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
徐小丝并没有隐瞒这件事的打算, 而是直接去了宁柯家。下午时候她已经说过了不会来吃饭, 所以她会来敲门宁柯是非常意外的。
他应该是还在睡觉，穿着居家服, 头发乱七八糟的，看到徐小丝后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
徐小丝拿着她买下的那本漫画书, “我问你一个问题，就当是一个暗号好了，你要是不懂我说的什么也没有关系。”
宁柯在看到徐小丝手上的书本后微微垂眼。
“你是管理员吗？”徐小丝看向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这个世界的管理员。”
徐小丝想过宁柯会怎么回答，回答“不知道”的可能居多，毕竟即使他真的是管理员也不一定承认。
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 宁柯并没有思考多久, 也没有周旋的意思, 他好像只是那么轻微楞了一下, 然后非常诚实地点头，“我是。”
他这么说徐小丝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按理说我最好不说这事比较好，”宁柯往后退了一步, 让徐小丝进门，“但是你问我就是另一种情况了，我对你一直都是诚实的。”
徐小丝坐在那个她已经习惯了的沙发上，整个人还有点懵。
从这个游戏的初期开始回忆，宁柯确实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甚至游戏的免责声明都是他让签的。
后来那些她开的玩笑成真，原本以为是管理者通过某个角落回应着她的反馈，现在想来应该是早就能够猜到的事。
那么她为什么没有猜到呢？
她为什么没有猜到呢？徐小丝看着宁柯将热水放在自己面前，他还困着，揉了揉眼睛，睡不醒的样子。
因为宁柯比周围的“人类”都更不像“人类”。虽然这样说很奇怪，但是却是徐小丝真切的内心所想。
宁柯比别人更像npc，她还曾试图教过他如何去感受“爱”这种情感，现在想来是非常讽刺的一件事。
熟悉的人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徐小丝伸手去触碰宁柯倒的那杯水，手心有些灼热。
“一开始就是你吗？”徐小丝询问，“最开始的宁柯就是你？”
“一直都是我，”宁柯不知道徐小丝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我比你更早来到这个世界。”
这确实是非常合理的事情，徐小丝也不知道自己在确认什么。
对于真实世界来说，游戏中的“宁柯”是不存在的，而就她目前呆的世界来说，宅男“宁柯”是比管理者“宁柯”更为熟悉的存在，甚至还有一些依赖感在里面。
“之前说的老板让你写的剧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作业吧？”徐小丝看向宁柯，她感受到自己已经逐渐冷静下来，接受这个事实。
按照一般人的思路来说，即使这事对他来说原本应该是非常正常的事，但是多少也会因为有所保留而稍微有点亏欠之意，宁柯不会，他也不知道徐小丝此时缺失了某些东西的难受。
所以宁柯依旧疑惑，就像他不知道喜欢，不知道徐小丝说的无处可逃。
剧本是他改编过的，他已经能够写出他手下代码人的窒息和无处可逃，但是他还在困惑。
水杯一直被徐小丝握在手里，徐小丝并没有喝，感受到温度从烫人变得温暖。
“那些剧情都是你选择之后的各种可能。”宁柯回答。
怪不得他游戏中期那么忙，到了现在反而闲了下来，因为结局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吧？
“一开始的宁柯就是我，所以无论你知道不知道这件事，这对游戏来说都是没有影响的，”宁柯来到徐小丝面前，蹲下，这个角度他看徐小丝的表情更为清楚，“你在难过什么？我是管理员对你来说不应该是一件没有影响的事吗？”
宁柯歪头的时候很乖，询问的时候很乖，乌沉沉的眼睛里全都是认真。
