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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见

    抵达烤肉店附近的时候,权喻希和李昇基先从车上下来,然后分开走进去,门口的记者们不停地按着快门,因为今天是剧组聚会,所以大家都很默契都没有发问,只是拍照。
    进入烤肉店后,权喻希和李昇基被推到了中心桌子边,旁边是导演和编剧,隔壁桌是男二号裴秀彬与女二号文彩媛。
    从收视率突破50%后,整个剧组就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作为SBS今年目前为止收视率最高的电视剧,所有人都压抑着那股骄傲的劲,但是今天庆功宴,大家就像找到了发泄口一样,都变得异常兴奋。
    气氛正酣的时候,导演陈赫举起酒杯对权喻希和李昇基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们了。”
    他一个五大叁粗的男人,此时喝得满面通红,双眼里隐隐有水光,看上去真是激动极了。
    权喻希知道这是导演第一部个人执导的电视剧,能够取得这么好的成绩,肯定是非常开心,但此时看着平时沉稳的导演这么激动,权喻希心底也隐隐有了些感触,从企划到拍摄,接近四五个月,说没有不舍是不可能的,只是放下一切的轻松掩盖了那种离别的伤感,此刻看到导演,权喻希也有些伤感了,她举起酒杯对着导演碰了碰,语调故作轻松,“您才是辛苦了,两个请假王让您头疼不少次吧,这下解放了,可以好好休息了。”
    “这段时间辛苦您了,也谢谢您的照顾。”李昇基也道。
    导演微微摇头,笑着把酒一饮而尽,然后伸手拍了拍身旁的权喻希,然后略微倾过去拍了拍李昇基,一切尽在不言中了。
    SBS会议室的那次会议不宜再提,但彼此内心都很清楚,这部电视剧从开始到结束,权喻希和李昇基真的辛苦了。
    跟导演喝完了酒,就轮到苏贤晶编剧了,权喻希跟她喝完酒又是和裴秀彬、文彩媛互动,这段时间他们除了拍摄并没有什么私交,因为权喻希太忙了,但是当离别来临,平日里微小的感情也开始被放大,倒让人有些相熟了。
    等权喻希一轮酒喝完,她已经满脸通红了,回到座位上就靠着椅背休息,剧组其他人正好在起哄李昇基唱歌,让他唱剧中21集吻戏时出现的《结婚好吗》,其实这首歌并不是OST,是他个人的数码单曲,但是发行时间恰好在电视剧期间,那段时间剧组人人都喜欢哼几句,然后看向李昇基和权喻希的眼神越来越八卦。
    李昇基正在推辞,就看到权喻希望向了自己,她喝得醉醺醺,双眸波光潋滟,脸颊透着粉色,因为喝醉了,声音有些含糊,音调软绵绵,跟随着其他人一起附和,“唱一下吧。”
    听到权喻希的话,李昇基也不拒绝了,站起来说道,“那我简单唱一下吧。”
    此时气氛正热烈,工作人员们都纷纷欢呼起来,等着他唱歌。
    李昇基用手机打开伴奏,然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跟唱,他也有些醉了,差点进快了拍子,好在马上调整过来了,“和我结婚吧,这一生都和我一起生活吧,我们两个甜甜蜜蜜彼此相爱。生两个孩子,一个像你,一个像我。生生世世健健康康,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这首歌在发行后马上成为了婚礼两大祝歌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宣传活动,但是十分火热,在场的工作人员都能跟着哼唱两句,但是此时没有人跟着唱,都默默给他打着节拍。
    李昇基低头看着权喻希,见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自己,一副专心致志听歌的模样,心底不由得有些满足和开心,他凝视着权喻希的双眼唱道,“说实话还是我喜欢你更多点,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是这样比较好,让我更爱你,让我更珍惜你。”
    权喻希也会唱这首歌,虽然意识有些混沌了,但隐隐约约找到了感觉,跟着李昇基唱到,“流泪、艰辛、痛苦的时刻,我要和你一起度过。”
    周围的工作人员见他们合唱,开始鼓掌欢呼,还有人在用手机录制着视频。
    李昇基知道权喻希只是本能的跟着唱歌,从她越来越放空的模样也看得出来,但是听到她唱着这首歌,还是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多想每天都只爱你一个……和我结婚吧……”
    他唱完最后一句,对着大家举了个躬然后坐下,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都没有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坐下后就专注地看着权喻希,伸手摸了摸她微烫的脸颊,叮嘱道,“不能喝酒了,你醉了。”
    权喻希痴痴缠缠地靠着他,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还在自顾自地唱着,“和我……结婚吧……”
    她语调破碎,又开始跑调了,声音又小又含糊,不仔细听都听不出来唱的什么,偏偏李昇基听懂了,他的声音也变小了,无奈地说:“虽然你明天起来就会忘记,但是……好啊……”
    因为权喻希醉了,所以李昇基先送她回去,回家的车上,权喻希一直静静躺在李昇基的腿上,李昇基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撩开头发后,指尖顺着她的脸庞细细描绘,她的眉、她的眼眸,顺着往下,是小巧的鼻子和唇,在她一呼一吸间,指尖还能感受到热气。
    李昇基忽然就想起了很久以前的那个夜晚,她也是喝醉了,也是自己送她回家,只是那一次,她在醒了之后就开始逃离,导致自己不得不撒谎,否认了喜欢她这件事,可是现在,她已经可以安然地躺在自己大腿上沉睡了。
