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徐姑娘,徐姑娘!”医馆的郎中忙小步跑过来,本来以为是劳累过度,诊脉后却不由的一震,这等子脉象很是奇特,且这等症状医书上也没有载录,只能草草的说是邪风入肺。徐明月被医馆的郎中带到医馆的厢房歇息,徐明月立在窗边,看着天边悬挂的朗月,不由的焦躁起来,整个身子像是被许多小老鼠啃食一般,想要把所有的窗户纸都抓破,但瞬间身子又灼热发烧起来……
沈蛟立在窗外等待,焦急地等待淝州神医的诊断。
淝州的神医外号为玉观音,虽说玉是形容君子的,观音是形容慈悲的,但是淝州人专门用这两个词汇来嘲讽淝州神医房文霍,他只给富贵人诊断,且只攀附着沈蛟,就是病死在他门前都是恕不外诊!
“王爷,房内女子染了疾病,是大宛的传染病。”房文霍从厢房走出来,朝着沈蛟恭敬一鞠。
沈蛟皱了皱眉,抬脚就要往厢房里走,却被房文霍拦住了,“这等传染病是我们中原的第一例,能不能治疗这是二话,在这等紧急关头,您断断不可冒险,要不皇位有失啊!”
沈蛟脚步一顿,看了看厢房内的人影,不由的收回了脚步,他错手杀了徐明寻,若是被徐明月知道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他若得到皇权还能对徐明月威逼利诱,可若是感染了这等怪病,怕是徐明月会毫不留恋的转身,索性深吸了口气,直接转身走了。
太阳渐渐西斜,最后一律光线消散在暗沉的天幕中,徐佑查到徐明月的下落,不顾一切的冲进医馆的厢房。那个染病的是自己的女人,又怀着身孕,还不知怎么个难受法,他现在顾不得旁的,他是要誓死保护自己女人的。
徐佑抓着昏睡不醒的徐明月,命令太医诊断。
太医纠结的皱着眉,“皇上,这是大宛的怪病,妇孺染了需要男子推宫换血……”
徐佑原本是担忧到了极点,知道能勾救治后,便松了一口气,直接掏出匕首在自己的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血一滴滴的落在徐明月的手背上。
太医忙着急的跑过来,霎时间,密集如飞蝗般的侍卫也齐刷刷的跪在门外,徐佑大怒,眉宇里闪过浓浓的心烦,“怎么?要造反?!”
“皇上,推宫换血只是一种治疗的传说,能不能成不一定啊。您是东魏的帝王,不能亲身冒险,龙体若是有损伤,您置天下黎民于何处?”太医诚惶劝阻。
“她死了,你置朕于何处?!”徐佑抓起徐明月的手轻轻划了一刀,云淡风轻的将手掌贴在一起,“她身子弱,朕身强体壮的扛到你们找到治病的方子便是!”说完,沉着脸命令太医传授治疗的法门。
太医心如火煎,直觉的畏惧太后会扒了他的皮,但是脑中却不由的飘漾起一个声音,让他不要再抗拒了,为医者就是要敢于尝试,不管不顾,直到从阎罗手中抢回人来……
徐佑垂首细吻着徐明月的额头,随后将她的身子紧紧搂住,眉眼深情嗓音沙哑,喃语道:“月儿,朕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咱们的皇儿有事,万事有朕。”他声音沙哑,不顾一切阻拦的救下徐明月。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扉,徐明月费力的翻身,待看到掌心那道长长的血印子后,眉眼里立刻流露出一股子惊讶。
刚要起身,就见严任绒哄着眼睛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给她说了一边,徐明月看着掌心那道长长的红印子,不由的湿了眼眶。
她自幼生活在宫廷,享受的事荣华富贵,过的却是困于后宫,算计争斗,就算是父皇母后也断断不会为了她去冒险推宫换血。
这个傻子,竟然不顾惜皇位,不顾惜性命的做这等子愚蠢事!
