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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

    宴好脸一红,他用脚碰碰江暮行:“蟹棒你吃不?”
    江暮行:“可吃可不吃。”
    “……”
    宴好把几个蟹棒放进在白汤里,拿起一盘虾滑。
    江暮行道:“我来。”
    宴好转手就给了他,很自然,也很亲呢,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
    黄绪看在眼里:“鼓励式教学很成功啊。”
    宴好没怎么听清:“什么教学?”
    江暮行给了黄绪一个警告的眼神,把玉米汁断端到宴好面前:“你喝这个。”
    宴好欲要说话,冷不丁地发现了什么,眼睛微睁。
    黄绪手腕上有条链子,情侣款,现在没了。
    宴好斟酌着问道:“绪哥,你跟星姐……”
    黄绪回了两个字:“散了。”
    宴好闻言,立即站起身:“散了?”
    后知后觉自己反应火大,他尴尬地坐回去,脸上是难以掩盖的震惊。
    谈恋爱分分合合,合合分分都是正常的,也很常见。
    宴好之所以会这么意外,是海边那一幕太让他记忆深刻了。
    黄绪弹吉他唱自己写的歌,女朋友陈星给他伴舞。
    神仙眷侣一样。
    七年了,两人一起走过的青葱岁月,一个早就步入社会,另一个即将大学毕业,正在往婚姻那条路上走。
    宴好以为两三年内就能喝到他们的喜酒,怎么就分手了呢?
    ——
    桌上的气氛压抑。
    锅里的红汤白汤都沸腾着,香味四溢。
    谁也没动筷子。
    “你俩吃啊。”
    黄绪跟老大哥似的,拿漏勺在红汤锅里捞捞:“冬瓜都要烂了,小好,我给你捞点?”
    宴好拿碗接冬瓜,余光偷瞄江暮行,发觉他并不知情,跟自己一样意外,就把视线转到黄绪身上。
    黄绪没有散发出消极颓废的气息,内心伤得有多重看不出来,从表面上看,他的情绪控制得很好。
    分手的事怕是有段时间了。
    今晚这顿饭不是黄绪借酒消愁,是另有目的。
    宴好想问,又觉得不太好张这个口,他正纠结着,江暮行问了。
    “怎么回事?”
    黄绪夹一个鹌鹑蛋沾调料:“散伙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走到头了。”
    江暮行看着他:“七月初在a大不还是好好的?”
    “那又如何,生活中的变数很多,明天跟意外都不知道哪个先来,谁能保证一对情侣这个月相爱,下个月还能继续爱?”
    黄绪吃掉鹌鹑蛋,抬眉一笑:“抱歉啊,我没吓你们俩,也没想传递什么负面情绪。”
    “这谈恋爱,各有各的结果,你俩是你俩。”
    宴好垂头吃冬瓜。
    江暮行筷子都没拿,皱眉看黄绪。
    黄绪捞了一碗菜吃掉,后仰一些靠着椅背,喝了几口果酒。
    “八月底陈青陪室友去参加一个舞台剧的试镜,导演让她也试试,她试上了,跟室友一起进的组。”
    宴好快速咬掉小半块冬瓜抬头。
    江暮行瞧不出表情。
    “十月份陈青跟我提分手,她喜欢上了那个舞台剧的礼仪指导,一个戏剧学院的老师。”
    黄绪慵懒地捋了几下头发:“说是能产生共鸣。”
    “我琢磨着,舞蹈跟唱歌都是艺术,是一类,一家人,哪晓得只是邻居,有壁。”
    ——
    宴好听得一愣一愣的,六月份的时候,江暮行说绪哥跟他女朋友的感情很稳定。
    七月宴好亲眼见过,确实很恩爱。
    十月就分道扬镳。
    宴好的胃有点痉挛,两个人过日子,待的领域一定要一样吗?不能各有各的行业?
    共鸣是什么?
    脑电波的契合?还是灵魂上的触摸?
    宴好不太懂抽象性的东西,他走着神,夹了碗里的羊肉塞嘴里。
    江暮行刚给他捞的,来不及阻拦。
    宴好烫得吐掉羊肉蹦了起来,动作幅度过大,碰倒了桌上的调料。
    一团糟。
    宴好匆匆打了招呼就去洗手间。
    江暮行阔步跟进去:“腿是不是磕桌角了?”
    宴好拧开水龙头,冲洗手上沾到的调料,垂眼心不在焉地扯谎:“没磕。”
    江暮行蹲下来,作势要捏他的腿。
    宴好也蹲下来,跟江暮行大眼看小眼,不着四六地说了一句。
    “大学我想跟你报同一个专业。”
    江暮行微愣。
    宴好用一种极度偏执的目光把他困住:“好不好?”
    江暮行的嗓音沙哑:“好。”
    第70章
    宴好腿磕伤了一块, 他皮肤白, 淤青就显得很扎眼。
    江暮行皱紧眉头。
    宴好怕被他训,小声撒娇:“很疼。”
    “刚磕到的那一秒疼到窒息,我是硬捱到洗手间的, 在桌上差点就飙泪了。”
    江暮行单手捏住宴好白皙的小腿,漫不经心地用拇指摩挲着。
    “你别。”
    宴好的身体渐渐热起来, 他一把抓住江暮行的手腕:“别这样……”
    江暮行没言语,动作也不停, 并不饱含丝毫情欲的意味,近似是在想事情。
    宴好抓着江暮行手的力道加重,指尖扣进他紧实的皮肉里:“能不摸了吗?我要硬了都。”
    江暮行撩起眼皮。
    宴好呼吸急促着向他投降:“你想说什么就说, 我保证听你的, 只要你别搞我了。”
    江暮行的眼里深不见底:“没想说什么。”
    “扯。”宴好拍开他的手,迅速放下裤腿站起来,“不说我就出去了, 绪哥还在等我们呢。”
    宴好说着就往洗手间门口走, 手被拉住了,耳边是江暮行的声音。
    “绪哥的事……”
    宴好的身形顿住,扭着脖子回头。
    江暮行一言不发, 眉头拢起来,展开,又拢起。
    ——
    宴好看着都替他着急:“你放心吧,我没胡思乱想。”
    江暮行嗓音沉沉地开口:“那你突然说想跟我念一个专业?”
    “也不突然,”宴好一边留意门口, 一边把空着的那只手塞进江暮行的灰色毛衣下摆里,轻车熟路地描摹他的肌肉线条,“我想挺久了,一直就没做决定,有顾虑。”
    “我很黏你,这个你知道的,可是俗话说,远香近臭,距离产生美……”
    宴好在江暮行的腹肌上弹钢琴:“其实就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找了伴儿,彼此也最好要有独立的空间,那样才能保鲜,保持平衡。”
    “绪哥跟他对象的感情走向,给了我一暴击,我想想大学还是跟你一个专业吧,以后有关学术上的问题,你可以找我交流,我争取跟上你。”
    “至于适当的距离,到了大学再看,反正我不想你找别人探讨学业。”
    江暮行沉默片刻:“你想的只有这些?”
    宴好眼神飘忽着咳一声,清清嗓子:“差不多吧。”
    江暮行按住毛衣里的小爪子。
    宴好挣脱不开,没得摸了,他对这威胁毫无抵抗力,只好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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