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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蒋鹤洲垂眼看了一眼,笑了笑:“这不是我送给你的吗?虽然不值什么钱,可你……好好带着。你戴着我送的东西,我看着好看。”
    “可……”姜听晚咬着唇笑了一下,又拿出了另一样东西,给蒋鹤洲看,“那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蒋鹤洲看到了放在她细白手心里,玉色莹润的镯子,面色微变。
    姜听晚的语气仍旧十温和,一双杏仁眼里,却兜着些微的失望与难过:“你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骗我啊?”
    受骗的感觉真的不好受,再想想他是真的不喜欢让她到他的学校里来找她,姜听晚的心上蒙着的阴翳就更深了。
    一件事受了骗,总疑心着别的事情上,他也没那么坦诚。
    蒋鹤洲凝视着她的脸,在她的眼角若有若无地多了点湿润的时候,忽然急疯了一样,伸手拉住她。
    姜听晚没有要走开的动作,他却没由来担忧着她从他的身边走开。
    “这件事上,我是不够坦诚,但是我没有骗你。”
    蒋鹤洲的话让姜听晚的目光,渐渐放空了许多。
    不够坦诚,没有骗她,这句话她能相信吗?
    蒋鹤洲继续说道:“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我家到底是什么状况,最开始,你.妈妈好像误会了一些什么,觉得我家里情况不好,有点可怜,我本来想解释,却因为看到你对我的目光和关照多了,才没有继续解释。”
    “你要知道,我贪心,我卑鄙,你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心里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在你心里,连谷宁宁都比不上,能让你多看我一眼,怎么样都可以。”
    姜听晚的眉梢轻轻动了动。
    蒋鹤洲见她的神情稍微有了松动,却还是不敢放手,一只手紧紧揽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却悄悄拿住了镯子,一下就给套在了她的手腕上:“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怕我别的事情上也骗你。”
    “和你说我老家在山旮旯里,说的是我爷爷的故乡,这种话,说是骗,其实也只是有意瞒着拖着,换了种表达方式,故意让你误会。有些病态地享受着你对我的关照罢了。”
    姜听晚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她感觉自己的话都被蒋鹤洲说去了,只在静静听着。
    蒋鹤洲说着说着,声线忽然缓缓低了下去:“你说,你那时候也不看我,也不疼我,我找不到别的法子了。”
    姜听晚听着他没头没脑的一句控告,皱了皱眉:“那现在呢?”
    她现在会看向他了,也挺会……心疼他的。
    蒋鹤洲抿了一下唇。
    果然犯错之后,卖惨也不是那么容易收割怜悯的。
    他想知道姜听晚的心结在哪里,问她:“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认真?”
    姜听晚垂头想了想,忽然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怕着他不够认真,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她怕他只是想玩玩。
    如果他连告诉她的故乡都是假的,那以后,如果突然间找不到他这个人了,她又能到什么地方去找他?
    蒋鹤洲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里升起了一点慌乱。
    他不敢贸然开口,斟酌着语言,半晌之后,才说道:“我如果和你说,我初中的时候,就想过要和你结婚,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说玩笑话,觉得我真的不够认真?”
    姜听晚一顿:“初中?”
    “就是初中。”
    他忽然笑了笑:“你看你是真的不知道留意我,我那时候经常往你身边晃荡,你都看不出来我的心思,我哪曾这样卖力地讨好过一个女生?”
    蒋鹤洲说到这,忽然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手机,拨出去了一个号码:“会有办法让你安心的。”
    姜听晚想看一眼蒋鹤洲的手机,踮了踮脚,等她看到的时候,另一头已经被接了起来。
    她看着蒋鹤洲给那个人的备注,简简单单的一个“爸”字:“你爸?”
    老太太把家庭成员给她介绍得清清楚楚,蒋鹤洲不是单亲家庭,他有父亲,父亲未承父业,也未承母业,在内地做风投师。
    电话那头的声音传了出来,姜听晚的神色立刻变了。
    不是他爸,是她爸。
    等到蒋鹤洲通完电话,她的手掌攥成拳,打在了他硬硬的胸口上:“你给我爸打电话做什么?”