    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权喻希从未问过这段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有没有怀疑过校庆那天夜里的谎言?她有没有注意过夜店照片都不对劲?李昇基无从得知。
    他凝视着权喻希恬静的侧脸,忍不住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你知道吗……”
    还是,你已经不在乎了。
    这个问题李昇基注定不会问出口,在这个夜晚,也注定得不到答案。
    到达公寓后,他喊醒了权喻希,扶着她回家,好在她虽然醉,但是不耍酒疯,安安份份地跟着走。
    到家门口后,李昇基用指纹开了锁,正准备进屋,就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他转头望去,发现是玄彬,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可他还没休息,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这里,“我想和你谈谈。”
    李昇基看了眼权喻希,她闭着眼睛好像隔绝了外界,只是耳朵越来越红,比脸庞还红,又是熟悉的装醉,李昇基忍不住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说道,“等一会。”
    然后他关上了门,把权喻希扶回房间里,把她放到床上安置好以后,再弯腰给她脱了鞋子盖上被子,伸手挽了挽她的发丝,看着她睫毛轻颤,说道,“好好休息。”
    随着关门的轻响,刚恢复几分意识的权喻希忍不住又陷入了梦乡,临睡之前最后的想法便是:你们打架,与我无关。
    安顿好权喻希以后,李昇基去开门,发现玄彬正站在对面,他一直在等待。
    李昇基指了指他家的方向,示意去他家谈,然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走到玄彬家,他自来熟的进屋,问道,“有拖鞋吗?”
    玄彬帮他打开了鞋柜,李昇基看到里面那双粉红色的拖鞋,忍不住笑了,“是她喜欢的颜色。”
    “我知道。”
    彼此都没有说那个“她”是谁,但是他们心底都很清楚。
    进屋后,李昇基坐在沙发上,问道,“果汁?还是酒?”
    还不等玄彬说话,他又紧接着说:“还是酒吧,感觉男人之间要喝点酒才行。”
    玄彬沉默不语的去冰柜里拿了瓶酒,然后倒在杯子里递给李昇基,明明他才是长辈,但感情的拔河从来不是以年龄来计算的,面对现在占有优势的李昇基,他也只能顺其自然。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李昇基脸庞微红,眼神清明,他轻轻晃了晃杯子,看着里面金黄色的酒液轻轻荡漾,抿了一口,然后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喝酒吧。”
    “嗯。”
    “其实上次我以为一切应该结束了,也许是世事难料,没想到又回到了原点。”
    “所以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
    “比起我,为什么你不先和喻希说?”
    “比起她,我觉得你比较困难。”玄彬道。
    他直视着李昇基,眼中的意思很明确,这一路上最大的困难,其实是李昇基罢了。从最开始用开放性关系打击自己,到后来警察局之后严防死守不给双人共处的机会,横在权喻希面前的大山不是抛弃自己对感情的底线,而是李昇基这个男人。
    李昇基像是得到了夸赞一样,忍不住笑了,他每每笑起来的时候,都会有一股亲近感,就好像很好相处一样,但此时,笑容里却多了几分无可奈何,显得有些失落,他放下酒杯,望着玄彬,道,“如果她想接受,我阻止不了。”
    玄彬沉默了几秒钟,才说道,“但你不会甘心。”
    “当然不甘心,难道你甘心吗?”李昇基反问。
    玄彬摇了摇头,他靠着柔软舒适的沙发,眼前浮现出权喻希的模样,明明没喝酒,但感觉大脑有些眩晕,每次牵扯到她,理智总是稍慢情感一步,“无论甘不甘心,我已经接受了。”
    这句话背后的意思李昇基再清楚不过了,他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想到今年接下来的行程,他的大脑清醒了些,权喻希接下来没有工作,大把的时间玩乐,可自己不可能陪着她,如果非要有人挤占她的时间,面前的玄彬或许是一个好人选,至少熟悉的对手要比陌生人要好得多。
    李昇基思量好了一切,望着玄彬,“如果你想,我不会再阻止你了,不过,都是成年人了,开诚布公地说吧,我只喜欢她,所以不会和其他女人有牵扯。”
    “我当然也是。”玄彬道。
    “所以体检吧。”李昇基道,他看着玄彬从呆愣到瞬间爆红的脸庞,开玩笑道,“很困难吗?”
    “当…当然不是……”玄彬结巴着说。
    虽然故作轻松,但是一想到对面这个男人很快要追到权喻希,李昇基心底还是有些酸涩,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柏拉图式爱情,男人的想法他再清楚不过了,别看提到体检报告玄彬就脸红,但他有没有心猿意马过,只有他自己清楚。
    说完了想说的话,李昇基起身,看着玄彬,故意笑着说道,“明天再见。”
    玄彬起身朝他伸出手,两个人握了握手,“明天见。”
    第二天,玄彬做完体检去敲权喻希家的门迟迟得不到响应,打电话却是国际长途,对面的语音提示告诉她,权喻希已经去日本了。
    他这才明白做完李昇基那个笑容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地骂出了一句脏话。
    这男人最后的小心眼还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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