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储导。”杜念觉得自己有必要出声，“我记得这个角色您好像已经给人了。”他抬了抬下巴，指了指坐在片场另一边的一个女生，对方正忙着和男配角说话，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已经被储导转手交给了别人。
    “哦，那个啊。”储导毫不在意的说，“那就让她演花魁的侍女吧。”
    杜念没再说什么，这些事本来就是这样，机会没切切实实的到手之前，永远都会产生变故。主演都有可能在开拍前换人，更别提打酱油的路人甲了。对方好歹不是空手而归，至少还有个侍女的角色可演，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容慕诗踩着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跟着片场的工作人员前往男更衣室去试戏服，顿时惹来一片议论声，大家从储导和杜念这里得知大美人原来是个男人之后，纷纷心碎不已，然而女士们的态度却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对容慕诗表达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和好感。
    片场另一边，女孩子们正围在男更衣室门口等着美男出门，杜念这边倒是清净了不少。欧定宸艰难的把自己的实现从更衣室的门上收了回来，响起大哥的嘱托，问道：“小念，你喜欢小孩子吗？”
    第101章
    “喜欢啊。”杜念毫不犹豫的说，脸上浮现出仿佛怀念的神色来，“小孩子啊，最可爱了，又软又香，只要你爱他，他就会爱你，和他在一起，什么烦恼都会忘掉呢。”
    欧定宸张了张嘴，有些挫败的摸了摸鼻子，低声说：“那……那你这么喜欢小孩子，以后难道要和女人结婚生子？”
    “说什么傻话呢。”杜念嗔怪道，“不是有代孕吗？”
    “哦，对哦……”欧定宸心里默默的为兄长点了三十二根蜡烛。那天在电话里，欧明聿拜托他去试探杜念的时候，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欧明聿是希望能够从杜念口中听到不喜欢小孩的这个答案。谁知道杜念毫不犹豫的答了喜欢，而且连代孕的事情都考虑好了。
    不过，老哥什么时候不喜欢小孩子了？自己都是他养大的，小时候没感觉出他不喜欢小孩子啊。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了？”杜念奇怪的看着他，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道：“难不成，你担心……放心吧。”他拉住欧定宸的手，“即使你哥哥将来有了孩子，你也永远是他的亲人，是他最爱的弟弟。”也是我们的孩子。
    “谁、谁担心这个问题了！”欧定宸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还冤，这种中二期小盆友才会有的这种自私的对亲人的独占欲，他堂堂欧氏二少爷怎么可能有？“我从来没担心过这个问题好吧！我也很想要香香软软的小侄子小侄女玩！”
    “那就是……”杜念略一思索，压低了音量，“你担心，财产问题？放心吧，等你毕业了，明聿就会让你进公司学习如何做生意，你要是愿意，还会手把手的教你如何扩张产业。欧氏这么大的集团，他自己一个人也管不过来，将来你扩展出来的产业，就是你自己的私产，他是不会动的。”
    “我没担心这个问题！”欧定宸几乎要控制不住吼出来了，“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啊！我和老哥才不是那些会因为区区财产问题而反目的兄弟呢！他将来就算有一百个孩子也不会亏待我，我也不会想着抢他改得的东西的！”
    杜念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见他一副气得想走的样子，忙拉住他的手，一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顺便不动声色的将内力灌进他的体内，安抚他翻涌的气血：“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就当真了。我当然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了，当初上高中的时候，明聿哥跟严父一样管教你的样子，我记得一清二楚呢。”
