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真的。”穆景风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不会有事的。”说着，他朝着旁边的医务人员伸手要了什么东西，“来，深呼吸。”
    宁远宸认出这一个镇定呼吸机机，于是任由他将呼吸机覆盖在自己的口鼻上，闭上眼睛，贪婪的呼吸着带着点咖啡豆气味镇定剂的空气。渐渐的，他感到自己胸腔内急速跳动好像要爆炸的心脏逐渐的平稳了下来，恢复了平常稳定缓慢的节奏，他感到自己几乎要把血管挤爆的血液也平静了下来，头晕目眩的感觉正在消退，眼前绚烂的光斑逐渐消失，消失的力气又回到了身体内，他的大脑终于又可以开始思考了。
    “不要吸太多了。”穆景风把呼吸机拿开，“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宁远宸点了点头，直起身来，接过身旁的人递来的清理仪，贴在脸上清洗血迹，“刺客抓住了吗？”
    “抓住了。”穆景风带着他朝着车队走去，“不过我觉得不会从他那里得到太多的信息。”
    “你觉得是谁做的？”宁远宸问道。
    穆景风微微皱眉：“没有证据以前，谁都有可能。不过，你放心吧。”他抓住宁远宸的手，轻声道，“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会让你出事的。”
    好在鉴定中心就在医院里，顾烨直接被送进手术室，整个大楼被迅速清空，军部士兵和皇家警卫队涌了进来，布下层层警备，医院附近的几十个街区禁止通行，空中只有荷枪实弹的警车和军用装甲车在轨道上来回的巡逻着。
    宁远宸坐在手术室旁的休息室内，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撑着头默不作声。
    韩逊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疲惫而脆弱的侧影，虽然换过了衣服，可他脸上还有一丝残存的血迹，头发凌乱的盖住了眼睛，纤细的身体好像即将折断的芦苇。韩逊想到远宸刚刚和父亲相认，就出了这种事情，心中顿时涌出无限怜惜和同情，在他身边轻轻坐下，掏出手帕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柔声道：“你别怕，我……”
    “我没有害怕！”宁远宸挥开他的手，猛的站了起来，他双目通红，却和痛哭的红肿有几分区别，“我在愤怒！你明白吗？”
    韩逊一愣，看着宁远宸像一头暴躁的猎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浑身肌肉紧绷，弥漫着腾腾杀气。他确实一点都不害怕，没有慌乱，没有恐惧，他不是失去了主人的小狗，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等着人来安慰，他更像是被人入侵了领地的头狼，愤怒的想要报复，咬碎入侵者的喉咙。
    韩逊有些失落的收起自己的手帕，强迫自己忘掉上辈子那个脆弱的小可怜，把注意力放在当下的形势上。
    “刺客交代什么了吗？”宁远宸问道。
    “他自杀了。”韩逊说，“留下一句遗言。”他顿了一下，才在宁远宸催促的目光下说道，“他说，‘皇帝堕落了，而我是绝不会容忍皇室的继承被一个不合法的私生子玷污的’。”
    “这句话什么意思？”
    韩逊深吸了一口气：“初步推断，很可能是因为他不满陛下大张旗鼓的把你认回来这件事吧，他认为皇帝可能会剥夺现任皇储的继承权，而把你封为太子。”
    “那他应该刺杀我，而不是刺杀陛下。”宁远宸冷笑道。
    “因为陛下尚且没有将你加入到皇位继承序列的名单里，而只要皇帝不在了，按照法律，现任的太子殿下就完全可以合法合理的继承皇位。”
    宁远宸抿着嘴看着他，忽然冷笑道：“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韩逊放慢了语速，压低了声音，好像在面对一个马上就要乱发脾气的孩子，“以前不是没有过这种事情，皇位被传给了非婚生子，原本的继承人被废黜，而皇帝对你母亲的感情众人皆知。顾昭庭当了十几年的皇储，这时你突然冒了出来，而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完全被排除在你和陛下以及罗伊斯公爵夫妇这个用血脉连接起来的小家庭之外，他……”
