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
聂雨铃怯怯的咬紧下唇,把未说完的话吞回肚子里,眼珠子转了转,抛给贵妇一个眼神。贵妇立马意会,猛烈挣扎起来:“贺总,你们公司的员工诱拐了我儿子孙维,他已经两个月没回家了,前不久还搬出了大学宿舍和这个女人住在一起,导致成绩直线下降,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
听见“孙维”两字,许忆澄眼皮跳了一下。
它丫的,原来是这小子害的她,听他妈的口气,好像认为他是被自己诱拐才搬出学校的,这口大锅真他么沉,可她又不能告诉眼前这妇人孙维是想追她闺蜜,把锅甩回白夜歌身上。
正两难间,贺朝影说话了。
他厌恶的松开贵妇的手,眉微微皱着,表情淡漠:“诱拐?你儿子是未成年吗?还是有脑科疾病不能独立思考会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拐走?如果真是这样我劝您最好还是找个好点的医院,或者把他拴起来,而不是变成疯狗到处乱叫。”
贵妇又羞又气,抖着嘴:“你……”
“哦,对了,说到诱拐。”贺朝影旁若无人,长臂伸到右边揽住许忆澄的细腰往自己身边轻轻一带:“忆澄是我的未婚妻,您要是管不住自己儿子,让他一直惦记着别人的妻子,我不介意帮您管教,就是到时候他缺胳膊少腿了,您不要伤心。”
他一口一个您,听起来绅士礼貌得不行,可字里行间处处透着威胁的冷意,就连被他搂在怀里的许忆澄都忍不住脊背发凉,更何况是贵妇和其他人。
屋里一下子沉默了,无人敢随意答话。
良久,贵妇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手抖了一下,拉开包,拿出手机。
孙维上课时接到消息说他妈妈闹到了许忆澄的公司,急得课都上不下去了,拎着书包跑下楼。
电话一接通,他连招呼都不打,直奔主题:“妈,你误会了,许忆澄只是我的一个学姐,连朋友都算不上,我昨天就让她帮忙送个东西而已,你就跑去别人公司大闹,你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贵妇愣了一下,不信的皱眉:“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孙维望着一排排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教学楼,闭了闭眼,终是下了决心:“我确实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但不是忆澄学姐,你想见,这个周末我约时间。”
电话挂断,贵妇被薛迟叫来的警卫以故意闹事为由轰出了h.v。
聂雨铃垂着头,眉眼敛得又低又顺,想全身而退的溜走。
可这一次她触碰了贺朝影的底线。
“站住。”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另一位肇事者,“在没有董事会的允许下越职处理事情并带闹事者进公司,按照h.v的规矩我不可能继续留你在这。”
耐心被磨光,他简单明要的下了最后一道通牒:“你自己去递辞呈。”
走到门口的聂雨铃身体一僵,手上没了知觉,文件顺势哗啦一下全部掉在地上。
贺朝影再不看聂雨铃,握着许忆澄的手,连牵带拉的拽着她跨过地上的文件,语气有些薄怒:“你过来!”
许忆澄步履蹒跚的跟在他身后,反手包住他略带薄茧的手,抬头望着他宽阔的肩,弱弱的问了一句:“boss你生气了?”
第44章 老板娘。
女孩子都希望能在恋人的脑海中保持好形象, 许忆澄觉得自从她认识贺朝影以来倒霉事就一桩接着一桩,她在他眼中基本是没形象可言了。acdj
但这些倒霉事加起来能换得一个叫“贺朝影”的男朋友,她觉得很值。
工作室的门被反锁,贺朝影把她按进椅子里:“坐好别动。”
许忆澄乖巧的并拢双腿, 双手端放在膝盖上, 腰背挺直,活像被老师罚坐的小学生。
“这样可以吗boss?”她抬起脸, 微微歪头眨了下眼睛。
贺朝影指腹按了按眉, 有些无语,又被她的样子给气得没脾气了。
他看了眼她左脸边的红印子, 白嫩的脸蛋红了一小片跟完美无瑕的艺术品突然多出一个污点一样, 碍眼得很。
“疼吗?”他俯身,轻轻捏了捏她的脸。
许忆澄只觉得男人碰触她脸蛋的手很温暖, 她不自觉的往他手上靠。
她望着他的眼睛,坦诚道:“本来不算疼的,但你一问, 我突然就觉得特别疼,都疼得要死了,要不你帮我吹一吹?”