    欧定宸气呼呼的坐了半天，才平静下来，道：“你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好，好。对不起，以后不会在这样了。”杜念哄他。
    就在这时，更衣的门打开了，穿着一身青色衣裙的容慕诗走了出来，他的长发垂在身后，额头贴了莲花钿，重新描了容妆，眼角带着点妩媚的红，一出场就惹得整个片场的人都尖叫不止，连刚刚得知他男儿身份而沮丧不已的男士们也忍不住去看他。欧定宸立刻站了起来，朝着容慕诗的方向跑去了。
    杜念没有拦他，看着他挤过围着容慕诗拍照的小姑娘，和容慕诗高兴的说着什么，一脸不加掩饰的倾慕之情，微微松了口气，脸上刚刚轻松的微笑却渐渐的消去了。他当然不会怀疑欧定宸和欧明聿的兄弟，或者说，是父子之情，那么突然无缘无故的问起孩子的问题，这恐怕是欧明聿指使的。
    但是，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之前，欧明聿从来没有流露出过对孩子的反感之情，那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欧明聿会担心他喜欢不喜欢孩子的这个问题了？
    这一整天，杜念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他今天的拍摄任务不重，只是外面游客太多没办法陪欧定宸玩，结束工作后，只能自己回到旅店，一个人呆着静静心。
    然而思来想去，怎么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和欧明聿之间的交往，杜念向来奉行的事矛盾和问题不能拖到第二天，于是当即给欧明聿打了电话，第一句话便是：“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小孩子了？”
    欧明聿已经从弟弟那里得知了今天谈话的内容，立刻笑道：“我没有不喜欢，只是怕你不喜欢。”
    “我哪里表现出来我不喜欢小孩子了。”杜念非常敏锐，“别找借口了，你这边，肯定是出问题了，让定宸这般试探我，到底是怎么了？”
    欧明聿心生悔意，其实他也知道，杜念不可能不希望有个后代。杜念就像个小女人，虽然他能文能武，在外面也能独当一面，可内心最大的渴望不是成为影帝，而是和他像普通夫妻那样生活，当个贤妻良母。和杜念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他越能感觉出杜念的这种渴望。既然是如此，这个小家庭中，不可能没有孩子。
    这个问题，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自己妄图说服自己罢了。
    “没什么，就是前几天有位副总裁辞职，准备回家带孩子了。她原本是个理性冷静到有些冷漠的事业型女性，没想到生了孩子后，竟然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孩子。我就担心……将来有了孩子，你会不会……”
    这种吞吞吐吐的示弱，带着些许埋怨和担忧的语气，让杜念的满腔爱意几乎立刻就从胸口溢出来，差点就要不顾一起的冲出去买机票飞回b市，身体力行的让欧明聿知道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是谁。而至于刚刚觉察到的不妥，杜念已经彻彻底底的抛到脑后了。
    “永远最爱你啦。”杜念红着脸倒在了床上，抱着长长的抱枕，将脸贴在抱枕冰凉的布料上，“孩子也不会有你重要的，你要是不喜欢有小孩介入我们的生活，那以后就不要孩子了。别担心啦……”
    两人又说了很久的甜言蜜语，直到该吃晚饭的时间，杜念才在欧明聿的催促下挂了电话。
    长长的舒了口气，欧明聿放下电话，拉开抽屉，从最里面掏出一个小巧的檀木盒子。他换了体积更小、更方便携带的盒子装这尊欢喜禅，打开盒子，白玉做的两个男人柔情蜜意的抱在一起，浑身在傍晚橘黄色的灿烂夕阳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既然那么喜欢小孩子……欧明聿把欢喜禅又放了回去。那这尊欢喜禅还是寄回去，还给易先生吧。
    可这个念头刚一升起，他便生出几分难舍的情绪来。最后他长叹了口气，将欢喜禅重新放回了抽屉。就当做是一个纪念品吧，就算是工艺品，收藏价值也不低。他这样安慰自己，努力将欢喜禅扔到脑后。
    第102章
    十月重阳节前，杜念和周韫安得了六天假期，回b市拍摄贺丹尼的微电影。储导原本只想放三天假的，但是贺熙为了自己外甥微电影拍摄顺利，把刚刚获得最佳新人奖，同时也是他身边新近最得宠的情人派来给剧组打酱油。