    宁远宸伸出手指指着他，像一把剑，止住了他的话头：“你，一直在试图挑拨我和昭庭的关系，到底想干什么？”
    “这不是挑拨，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宁远宸冷冷的看着他，他知道韩逊想干什么，他想让他当皇帝，而从龙之功将为他带来巨大的声望和权势。
    “别把我当傻子。”他轻声警告道，“我和昭庭的关系，轮不到你来多嘴。别妄图操控我。”
    房间里静了一瞬，接着韩逊低下了头：“我明白了。”
    第97章
    作为见证人参加这次亲子鉴定的官员们被分别安排在了手术室所在楼层的医生办公室、会议室和休息室内，他们是暗杀事件的现场目击者，必须接受过调查之后才能离开。原本应该把涉案人员带去调查局进行询问，但是为了保护案发现场，也是为了避免人员流动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最后做笔录的地方被临时决定安排在医院内。
    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工作，整层楼嘈杂混乱的好像散场的歌剧院，这些官员的属下们进进出出带来需要处理的工作和需要下发的命令，中央调查局的探员们以及皇家警察厅的警察正在做笔录，走来走去的交换意见，荷枪实弹的士兵端着枪站在走廊里，窗外巡逻的悬浮车绕着医院大楼一圈一圈的打着转，每个房间以及走廊的悬浮屏都开着，各家电视台的主持人们表情严肃的反复播报着皇帝遇刺的消息，这些嘈杂的声音融合在一起，简直是眼下焦躁混乱的形势最好的写照。
    穆景风看了眼下属发给他的消息，帝国所有的军事基地都已经将警戒等级提高到最高级别，每隔半小时要汇报一次情况，由军部总部整理好发给他过目签字。
    皇帝遇刺的消息早已传遍帝国上下，军中人心略有些涣散，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各封地贵族会不会借此机会掀起叛乱政变。他并没有忘记几年前的那场叛乱，虽然最终叛军得以镇压，但是其中的隐患并没有被消除，这种平静就像是立在针尖上的木头，各方受力巧妙的得以平衡消除，这才保证了它的稳定，然而只要有一粒尘埃落在了错误的地方，目前的一切都会分崩离析。
    帝国过于庞大的体量和多年积弊只能通过一场彻底的爆发才能释放积蓄的矛盾。只是穆景风没想过这场爆发回来的这么快。皇帝遇刺，储君并非皇帝亲子，而亲生子并非婚生，帝后不合……各地贵族和驻军将军蠢蠢欲动，他已经可以预料到叛乱的爆发了。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叛乱会从谁，从什么地方开始，而引发叛乱的由头又是什么。帝国分裂的结局早已经是军部政府上层和皇室心照不宣的必然结局，灾难不可避免，怎样将损伤降至最低才是如今最应该做的事情。
    他起身朝门外走去，过道上的人看到他靠近立刻为他让出一条路，小声问好道：“元帅。”而他只是点了点头，便出门来到走廊里。
    巨大的落地窗展示着沐浴在下午阳光中的城市。有人一边在走廊里抽烟一边打电话，有几个官员站在一起小声的说着什么。穆景风来到窗边，他不抽烟，可此刻也很想干点什么缓解一下心中的烦躁。
    距离手术室最近的那间家属休息室开了门，韩逊从里面走出来，看到穆景风便径直走过来，掏出一包烟递给他，穆景风摆了摆手，韩逊没有坚持，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了。
    “皇后和太子始终没有来医院呢，而皇后却还有时间接受采访。”韩逊对着悬浮在他们头顶屏幕抬了抬下巴，屏幕中，一身严肃正装的凯特琳皇后正在发表声明，安抚群众，她表示一定会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而现在，警方对于这次刺杀幕后主使的身份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一切尽在掌控。”镜头中的凯特琳皇后脸色苍白，表情坚毅，“在陛下出院以前，一切国事将由太子和我共同裁决，请大家放心。”
