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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自然是有的。”司静说完又认真看向窗外的黑夜,声音清脆,“林盛无非就是想夺得方老先生的公司,可方老先生死后的一切财产应该在方小姐手里,我准备在方老先生死后第七天招魂,让他向方小姐揭露林盛那的罪行,这样一来,他肯定就什么也得不到。”
    说到这,司静又轻哼一声,“不过这人太坏,我得吓吓他,不然他一定不肯去自首。”
    常人都怕见鬼,在死和坐牢之间,司静觉得是人都会想先活着。
    本来夜里就安静,她这一番话倒是让前面的李锣有些怪异,他跟着老板这些年见过的没见过的基本都见到了,那些所谓的大师傅做不到,一个小姑娘有这个本事?
    闻言,唐霆倒没说话,只是偏着头,扫着一旁那个巴掌大小脸的人。
    不知想到什么,司静又转过身看向他道:“上次忘记了,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长期失眠,唐先生不如让我给你把把脉,我才能了解你的具体情况。”
    她声音清脆,清澈的眸子格外认真,唐霆垂下眸,随意的伸出手递给她。
    司静拉住他胳膊,伸出三指压在他腕间,娇眉渐渐皱了起来。
    她指尖微凉,手小小的,手腕也纤细瘦弱,低着头还能看到她挺翘的羽睫,唐霆没有说话,深不见底的眸中依旧没有其它情绪。
    车厢内的气氛好似就这么凝结了起来,良久,司静才缓缓道:“唐先生肝火旺盛,肾气太足导致阳盛阴虚,您应该多喝凉茶消火,而且……”
    “我没事。”唐霆突然收回手,就连声音都变得冷漠了。
    前座的祁越差点没笑出来,这么有钱的人难道不会找女人吗?
    开车的李锣也是非常佩服司静的胆子,难怪之前那些医生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说老板需要找女人的,不然迟早憋出病。
    感觉他可能生气了,司静也没有再说话,车厢里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直到车子停在店门口,等司静下车后,终于忍不住冲里面的人道:“对不起,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祁越:“……”
    人情世故方面,他家师妹就是个白痴!
    窗户外还凑着一张天真无辜的小脸,唐霆按下车窗,偏头看了她眼,“没有。”
    说完,车子直接就开走了。
    司静一脸无辜,倒是祁越一边打着手机光一边去开门,嘴里还要一边念叨:“你傻呀,人家那么有钱都没去找女人,里面肯定有难言之隐。”
    话落,司静一边跟着他进去,一边不解的问道:“难言之隐?”
    说到这,祁越突然一开灯,神秘兮兮的凑过脑袋道:“肯定是他不行!”
    不然怎么不去找女人!
    看着他家师兄又去厨房里找吃的,司静依旧一脸疑惑,不会吧,她刚刚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还是她看错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祁越又煮了一锅面,司静也有点饿了,今天一天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因为人死后要七天后才能凝成魂体,怨念深的就会直接变成鬼,一般都是直接去投胎了,所以司静只能在第七天亥时期间招魂,不然的话就什么机会也没有了。
    第二天王金泉来过,显然也知道了方家的事,只是说有需要帮忙的就直接说,看到他冒着得罪林盛的危险来帮自己,司静还是觉得这人还是可交的。
    不过该来的始终会来。
    店里下午生意特别好,许是名声传开了,一些人都会特别赶过来找她算命,大多都是算财运和姻缘,不过一般的改运势前程司静都不会接的,这种对她自己也不好。
    直到晚上九点那些人才全走光,祁越正准备把门关上,黑漆漆的街道一边却突然走过来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孕妇,她肚子起码有七八个月了,走的似乎很艰难,祁越立马好心的上前扶了她一把,可霎那间,顿时神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孕妇一边偏头对他笑了笑,“谢谢你。”
    司静刚从冰箱里那了一个甜筒,准备偷偷的吃了,可从门缝里却看到祁越正在跟一个孕妇说着什么。
    以为是客人,司静立马把甜筒藏好,擦擦嘴就走了出去。
    外面街道冷风习习,沁人骨髓,往日里这时蚊子早就成片成片的出现,而此时店里面一只蚊子也没有,整个店包括一条街道都安静的出乎寻常。
    “呵呵呵,不知大姐要算什么?”祁越头顶冒着汗嘿嘿笑着,想把手收回来,可胳膊却被对方一直扶着。
    外面黑蒙蒙一片,丝毫月色也不见,孕妇站在门口,许是看到司静从里面出来,慢慢咧嘴一笑,“我要算命。”
    第11章 鬼娃
    隔壁卖寿衣的刘大爷家养了条狗,平常这时候最喜欢追着街上那些流浪猫玩,而此时整条街道都是空荡荡的,别说狗叫,连蚊子声都没有。
    外面黑漆漆一片,四周阴风刺骨,司静不急不缓的来到算命的桌前坐下,脸色平静,“大姐要算哪一方面?”
