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最后,李清一忍不住笑场了。她本来极力避免睫毛膏被吻掉,可杨劲乐在其中,她觉得自己像一根鲜嫩的玉米棒,成年狗熊甩着又湿又肥的大舌头,几个来回就把自己吃光了。她笑起来杨劲也停下来,也想笑,又忍住:“怎么了?你不肯洗,我只能帮你到这儿。”
李清一趁其不备,抽出胳膊翻身,把他压住还是想笑,捂住他的嘴说:“小心中毒。”
说着反守为攻,又去吻他的耳垂。杨劲抵住她:“你这都跟谁学的?”眼神迷乱,问话也没什么威慑力。
李清一的短裙早被推了上去,她把腿向前顶了顶,杨劲反弹一般弓起身体。这才是该有的反应,油然而生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杨劲还残存一丝理智:“真没话说?”
“呆会再说。”
“等等,我有话说!”他身体绷得太紧,声带也是一样。
李清一灵活地翻身下床,踏过地上随意丢下的杂物——姑且视作杂物吧,一巴掌拍灭所有的灯,又睁眼瞎一般,踩着杂物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你也呆会再说。”
黑暗里,杨劲触到大片肌肤,也分不清是身体的哪个部位,倒是热得发烫,又嫩又有弹性,像三岁的小鹿。
二人重新滚到一起,便回归动物本性,再也没有语言交流。
只在某个通关升级的环节,杨劲突然“啊”了一声,喘着气说:“那个……”
“在这儿。”刚才几番压抑的尖叫,让她的声音显得极度乏力。
手心里被塞进一个小小的方型塑料包装,杨劲心里骂了一句娘,甩手扔到黑暗里。
理论上,下一道工序之前,起码要有几秒或十几秒的停顿,对李清一来说,这一小段时间痛苦而珍贵,但对方没有停顿,熟练得像自如切换五档的老司机。
第112章
※※※※※※※
床头电话铃响, 在这个静水流深的夜里, 无异于晴天霹雳。
二人头颈相抵,裹在松软的棉被里, 像两只互相依偎取暖的小鸡。
杨劲挣扎伸出一只手臂, 接了电话:“对……是我……让他上来吧。”
放下电话,把怀里的人连同被子狠狠揉按几下,想重新回到梦里。
李清一却日渐清醒:“几点了?”眼前的黑是纯正的黑,视觉基本丧失作用,触觉和嗅觉却异常敏锐, 她蜷在某人怀里, 有点太不像话了。
没人答话, 身体的虚空和乏力万分真切,如果有10000个李清一, 9999个会选择继续昏睡, 偏偏她是那根独苗儿。
她轻轻蜕进被子,从另一侧钻出来,在黑暗里摸索自己的贴身衣物……
不太好找——是太不好找。没等她光着身子找到一件可蔽体的衣物, 门铃响了。
杨劲闷在被子里说:“去开门。”
“我……”
“卫生间有浴袍。”
门铃持续响, 李清一赤脚下床……
待李清一身着浴袍、手提外卖包装袋,站在床头时,杨劲才开灯起床。
室内大亮, 李清一方才苦苦搜寻的内裤,正挂在杨劲膝盖上。一床香艳旖旎,不堪入目。
李清一放下吃的, 从杨劲膝上摘下内裤,迅速穿上:“我该走了。”
杨劲还处在醒来的过程中,他吸了吸鼻子,不屑地看她一眼:“吃了饭再走?”
“不吃了。”李清一别过身去。不知他叫了什么,包装很占空间,送餐的人好像穿了餐厅的统一服装,不是普通的外卖骑士。
“你敢走试试。”她今晚作的妖,他都看在眼里。念在过程和结果都满意,就不深究她的动机。
现在要是走了,那就一切归零,一次次归零,她跟自己较劲也就罢了,他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想到这里,语气又缓和下来:“不是有话要说吗。”见李清一迟疑,又走过去,把外卖包装一一打开,把她按到椅子上:“每回事后,不是吃方便面就是饿肚子,严重拉低生活质量。”
牛排、罗宋汤、法式芝士焗蜗牛……浮夸地摆了一桌子,两人着装怪异,大快朵颐。
不得不承认,口舌之欲一旦得到满足,心理上的别扭会缓解不少。
杨劲能感觉到,李清一吃下东西后,不会强硬地执意要走。夜深人静,天寒地冻,身体交.合后的虚空,恰好被肠胃中的食物填补,此时要走,那得有多大仇?
话说回来,这俩人又有多大仇呢?
“吃饱了吗?”
“嗯。你呢?”
杨劲半裸坐在桌子另一侧:“……还行吧。”
李清一皱眉,什么叫还行吧?你点了这么多:“那就继续吃啊。”
她看桌上食物,杨劲抬眼看她,被看得久了,她才与他对视,无奈又羞怯地低头扶额。
李清一动手整理桌子,杨劲说:“放那吧。”
李清一没管他,把吃剩下的东西装进袋子,系好,放在门口,回来重新坐好。
她像是打好了腹稿:“我爸这次,又多亏了你。”
杨劲早料到她要说这个,“嗯”了一声,没否认,也没客套。
“流年不利,刚出医院,又进法院。回去我得找瞎子给看看。”吕县有个几十年摆地摊算褂的瞎子,在当地颇有名气。
“不用找别人,我给你看。”
李清一白他一眼。
杨劲动了真格的,伸出手来:“男左女右,右手给我。”
李清一把手掌递过去,心想饱暖思□□,倒看看这个江湖骗子还能胡诌八扯些什么。
杨劲真的盯着她的掌纹看了半晌:“小姐贵庚?确实有一劫数,搞不好亲人离散,孤独终老。搞好了……”
李清一不想听他诳,猛地抽手,杨劲死死攥住其四指:“搞好了,四世同堂、五福临门、六,六六大顺……”
李清一边挣边想笑,杨劲猛地低头,在她掌心印上一吻:“我先给你的劫数封印,呆会输你一些阳气,保你近日无虞……”
掌心瞬间温热,又瞬间冰凉。李清一挣不过,起身用另一只手推他。
这样正好,两只手都被杨劲死死抓住,把她架在当空:“这只是治标的方法,我还有治本的方法,不知小姐你想要不想要。”
“想要你个头!”