徐明月看着前方,手指拂在肚皮上,心里却有一股子别致的温情环绕。
第063章
不过几日的光景, 随行的太医便研制出了治疗大宛传染病的方子, 徐明月看到坐在一旁喝茶的徐佑, 便起身将一个红木的盒子递给太医。盒子上雕刻着精致的红梅,在两边镶嵌着蓝宝石和碧玺。
“给你这个, 这些是本宫先前购置的铺子田宅,你是个有医术医德的,将来在长安多开几家铺子,悬壶济世。”徐明月满足又自豪的将红木盒子按在了太医的手中。
“你打理好这些铺子,将来在东魏史书上必然青史留名。”徐明月坐回椅子上,抬手扶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她一个孕妇现在无心打理那些田宅铺子了,先在有水有花草、虫鱼的好地方, 生产下孩子再说。
侍卫走在前,整个皇家仪仗威威武武的朝着长安的方向走,宽敞精致的马车在旌旗飘扬中走过大街, 引起整个沿路的百姓注视。
徐明月忽然转头盯着徐佑, 随后打量马车内角落里的软垫, 不得不说,经历了这事儿, 徐佑竟也像是变了一般, 先前虽说冷鸷清峻,但是私下对她却是热情满满, 可如今明明坐在一侧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奏折,一张薄唇紧紧的闭着, 真不想是不惜性命为她推宫换血的男人。
徐明月眼神流盼妩媚,因着推宫换血的事儿,第一次对徐佑这般执着和热烈。
不过,这次倒像是湘妃有梦襄王无情了,徐佑睨了她一眼,便继续批阅奏折,丝毫没有要跟她搭话的意思。
马车上的窗帘儿被风吹的空荡着,后面的木料也吱呀一声,徐明月略略抬眼,望着窗外的树影、峦雾,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静静的回头看到徐佑挑着眉打量她,她刚要讲话,却见他早已经埋进奏折里去了。
一路晃晃悠悠,在行宫歇脚时,徐佑起身在凉亭里伸展肩膀,朝着一旁伺候的任和道:“你上次说女人不停的看你,就是等着翻旧账?”
任和抬眼打量了自家主子一眼,笑嘻嘻道:“可不是嘛!天下女人不翻旧账那就不叫女人了。”
“嗯,月儿不住的打量朕,朕觉得没个好事儿,就没应声儿。”徐佑叹了口气,捋了捋衣袖道:“朕贵为一国之君,被自己的女人一瞪,还批错了好几份折子,朕真的要树树夫纲了!”
任和双手交叉,看着折子上那乱打的朱笔印子,不由的一怔,跪在地上朝着徐佑道:“奴才方才瞧见大长公主看您了,不过那眼神儿倒像是崇拜爱慕,断断没有瞪啊。皇上,您怕是会错意了。”任和脑门上冒了一层冷汗,下决心今后要好好伺候大长公主,自家皇帝主子都惧妻到这等程度了,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长公主啊。
风细细的吹着,徐佑手揉着太阳穴,身上的关节因为上朝累的格格直响,任和小步跑过来,笑涎涎道:“皇上,凌霜宫那边儿弄了温泉汤,您要不过去舒展舒展身子?”
徐佑正了正龙袍领子,一本正经道:“嗯!”
出了金銮殿,一直往南,进了凌霜宫,只见凌霜宫的后园子里有个冒着汩汩热气的温泉汤,那温热的温泉水一路引到了凌霜宫的净室。
徐佑推开门,将龙袍扔在椅子上,刚越过琉璃花鸟屏风,就见一个女子穿着白纱的软裙坐在木桶里,汩汩的温泉水流进木桶,半截光滑柔腻的身子在氤氲的汤泉水中,显得有些粉盈盈。
徐佑冲干净身子,便云淡风轻的径直进了木桶,一双清峻又英武的眸子不住的瞟向徐明月的小腹,白腻光滑的小腹微微的隆着。他向来不喜欢女子身子走形,可是看到徐明月那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就一阵悸动,想到里面是他和月儿的孩子,眼神一下变的非常温柔。
只是,迎上男人那等炙热又深情的眼神,徐明月却一下害羞的红了脸,。虽说是坦诚相见过的关系,不过分开这般久,同泡一个温泉还被他这般不遮不拦的看着,不由的耳根子就通红通红的。
徐明月抓起一旁的丝绸衫子,要遮住身子起来,只是怀孕的身子远没有以前利落,脚踝微微一歪,朝着木桶的边缘砸去。
身子还未碰到,一只手臂却伸过来,将她圈在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心,“你便是有心,朕也干不动了。”离宫这些日子,积累下许多朝政,还要平衡朝里的势力,经过这一天一夜的折腾劳碌,他的确是有些疲惫的了。
看到他下巴上微微冒出的青须,徐明月这才放松了警惕的神经,刚要抬手给他揉捏太阳穴,被他他紧紧抱在怀里,凑在她的耳边低低道:“朕无事儿,就是想抱抱你。”
徐明月眼圈一红,脑袋依靠在他的胸口,原本以为分开是错过,不想经历了这些日子,对他的感情却是这般百转回肠,依赖万千……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凌霜宫,徐明月刚刚起身,就见太后带着容嬷嬷急匆匆的走来了。
徐明月笑着向太后行礼,抽了抽唇角笑道:“蓉妞,上茶。”
“哀家今天来这凌霜宫可不是为了喝茶!”太后睨了蓉妞一眼,随后坐在正座儿上,屏退众人后,朝着徐明月道:“佑儿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哀家却是知道的。沈蛟不慎杀死了你的皇弟,他怕得不到你,就意图嫁祸给佑儿,想让佑儿为他顶罪……”
徐明月面无表情的跟太后四目相对,“太后,你想怎样?!”