“至少也不完全一样吧，”徐小丝回答，她微微有些头痛，“肯定是会有影响的，总觉得陌生了一点……”
徐小丝这话说了一半，手中的杯子被宁柯接过，被他放在旁边的小桌。
宁柯的手指纠缠上她的，十指相扣。
徐小丝的手还残留着热水刚刚度过来的温度，手心接触到宁柯的，他体温偏凉，温度一点点被他蚕食。
“没有区别，”宁柯强调这件事，他原本是蹲着的，为了和徐小丝平齐而成了单膝跪地的姿势，“我一直都是我，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徐小丝觉得他这个模样很像小孩子闹脾气，他不知道大人在说些什么，他听不懂，但是他有直觉，他觉察到这件事是对自己不利的，所以他开始纠正。
“宁柯你这样是不对的，即使我嘴上跟着你说没有区别，但是我心里怎么想的依旧是那样，并不会因为你在我面前重复而改变。”徐小丝轻轻叹气，“你这样没有任何作用……”
徐小丝的言语因为宁柯的靠近而停止，她感受到对方的呼吸，依旧是浅淡的凉意，因为常年不见太阳过分白皙的皮肤，他抿了唇，很是固执的模样。
“你会不来这里对吗？”不得不说宁柯竟然比徐小丝以为的还了解自己，“让你再想一想，冷静一下，多思考一点？但是最后你会远离。”
徐小丝面上有点被看穿的尴尬，这些都是她被罗星言告白后的回应，同时也是她遇到觉得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后的本能反应……先远离一点再说，距离远一点看问题就更清楚些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徐小丝的表情回答了宁柯的提问，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不得不说，除了几个让人头疼的点以外宁柯的学习能力一直都让人惊叹。
“不可以，”宁柯距离她如此之近，微凉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她甚至要以为被一只毛皮乌黑发亮的猫咪用湿润的鼻尖蹭过，亮出爪子上的尖尖指甲，告诫她，“不可以这样子。”
徐小丝微微眯眼，宁柯不知何时放开了纠缠她指尖的手，转而将双臂放置她两肩之外，和沙发一起将她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专注地盯着她。
“宁柯，”徐小丝开口，找回了当初面对宁柯时候那种教导他的感觉，那时候的她夹杂着自己跃跃欲试的私心，想要知道这个没有感情的npc沾染上情感会是什么样子，但是她每次教学都是认真的，“你或许并不喜欢我，但是你现在对我有了占有欲，看到我和罗星言he你真的会开心吗？”
宁柯因为徐小丝这句话而完全愣住。
徐小丝觉得宁柯那句话说的太对了，他是宁柯，从一开始就是，习惯不变，弱点也不。
他是一个好奇心强又不完整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好晚啦！大家晚安安呀！
虽然还没有到中秋节但是我已经吃了很多月饼，每个味道都打开吃一口那种，现在肚子很撑，除了被老妈打了一顿以外没有什么副作用，希望大家都试试，口味真的很多。
第68章 恋爱恋爱
徐小丝和宁柯开启了冷战模式，难的是并不是徐小丝单方面的, 是双方共同达成一致的互相避开, 这种感觉非常奇怪。
成为热门艺人之后徐小丝的忙碌程度与日俱增, 而罗星言则是原本就是这个工作状态，两个人能够私下交流的机会实在是有限。
因为两个人的绯闻和现在官方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原本合作活跃的两个人现在也很少同屏出现在荧幕。
螺狮粉们从一开始的天降好事, 到了后来也开始觉察到一丝不对, 似乎磕的cp成真以后还没有原来的糖多这是什么可怕的发展。
……但是, 总有不怕死的综艺。
和不怕死相比, 徐小丝甚至有一丝怀疑这个综艺是觉得自己运营不下去了想让盛远娱乐把他们给买了。
徐小丝的综艺天分其实一般，主要是作为人气嘉宾去的，看很多其他的嘉宾各种抛梗接梗，努力地微笑。
