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中原中也看到间宫发过来的新报告, 稍微有点点头疼。
    最近这段时间，间宫的孤儿院收到了一个新的孤儿。这个孤儿被送来的方式有点点特别，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对方戴着棒球帽, 大墨镜和口罩, 抱着明显昏过去的少年, 将他往孤儿院门口一放, 就飞一样地跑掉了。
    很明显这个男人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将孩子一丢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这么明显的遗弃罪，孤儿院方面当然是在早上的时候看到小孩和监控的时候立刻就报了警。
    然而线索太少, 从那个孩子那里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轮着问了一圈之后，居然只有他的名字被问了出来, 其他事情这孩子什么都不肯说，最终只能由孤儿院接手这个头发黑白两色刚好从中间分开的孩子。
    然而这个看起来十分自闭的孩子问题也不少, 自从他来了之后，他们那个屋子里的孩子就总是受伤，或者经常做噩梦, 情况甚至蔓延到了孤儿院的老师身上了。
    间宫怀疑那个孩子可能是个异能力者，不过因为她自己似乎并不受影响的关系，所以想找个人过来看看。
    中原中也并不认为将这件事情交给森鸥外会是个好选择, 反正他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便自己跑了一趟孤儿院。
    蔚蓝世界的孤儿院经过多年的建设，最起码的设施已经做到相当完善的程度，从外面看上去, 与其说是孤儿院, 不如说更像是温馨的小型社区, 这大概也是对方将孩子遗弃在这里的原因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遗弃孩子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这个孩子？”中也穿着一身便服，跟着间宫来到新来的孩子所在的房间，“话说间宫，这孩子的头发真的没有染过吗？为什么这么整齐地刚好分成两种颜色啊？”
    这个问题他在看到照片的时候就想问了，但是真的看到真人的时候，那种微妙的感觉就更强了，终于忍不住地脱口而出。
    “嗯……虽然很奇妙，但是真的不是染出来的呢。”间宫也很无奈，之前的时候给那孩子洗过澡，所以她可以很肯定，那头黑白两色的头发是真的，“而且这孩子的眼睛也很奇妙啊，是很漂亮的异瞳哦。”
    这样说着，她便推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两人的话题中心，那个名叫梦野久作的小孩子正趴在地上画画，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塑胶地板，可以让孩子在上面肆意玩耍。
    梦野久作看到有人进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对着中原中也摆出了异常戒备的神色。
    “小久作，没事的哟，这是中也大哥哥，是我特地找来看看你的。”间宫微笑着走过去，想要将他抱起来，却被梦野久作直接躲了过去。
    “小久作，别怕。”间宫并没有生气，因为这孩子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明显有不少伤痕，很显然是经历过家庭暴力，所以她非常有耐心地张开双手又说了一遍，“没关系的。”
    中原中也也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互动，对一个充满戒心的小孩子不能太粗暴。
    梦野久作神色异常复杂地看着他们，脚却退了两步，过了一会才慢慢地朝着两人走了过去，就在他要靠到间宫的时候，忽然一个脚下发力，整个人就冲到了中也的身上。
    中原中也站的笔直，哪怕有个孩子撞到自己身上，无需动用异能力，他也不会被一个孩子撞倒。
    梦野久作自己撞人却被摔了个大马趴，但是他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侧着脸露出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来。
    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的间宫有些疑惑地想要将这孩子抱起来，却听到梦野久作发出了奇怪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你弄疼我了呢，大哥哥。”
    “嗯？”并没有反应过来的间宫正要开口，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指挥官身上忽然冒出了暗红色的微光。
    “指挥官？！”间宫果断连接精神网络。
    然而此时的中原中也的眼前看到的，却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他的初始舰娘，也是陪着他走过最艰难那段时间，还和他缔结过最重要的誓言契约，最后却在他面前身亡的z1。
    和平时的z1不一样，此时的她身上伤痕累累，到处都能看到伤痕，展开的舰装也有一大半破损，损坏处在冒着黑色的烟雾。
    z1的五官此时都流着鲜血，将她原本可爱清俊的面容染成了另一副模样，“好痛啊，好痛啊指挥官！”
    少女有些踉跄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口中却发出了声音嘶哑的呼痛声。
    这副模样让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就发动了自己的异能力，但是对方的下一句话让他立刻克制住了自己的行动。
