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节
“我们来,不是想多要你们啥东西,我们不是……”郭树根连忙跟聂子川道,“三郎!爹娘真的都是一心为你好的,你嫌我们拖累你,听了谗言,爹娘不怪你。可你不能不认生你的爹娘啊!”“我等着你们。”聂子川面无表情道。上一辈子,他只能那么孝,只是没有那么快的填满他们的贪婪**,他们都对他痛下毒计。这一世,要杀他,应该更容易!
几个人都听不明白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云朵站起身,“来人!给他们拿二十两银子!”
黄鹂屈膝应是,“是!公主!”转身去拿银子。
“你们自家有房,买的有田,淋不着,也饿不死。长兴侯给你们的二百两银子你们也还没有花完。你们就想吃饱穿暖,普普通通。二十两足够普通人家两年花用。两年内,本宫不想再看到你们!你们若是识相的,还能苟且偷生!”云朵说完,直接下了座,领着丫鬟宫女离开。
“我等着你们!”聂子川又说一遍,深深看几人一眼,也随云朵离开。
“三郎!三郎!三郎!”郭树根见他走,就想扑上来拉他。
李大妮也哭着叫三郎。
郭二郎怒的脸色阴沉发青,咬着牙。
“还是去衙门告吧!当今驸马爷不管亲生爹娘死活,南平县的人是都知道了,但京城的人还不知道啊!你们也去衙门告上一告,让京城的人都知道知道!让天下人都知道知道!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无耻不要脸爹娘兄弟!啧啧啧!”庞仁啧啧不已,一副好心的样子提醒他们。
黄鹂把二十两银子拿来给他们,让他们赶快离开公主府。
李大妮摊在地上哭个不停,嘴里喊着三郎,就是不走。
黄鹂直接叫了护卫,把他们赶出门。
郭二郎被推搡出来,看着公主府的角门,头上青筋直冒,“这就是你们说的亲儿子,你们惦念不忘的亲儿子!被当要饭叫花子一样打发,赶狗一样赶出来,就算真遇到叫花子,他们也不会这样吧!”
“三郎他不会的!他不会的!他都是听了那个女人的挑唆才对我们这样的!”郭树根一直觉得他生的儿子,不管咋样,都是他们的儿子,都得孝顺他们对他们好。聂子川不孝,那就是听了云朵的挑唆。
这样的话说的遍数多了,周围的相信了,他自己也相信了。
郭二郎决定去牢里看看聂二郎,看到底是咋回事儿。
让郭树根他们回住的客栈,他问了路,去了大理寺牢房。
聂二郎看到他来,忍不住阴声笑了起来,“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旁边关的就是杨氏和云铁锤,云光孝三个,见到郭二郎竟然来大牢里。杨氏顿时死死的盯住郭二郎,嫉妒愤恨还有幸灾乐祸。妒恨聂子川是郭家的儿子,郭树根和李大妮那两个该死不要脸的是聂子川的亲爹娘,她享不到的,这该死的郭家却能荣华富贵了。又幸灾乐祸聂子川和云朵都不是好拿捏的人,郭家来了一样讨不到好,很快就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云铁锤扑过来叫喊着郭二郎大骂着,又恶毒的诅咒。
郭二郎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云家的三口人。
云光孝也上前来,盯着郭二郎,“你们郭家也来了!?你们是来干啥的?”
郭二郎看看聂二郎,又看看云家的人,“我们可不像你们,是来冒充爹娘的。”
“你们不是冒充的,你们也休想得逞!凡是要算计他们的,聂子川都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云光孝坐了牢,见郭家的人过来,就不忿。不忿聂子川说好的不会亏待他,却还让他坐牢。不忿郭家的人也没好心肠,却还能在外面享富贵!
郭二郎冷哼一声,“你们云家不过占了个名,连关系都没有,就只有你们家好处最好,就你们发了家,成了地主!最不该有好下场的是你们!”
云光孝也后悔再到京城来,他在村里过的好好地,要啥有啥的好日子,现在却蹲在大牢里。等他出去,丽锦是不是改嫁了?
聂二郎阴笑完,招呼郭二郎到他跟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做不做就看你的了!”
“你们是不是又想要去害聂子川他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云光孝怒喊着。
郭二郎十分犹豫,聂善自己都坐牢了,能会有啥好主意!?云家都见不得他们好,诅咒他们也没好下场,聂善难道就不会!?
