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费轩是想跟安笙玩,但是这样玩他不开心。费轩到现在还不知道,安笙并不是在跟他玩,也不知道刚刚费师和他仅仅一墙之隔,却根本就没有办法发现他。
安笙依旧是晚上来的,推开门之后,费轩并没有像昨天那样着急拽她,坐在床上,斜眼看向安笙,连动都没动,嘴唇撅着。
安笙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兴奋,难道费轩这是要爆发了吗?
安笙把饭菜摆好之后,走到床边,站在费轩的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吃饭了,去洗洗手…”
费轩微微仰着头,他穿的是一身宽松的睡衣,头发都头发随意散着,看上去蓬松柔软,特别的无害。
但他眼神凌厉,裹挟着质问,“你是不是耍我?”
“嗯?”安笙装作不懂。
费轩抓住安笙的胳膊,把她拽的贴近自己,“你是不是故意的?把我关在这里却整天没影?”
对呀,我就是故意的。
安笙心里这么回答,嘴上却说,“怎么会?我这一天都在想你,但是店里太忙了,店员辞职了,只有我自己…我一关店就赶快过来了。”
费轩脸色不好,“你明天不许去了,我陪你玩,但你不能把我晾在这里,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费轩放软声音说,“要不你把手机给我吧……”
他正好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问问费师为什么他都在这两天了还没找来?!
安笙的态度很软,说出来的话却很强硬,“我不给你手机,再说你手机已经被我扔了。”
费轩露出一点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什么啊?笙笙别闹了,公司里还有一堆事,我可以陪你玩,但是我得交代费师…”
提起费师,费轩突然又有点火,“费师没找你吗?”
“找了呀,”安笙坦然道,“他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了,问我你有没有联系我,还去我的店里了。”
“然后呢?”费轩追问。
“然后我说没联系,没见过,他就走了。”安笙撇了撇嘴,“我说了他找不到你的。”
费轩眉头皱起来,安笙伸手搓开他的眉心。
声音温柔道,“别皱眉了,快吃饭吧。”
费轩看了一眼桌子,这两天除了吃就是趴着,没有手机,费轩又是忙惯了的人,安笙还不在,他感觉自己像是在蹲监狱,一点也不好玩…
他看了一眼桌子,桌子上不光摆着饭菜,还有中午安笙滑下来的小蛋糕,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安笙看着他,慢慢蹲在费轩的脚边,把头枕在费轩的腿上,“你别生气啊,和我在一起不好吗?”
安笙说,“这才两天你就不开心了,你还说你会一辈子对我好,难道是骗我的吗?”
费轩垂头看着安笙,受不了安笙这样子,连忙把她拉起来,亲了亲安笙的脸,“当然不是,我就是……着急公司里的事。”
安笙一表现出忧伤的样子,费轩立马就不皱眉了,哄她,“不说了,吃饭好不好?我没有生气,我当然愿意这样和你在一起。”
这句话说出来,安笙笑了,但是费轩的笑却有一点挂不住。
他确实是想这么和安笙在一起,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脖子上的链子……可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不过安笙来了,费轩也就暂时不想那些,两人愉快的吃过了晚饭,愉快的抱在一起看电视。
“这电视白天为什么打不开啊?”安笙拿着遥控器拨台,费轩抱着她嘟囔。
白天一整天,费轩没有手机,想着看会儿电视消磨时间,但是不论他怎么样弄,电视就是没有台,电视看不了,屋子里找来找去连个小广告都没得,费轩这一整天是看着表熬过来的。
安笙含糊道,“有台啊。”只是你播不出来而已。
两人晚上亲昵了一会儿,又甜甜蜜蜜的抱着睡觉,这一次费轩挺机警,早上安笙一动他就醒了,洗漱之后,安笙准备要出去,费轩就站在安笙的身后,“你要上哪去?你又要把我扔在这一天?!”
“我去做咱们两个人的早饭呀,”安笙说,“一会就回来。”
费轩盯着她,“不能在这屋里做吗?”