    这位新人男演员姓白，名白烨。白烨资历虽然浅，但是话题热度非常高，粉丝数量也不少，对于增加电视剧的话题性，以及吸收年轻观众群来说，有着不小的帮助。正是因为此，储导才大大方方的把杜念和周韫安的假期增加了一倍。
    白烨十几岁的时候远赴韩国以偶像组合出道，因为其近乎艳丽的容貌获得了不少萝莉粉。又因为他颇具才气，会谱曲写歌，在古风歌曲界内有着不小的名气，算是个小众的原创音乐人，因此被冠以才子的称呼，这也是他的粉丝最感到自豪的一点。他出道不过一年多，便以在组合中被受到歧视为由而“愤然”退团。轰轰烈烈的解约后，回到国内，搭上了贺熙，成了贺熙工作室的一名签约艺人。
    杜念是在b市郊区的拍摄场地见到的白烨。因为陪同贺熙一同前来，为了给贺丹尼节省成本，白烨也客串了个酱油角色，饰演医院的男护士。
    一见到白烨，杜念便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迎面扑来。白烨长相阴柔秀气，眉如远黛，眼如秋水，俏鼻小嘴巴掌脸，或许是因为还不到二十岁还没结束发育期的缘故，看起来有些稚嫩，和杜念一样，都很有种雌雄莫辨的感觉。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杜念还是能发现，白烨和他一样，都是言行举止有些女气的人。
    这种仿佛找到同类的感觉，让杜念感到非常的亲切。容慕诗虽然喜欢女装，但是他并非杜念这种小兔子一般的白莲花，而是一朵妖娆带刺，霸气强硬的玫瑰，让人仰视而畏惧。娱乐圈中同志很多，娘炮也很多，但是大多混得像老油条，仿佛已经经历过太多的风雨，眉眼间的妩媚和翘起的兰花指都带着些凛冽。而像白烨这样，乖巧可爱的萝莉型的，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因此不过一眼，杜念便对他产生好感。
    贺丹尼的微电影名为《理所应当的生活》，在b市郊区的农家乐里租了间民房，剧中女主角的父母都是和贺熙合作过的娱乐圈的老戏骨，如今年纪大了，更喜欢在家搞搞艺术，玩些古玩，或者在学校教书，接的工作不多，参演微电影，也是看在贺熙的面子上友情出演，顺便和老朋友在农家乐聚个餐。而女主角的姐姐则是贺熙新电影的女主角，为了保住这个角色，甘愿免费出演。而其他的角色，比如女主角的弟弟以及强迫了男主角的几个女流氓，都是娱乐圈里的艺人，虽然都是三流艺人，但是好歹也有几十万粉丝，在荧幕上和观众也混了个脸熟。
    “果然是星二代啊。”周韫安换了衣服，和杜念坐在农家乐院子里的长板登上，一边看剧本，一边看着贺熙带着贺丹尼，和两位老戏骨一起讨论电影和演技，“拍个微电影也这么兴师动众的。”
    杜念瞟了眼满院子的俊男靓女，朝着周韫安的方向坐近了些，道：“徐总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周韫安身体一僵，随即低下头，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最近倒是发现一件事，感觉运作好了，应该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怎么说？”
    “明煊娱乐最近有一部百集大型古装剧正在拍摄，名叫《红颜殇》，你知道的吧。”
    “前段时间还有大型选秀来着，全国皆知。”杜念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什么，露出一个了然的神色，“原来是这样。”
    《红颜殇》借用的是明代的后宫背景，讲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如何通过阴谋诡计在后宫之中获得皇帝宠爱，得到一席之地，步步高升，并如何陷害其他嫔妃、把持皇帝、毒害皇子、偷龙转凤，并夺得太后之位，但是在她最成功的时候，却因为新皇并非先皇血脉一事暴露，被大臣联合推翻的故事。故事是架空朝代，后宫管理非常混乱，宫女过万，除嫔妃外设有各品级女官，但是皇帝荒淫无度，宫规松弛，皇后毫无地位，可以轻易废立，在此基础上，电视剧需要的角色众多，能够发展的狗血宫斗剧情也很多，这让这部电视剧中的角色成了众多女艺人争抢的对象。
    既然有竞争，那么，肯定有桃色交易，这其中能够挖掘的内幕恐怕不少。