杨劲死死攥住她两只手腕,往怀里带,李清一不屈不挠,改变战术狠狠一推,杨劲后背撞到墙上,却把李清一一只手腕绕过她头顶,让端端正正坐进自己怀里。
“治本的方法,就还是要冲喜。冲喜,懂吗?回去问问你爸,家里有没有成年待嫁的闺女,最好胸大点的,送到老衲这里来……”
“啊!啊!啊!”李清一叫着想摆脱,又笑得没力气,刚好杨劲也编不下去,也笑着埋进她的头发里,呼出的热气把她的头发都烘热了。
“杨劲,手疼,手疼。”李清一原本坐得不实,杨劲用腿别着卸去她脚上的力,气氛一度流于暧昧,李清一轻声唤他,他揉了揉她的手腕,缓缓把手移到相邻的某处:“……是不是变大了点?比你刚进屋的时候?”
李清一脑子淤滞,一时找不出有力的话反驳。
杨劲又说:“这个频率肯定不行,一年一次。往后要多做,来日方长。”
李清一放弃了反驳,杨劲也一时无话,两人对话里的内容有了各自的理解,气氛终于切回正轨。
李清一理了理衣服,起身坐到对面床上:“你请那位律师,我在网上查了,是实打实的专家,还是电视台法制栏目顾问,这个人情,我们要怎么还?”
杨劲依旧不想聊正事儿:“还我还是还他啊?”
李清一的意思当然是还律师人情,可被他这么一问,又不好照实说:“还你,当然也要还的。律师费多少啊?这钱得我来出。”
杨劲觉得李清一有特殊的技能,就是在气氛最融洽的时刻,卯足了劲儿煞风景。
“所以刚才露着大腿来,是还我的人情?现在是要还我的钱?然后呢?穿衣服走人是吗?”
李清一想说一码归一码,可杨劲没给她反驳的机会。
“我就不明白了,在你眼里,谁谁都是好人,跟你打个球、陪你喝顿酒,你就完全不设防,都被人卖了……怎么到了我这儿,实打实的对你好,你就老想着拿钱打发,啊?”他指着自己额头:“你看清楚回答我,我这儿写着算计俩字儿吗?”
李清一鼓了鼓腮帮子,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次她确实理亏。“那你想干吗?”
“好嘛,你终于肯谈了,我想干吗?我再说一遍,我老大不小了,想正经谈个恋爱,彼此体谅、互相信任那种……”他有点说不下去。
“怎么谈?”
“什么怎么谈?”杨劲气得口不择言:“白天用嘴谈,晚上用身体谈。俩人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就这样,咱们不是谈得挺好的吗?”
李清一坐正:“我问你,你跟……”她一时想不起名字,脑中浮现一个着旗袍的略丰腴的姑娘。“你跟你前女友,为什么分手?”
“你说谁?”这话问的,杨劲想抽自己嘴巴。
李清一没说话,等他自己把短路的线接回来。
瞬间通电的杨劲,有着男人本能的诡计多端:“那个啊,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你跟我说,因为她在j市工作,你们才没有在一起。”
杨劲不知她枪里装的什么子弹,只好囫囵点头,鼓励她再说下去。
“后来,听说她要离婚,你跟我说,你要去j市找她。”
杨劲:“离婚可能是真的,她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出于礼貌和……我也不能不听。至于我去j市找她,原因我都跟你解释过了啊,你不能……”
“好,我想说的也不是这个。那回到第一个原因。前女友留在j市,导致你们分手。现在我在北京,情况一样。”
杨劲眼前一亮,稍加掩饰:“好,你继续说。”
“还有很多……”
“还有什么?说来听听。”
“还有,父母那辈信奉门当户对,你爸一定不想你找个布衣百姓,我爸也不想让我高攀。”
“还有吗?”
“没有了。”这番话,李清一也是经过一番酝酿,这姑娘心眼实,她考虑得实实在在,也表述得真真切切。
杨劲起身,走到她面前:“所以你今晚来,是打定主意睡完了就跑的?”
杨劲眨眨眼睛,像在组织语言:“我这么跟你说吧,第二个问题,我爸虽然在从政方面有些理念、抱负,可面对家庭和亲情,他也是凡俗肉身,一个人终其一生,要获得事业与家庭的双重成功是很难的。我爸这人,在家庭方面没什么发言权,他现在也退休了,知天命、懂进退,不会强迫我娶市长女儿,再说,我已经试过了,市长也看不上我这样的;再说你爸……你爸的问题,你自己解决。”
李清一抢白道:“我为什么要解决?第一个问题就没法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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