“当年你的确是贵重的平原公主,但是你却不是徐家血脉,封你为平原公主也不过为了遮遮丑。佑儿他不惜性命的护你,哀家也不求你知足,只是哀家奉劝你一句,你若伤害佑儿,哀家便掐死顾笙!”向来慈和的太后,眉宇里闪过一丝狠戾。
说完,一双眼睛落在徐明月微微隆起的肚子上,那狠戾的眼神又闪过半分纠结,半晌,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人从未真正感到快乐,现在佑儿爱你,你有有孩子,有什么不知足的,非要去报……”太后剩下的话有些说不出,她方才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都说出掐死顾笙的话,现在她也没立场要徐明月不为胞弟报仇。
再者,徐明月也断断不是那等子天真和单纯的人!
但是,无论如何她是要保住东魏皇孙的,她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你年纪还小,现在的手段也敌不过居心叵测的沈蛟,哀家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太后睨了徐明月一眼,虽说她没有闲心插手徐明月的事儿,但是看在皇孙的面儿上,一切可以妥协。
徐明月虽说要防着太后,但是也揣测出太后对皇孙的看重,太后手中的人脉非一般人可比,有太后相助,她自然是事半功倍,“多谢太后,本宫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徐明月的孩子不会过继到任何人的膝下!”
太后扬眉,“你放肆!你真当你是平原公主!”
“本宫不是平原公主,是辅国大长公主!”徐明月扶着肚皮,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太后横斜徐明月一眼,眼底既有厌恶又有几分说不清的情绪,先前她的确是喜欢徐明月那等跋扈又直率的性子,可现在她这种谋略和沉稳,更让她动了些敬佩的心思,饶是她自己在徐明月这个年纪,也不一定能有这般心术。
这样的女人,生下来的皇子必然是主宰天下的帝王,太后眯着眼打量半晌,淡淡道:“哀家会养在膝下,哀家的皇孙不能名不正言不顺!也不能让天下朝臣看低悱恻!”
徐明月微微松了口气,和太后做交易,真的比跟徐佑撒娇难得多。
秋叶静悄悄的黄了,几只黄莺鸟飞斜过冷宫,冷宫门口的一个狼狈以山岭脸的女子用阴郁的目光瞪着徐佑,眸底全是惊涛骇浪,她冲徐佑一笑,“臣妾参见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会沉醉温柔乡不醒。”废后夏氏感兴趣地望着徐佑,狞笑道:“皇上你从来不在乎后宫的女人,可是那个自幼长在后宫的就真的可信!?”
徐佑看到夏氏癫狂狞笑的模样,便皱眉吩咐任和把她弄走了,只是废后夏氏那几句话却对徐佑产生影响;自幼长在后宫的只有他的月儿,听到有关自己女人的,难免有些无端地猜疑。
徐佑一路去了永寿宫,太后差人给他上了一盏清茶平静道:“佑儿,母后早就说徐明月她不是安于现状的女人,她的胞弟被沈蛟杀了,她是迟早会复仇的,佑儿,皇室的子孙经不起她这般折腾。”
太后这般讲话,表示她早就做好了打算,只是徐佑却抬手抚掉了袖边的清茶,“朕不会辜负月儿,母后若是乱来,朕不保证母后一族能安然无恙!”说完,径直出了永寿宫。
只留下满脸怒气的太后。
尽管徐佑明白的太后字里行间的意思,只是对徐明月瞒着去找太后合谋这事儿,他真的很介意。
徐明月坐在窗前,手里细细的绣着一只麒麟,看着窗边的小木棍,她忽然想起在东海郡时看到的那些称骨算命的神棍,他们虽说神神叨叨的,但是玄术却有点儿意思。
她想起那个闵氏神棍说的只要捻着绣花针顺着红线缠七圈,然后想着自己心上人,用心的念出神棍给的咒语,等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命中的真爱。
徐明月也是闲着无事,便随意的缠着绣花针,深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一只黄莺鸟飞过,徐明月抬手揉了揉发痒的眼睛,刚要气恼的扔掉手里的针,就见徐佑一脸阴沉的瞪着她,怒气冲冲道:“你与虎谋……”
话还未说完,就见徐明月光着脚,抬手紧紧抱住他,“你个傻子!”