男人眼里的光跳跃了一下,直直盯着她的眼,想从里面找出一点可疑的痕迹。
半响,他凑过去,薄唇贴上她的左脸,小幅度的移动:“吹不好, 我帮你消毒。”
许忆澄肩膀塌下去,心脏都快炸裂了。
她闭上眼,卷翘的长睫颤动,控诉他:“boss,你犯规!”
她习惯在言语上耍流氓,行动上却是个实打实的小怂包,而贺朝影从来都是先在行动上耍流氓,然后再用言语攻击她。
比如此时。
他收回手,慢条斯理的挽起袖子,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药箱子打开:“今天你所有的拍摄都取消,我会联系黛妮和她说明情况。”
许忆澄睁开眼,力挽狂澜:“boss,这个红印子不碍事的,化个妆就看不出来了。”
他拧开盖子,拿棉签沾了点药水,动作轻柔的涂在她脸上:“都红成这样了再化妆是想过敏吗?”
药水蒸发,脸上冰冰凉凉的,许忆澄舒服得眯起眼:“boss,我好像有点困了。”
“困了就睡吧。”
他收回棉签,在她耳边低语呢喃,刻意压低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棉花糖融化似的,有点催眠的作用。
“乖,睡吧,我在这里陪你,直到你醒。”
这么体贴温柔的boss和以前怼她的人好像有点不一样,总觉得他似乎挖了个坑,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往下跳,人和心都跟着一起沦陷。
彻底昏睡过去之前,她揣紧他的拇指,嘟着嘴小声嘀咕:“boss,你有阴谋,你不会趁我睡觉的时候对我做些不可描述的事吧?”
他把拇指从她掌心里抽出来,轻点一下她额头,眸色深如幽谷,声音恢复到正常形态:“当然……会。”
有时候接了急单,需要在公司熬夜加班赶图,贺朝影为了方便,在他的个人设计室安放了一张简易床。
他垂眸看着椅子里令她魂牵梦萦的女孩,抿嘴无声笑了笑,弯下|身,右手从她的膝盖窝穿过去,左手扶住她的背部,将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来。
他很庆幸能爬上金字塔的顶端,强大到可以在他的女孩被人刁难诋毁的时候无所畏惧的站出来挡在她身前,他把所有的事都准备妥帖了,就等她说一句“我愿意”。
初秋,云淡,风清,微凉,几缕柔和的日光,落在窗台上,暖暖的。
贺朝影把许忆澄平放在床榻上,拉过薄被替她掩好,又在她嘴角边亲了一口,才靥足的起身。
他脱掉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扯开领带,走到饮水机边泡了杯咖啡。
缕缕白烟从杯中升起,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香味,他凝视眼前的画纸,为女孩准备的求婚戒指已经画得差不多,只剩下一些小细节,再修饰两个小时等她睡醒,就能给她惊喜。
十点左右,薛迟敲门进来,把一封信交给贺朝影:“boss,这是聂小姐的辞职信,人事部那边已经处理好,就等着您签名了。”
贺朝影接过来,没什么情绪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抽出签字笔,动作干净利落的在底下写上自己的大名。
以往其他员工离开他都是先考虑个两三天才决定的,这一回行事如此果断,连想都没想,薛迟不免有些不适应,犹豫着问了一句:“boss,聂小姐的工作履历上要不要写明被公司辞退的具体原因?”
要知道,h.v在珠宝设计方面乃至国内整个时尚界都是处在领先地位的,被h.v以这种原因辞退还标明在履历里,聂雨铃以后想在其他同行的公司找工作,只怕是难上加难。
贺朝影笔锋微顿,想起自家女朋友被人扇的那一巴掌,他皱眉,闭了闭眼,再睁开,心肠很硬,语气冷淡:“我没有理由替她保密,按照规矩来。”
薛迟点头:“我明白了,这就去办。”
他退出去时偷偷瞥了一眼床上睡得不醒人事的许忆澄,八卦的小锣鼓敲叮咚叮咚响,他冒着生命危险,小声问了一句:“boss,橙子她……”
贺朝影锋利的眼刀瞬间扫了过来,他连忙改口:“我是说咱未来的老板娘,她还好吧?是不是生病了,需要请医生吗?”