    韩逊嘲讽的笑了笑：“这边还一头雾水呢，她那边就有了初步判断了？她不会是打算借机……”韩逊比了个斩首的手势，眼睛盯着穆景风脸上的表情。他和穆景风没有太多的直接接触，但是他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沈洛钧和穆景风走得很近，而且根据他安排在宁远宸身边的人传递回来的消息，宁远宸和穆景风之间的相处模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然而现在嫉妒于事无补，从理智上来说，这反倒是好事，这些男人和宁远宸之间他尚且还不太清楚如何发生的特殊关系，在这个混乱的节点上，正好为他们提供了联盟的理由。
    穆景风思索了片刻：“你认为是这是这两位做的？”他的手指隐晦的指了指屏幕。
    韩逊点了点头：“我担心他们下一步会使用莫须有的罪名拘留他。在陛下醒来之前，调查刺杀事件是他们用来清除对手最好的借口。而如果陛下醒不来了，那一切就是他们说了算了。”
    穆景风眯着眼睛望着窗外，耳边电视台主持人还在飞快的报道着什么。手术室依然大门紧闭，而一旁用于给医生们进入手术室之前进行消毒的准备室里，不断有新的医生赶到，透过透明的玻璃隔墙，可以看到来往医生脸上凝重的表情。
    “陛下情况不妙啊。”韩逊叹了口气。
    穆景风抱着手臂，忽然道：“太子不一定参与了，与皇后联手的人很可能是别人。”
    “什么？”韩逊愣了一下。
    “太子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镜头前接受采访，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穆景风快速的说，朝着宁远宸的房间走去，韩逊紧随其后，低声道：“你是说，皇后是打算挟天子以令诸侯吗？”
    穆景风摇了摇头：“如果太子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那么要不了多长时间，幕后主使的怀疑名单里肯定会出现他的名字，毕竟大家都认为太子对陛下认回远宸这件事心怀不满。”
    “如果太子涉嫌刺杀陛下，那他自然地位不保，到时候，排在太子后面的继承者们恐怕就要乱起来了。”韩逊恍然道，“如果这是皇后主使的，她想干什么？”
    穆景风没有说话，推门而入。站在窗边的宁远宸回头看着他们：“怎么了？”
    “情况恐怕不妙。”穆景风轻声道，“你信任我吗？”
    第98章
    夕阳缓缓消失在远处一座高楼大厦的身后，在玻璃幕墙和轨道上行驶着的悬浮车上点燃耀眼的火焰。顾昭庭站在窗前眺望着，虽然帝国综合大学附属医院距离皇宫很远，但是他还是十分迅速的确定了医院所在的位置。
    以医院为中心，方圆十几公里的街区都以及切断了轨道，装甲车和机甲绕着警备区徘徊着，就像是落日时盘旋着归巢的鸟群。这个充满钢铁冰冷气息的漩涡和周围看似井井有条繁华温馨的一切格格不入，这样明显的特征，即使隔了如此之远的距离，依然清晰可辨。
    顾昭庭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像这样就能把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恐惧和焦虑呼出去一样。
    然而当他转过身，看到房间角落里好像一尊雕塑一样站在那里，监视着他一举一动的近侍官时，沮丧的情绪又沉沉的压了上来。
    中午，他刚刚看到皇帝遇刺的新闻，还没来得及从这令人震惊的消息中缓过神来，就看到皇后带着一群士兵冲进了他的房间。
    一开始这一切简直像个笑话，皇后看着他，语气温柔的宣称太子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昏厥了，目前没有办法处理任何事情，因此她勉为其难，全面承担原本应该由皇后和太子共同分担的监国任务。
    他几乎要笑出来了，接下来他忽然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他被人强行带到皇后宫中囚禁起来。整个房间的信号都被屏蔽，他的智脑接收不了任何信息，他不知道皇帝是否还活着，不知道皇后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远宸现在的情况。他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穆景风和韩逊身上，他知道这两人也在见证人的行列内，有他们在，至少能够保证远宸的安全。