    祁越额前冒着汗,一直瞄着胳膊上那只冰冷苍白的手,不时咽着喉咙。
    扶着祁越,孕妇并没有进去,依旧站在门前咧嘴笑着,“我要算我这一胎能不能顺产。”
    司静看了眼堂前挂着的祖师爷画像,跟着偏过头看着孕妇道:“可以,你把你生辰八字给我,不过这种算卦要收五百块一次。”
    话落,孕妇依旧扯了扯嘴角,声音尖细,“钱不是问题。”
    说完,就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了司静,后者却不由多看了她眼,“大姐不进来坐吗?”
    “不用。”孕妇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抬手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我喜欢站着。”
    闻言,司静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真的认真算了起来,她先是用卦盘算了下,排了十几分钟的盘,才在黄纸上画下一道符,跟着穿过一条红绳,起身往门外走去。
    “你把这个戴在身上,一定能保你顺产。”
    祁越后背全是冷汗,胳膊都凉了一半,他转过头也嘿嘿笑着,“是啊,到时候不准可以退钱的。”
    看着眼前这道黄符,孕妇又慢慢咧开嘴角,“不收钱可不行,万一你们走了呢?”
    不知何时起,街上突然刮起了阵阵阴风,司静笑了笑,上前一步拉住祁越的胳膊,“那大姐想怎么样?”
    门口朦胧灯光下,孕妇那张圆润的脸廓忽然变得苍白消瘦起来,那咧开的嘴角渐渐咧到耳根后,一双血红的眼睛里渐渐流出血迹,声音尖锐,“我想要你们的命!”
    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随着那尖利的五指猛地刺来,司静抬起一脚就把祁越推开,而那只利爪在距离她一指远时却突然倒退回去,就跟碰到什么烈火一般。
    猛地摔倒在门边的祁越不由捂着胸口一直往店里退,他怀疑他这师妹就是在报复他!
    一等那个孕妇退后几大步,司静就捏住手里那道黄符,霎那间,符咒顿时燃起火焰,而那个孕妇也尖着嗓子在地上打滚,刺耳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人的心脏。
    司静算过,孕妇说的生辰八字的确是她自己的,不过她早在五年前就死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化成了红厉鬼,可能她以为自己死了就能随意报生辰八字,可惜,人有阳八字,鬼自然也有阴八字,那道符就是用她的阴八字画的,怪只怪她太轻敌。
    “啊!!!”
    那孕妇依旧在地上打着滚,四周阴风大作,地上的祁越也捂着肚子爬了起来,一边心有余悸的来到司静旁边,可正当他预备说什么时,那个孕妇的肚子突然动了!
    顷刻间,一只黑色的小手突然刺破肚皮冒了出来,司静脸色大变,随手拿起桌上一把桃木剑就冲了出去,可不等她靠近,那只小手突然把孕妇的肚皮撕裂,随着一个血红色的身影从里面钻出来,那个孕妇的身影也渐渐消散,嘴角还带着一抹满足的消息。
    司静没有犹豫,抬起桃木剑就猛地朝那个肉球捅去,可对方却突然朝旁边一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大了起来,最后竟是变成了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不过他眼睛全是白色的,嘴里长着利齿,就这么桀桀看着她笑了起来。
    司静退后一步,心底有些沉重,是她低估了背后之人的歹毒用心,没想到那红厉肚子里还有个鬼娃,吸收了母亲的怨气,几乎已经到了摄青的地步!
    “小姐姐,你来陪我玩啊……”
    小男孩的声音稚嫩又飘渺,不等司静往后退,一眨眼身边就多个了身影,手腕猛地一疼,她瞬间用另一只手用桃木剑刺去!
    身影一闪,小男孩又出现在她五米处的地方,嘴里流着血桀桀的看着她笑了起来。
    司静捂住几乎被咬断的手腕,立马转身往店里跑,可一瞬间,那个身影又顿时出现在她背后,双手死死抱住她脖子,伏在她耳边桀桀笑着道:“小姐姐来陪我玩啊……”
    司静顿时滚到了地上,身上只有一把桃木剑,她只能反手朝那鬼娃脑门上拍!