从大理寺牢房出来,郭二子,再看她,“…好…好!我这就还你!”看了下她是在茶楼上,拿着帕子就进了郎一路沉思着回客栈。
突然一阵风吹过来,一条幽香的丝帕落在了他脸上,郭二郎伸手拿下丝帕,见是块白色银线绣着花的帕子,抬头找这帕子的主人。
“公子!那帕子是我的,还请归还!”头上传来清冷悦耳的声音。
郭二郎抬头朝上面望,旁边茶楼的二楼窗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清冷如雪,冰清似仙,脸上蒙着的白色面纱,更给她一种神秘之美。郭二郎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有些看呆。
是雪鹭。黛眉轻蹙,再次出声,“公子!请把帕子归还。”
郭二郎回神,看了眼手里的帕子,进了茶楼。
卫狄看着,把消息传给聂子川。
“那个娘儿们已经找上了郭二郎,看来他们是准备动手了!”庞仁把聂子川看过的信儿拽过来。
聂子川眸中幽光闪烁,“等着他们!”
庞仁翻了他一眼,心下有些担忧。镜虚子这个老道,估计手底下也有不少人,还有乌家的,那可是有个乌家军,具体多少势力,聂子川都还没摸清楚。这今后的日子,怕是安生不了。
云朵也同样担忧,跟聂子川说,让元真住到公主府来。
聂子川却回她,“元真闭关了。”
“他怎么这时候闭关了!?那他闭关多久?啥时候出来?”云朵还想镜虚子要是用啥邪术,就全靠元真了。
“放心!他闭关就是蒙蔽镜虚子,事实上,是在研究破解的办法。”聂子川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云朵松了口气,“他们到底啥时候会来啊?这来了害怕,知道要来却一直不来,就像头上悬个雷,你又不知道他啥时候劈下来一样!”
聂子川把她抱进怀里,“有再大的雷,都有我顶着!”
云朵搂紧他的腰,捏了捏,心疼道,“你又瘦了!”
“那你给我补补!”聂子川把她抱起来。
云朵两腿紧紧盘住他的腰,两手搂着他的脖子,满脸抗议,“你要什么补补!?”
聂子川笑着噙住她的唇瓣,长舌侵入,缠上她,抱着她进了内室。
“娘!娘!我种的小树开花了!”小七一路跑着跑过来。
乳娘在后面追着,“小姐你慢点!”
黄鹂连忙从耳房出来,笑着迎上来,“小姐种的小树开花了啊?真厉害!公主这会在歇息,奴婢陪小姐去看看好不好?”
小七疑惑的看了看正房紧闭的门,“娘刚才还在给我做衣裳啊!”
黄鹂笑着牵住她的小手,看她手上沾了泥,“小姐刚才是不是在薅草浇花?奴婢带小姐去洗洗手。厨房刚做了小面包和曲奇饼,咱们拿着吃的,去看小姐种的小树,好不好?”
“算了!我还是去找晴儿吧!”小七有些泄气的看看自己的手,叫了乳娘和跟着她的两个丫鬟秋梨,秋桃又出去。
黄鹂在后面提醒她要洗洗手,让伺候的人仔细着点,洗了手,重新烧壶茶。
因为云朵不出门,平常也不怎么有吩咐的,百灵就更多时间练武,听到响动,见她回来,“晚上咱俩再练练,我感觉我突破了!”
黄鹂欣喜的过来,“好!公主现在身边正需要人,咱们练的越厉害越好!”
百灵洗了脸,看她拿的小面包,捏了一个吃,“刚出锅的小面包,咋不叫小姐和小少爷回来吃啊?”
说起这个,黄鹂微微皱眉,“小姐又去找聂晴了。”
百灵动作慢下来,“公主虽然让她们随便一块玩,可现在小姐小少爷都还小,还没法辨忠奸……”
“聂三贵和柳氏把闺女送他们这来,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还是不让小姐小少爷多找她玩的好!”黄鹂决定跟云朵提一提。
百灵赞同的点头,“来了京城,小姐小少爷没法出去跑了,后花园虽然大,但天天去玩,也玩遍了。在清园他们都是在漫山遍野的玩,还有不少玩伴。来了京城,也就那聂晴年纪差不多,口音和咱们一样,小姐才总找她玩。有了玩伴就好了!”
“公主要是接了那些拜帖,可以让他们家孩子来公主府陪玩,给小姐小少爷做伴读。”黄鹂说到这个,忍不住咬咬牙,“那个老道士,真希望他突然暴毙!”
