回去我禀报了翰林老爷，叫翰林老爷送你这个胆大包天无耻之徒去衙门！”
    方济承当然是知道自己租的是翰林府的产业，只不过没想到在这边打扫的人是翰林府的小姐罢了，因看着人家长得漂亮，便顺势的借着吵架的缘故要揩点油，没想到对方是翰林家的小姐，一时被这个老婆子的话惊得有点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