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5（完）

    沉家人把沉千柳当眼珠子护着，林渡能得到他们的认可自然是无可挑剔。
    沉千柳不知道韩小姐后来有没有联系林渡，反正他的表现如常，滴水不漏。
    餐厅是早就约好的，菜单也是费了心思的，用的是全世界运来的最新鲜最顶级的食材。
    沉千柳的口味变得快，忌口又多，今天吃得倒还满意，给他露了好几个笑脸。
    餐厅的位置好，不安排烟花秀就可惜了。只是隔着玻璃墙和一道江面，热闹便打了折扣。
    “不喜欢？”
    沉千柳说还行，以前比较喜欢。她转过头来，笑得狡黠，“林公子还给谁放过烟花啊？”
    “那沉小姐又见过几场烟花呢？”这位则笑得温柔。
    都不必追究了。
    等餐后甜点上来，沉千柳吃了几口，突然说，“我觉得烟花没什么看头。”
    林渡应道：“行，那今年过年也不放了。”
    沉千柳有点生气，但又觉得不应该和他生气，然后就更生气了。
    酒店套房，林渡在门外接电话，她拿着林渡送的礼物，手指头用力，想把胸针上面的宝石一颗颗抠下来。
    “给你找个工具？”林渡也进来了。
    沉千柳侧躺着，充耳不闻。过了一会儿，身后的床垫凹陷，又听他说，“不喜欢我再换一个，别把你指甲弄坏了。”
    沉千柳身娇肉贵，哪处不精心？自然连指甲盖都要养护的。
    她把胸针往后一甩，闭眼假寐，“不要你管。”
    虽是闭着眼，耳朵却竖着。珍贵的钻石项链就这么随意地歪在脖子上，随着心口起伏不定。
    林渡接住砸到他身上的宝石胸针，捏着去给她比划，“是不大配你的裙子，难怪你不喜欢。我扔了去。”说罢便起身。
    刚坐起来，衬衫便被拉住。
    “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扔？”
    “你不是不喜欢？”
    “我不喜欢也是我的，你凭什么扔？”
    林渡只觉手上一碰一空，胸针又被抢了回去。他失笑道：“今天的脾气来得这样怪。”
    他又躺回去看着她，手指勾着她散下来的头发，“结婚前，岳父跟我说你脾气古怪，要我多让着你。我只当是套话，没想到，今日才领教到。”
    沉千柳听他的语气，听不出他的情绪，便要转身，却被他压住，“你以前都压着脾气吗？”
    沉千柳嫁给他是一心想做恩爱夫妻的，兼有体弱不能伤身的缘故，有事都往宽里想，端的温柔软性。只是今日，不知怎么没藏好……
    她心中羞愧，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索性说是生理期快到了。
    “没有想和你生气。你陪我过生日，我很高兴的。”
    她蹙着眉抓着他的手腕，往他怀里靠，又是软弱无力，娇美可怜的样子。林渡便没再说什么，可能是信了。
    但后来，沉千柳才发现自己是掉了坑了。
    “林渡……不舒服……不要了……”
    她眼上蒙了领带，眼前一片漆黑。身体的欢愉却像放大了数十倍，电得她浑身颤栗。
    为了照顾她的身体，平日的情事都不会玩过分的花样。今日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生气，反而要和他玩儿一下。
    才十分钟，沉千柳就开始求饶，眼泪都哭了出来。却被林渡一点点舔干净，“不许卖惨，我知道你不难受。”
    要说太坦诚就有弊端，沉千柳能承受的极限他知道，平时喊着玩是情趣，但他也不是凭她糊弄的。
    沉千柳立刻换了口吻，“好人……我真的怕黑呀……给我解开吧……”
    他从后面贴着她，膝盖顶在她的腿间或轻或重地磨，隔着好几层布料都能感觉到热乎乎的潮意。手上则从裙子领口探下去，抚摸着她的乳肉。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在你家，我们好几个人候选人等着被你选。你站在二楼跟我们打招呼……”他熟练地撕开她的乳贴，揉搓她娇嫩的乳头，她忍不住呻吟起来。“我当时第一眼就想，沉小姐这么瘦，胸却生得饱满。”
    沉千柳咬着牙骂他流氓，林渡说是，“我就赶紧低头，不敢再看你。他们抢着跟你说话，我一句没敢开口，没想到最后是我中选了……”
    林渡手脚都不规矩，嘴里说的话却正经得不得了，讲他俩第一次约会的事，他全程战战兢兢，生怕她哪里不满意。再后来又约会了几次，“你打扮得那么漂亮，态度却不冷不热，我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牵手都不敢……”
    沉千柳的思绪不自觉跟着他的话去回忆，可她的身体却还在他掌中玩弄。之前连牵手都不敢的男人，现在却敢这样欺负她！