许是被薛迟口中“老板娘”这个词取悦到了,贺朝影的面部表情缓和下来,嗯了一声:“没事,我照看就好。”
许忆澄是被饿醒的。
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唤几声,她爬起来,用手背揉了揉双眼,缓了几秒,抬起头。
深色椅背上搭着件西装外套,纯黑的领带飘落在坐垫里,男人坐在椅子扶手上,长腿撑着地面,上身稍稍前倾,衬衫袖口挽起一截,长指捏着笔,时而思考,时而执笔勾线,认真专注的样子,散发着最迷人的荷尔蒙。
她突然见色起意,猫着腰悄悄挪到男人身后,想给他来个出其不意的惊吓。
她站定,踮起脚尖,食指抬起来从他肩膀上伸过去想戳一戳他的刚毅的脸。
可手还没碰到脸就被他发现了。
贺朝影暗自勾了勾唇,丢下笔,迅速转身,左手撑着她的后脑勺,就着这个姿势低头,狠狠叼住了她的唇,同时一把掀开了旁边盖住画架的白布。
颊边的发丝随风扬起,白布摇曳着落在脚下。
他把她紧紧的按在怀里,扣得她生疼,温热的胸膛贴着她胸部,在她耳边沉声道:“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快,但这是我考虑了七年的结果,你睡了几个小时,现在头脑应该足够清醒,身后画纸里的戒指是为你准备。”
第45章 为了为所欲为
许忆澄脸埋在他胸前, 鼻尖蹭着他的衬衫,有些透不过气。
她瓮声瓮气道:“boss,我们谈恋爱连一个星期都不到,你怎么突然就想结婚了?冲动是魔鬼要不得的!”
她以为贺朝影在接待室里说她是他未婚妻只是为了解救她, 没想到居然是认真的。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做事不经过大脑被荷尔蒙控制的男人吗?”
贺朝影松开她, 退后一步,双手掐住她的腰往上一提, 许忆澄两腿腾空, 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站在了桌子上。
她掌心撑住他肩膀,大脑有些眩晕, 居高看着他:“你有话好好说啊, 动手动脚的怎么回事!”
这姿势完全就是在对待小朋友,她已经22了好不好。
“让你站在高处冷静一下。”贺朝影吭了一声, 紧盯着她的眼睛不让她逃开,“你现在只需要考虑想不想嫁给我,想不想以后天天看到阿莱, 其他的事我来解决。”
求个婚,把小阿莱都搬出来了。
许忆澄心里无数念头交织在一起,在脑海里幻想出她和贺朝影的小朋友像个缩小版的小阿莱,又萌又软,背着个小书包哒哒哒的牵着她和贺朝影的手,就觉得结婚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许忆澄一脸神往:“想!”
黛妮听闻许忆澄被打,身为直属上司自然是要抽空过来查看情况的,人走到门前, 手抬到半空,就被这一声“想”给惊得愣住了。
啧,他们boss就是爱欺负橙子入世未深道行太浅,这么迫不及待的就想把人小姑娘占为己有,二十八、九岁的熟男果然可怕。
黛妮垂下手,靠在门口,从敝开的缝隙继续观望屋里的情况。
只见许忆澄跳下桌子拍了拍手,眼睛瞪他的侧脸问:“boss,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回家吃个饭。”
贺朝影脸转过去,向着画,明明求婚的是他,人女孩子同意了,他却冷静跟个僧人似的:“哦,这个周末都有空。”
你有个屁空哦!
黛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周末一堆会要开也就你女朋友信你。
她装模作样的敲了两下门,高声道:“boss,忆澄在里面吗?我来查看一下她的伤情,顺便和她讨论新加坡珠宝秀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