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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节

    “嘶!”
    阮婉下意识缩回手。
    “没事吧?”杨怡问道。
    “我……”阮婉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发觉自己腾空了,“嗯?”
    咦???
    什么情况!!!!!
    事发突然,阮婉愣了好一下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沈子煜这家伙居然不管不顾地丢下那么一大桌子人,把抱起来带走了。
    “……”
    受到了惊吓的沈二汪哪里还记得什么“大男人”的事,夹着尾巴抱着小媳妇就一路冲到了最近的洗手间中,将她的手塞到洗手池下,打开水龙头就是一阵猛冲。一边冲还一边心疼地看着她红通通的手背,担心地问:“疼得厉害吗?特别疼吗?不然我们去医院吧?”
    被他抱坐在洗手池上的阮婉叹了口气,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戳了戳他脑袋:“哪有那么夸张,只是稍微烫了一下而已。”
    “手都红成这样了。”他捧着她红了一大片的手,转过头一叠声地喊,“安妈,家里有烫伤药吗?!”
    阮婉连忙阻止他:“还没到需要用烫伤药的地步啦,牙膏就好了。”
    “我在找,马上就给你们送去!”
    听完安妈的回应后,沈子煜松了口气,捧着她的手一边看一边咬牙说:“沈、子、梦!”
    “你冷静点,她不是故意的。”阮婉用完好的手给某人顺了顺毛,轻声说,“看表情,她好像也吓得够呛。”
    沈子煜轻啧了声:“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看得分明——一家人里,就属她看婉婉最不顺眼,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奇怪。
    “你别这样。”阮婉劝着说,“你伯父伯母对你多好呀,你要就因为这个凶他们女儿,他们会难过的。”想了想,她又补充了句,“也会对我心怀芥蒂的。”
    “我知道。”沈子煜点头说,“不会真在这里就找她麻烦的。”
    阮婉:“……”所以说会秋后算账吗?真是只记仇的喵。
    恰在此时,安妈将家里备用的烫伤膏拿了来,沈子煜一边道谢一边动作快速地将它涂抹在阮婉的手上,一边涂还一边问“会疼吗?好点了吗?”之类的话。阮婉用眼角余光瞄着站在一旁、面带迷之微笑的安妈,脸一点点地红了——笨蛋!好、好歹顾及一下场合好么!
    “安妈,这个管用吗?”
    “放心吧,保证一点疤都不会留下。”
    “真的?那我拿走了啊。”
    “拿去吧。”面对从小照顾大的沈子煜,安妈表现地和蔼又纵容,“家里还有几支备用的,你离开时一起带上吧。我再准备一些好用的常用药,虽然你们年轻人身体底子好,不过也不能大意。”
    “谢谢安妈。”阮婉红着脸说了句,顺带拍了拍正低头认真研究烫伤膏使用注意事项的沈子煜。
    被拍的后者乖乖地也说句“谢谢安妈”,惹得安妈笑了起来。
    眼看着安妈的背影消失,阮婉无奈地一手扶住额头:“功亏一篑……”嗯,因为某人刚才的行为,她那么长时间的孙子都白装了。
    “……没事。”沈子煜安慰她说,“我们充分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铁汉柔情’。”
    “……”什么鬼!
    第220章 父母的事
    虽然弄出了这种乌龙,不过这次见面……最后还算是顺利完成了。这大约是对于长辈来说,孩子幸福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相较于这次可以用“一波三折”来形容的见家长,沈子煜这家伙的待遇简直能爽到飞起来--外婆对他和颜悦色,叔爷爷勾着他的肩头讨论每餐吃点什么,惹得阮婉看地直吃味,为什么她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这种待遇的机会了,嗯,因为她不可能像他这么傻!
    再之后,就是双方家长会面敲定婚期。
    这中途有有点微不足道的小波折,事情是这样的,最初阮婉去见沈家人时,顺带也去了一趟乔家。对于她和沈子煜的事情,乔家兄妹早就心中有数,乔老爷子对此持赞同态度(谁让他一直那么喜欢沈子煜),乔经纬对此不赞同不反对(本身他的立场也不便管太多),乔书棋……谁管她啊!唯独素芳华表现出了反对态度,理由是她觉得两个人性格不合适。
    沈子煜虽然在她去沈家之前口口声声说“别在意我家人的想法”,事情轮到他自己身上,他还是挺介意的。到最后,身为直接当事人的阮婉倒反过来安慰他了:“不用在意那些话。”
    “我性格很差吗?”被打击到的沈某人问道。
    “嗯,挺差的。”尤其是中二时期,不过现在就好得多了。
    “……你这真的是在安慰我吗?”沈子煜抚住自己的胸口,里面的心都碎成了八百瓣了喂!