“这屋里没有煤气灶,只有一个微波炉,做不了东西,冰箱里有很多小零食,你要是饿,先吃一点垫一垫……”
安笙说着,转头摸着自己的心口,隔着衣服用小钥匙做了一个拧开的动作,接着就当着费轩的面打开了门。
安笙迈步走向一片漆黑,费轩拉住她,皱眉问安笙,“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破?楼道这么黑不会是危房吧?”
原曲早就说了,费轩即便是打开门,和安笙看到的也不是一样的,他即便是拿着安笙的钥匙,也根本走不出这个楼道。
安笙看着费轩的神色,慢慢摇头,“不是危房,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费轩却拉着她没放,“你一会儿就回来?这个地方在你家附近吗?”
说着他皱起眉,“我怎么不记得你公寓附近有这种地方?”
安笙拍了拍他的手,轻轻的挣开,“不算附近吧。”公交车要坐半个多小时呢。
“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安笙柔声细语的,费轩又探出头朝外看了看,楼道里面很破旧,门都是一个颜色,没一个不掉漆,有一股很明显的灰尘和腐朽味道。
“这种地方,你一个人走不安全吧?”
“安全的。”安笙说,“你就放心吧,”说着把费轩推进门里,关上了门。
闭上眼睛,迈开腿再睁眼,就回到了她的家里。
安笙弄好了吃的,回来跟费轩一起吃了早餐,吃完之后费轩又怕安笙走,一直在看着安笙。
只不过看着看着,他的眼皮就越来越沉,安笙故意拉着他去床上躺着,费轩一开始还使劲睁着眼睛,没用半个小时,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拉着安笙的手放开,安笙扒了一下他的眼睛,又推了推他,确认他已经彻底睡着,给他盖了被子,这才开门出去。
从家里出来,开着车到店里,又开始一天的忙碌,时不时顺着监控器看看费轩,安笙过的特别充实而愉悦。
费轩是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醒来了之后,坐在床边上愣神了好久,安笙晚上下班之后,在打开门的时候,费轩看向她的神情和往常有点不同。
安笙端着已经做好的饭菜,走进屋子里,费轩没有在床上,而是坐在桌边,早上吃完的碗还放在桌子上,费轩本来在盯着那碗发愣,安笙一进来,他抬头看了安笙一眼,接着又转头盯着那碗。
安笙没问费轩为什么今天没洗碗,而是放上了新的碗筷,把饭菜都摆上了,伸手去拿脏掉的碗,准备泡一会儿再洗。
“洗手吃饭吧,”安笙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但费轩听在耳朵里,却怎么听怎么不是滋味。
他按住安笙的手,挣扎了一会儿才问安笙,“你早上是不是在饭菜里下药了?”
安笙丝毫没有虚心的表现,费轩抬头看她,她眨了眨眼睛,就实话实说,“是啊,一点点…”
“你不要生气啊,就是怕你不让我走,那药对身体没有害的,有安神醒脑的作用。”是原曲给她的,叫安魂草。
“你因为怕我不让你走,就在饭菜里下药?”费轩虽然琢磨了一天,但是安笙真的承认他满脸都是诧异。
他胸腔里像是被什么堵住,感觉越来越闷,呼吸都有点不畅,“你竟然……”
“你不是也给我下过吗?”安笙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一点也不凌厉,不像费轩那样愤怒,而是像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说道,“温泉那次,你给我喝的那个饮料,还记得吗?”
费轩有些瞠目结舌,当初桐四揭穿他的那些事,其中可没包括这件。
费轩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知道安笙为什么会知道…
安笙走到费轩的旁边,伸手抱住费轩的头,“赶紧洗手吃饭吧,一会要凉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安笙低头亲了亲费轩的头顶,“你上次在机场凶我,我真的好害怕呀。”
这句话,正好触在费轩的柔软上,对于那次和安笙发脾气,费轩一直都特别后悔。
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安笙牵着鼻子走,赶紧抱住安笙,“我以后不会跟你发脾气的,我再也不会跟你发脾气了,你别怕。”
“那赶紧吃饭吧,好不好?”安笙撅了下嘴。
费轩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彻底昏头,站起来朝卫生间走的时候又回头说道,“你以后不能再在饭菜里下药了,知道吗?”