    “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要看着我去死？”z1发出了异常痛苦的嘶吼，声音破碎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然而比起她的话语，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舰装，那本来已经千疮百孔的舰装竟然再次开始旋动，炮口直指中原中也，她的手举了起来，火炮如同枪械一样被她举在身前。
    中原中也在初时的震惊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眼前似乎想要攻击自己的少女，却还是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地抚在了少女的脸颊上。
    不等少女有什么反应，他伸手将少女抱进了怀里。
    少女比他还要矮上13公分，这个高度他将少女抱进怀里，正好看到少女的头顶。
    少女像是完全没有预料到中也会做出这样的反应，拼命地开始挣扎起来，但是却依然挣不开中也的双手，被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
    “你知道么……誓约舰娘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指挥官的，更不可能会对自己的指挥官刀剑相向。”中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抱着怀中少女的手却越来越紧，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宝物一样不愿放开，“但是，但是即使知道这只是遭遇到了精神攻击，哪怕知道真实的你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也……”
    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即使是这样狼狈而破败，丝毫不像你的你。
    少女不再挣扎，有什么东西从中原中也的身上开始弥漫出来，白色的网格线飞快地延展开去，中也一怔，立刻意识到恐怕是一旁的间宫见状不对劲，试图用精神网络连接自己。虽然哪怕他不连接精神网络，以他的精神力也能从这个幻境中挣脱出来。
    怀中的少女忽然开口了，此时的她声音不再是先前那种沙哑如撕裂一般，而是恢复了往日的清脆动听，还带着几分宛如少年一般的元气，“指挥官，放开我吧，这样子我都看不到你的脸了。”
    中也更惊讶了，他面带悲伤地松开手，就看到之前一直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少女此时已经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碧蓝的眼眸，浅褐色略有些显金的齐耳短发，通体黑色的水手服短裙，就连身上的舰装也都收了起来，让她看起来同时具备少女的清秀和少年的俊美。
    他一愣，连忙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却不防少女伸手过来扶住了他的脸，“指挥官，成长了很多呢。”
    “那是当然的啊，你以为那件事情之后，都过去多少年了。”中原中也抬手，似乎想用拉下帽子来遮挡自己的表情，却被少女伸手阻止了。
    “但是能再看到指挥官，我非常高兴哦。”少女微笑着将手收了回去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再次看到指挥官如此健康的状态，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她说着，身上开始散发出细碎的光点来，很明显是梦野久作的异能力要在精神网络的冲击下消失了。中也连忙想要断开精神连接，却被z1阻止了，“指挥官，你会看到我并不只是那个孩子的异能的关系。你会看到我，不正是说明，我一直在你的内心之中吗？”
    “所以这样就可以了，已经逝去之物不必强求，而且无论是我这个影子，还是原本的莱伯勒希特-马斯，都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浑身上下散发着白光的少女朝着他伸出手去，再次抱住了他，“我想对你说的东西有很多，但是能对你说的话却太少啦，所以，danke（谢谢）！”
    她的话音还没完全消失，人影就已经消失了，中也猛地抬起头来，只看到担忧地看着自己的间宫。
    “指挥官，你没事吧？”间宫的声音带着几分忧虑。
    “没事。”中也摇了摇头，这才将视线投向那边的小鬼，“但是我想小鬼，你应该要有事情了。”
    梦野久作本来笑的十分猖狂，此时听到中原中也的话，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如同受了惊的小动物一样就从地上爬起来想要逃走。
    然而他的身上立刻就泛起了一阵红光，没等他跑开，身体已经被中也的异能力悬浮了起来，然后拉到了中也的身边。
    “小鬼。”中也对着梦野久作露出了一个十分凶恶的笑容，就像是大型猎食者对着自己的猎物一样，“让我们来好好交流一番吧！”
    “不，不要啊！！！”梦野久作发出了凄惨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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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伯勒希特-马斯是z1的本名。z23之前，每一艘z驱都有用德国的名人取本名，z23之后就只有代号，可怜的z23。
    之前忘记说了，虽然大家都发现了，李征是中岛敦的笔名，是《山月记》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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