“离端午也快了!”百灵呵呵。
镜虚子却等不到端午了,乌绝,乌厉和乌阴几个没命的追杀他,他每次藏身,过不久他们就能找到他,更是杀了他不少徒子徒孙。再往下等,他可能就没有机会除掉聂子川了。
而四月里有一天,比端午正阳更合适的日子,现在一切具备,只差东风了!
郭二郎从春江花月夜回来,神色很是凝重,回到住处,就召集了郭树根和李大妮,郭大郎,郭四郎几个说话,“这是我听一个道士算的,说是咱们家上辈子害了老三,这辈子他才对咱们冷血无情。不仅如此,他这辈子是来报复的,会一个一个克死我们。咱们要是不采取啥行动,他富贵了,咱们全家就只等被克死!”
“不可能!三郎咋会克死我们呢!啥上辈子这辈子的,你是不是被人骗了?”李大妮不信。
“娘!就你最向着他!你要不信,我可以把那个道士找来,他算的很准。说你不单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一个,是不是真的?”郭二郎看着她问。
李大妮一惊,她是左边耳朵聋了,因为眼睛都没治好,家里的银子又不多,还有一个耳朵能听,也就没提这事。
郭树根连忙问咋回事儿。
郭二郎就把他遇到一个中年道士卜卦的事说了,不光给他算的,给别人算的也很准,知过去未来。他们家的事,那个道士肯定都不知道,却都能说出来。更重要的是,说聂子川说的很准。上辈子的事他们根本不知道,这辈子却要遭受他残害,一辈子不发迹也就算了,竟然要让他们都慢慢克死,郭二郎可不想。
“那该咋办啊?”郭大郎听完,心下忍不住着急,因为家里从长到幼,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那道士说老三是带着煞气出生的,邪煞之气。只要把他身上的邪煞之气驱除掉,就能破解这个死局了!不然我们会比云家和聂家还惨的!”郭二郎说着掏出几张符,“这个是道士用血画的符,保平安的,只要咱们把符烧了,喝下符水就能保住心魂!”
突然让他们喝符水,几人都不怎么信。
郭二郎突然拍了拍郭四郎,“你在老家藏了五两银子私房,在西厢房东边第十二块砖头那里。”
郭四郎一惊,脸色顿时变了。
郭二郎又看向郭大郎,“大嫂娘家的茅房门口有个石磙,石磙下面压着金。”
“石磙有!啥下面还压着金!?这个我不知道。”郭大郎道。老丈人家连银子都没有,竟然还有金子!?
郭二郎又继续道,“我们舅舅娶了两个媳妇儿,两个儿子,一个闺女。”
“啥!?李长河娶了俩媳妇儿!?”郭树根惊的睁大眼。
“舅舅可能在外面找了个,又生了个儿子。这事儿咱们都不知道,那个道士却一算一个准。”郭二郎看向几人,“咱们要真啥也不做,真的就只有等着被克死了!”
一桩桩一件件的说出来,算的太准了,不由得就让人相信。又是上辈子这辈子的话,关系到一家人的生死,在考虑了几天之后,达成了一致同意。
聂子川这边接到消息,就让元真准备了。
但没等来元真的回复,他夜里入睡后,就陷入了重度沉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聂子川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在京城外的九头崖。
九头崖并不是悬崖,而是一座孤山,山不高,很是普普通通的石土山,没有人知道它为什么叫九头崖,只知道九头崖的土是红土,石是青黑石。
山上葬了很多没有名姓的人,也被人称作乱葬崖。传言那土是因为埋了太多冤死的人染红了,白色的石头青色的石头被煞气染的发黑了。
聂子川没来京城之前,就先买了田庄,哪里都可以,就只有京郊东这边不行。他刻意的回避着,不想起,这个他埋骨葬身之处。
没想到,睁开眼他竟然奇怪的出现在九头崖。
山上的一草一木,仿佛都没变,连上山的小路都还是老样子。
聂子川觉得不对劲儿,他脑子好像混乱了,他不应该来这个地方,可是心里仿佛被牵引着,身子不听从脑中的想法,一直迈步朝山上走。
一阵阵阴寒的冷风吹来,聂子川仿佛觉得熟悉般,打量了下周围,快要落下山的夕阳照着山上的草木,仿佛带着金黄,傍晚的白雾渐渐升起,一块一块的飘散着。
聂子川想想起些什么,脑中却一片空白,想不起来,就只有脚下,仿佛自有想法般,朝着山顶上走。
路上随处可见有名或无名的坟包。越到山顶,吹来的风越冷,直往骨子里钻。
走到山顶,聂子川瞳孔猛地一缩,直直的盯着正中间被挖开的坟墓,和墓里铜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