    自己还真是无能啊。摸着手腕上几近摆设的智脑，顾昭庭苦笑道。果然如果只靠自己，能活多久都是个问题呢，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想不到一个脱身的办法，找不到一个可以求助的人。
    阳光渐渐退去，房间里亮起了灯光。房门打开又关上，角落里存在感近乎等于零的新任近侍官把餐盘摆放在桌子上，干巴巴的说道：“殿下，请您用餐。”
    顾昭庭默默无言的在桌旁坐下，他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虐待自己的身体对当下的形势毫无裨益。
    夜渐渐的深了。顾昭庭坐在床边，望着医院的位置。在夜色的衬托下，那一片灯火明亮的警备区显得更加醒目。
    顾昭庭怏怏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眼前的花园里。开遍米分白小花的树枝在风中沉甸甸的摇晃着，影影幢幢的阴影被昏黄的灯光扭曲拉长，有花瓣零散飘落，几只夜行的蓝莺掠过窗户，发出清脆的鸣叫，一只看不清是什么的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玻璃上。
    顾昭庭皱眉，皇宫里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
    就在这时，一阵令人牙酸的切割声骤然响起，接着顾昭庭看到有什么东西从那只趴在窗户上的虫子身上朝着他射了过来，他慌张的想要躲开，却被沙发拦住。那东西直奔他的脸而来，下一瞬忽然噗的一声展开成一张巨大的半透明薄膜，紧紧的包裹住他的全身。
    轰——
    伴随着爆炸声和玻璃碎裂的声音，顾昭庭看到几乎碎成米分末的玻璃碴子被爆炸产生的气流掀起，朝着他迎面扑来，不过因为有身上这层薄膜的保护，他只是被砸的有点疼，并没有受什么伤。
    尖锐的警报声响起，角落里看守他的近侍官冲了过来，一手拿着枪，另一只手朝着顾昭庭伸来，似乎想抓住他。
    然而他再也完不成这项任务了，一声枪响，一个巨大的血洞在他胸口上绽开。近侍官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顾昭庭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然后他看到一个身影快步来到尸体旁边一脚踢开了他手里的武器，对准他的头部又是一枪。凌乱的而轻盈矫健的脚步声中，几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士兵从失去了玻璃的窗户上翻进来。
    “殿下，我们是元帅和宁远宸先生派来营救您的。”两个士兵迅速的解开他身上的薄膜，扛起他便往外冲。
    顾昭庭还想多问几句，然而这几个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时间，转眼他们就从窗户跳了出去。叫喊声从身后传来，接着枪击的声音密集的传来，然而最后这些子弹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上一样，发出几声闷响，便掉在了地上。
    “不行，防弹屏要撑不住了！”一个士兵喊道，“快打开机甲！”
    不用他提醒第二声，顾昭庭立刻感到一丝一样，眼前忽然涌现出无数机械零部件，好像是从异次元空间里被挤压出来似的，在他的身旁堆积起来，眼花缭乱的开始拼凑，整个过程非常迅速，不过几秒钟，顾昭庭就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件光线昏暗的房间内，他立刻明白这里是机甲的操作室，而操纵这台机甲的士兵已经身处机甲驾驶舱内了。
    顾昭庭刚想站起来，机甲忽然动了起来，他又摔倒在地上，滚了几圈，就在要撞到墙上的时候，操作室内忽然伸出几只辅助臂拦住了他，在辅助臂的帮助下，他在快吐出来之前爬进了副驾驶舱。
    副驾驶舱并不能对机甲进行操控，但是视野和驾驶员同步。但是他刚看几眼就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得想吐，他已经很久没有驾驶过机甲了，一时间接受不了球状视野。