    她没用太多力气,也没有真的太过生气,只是稍微有些措手不及,所以有点恼。
    蒋鹤洲笑笑:“你不是担心我不认真吗?电话里你都听到了,你爸早就知道我是什么情况了。”
    “他怎么知道的?”不得不说蒋鹤洲这招十分有效,姜听晚现在安心了许多。
    “因为我和你爸说,想娶你。”
    第82章 蒋鹤洲姜听晚大学番外part4
    姜听晚觉得蒋鹤洲真的很会说话,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让她在来时路上的压抑与难过,都消散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地步。
    她终于向前伸出手去,环住了蒋鹤洲的腰。
    察觉到了姜听晚的动作,蒋鹤洲心里紧绷起来的那根弦才猛然放松了下来,微微舒了一口气。
    他只讨好过一个她,没有太多别的经验,只恨不得把心都剥成两瓣,好让她瞧看清楚他的心里是不是想的念的一直只有一个她,可这终究,实现不了,有些心情,还是得变成句子说出口来,才能让她知晓一二。
    “姜听晚,你说我这是不是报应啊。”他忽然嗓音沉闷地开了口,“昨天我舍友分了手,我笑话他来着,今天你就过来了。可你知不知道,虽然有些事情上我没那么坦诚,也没有主动说过,我甚至知道你在乎这件事,但是我也是真的,贪着你对我的心软就舍不得松开。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分开的,从来都没有。”
    姜听晚轻蹙着眉嘟哝了一句:“我不来和你说,说分手的……”
    她难得地在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我知道,你舍不得和我分开。”
    果然……她就知道他根本正经不过三秒。
    姜听晚松了松胳膊,手却被拉住,强硬地放在他的背上,移动不了半分。
    蒋鹤洲没得到她的一句准话,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信他的话。
    他确实做错了,她生气是应该的,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将她的手禁锢在了他的腰上,不能挪开分毫。
    “我知道人的情绪,都是有一个临界点的,脾气积攒着积攒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出来,我这次是让你难过伤心了,你难受,我心里更难受,我不会再做这种事了。”
    姜听晚不清楚蒋鹤洲这答案算不算是别人心里求生欲满分的答案,只知道这话听在她的耳朵里,顺耳得很。
    她自己有些时候都会感觉到自己的性子实在是有些难以琢磨,说乖不乖,说任性又有点算不上十分任性,有些人觉得她没脾气,倒是蒋鹤洲给的解释最让她觉得舒服。
    她是有脾气的,不过是忍耐的标准和别人的有些不同罢了。
    而他嚣张归嚣张,无法无天,从来不会收束着自己的性子,却独独面对她时,能包容得过来她的脾气。
    本来还以为今天过来会有一场凄风苦雨,却没想到,却让她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点。
    姜听晚的脑袋往蒋鹤洲怀里蹭了蹭,他怀抱里的气息一向干净好闻:“我没那么生气。”
    她心里大抵也清楚,蒋鹤洲现在说这么多的话,是在解释些什么,继续说道:“我只是在知道了这件事的时候,怕你不够认真。”
    “毕竟……”
    她再度停顿了一下,眼睑微微向下垂下,弯翘的眼睫毛随着呼吸声缓缓地轻微摆动着:“我很认真,真的很认真。”
    她甚至连在选择专业的时候,都有把蒋鹤洲考虑在内,如果不是因为他,不管g大的头衔再光辉,她也是不想报这么远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选计算机技术这种专业。
    她有时候看着蒋鹤洲,还是觉得自己虽然年纪比他要小两岁,但是事实上,性格许是要比他大一点的,毕竟她大多数时候看上去,都比他沉稳多了。
    所以孩子的奶粉钱,大概大半部分,都要靠她才能赚出来吧。
    蒋鹤洲的身子微微一僵。
    他和她两个人,虽然说不清楚是谁先说了那句喜欢,但是却还是能够分清楚,是谁先说了喜欢的。
    他先说了喜欢,后来就一直是他在说喜欢,而她从来没表过态。
    他也从来没有强求过,毕竟清楚她性格如此,平时看着她亲近他的小动作,比说出来的几个字来得更实际。
    可他没想到,自己在听到她一句甚至算不上告白的话的时候,会震撼到现在的地步。
    她说是认真的。
    说起来,这比说一句喜欢他,更让他心里觉得踏实。
    “好。”他应了一句,忽然说起了一句玩笑话,“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给你爸挂了电话,我手心里全是汗。”
    他拉了拉她的手:“姜听晚,你别走了,陪着我吧,我怕你爸连夜赶过来,打断我的腿来了。”
    姜听晚捏紧了他的衣角,犹豫了一瞬,却还是点了点头。
    蒋鹤洲先带着她去了一家小吃店。
    等餐的时候,姜听晚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多事情还没有问清楚,问道:“你之前,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我爸交代清楚了你的事情?”
    她眯着眼睛,想着自己爸爸面对蒋鹤洲时的反应,不久之后,若有所悟:“今年说的?”
    好像近来一段时间,她爸爸确实是对蒋鹤洲温和了不少。
    “半年之前吧,拼酒那回。”见她微微眯起了眸子,蒋鹤洲也眯缝起了自己的眼睛。
    他平常的时候,就常常微微眯起自己的眸子,一副睥睨着别人的高傲姿态,只是在姜听晚面前,姿态放得很低,眯着眼睛的样子,也不过是像只困倦的大猫一样。
    “怪不得我爸对你好了不少。”姜听晚点的章鱼小丸子做好了,她现在嘴里塞着半只小丸子,腮帮子鼓鼓囊囊的,说话声音也含糊了不少。
    蒋鹤洲垂眸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倒是觉得心里舒心了不少。
    她太瘦了,得多吃一点,不然到最后,吃亏的也只会是他。
    跟着姜听晚的话,蒋鹤洲说道:“你可别让表象给欺骗了,你爸就是碍于你喜欢我,所以才没真早早就打断我的腿,实际上每回看着我,眼神像是要把我抽筋剥皮一样凶狠,这回我正儿八经说要大三就订婚了,他怕是真的要漂洋过海来打死我了。”
    姜听晚被他那句笃定的“你喜欢我”,噎了一下,微微咳嗽了一声,平复了过来,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我爸答应没答应?”
    蒋鹤洲在电话里说,要大三就和她订婚的事情,她也在电话里听到了,可能是震惊过度了,倒是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他说的这句话,明明听起来像是玩笑话,但是既然敢朝着她爸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玩笑话,也是能句玩命的玩笑话,真的是拿命在玩儿。
    蒋鹤洲抿了抿唇,本来还想说些惨话,继续讨她同情,忽然想到了自己刚才一两个小时里经历的那些,立刻换了说辞,对姜听晚说道:“没明说,只是说再看看。”
    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想把事情往自己盼望的方向误导,还是希望她能多疼疼他,有些话又没刹住:“大概是在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既不违法,又能打断我的腿吧。”
    他一顿,抬眼看她,笑里压着点不怀好意:“反正我不管,这事情也算有一半是你惹出来的,你这两天得看着我,不能真让你爸把我的腿打断了,不然,以后吃亏的,还得是你。”
    最后小两句话,姜听晚反应了片刻,才听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明白是明白了,他是不是真的是那个意思,她还没法厚着脸皮直接去问,这让姜听晚有些恼火,赌气一般说道:“陪着就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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