    店里的祁越看到两人滚到一起,立马从堂前摘下祖师爷的画像,顺便带上司静的包冲了出去。
    “小姐姐干嘛打我……”鬼娃突然声音一厉,张着嘴就朝司静脖间咬下!
    “啊!”
    鬼娃突然飞出街道十几米远,祁越拿着画像一边把司静扶了起来,当看到司静手上的伤时,气的又想朝那鬼娃冲过去。
    似乎忌惮他手里的画像,鬼娃一直不敢靠近,空洞的眼睛一直盯着两人的方向,直愣愣盯的人心底发寒。
    街上阴风大作,隔壁那条大黄狗此时早就软趴在门口叫都不敢叫一声。
    站起来后,司静没有理会手上的伤,直接接过祁越手里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铃铛,咬破指尖血一边在上面画道:“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铃铛一响,那个鬼娃嘴里就发出刺耳的尖利声,张着嘴想咬两人,却又不能靠近那张画像,司静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咬破指尖血在桃木剑上画下一道符,直接冲那个鬼娃刺了过去!
    直到耳边传来一道风声,司静才腾空翻了一个身子,只见那个鬼娃突然凭空消失在原地,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背对着她,阴风吹动他的袍身,霎那间,也极速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桃木剑掉落在地,司静也捂着血流不止的手腕“嘶”了起来,那张莹白的小脸也褪去不少血色,只是眉眼间却全是不甘!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害死方老爷子的人竟然还养鬼!而且还是这种厉鬼!
    鬼分为四种阶段,黑影属于执念比较低的,红厉则是那种怨气极深的,而摄青基本已经怨气冲天,至于鬼王只存在于传说中,司静也是第一次遇到一只红厉和摄青,刚刚也是她没有准备,竟然被那个鬼娃给偷袭了,不过那个人竟然还养这种厉鬼,日后还不知要害多少人!
    “快进去,你再不处理伤口你这血都要流完了!”祁越摇着头立马扶着她进了店里,而隔壁那只大黄狗也终于汪汪叫了起来。
    包扎了伤口,祁越大半夜的又去外面打出租去医院给她买了点外伤药和中药,包扎了伤口后,又给她用针扎了几个穴道止血,司静才坐在床上开始打坐,刚刚用了太多精血,消耗了她太多阳气,现在整个人都是虚的。
    打坐了一天一夜,她才起来吃东西,可身体依旧有些虚,这个时候店里当然不能开门了,也让很多特意赶来的人无功而返。
    “妈的,那吃软饭的也太心狠手辣了,这么快就想杀人灭口,照我说,就该给他做个小人弄死他!”祁越愤愤不平的给她换着纱布,一脸的不满。
    司静靠在贵妃椅的摇啊摇,目光一直盯着堂前那副祖师爷的画像上,依旧一脸认真道:“我一定要让他去自首!”
    摇摇头,祁越给她包扎完后就把东西收进了药箱,一边伸着懒腰来到店门口晒着太阳,“唉,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转行了,我看到那个南风路刚好有家店铺要出租,五万块一个月,只不过装修贵了点,不过挤挤我们的钱应该还够用。”
    司静靠在那没有理会他,一心想着怎么除掉那个鬼娃,不然留着这种东西一直存在,迟早会害死更多人。
    “唉,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到时候对方肯定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招魂,你有信心能扛的过人家?”祁越长吁短叹的回头看了她眼。
    司静手上包着纱布,戴着耳机一边听着歌沉思,一边认真道:“邪不胜正,这种歪门邪道我是一定要铲除的!”
    祁越:“……”
    他就不该让这丫头看武侠片,还不如让她看偶像剧。
    就在他准备说什么时,眼角一瞥,突然转过头看向门口停下的一辆车,下一刻,车上突然跑下来一道熟悉的身影,祁越立马笑着打招呼,“王老板怎么来了?”
    王金泉无奈笑了下,也没空说太多,就抱着一个盒子冲进了店里,扫视一圈,待看到司静后,又一副急匆匆的跑了过去。
    “司小姐不好了!”
    司静猛地睁开眼,一边摘下耳机,有些不解的看着他,“怎么回事?”
    王金泉依旧一副慌乱的表情,什么生意人不喜于色都拋到了脑后,而是打开那个盒子,一脸凝重的推上前,“今天早上我老婆起床做饭时,突然发现您挂上的那串铃铛无缘无故的断了!”
    第12章 晕倒
    盒子里此时正静静的躺着一串金色铃铛,上面的勾竟是断成两截,周围没有弯曲的痕迹,并不是人为折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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