    阮婉笑了声,伸出手帮她顺了顺毛:“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就好了呀。”她巴不得其他妹子一个二个看到他都退避三舍呢,啧,醋意这么强的自己还真是让她有点纠结。
    “很有道理。”沈某人立即被忽悠……呸,是被治愈了。
    “我妈的话你不用在意。”阮婉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她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怀恨在心’,总算找到了个机会想让我去服软罢了。”
    “服软?”
    “她运气真的很好,无论何时何地都总有人让着她纵着她,所以她受不了有人和她针锋相对。”阮婉语气淡淡地说道,“还记得吗?上次我和她不欢而散,她心里一直有口气,想把我压服,想让我主动去‘劝’她。你说到底就是躺枪而已,别在意太多。”
    “素阿姨还真是……”沈子煜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上辈子他因为那些事原本就看这位长辈不太顺眼,自然没有什么认真了解的念头。这辈子同样如此。虽说他知道和这性格人的计较没什么意义,但他还是很郁闷啊!这么一件大好事,中间冒出了这么个不和谐音符,任谁都会不痛快的。
    “好了,好了。”阮婉颇有“母性”地把某人的头抱在怀中,摸了摸,“她不同意就不同意,反正我又不会因此而改变主意。反正我都习惯了,再说我还有外婆和叔爷爷呢,只要你和你家人不介意上婚礼上我这边没父母参加就行。”
    “软软……”
    阮婉对上他心疼的目光,有些赧然——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越来越容易在某人面前害羞了,这可真是不妙。
    “没事,我这边也是一样。”
    “你不打算通知你父母结婚的事?”阮婉对沈子煜父母的事情也有一定了解,不过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不是什么好回忆,所以她从不会主动去问——像这种痛苦的事情,她也不舍得让他一次次想起。不过事关结婚,怎么着也是要问下的。
    “没有通知的必要。”沈子煜微沉着脸摇了摇头,他的母亲属于天生的“自由派”,和他父亲和平分手后就自由地飘向了一个又一个新港湾,仿若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孩子。因为一开始就没有过期待,所以沈子煜也不怨她,不过也没打算和她以及那些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们来个抱头相认,权当没这个人了。至于他一直以来十分痛恨的父亲沈游……一句话足以概括他的想法,“结婚也是讲兆头的,那种人在,很不吉利。”他是认真这么觉得的,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出现在他的结婚仪式上——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让他犯恶心。
    阮婉:“……”
    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重了。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劝,人心都是偏的,就算这评价其实不太公正又怎样?她不可能为了从未谋面的“公公”来责备自己的未来丈夫,又不是傻!
    婚期最终被订在象征着收获的秋季。
    之后两人就一心一意地开始各种筹备工作了,新房子啊装修啊家具啊……各种事情简直让人忙到焦躁,有时候阮婉真想说“我们干脆旅行结婚算了”,可考虑到两家子老人家的想法,只能咬咬牙继续上了,好在他们也只需要忙自己的事情,婚礼安排客人邀请这部分的工作,他们只需要担负起一小部分。
    每天都过的充实而忙碌的两人,直接将其他一切糟心事都抛在了脑后。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消失了。
    比如说……
    素芳华见自己的意见被无视,相当之不开心,可老爷子都开口支持了,她也不好真反对,只能憋着。这一憋二憋,居然自己把自己给送进了医院。她原本以为这样自己的大女儿总能服软了,结果后者只来看了她一次,几句话后一言不合转身就走,自此再也没来过。她郁闷至极,没忍住和其他人抱怨说“婉婉这孩子真是一点不孝顺!”,结果……
    外婆老人家听说这话后,毫不客气地去训斥了她一顿,中心意思是“你安的什么心?!自己的女儿要结婚了,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尽添乱!没脑子也就算了,别乱说话!‘不孝顺’这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万一被沈家人听去了,你想怎么办?”,一顿怒喷后,外婆把一句话撂在那里了——
    “如果婚事真因为你有了什么波折,别说婉婉,我以后也不会见你!你自己掂量着吧!”