    说什么不敢，怕是当时早就意淫过多少回了！沉千柳拿话啐他，反被他覆住唇舌好生咂弄。两人都这般熟了，也不必再矜持，林渡坦言，“君子论迹不论心。你没给出信号，我是万万不敢碰你的。”
    言下之意，是沉千柳先有意，他才顺水推舟。
    本就因被蒙眼玩弄而羞耻万分，眼下更是恨不得遁地，急得真哭了起来。
    这下是林渡主动给她解开她也不愿了，“你觉得我是……我勾引你的是不是？”
    她名声不好，外人说什么她都能当没听见，可林渡怎么想她很重要。她这才真伤心起来……
    那晚，林渡做小伏低哄了半夜，差点没给她跪下，好不容易把思想汇报清楚。沉千柳半信半疑地信了。
    不怪她多想。谁没事会去复盘恋爱史啊？肯定见着谁，有感而发了呗。
    没准是复盘后发现，还是和她做夫妻好处多些。
    沉千柳心里有些别扭。她一方面明白当初结婚是各取所需，另一方面也清楚林渡不敢做越轨的事。没有立场去问，也不应该去问。
    可是，她这心里就像飞进了一只鸟，怎么扑腾都找不到出口。
    好几次，吩咐人去查查行踪的话都到嘴边，生生给咽了回去。没两天，就真头疼起来，医生给开了药，说要静养，少思少虑。
    林渡觉得奇怪。沉千柳体弱，会因冷着，热着，吹着，累着而病，还从来没有思虑病了。
    “你最近烦什么能把自己烦病了？”林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沉千柳有什么事瞒不过助理和保镖，也就瞒不过沉家人。还能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去烦心的？
    沉千柳自然不能说实话，含糊着说是晚上没睡好。
    她这几晚夜里是不安稳，林渡作为枕边人自然也察觉到了，不免忧心。
    “等你精神好一些，还是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吧？”
    沉千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带着鼻音，“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会儿。”
    林渡看了表上的时间，说不行，拉她起来，“现在4点多，你睡了晚上又该睡不着了。咱们说说话。”
    沉千柳困得眼泪都要出来，却还是从善如流地往上挪了挪，“你起个头。”
    两人除了在家吃饭睡觉，白日里干的事毫无交集。但要说他们没有共同语言，那就大错特错。
    八卦——人类快速拉近社交关系的法宝。
    “我听说你表妹的婚约取消了？昨天两家的项目停了我才知道。”林渡搬了小桌子给她敲坚果，问道。说起来古怪，这两家谈订婚，谈项目，都有两年了，眼看着要动工，怎么会突然吹了？
    这事沉千柳还真听说了一些，“她私奔了。”
    林渡手上的锤子差点砸歪，“跑了？跑多久了？”
    沉千柳点点头，“有两叁个月了。怕大家知道，一直悄悄在找。可能是没瞒过严家去……”女孩私奔不好听，她当年好歹自由身，她表妹可是扔下大烂摊子了。
    都是年少轻狂过的，林渡表示理解。只是，“我之前看她和严璀关系还可以啊，不像硬凑的。”至于搞成这个局面？
    沉千柳叹口气，接过他递来的坚果，“她爱死这个前男友。”沉千柳还记得当时舅母小心翼翼来找她出主意，问她怎么才能把表妹拉回来。
    林渡略有耳闻，好像还割过脉，好大的阵仗。
    沉千柳突然福灵心至，“我之前思考过一个问题，为什么对一些人来说，有的前任会变成白月光，而有的前任会变成蚊子血。”有的人为了前任要死要活，有的人却想起来就骂前任不得好死。
    林渡笑，“更多的人就当普通的过客吧，你说的是少数。”又看了看她的神情，改口道：“是不是因为分手不是自愿的？”
    沉千柳就问，“那要不是自愿的，就会念念不忘吗？”
    林渡眼神飘忽了一下，“也不一定吧……”
    说完又专心地剥松子。
    沉千柳从被子里伸出脚，绷紧了脚背去踢他的腿。雪白纤细的玉足，踩在他的腿上，一下一下地，让人无法忽视。
    林渡投降了，拿湿毛巾擦了手，过来抱她，“你不是困了，睡会儿吧？”
    沉千柳拧着他的腰，劲儿不大，却使他停了下来，“你逃避问题。”
    林渡就着抱着她的姿势坐在床边，说，“人是会变的。”
    沉千柳枕着他的肩膀，“你也变了吗？”
    “是的。”
    爱情到底是什么？是志同道合？是激情澎湃？是甘愿奉献？还是平静快乐？
    人们怀念一段爱情时，怀念的到底是旧日恋人，还是旧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