第064章
朗月悬垂在半空, 徐明月目光温和地抬头望着天上的月, 这几日来兴许是孕吐的事儿, 半宿里总是睡不着觉,且今个儿还梦见了前夫龙陆银。
当年若非自己的父皇, 想必他该是逍遥的一辈子,现在不止没有逍遥,且被天下嗤笑辱骂,其实他没有错,不会用兵更没有错,只是身在乱世的无奈。
徐明月看着天上那轮淡淡的月,不由的有些发呆,之前她嫁到龙府, 当时她还不知道龙府的是,他俩就经常围坐在凉亭子里一起赏月饮茶,聊着天下最好玩儿的事儿。
他脾性很温和, 从来没有发脾气的时候, 只是有些不懂得怎么哄女人, 那时徐明月喜欢戴孔雀羽的朱钗,他便弄了只毛茸茸的小狗儿, 一大清早的就把她给舔醒了, 弄的她脸儿上全是口水……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阴阳相隔。
她抓了一把小小的鱼食儿扔进前殿的养的金鱼池里, 淡淡道:“他日相逢无纸笔,凭君传语报平安……”记忆抹不去, 只愿他来世能遇见适合的人吧。
正想着,就见侍卫通传说龙陆银的远房亲戚来了,还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现在站在宫门外等着徐明月。
徐明月看着水池里游动着的金鱼,碧波粼粼的池水里,很多条带着鳞片的小金鱼欢快的摇摆尾巴,前赴后继的追逐着,圆圆透明的小嘴儿里不断的吐着一串串莹亮的泡泡,活脱脱的就像年幼活泼的小孩子。
看了好半晌,徐明月淡淡道:“带她们进来。”
那妇人一进门就哭的十分伤心,一边抹泪一边推搡着还女孩儿,急切道:“大长公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儿了,丽儿这孩子被光禄寺卿的庶子退婚,现在弄的满城风雨的……”说着那个夫人拉着女孩子的说,朝着徐明月的眼前摆弄,“您看看,都被那家人打成什么样子了……”
小女孩儿丽儿被那妇人这般不管不顾的,一下失了脸面,脸憋红的要往金鱼池子里投河自尽。?
徐明月摆摆手,侍卫眼疾手快的猛跳将丽儿捉住,丽儿佝着头,一双大大的眼里闪烁着呆滞。
那妇人吓的脸色苍白,只是想到失礼,忙过去给徐明月赔礼,徐明月倒是没接她的话茬,径直拉起呆滞的丽儿,淡淡道:“你是个好姑娘,只是还未遇见对的人,没必要为了个男人轻易去死。”
这妇人的事儿,放在平常她是不管的,只是赶巧了今个儿想起龙陆银,觉得有些亏欠,便决定帮着丽儿出口气。
刚出了宫门,就见徐佑一身玄色便装,云淡风轻的换了她的马车,新乘坐的马车装饰极为华丽,里面也铺满了软软的垫子,就算是不小心碰到哪里也没什么事。
只是长安城的百姓却没见过这等华丽的马车,四周悬挂着明亮如昼的六角珍珠灯,就算是长安城里的高官巨富也断断没有装饰的这般惹眼至极。徐明月瞪了他一眼,“你别乱来,这可是你的好臣子光禄寺卿的家事儿,掺上你就麻烦了。”
“缠上朕的女人就不麻烦?!”徐佑闭着眼睛,靠在徐明月的肩上,一手轻轻的抚摸她的小腹。
徐明月抬手拍掉他的手,“正经些。”
徐佑一笑,将她圈在怀里。
过了长安的永兴坊,便是一大片嶙峋的怪石,石头不像是汉白玉那般的莹润,但是质地却是很软,许多秀才在上面刻字雕花,上面一行行的闺怨小词也别致有趣。怪石的一旁是缠绕着绿苔的枝蔓,一绿一白,倒是显得没那般恭肃冷清了。
马车不小心压在一块小石头上,车身有些微微的晃荡,徐明月掀开车帘儿,看着几株石峰儿里的小草,不由的转头看着丽儿的马车,想着事后再给她寻一房夫家,虽说她母亲有些什么,但是丽儿还是个不错的好姑娘。
只是,坐在一旁的男人,却觉得位高权重的一国之君被一个小女子比下去了,当下便伸手抓过徐明月的手,“先前朕在东海郡看到了一只玉镯子,玉质清透,水头也好,是高丽国进贡的,你瞧瞧带着可是合适?”说完直接将那镯子套在她的腕子上。
徐明月看着腕子上的镯子,刚要说两句,就见丽儿坐在马车上哭,徐明月眼神微微一怔,刚要换到她的马车上安慰一二,就见一只手径直将她圈在怀里,“当年朕出征时,那才真是没有人性的残酷景象……手起刀落……血染疆场。”
知道他这是在抢话茬,转移话题,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闭嘴!”随后忍不住地捏他大腿一记,“人家姑娘在伤心头上,才十二岁,这扮可怜,又能去找谁哭诉?”
找谁哭诉,那是她的事儿,徐佑可受不了自己的女人对旁的人这般亲密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