    机甲在空中敏捷的飞行穿梭着，躲开追兵发射的炮弹，绕开他们的包围圈。穆景风要求他们尽可能的减少伤亡数量，因此几个士兵并没对身后的追兵开火。他们驾驶的都是a级机甲，甩掉身后的人十分容易。很快，他们便赶到了顾烨正在接受抢救的医院。守在这里的巡逻兵都是直接归穆景风管辖的部队，他们顺利的在医院前的广场上停了下来。
    顾昭庭脚一着地，差点膝盖一软跪下来，他干呕了两声，便克制住，让他们带着自己进了医院大楼，径直来到手术室所在楼层。
    追兵和守在警备区外围的士兵发生了小规模的交战，轰隆隆的爆炸声接连传来，还没有离开的官员们纷纷挤到窗边，惊恐的围观。这时只听电梯叮的一生轻响，顾昭庭出现在门后，他的衣服有些凌乱，脸色苍白，但是表情十分严肃，行走间依然保持着完美的皇室风度。
    “先生们。”他对着官员们点了点头，“辛苦了。”
    穆景风从走廊里的另一头快步赶来，猛的停在他面前郑重的行了个军礼：“殿下，没能及时营救，十分抱歉。”
    “已经十分及时了。”顾昭庭向他伸出手，简短的握了握，“父皇怎么样了？凯特琳屏蔽了我房间里的信号，我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他的手术进行到什么地步了？”
    穆景风带着他朝着手术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声交代着。这是韩逊也赶了过来，道；“记者已经准备好了，直接召开新闻发布会吧，殿下总是不露面，已经有人在怀疑殿下的清白了。”
    被他们留在身后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忽然一个个脸色青白，目光惶恐。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帝国这是又要开战了吗？
    他们看着顾昭庭在穆景风和韩逊的簇拥下，来到手术室隔壁的休息室内，在这之前，皇帝今天刚刚认回来的宁远宸一直待在那间房间里，因为他既不属于正式的皇室成员，也没有贵族身份或者政府职务，作为一个身份特殊的平民和病人家属，被单独隔离在一个房间内。
    几秒钟以后，各间房间和走廊里的悬浮屏忽然出现了顾昭庭的身影，他整了整衣领，表情有些疲惫的对着镜头笑了笑：“大家好，我是顾昭庭，很抱歉直到现在才出现，就皇帝陛下遇刺事件向大家发表声明。但这并非我的本意，因为在此之前，我一直被皇后凯特琳囚禁在皇宫，我房间的信号被屏蔽，我既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也无法发送求救信号，好在穆元帅及时将我解救出来。”
    这是一场没有经过事先排演的采访，顾昭庭一边向穆景风和宁远宸了解着现在的情况，一边发表自己的看法，整个期间，他一直紧紧握着宁远宸的手，其中全然信任的态度不言而喻。
    “在现在证据缺乏的情况下，我的确不能对任何人提出指控，判决某人为刺杀父皇的真凶。但是在父皇遇刺的同时，凯特琳皇后就做出囚禁我的事情，妄图全权掌控监国大权，可见其狼子野心。这样的行为不仅让她产生了重大嫌疑，更是直接违反了法律。我已经要求帝国中央调查局对此事进行调查，希望凯特琳皇后不要负隅顽抗，接受调查。”
    然而很快，卡特琳皇后便开始回击。她愤怒的指责元帅和皇帝的私生子勾结在一起，闯入皇宫掳走太子，妄图颠覆帝国。而太子刚刚的声明，明显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发表的。她呼吁帝国各地的贵族联合起来，一同抵制妄想谋权篡位的穆景风，将太子从他们的掌控中解救出来。
    就在皇后和太子在电视上你来我往，相互指责对方叛国的时候，整个帝国已经迅速的进入到战时状态了，各封地领主及该地驻军蠢蠢欲动，一场看不见的权力划分悄然展开，大家在分析，在站队。皇帝依然还在手术室，至今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而一旦他撒手人寰，皇后和太子必然会撕破脸，那时就是战争爆发的时候了。
    第99章
    经过二十四小时的抢救，顾烨几乎被一枪崩断的脖子终于被勉强修补了起来，然而新的问题出现了。暗杀者使用的子弹是明令禁止生产的生化子弹，除了爆炸物外，子弹里还含有致命神经毒素和病毒。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如此多的医生参与到抢救中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