安笙笑着点头,费轩进去洗手吃饭,两个人晚上相处依旧很愉快,然后第二天早上,费轩吃过饭之后,拉着安笙不松手。
安笙带着他到床边,两人躺床上,费轩头一直埋在安笙的脖子里,嗅着安笙身上的味道,呢喃,“你好香啊…”
结果没多久,又昏睡过去了。
第59章 营养液加更!
费轩再度从昏睡中醒过来之后, 果然没在屋子里看到安笙,他对着空荡荡的, 总是亮着惨白灯光的屋子, 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墙上挂钟指向六点, 费轩有好久, 甚至分不清这个六点到底是清晨还是晚上。
他心里的气闷越发的浓烈, 因为昏睡一整天,脑子昏沉沉的疼。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指针走向七点,门才轻响了一声, 接着打开, 安笙一如既往,端着餐盘进来。
费轩却根本就没看她, 低头盯着自己的脚边,强忍着心里想要怒吼的气闷, 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发誓, 不是再和安笙发脾气的,不会再发脾气……
安笙边摆餐盘,边集中精神, 余光密切注意着费轩,她料想中费轩一定会发火的。
从安笙穿过来的第一天, 费轩就表现的像个霸王龙。
只是后来费轩在追求的她的时候, 表现出了和先前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 用这种性格,迷惑了安笙。
后来费轩被揭露,他就一直在两种性格无缝切换,祈求她的爱情,也霸道疯狂,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挽回,以至于想要囚禁,两种都是费轩,只是对人不同,表现的也是不同而已,说不上到底哪种是真面目。
而安笙在无数个深夜醒来,摸到旁边没有熟悉体温的时候,早就已经手动把这两个人捏在了一起,是霸王龙也好,是费黏黏也好,安笙甚至不求他一直当个人,只求他能学会两人相处的正确姿势。
而要改变,必然先要抗争,不破不立,安笙不是变态,没有把伴侣一辈子关在小黑屋的爱好,她希望费轩快点学会。
安笙摆好饭菜之后,走到床边上,站在费轩的旁边,声音带着小心翼翼,“你饿了吧,”安笙说,“我今天回来的有点晚,我去给你买了吃的,甜香小紫薯,你尝尝,”
安笙说着,伸手拉费轩的手,“洗手去。”
费轩浑身僵硬,勉强抑制着情绪,憋的脸色都有些发红,额角的青筋都有鼓起来的趋势。
但是他却很顺从的站起来,被安笙推着去卫生间洗手,没有质问,甚至都没看安笙一眼。
费轩害怕,他害怕他一问出口,就会忍不住发火,他长到这么大,从来就没有这样憋屈过。
费罗铭对他放养,家里面那一群小崽子们,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任他搓扁揉圆,费轩独断和善于站在裁决者角度的性格,那些怂的连顶嘴都不敢的孩子,是重要组成因素。
几乎是肆意生长大的人,现在却被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拿捏的连火都不敢发……
费轩不光洗手,还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满脸暴躁的人,索性直接把头伸进冷水中冲,冲到头皮发麻尖锐的疼,这才停下,对着镜子深呼吸,抓着洗手台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好一会,才嘘出一口气,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
第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有了类似谴责的思想。
他是自作自受,费轩想,谁让他先前给人家喝乖乖水了,现在人家给他吃乖乖药,他又不敢对安笙发火,他不怕别的,刚才安笙小心翼翼的态度都刺痛了他,费轩最怕安笙吓到,不敢再亲近自己了。
费轩用凉水浇了一会脑袋,把邪火浇下去,这才擦了头发,湿漉漉的顶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