    素芳华被亲妈的怒火给吓住了,就此偃旗息鼓,蔫吧了下来。如阮婉所想的那样,她也不是真想搅黄什么,就是想让自己的大女儿服个软。阮婉见她没再瞎折腾,也就不再关注这件事了,她参不参加婚礼随便。说到底,这对母女原本就不能说特别深厚的感情,就这样在一次次的折腾中越磨越少,现在也只不过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仅此而已。
    再比如说……
    阮婉怎么也没想到沈子煜的父亲会亲自上门来见自己。
    从沈子煜描述的有关于他父亲的“战绩”中,她就已经猜到沈游应该是个美男子,若非如此,也不会有那么多女性前仆后继地为他痴迷甚至于做出一些几乎可以用“可怕”来形容的事情。但真正见面,她才发现自己到底还是低估了沈游。
    沈子煜的外表在她看来已经相当出色了,如若不是平时总是臭着张脸,她不知道会有多头疼——他笑起来真的是太帅太赞太萌了,谁看到都肯定把持不住啊!她一直认为她家二哈之所以颜值这么高,是因为他是混血儿,原本这一类人的平均颜值就很高。
    但现在看来……
    在外貌上沈子煜也许是个基因融汇的失败品也说不定。
    因为仅从外表看来,身为父亲的沈游真的比他要出色不少。
    与沈子煜不同,沈游有着一张标准的属于亚洲人的脸孔,略有些消瘦,却并非弱不禁风,反倒让人觉得有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忧郁感。与之相对的,他英俊脸孔上的忧郁双眸也是最为显眼的,颇为深邃,让人一看之下很容易沉溺其中再难脱逃。如今他的年岁已然不小,不过有些男人就是越老越有味道,那种岁月沉淀后才会出现的沧桑感,是任何年轻人都无法模仿伪装的。
    不过阮婉的走神也只是一瞬,只要一想到她家的二汪小时候因为这张脸吃了多少苦,她就只觉得这张脸可恶无比流毒无穷。偏心?对啊,她就是这么偏心,不服气来咬啊!
    而且,她还真没见过哪一个长辈来见未来儿媳妇,居然还带女伴的!
    就这么在街头,看到她来才低头对他的女伴说“xx你等我一下”之类的废话,亲了个小脸摸了个小手后,方施施然地从敞篷跑车上下来。
    阮婉当时就有一种转身就走的冲动,却到底忍耐住了。
    “你就是子煜的未婚妻吧?”沈游好像没发觉阮婉的不满,或者说发觉了也不在意,打量了她一番后,笑着说,“的确是名出色的女性,他眼光不错。”
    阮婉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笑起来并不让人讨厌,甚至还颇有风度,但这并没有让她就此放弃原则。她只是很客气地问:“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没称呼眼前人为“爸爸”,因为沈子煜会不开心,沈游也的确配不上这种称呼。
    “看来子煜对你说过不少我的事。”沈游心中了然地笑了笑,“安心吧,我没打算对你们的事指手画脚,也知道你们并不欢迎我去参加婚礼。”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阮婉,“不过再怎么说我也是他父亲,这个算是我给你们添妆的。”
    阮婉注视着他手中拿着的支票,微微蹙眉:“我认为这话你应该直接对沈二……说。”他差点失口将“沈二汪”这个昵称给说出来了。
    沈游摊手,露出无奈的表情:“且不说他愿不愿意见我,就算见了,也肯定不会收的。”
    “那我也是一样。”阮婉很是干脆地说。
    “夫妻一心么?”沈游再次笑了。
    阮婉笑笑,没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沈游动作自然地将支票收了起来,好像有些失望又好像早就意料到了这件事只是走个流程。
    阮婉原本以为这次会面就此终结,却不成想,眼前人居然又说——
    “说起来,我记得你之前有个非常相爱的男友是吧?”
    阮婉再次蹙起眉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我没别的意思。”沈游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语气自然地说,“只是女人这种生物很容易就死心眼,我非常好奇你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决定与子煜结婚的。他从小就是个很黏人又霸道的孩子,你如果真的是被缠到没办法才下了这种决定,那我也未必不能帮忙。”
    阮婉沉默了下,回答说:“同样的话,爷爷也问过我。”
    她口中的“爷爷”,说的是沈老爷子。
    “哦?”沈游来了兴趣,“你怎么回答的?”
    “沈二也很好奇,问了我很多次。”阮婉回答说,“不过我从未告诉过他,现在我也不打算用同样的答案回答你,只想做一件想了很久的事情。”
    “什——”
    沈游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惊讶地发现自己整个人浮空了。再然后……
    “砰!”
    一个过肩摔将眼前的家伙甩出去后,阮婉在沈游女伴的尖叫声中拍了拍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沈游,冷笑着说:“看到没?你都这样了,你的女伴也只是尖叫而已。如果有人敢当着我的面动沈二一个手指头,我一定会宰、了、那、人!”她刻意在“那人”字上加重了语音,目光直视着眼前人——就算是沈子煜的父亲,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她家二汪,她也是绝对无法原谅的!
    什么叫做黏人又霸道?
    什么叫做被缠到没办法?
    这种话是父亲该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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