    周韫安继续道：“要知道，原本因为国家政策，古装剧的限额不多，且审批严格，像《红颜殇》这种大部分剧情三观不正的电视剧，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观众眼前，但是因为最终的大结局还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更重要的是明煊娱乐的董事长夫人在局里有关系，因此这部电视剧还是成功的得到了批准，并且还能制作选秀节目，先声夺人，引发全国的关注，提前制造声势，积累热度。”
    “想要让电视剧播出，恐怕要打通的关节不少。”杜念说，“所以，这其中牵扯到的，肯定不止董事长夫人一个人。这部电视剧，说不定已经不是单纯的影视作品，而是牵扯到了经济政治方面的犯罪了。”
    “对。”周韫安点了点头，“其实这事情到这儿，如果只是我自己一个人，我肯定不会多管闲事想着公布什么内幕，但是如果有徐总和欧氏的话……我想，整件事情中，恐怕影响明煊娱乐事小，扳倒后面的那些高官，才是徐总真正在意的事情吧。”
    杜念叹了口气：“这事儿不小呢。要不算了吧。”他认真的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万一牵连到了你呢。”
    第103章
    “有多大风险，就能收获多大利益。”周韫安温柔的笑了笑，“虽然我不是学金融的，但是这一点我还是清楚的。当然，我也是给自己想好了退路，成功与否只能影响到我收益的大小，却不会让我赔进去，最差不过维持原状而已。如果不是算好了这一点，我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杜念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你就不怕牵连到你的身上吗？”
    周韫安无意隐瞒，杜念和他站在一条战线上，无论如何不会害他，说不定还会出手相助：“前段时间，最佳新人奖获得者尤玲娇插足著名导演章江的新闻，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那去年新晋四小花旦的孔静贞插足影帝于思毅婚姻的事情，你还有影响吗？”
    “有，我还记得当时整个剧组都在讨论这个事儿，那帮姑娘们把孔静贞骂的狗血淋头呢。”
    “你看。”周韫安说，“都是插足别人婚姻当第三者，孔静贞一蹶不振，成了小三的代言人，尤玲娇却一炮走红，成了话题人物，接了不少广告和新戏，接着劈腿事件事业更上一层楼。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因为公关运作和后台的问题。重点是有知名度，有知名度，让观众们知道你是谁，这样才能红，至于是被黑的发红还是粉的发红都无所谓，这只不过是个开头罢了，将来的路还长着呢。咱们这个圈子，笑贫不笑娼，可悲的不是你有负面新闻，可悲的是大家都不知道你是谁。”
    杜念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观众其实忘性很大，只要有足够长的时间，和足够给力的公关，不管犯了多大的错误，到最后都能咸鱼翻身，继续演艺事业。
    “《红颜殇》剧组的情况，我听公司几个在剧组做幕后的人说过。”周韫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快要变成耳语了，“现在剧组的片场几乎快要变成青楼了。那几个身居要职的高管，还有透过高官给剧组投钱的投资商，没事儿就叫上几个女演员出去吃饭，有时连几个硕果仅存的男演员也会叫上。”
    “男女通吃？”
    “有的是男女通吃，有的是有女领导在。”周韫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过更多的是，让男演员和女演员……”他暗示性的顿了一下，“表演给他们看。”
    杜念啧了一声：“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和徐总他们商量过。”周韫安把薄薄的剧本合上，卷成一个卷，“我可以以被迫参加这种活动的受害者的身份，曝光一切。”
    杜念大吃一惊：“那你岂不是也成了丑闻的主角？而且到时候，整个剧组的演员都被你得罪光了好吧。”
    “咱们这个圈子，有多少人是真心相交？”周韫安冷笑道，“就说近年来风头正旺的穆念馨，她跟谁关系好了，所有和她合作过的女艺人，没出名的都是好闺蜜，出了名的都被她使绊子黑过，天天忽悠自己的粉丝去攻击所有新冒头的艺人，一上节目就装自己可怜无辜，天天宣传自己又勤奋又善良，可在剧组里最爱耍大牌的就是她。谁都烦她，可她还不是戏约代言不断？”
    话题越来越沉重，杜念沉默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周韫安捏了捏眉心，安静的做了几分钟才低声道：“你会不会觉得……”他话没说完便住了嘴，只觉得自己的问题有点太矫情了些。