人多的情况下, 嘉宾座位被分成了两排，徐小丝在第一排的边角，和罗星言的座位挨着。
罗星言还主动为徐小丝拉开了椅子, 两人只要有些略微的互动，徐小丝就能够觉察到别人的目光, 但是两人已经是绯闻敲定的关系了，反而相互间非常放松。
主持人和几位比较活跃的艺人已经在台上互动, 观众和镜头都对准着他们，徐小丝注意到罗星言的目光在她方向看了好几次。
“看舞台中间，”徐小丝轻轻提醒。
罗星言在听到她这话使劲点头，受教的模样, 听话地去看舞台了。
过了一会儿是娱乐互动的环节，主持人会出各个领域的知识问答，每个人在手中的手写板上写出自己认为正确的答案，回答错误的人头上会落下一个充气球。
徐小丝的知识虽然不深但胜在广，什么乱七八糟的她都知道一点，根据猜测竟然也连续正确了好几道题。
罗星言就没这么幸运了，他果然如同韩久所说高中时候是学习不怎么样的类型，几乎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就会被那个球弹一下，成为所有人注意的目标。
这个就是主持人要找的笑点了，但是莫名有种说不出的可怜，大家也都努力地为他加油，希望他少被弹一下。
徐小丝看热闹看得好玩，但是还是觉得有些不忍，举起写字板遮住自己的嘴型悄悄问罗星言，“要不要我给你说答案。”
“不需要，”罗星言还真是个有志气的人，“我要依靠自己的能力成功。”
不知为何变得励志了起来，徐小丝对他肃然起敬。
主持人也为罗星言加油，“从概率学上来说，至少能对一个的吧！不要放弃！”
不知为何好像更加辛酸的样子了。
事实证明，概率学救不了罗星言，他依旧被球敲头敲得很惨的样子。
“很痛吗？”一开始主持人说这个球很软，而且它看上去确实很软的模样，徐小丝以为并不会痛。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并不痛，”罗星言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敲个五六次后就不是刚开始的感觉了。”
徐小丝想象了一下那个感觉，头顶突然疼痛，“说不定回家后会发现突然秃了。”
被徐小丝举例吓到了的罗星言突然惊觉起来，“……不可能吧。”
徐小丝露出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对方更加担心了，逗罗星言确实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徐小丝以为自己能够稳赢的，万万没想到的是，最后一道题竟然是微积分计算。
这道题引来一众艺人的抗议，“完全就是想让我们团灭嘛！”
“至少给个选项好吗？”
主持人的笑容非常温和，“可以试一试呀。”
徐小丝在听到题目的时候就开始等死，以为自己能够安全通过，没有想到命里是有这一劫的，根本躲不过。
果然并没有人回答出来这个问题，主持人宣布“惩罚开始”。
徐小丝闭上眼睛等着被球砸到脑袋，万万没有想到听到周围人的哀嚎后她并没有感受到被砸地感觉。
睁开眼睛，徐小丝看到罗星言的手刚刚从她头顶抽回。
徐小丝抬头，看到那个小球已经收回，其他的人都在吐槽主持人心太狠，没有人看到这边的样子。
徐小丝看向罗星言，此时他已经美滋滋地向另一个男艺人感慨：“知道我的痛苦了吧。”
那个男艺人也是被砸了好几次的，“你能不能想我们点好啊，大家都不被砸多好，竞争一定要这么激烈吗？”
徐小丝看到罗星言唇角的笑意，告诉自己不能再拖了，她并不想浪费这份心意，同时她也隐约意识到了一件事，她拒绝了罗星言的告白后这个游戏就会进入结局。
这个综艺的时间比较长，四个多小时的时间让人容易进入疲态。
“晚上有工作吗？”散场的时候徐小丝问罗星言。
“没有，”罗星言摇头，眼睛有点发亮，“你有什么安排？”
“你喜欢陶艺吗。”徐小丝问，“萌萌给我推荐了一家不错的，老板和她关系很好，而且是有单独的隔间那种。”
“好呀，”罗星言非常开心，“我肯定能做得很好的。”
店里的氛围果然如同萌萌所说那样轻松愉悦，有点木质的装修风格，盆栽也摆放了不少，隔间的隔音效果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