    “安啦，我懂。”杜念轻声笑道，意味不明的说，“名利场的事情，就那么回事。你打算以身犯险，亲自揭穿黑幕，那你要怎么混进《红颜殇》剧组呢？”他换回一开始的话题。
    “徐总帮我想办法，托人找关系把我安排进去了，饰演一个太监头子。”周韫安收起自己多余的情绪，“这电视剧的制作团队来自明煊娱乐，知道我进组了，肯定有人回来收拾我，陪酒的事情肯定有我一份。到时候徐总会和上面的人提前打好招呼，我已在网上爆料，就开始查，直接把那批人全撸掉。”
    “你一个人会不会太吃力了？”杜念皱眉。
    “其实还好。”周韫安说，“不过如果曝光的人能更多一点，还能是不同身份的人，比如男女演员，摄影师，灯光师之类的人一起曝光，我觉得影响力和说服力会更大一些。”
    “这倒是。”杜念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但是并没有打算说出口，只是道，“那你们收买好了摄影师了吗？”
    “徐总跟我说还有个化妆师。”周韫安说，“其他的，徐总不肯透露太多。”
    就在这时，贺丹尼拿着喇叭开始喊话：“各单位准备，十五分钟以后开拍！”
    两人收起剧本，整了整衣服，朝着导演走去。
    微电影的第一幕应该是男女主角坐长途车回家的场景，两人在车上遇到了和女主角同村的前辈，前辈看到穿着十分讲究的杜念，认为这样的男孩子不老实，而且败家，悄悄给女主角提醒，却让杜念听到了，心里有些不快。不过这段贺丹尼打算放到最后拍，因此微电影一开头便是两人回到家中，被家人迎进房内，大家相互寒暄的场景。
    大家都是很有经验的老演员，特别是两位老戏骨，场记板拍下的瞬间立刻入戏，那种旁若无人的态度，让杜念几乎忘了旁边还有摄影机。进门寒暄的场景一条便过，贺丹尼一喊卡，两位老戏骨立刻跳出戏来，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瞬间一变，看得杜念目瞪口呆。
    第二幕就是女主角的父母拉着杜念询问他家庭情况和工作的场景。当欧明聿带着欧定宸悄悄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杜念坐在沙发上，手被女主角的爸爸拉着，问东问西的场景。
    “现在在哪儿工作呢？做的什么工作？”
    “在一家国企，做销售。”杜念乖乖的说。既然社会背景是男主内女主外，那么大环境下，男孩子会显得比较文静一些，但又不能太女气。好在上辈子他被欧明聿调教过，这才能将这种文静大男孩的角色演绎到位。
    “销售啊。”爸爸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笑道，“要跟很多人打交道吧，是不是很辛苦。”
    “是挺辛苦的，总是加班，不过提成多。”
    爸爸“嗨”了一声：“男孩子，挣那么多钱干什么？养家的事情交给女人做就行了。男人嘛，搞事业能搞出什么结果？重要的还是家庭，妻子，还有孩子。”
    “行了。”妈妈突然开口道，“说这些干什么，孩子有事业心，想上进是好事。”
    欧明聿认识演父母的这两位老戏骨，两位过去也搭过夫妻的戏，饰演过类似的角色，只是这一次角色对调了。不过也亏的两位老戏骨演技深厚，爸爸虽然饰演的是类似泼辣市侩的大妈角色，却丝毫不显别扭违和，而妈妈最后那句爸爸们惯常的和事佬的总结性发言，也说的顺理成章，并不显装模作样。
    欧定宸差点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他听说过这部微电影，不过对其中内容并不了解，如今看着杜念像个小媳妇一样，被一个大叔像大妈一样拉着问东问西，顿时觉得搞笑极了。不过他也知道拍摄时应当保持安静，只能拼命的捂着嘴巴，忍笑忍得腹肌都快出来了。
    这一幕同样一条过，贺丹尼一喊卡，摄影棚内顿时笑声一片。刚才那一幕太诡异了，幸好都是专业演员，否则非得笑场不可。
    杜念听着两位老戏骨相互调侃，忽然感到一股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一条头就看到欧明聿站在监视器的后面。他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站起身来，还未走两步，明明和欧明聿并排站着却被完全忽视的欧定宸上前一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感动不，兄弟我特地来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