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都别流口水了，抓紧休息，不管怎么样，先回去再说，”萧白环顾了一圈，见每个人的状况都好了些之后，这才放下心的出去巡视，孙静和钱棣雍都在外面守着，他们俩个的体力也消耗的很大，萧白该去换班了。
    这一次休息的时间较长，两个小时之后胡一杰才从洞里面跑出来替下了萧白，两人交班的时候，胡一杰抓着萧白说了句：“李聿给叶绝打的药应该和尼基塔给我打的药不一样，我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反应，回去了以后给我们每个人都好好的检查一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嗯，”萧白点了点头，胡一杰又继续说：“之前一直太忙了，叶绝刚才说爆炸前李聿给他喂了个东西，被他吞了下去，挺小的，又凉又硬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这边不方便，回去之后还得给他取出来。”
    萧白愣了半秒钟，很快又点了点头，他转身就要回山洞之前，却又被胡一杰给拉住了，他这个多年的好战友这会儿的神色有些尴尬，头侧向了一边，轻声说：“其实，之前在山上的时候，我答应了尼基塔要跟他做个交易，不知道为什么他笃定k的一份名单在我们的手上，这一路回去，可千万要小心，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让我们走了……”
    “嗯，”萧白还是回答了一个字，太多的信息在他脑子里相互冲突，导致有点儿心力交瘁的他只能这么简单的回答胡一杰的话。
    两个人说完了之后，萧白终于返回了山洞，只是他的脚步有些沉重，队友们都还在休息，只有叶绝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
    “队长，怎么了？”靠近了萧白身边之后，叶绝伏在他肩膀旁边压低了声音，萧白摸了摸他的头并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电子地图一点点的看着，上面标注出了进入e国之后他们遭遇的每一次阻击的坐标，甚至还有赵博文消失以及出现的地点。
    这些乱七八糟的点非常零碎，在脑海中拼成了一个整体之后，萧白忽然察觉到了一点讯息，尽管那想法快的就像是闪电一样，瞬间就在脑海中消失了——这地方不安全。
    像是应征他的想法一样，一直在后面两个隐蔽出口的山洞处守着的周凯峰这时候也给萧白传来了信息，不知道他那里发生了什么，周凯峰连声音都不敢出，只是用指甲搔刮着喉麦。
    萧白听了听周凯峰传来的有节奏的声音之后，立刻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迅速无声撤退，从正门出去。”
    叫醒了所有陷入沉睡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装备，掩饰好周围的痕迹之后，萧白带着所有人从正门口小心翼翼地摸了出去，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外面那风雪吹刮的力度完全是有增无减，狂风暴雪劈头盖脸地砸过来，简直要让人窒息，刚刚在山洞里好不容易敛起的那一点点儿温度，很快的就消散在了这残酷的暴风雪中。
    但更残酷的还在后面，他们还没有摸出山洞，疯狂的枪声和爆炸声就在他们屁股后面响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中，看不清对面五米外的情况，只能见一片鬼影幢幢，似乎哪里都有敌人。
    押后的胡一杰被洞口压下来的积雪埋了进去，钱棣雍和明子立刻跳过去，疯狂地把他从雪里往外刨，所有人都为他们警戒着，每个人都能从冰冷的空气中嗅到敌人的味道，那是赤裸裸毫不遮掩的杀气。
    现在的情况像极了训练时那一个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他们在条件严酷的靶场中潜伏盲射，视力被屏蔽时，要用身体别的感官去感知敌人，一个个的将他们歼灭。
    可现在的情况更艰难了，因为狂躁的暴雪和烈风嘶吼的声音让听声辨位是难上加难。
    萧白给所有人下了个不使用热武器只使用冷兵器的指令，他嘱咐孙静暂时负责指挥，自己转身走向了茫茫白雪中，摸到敌人旁边去，将他们一个个消灭，这任务难度很大，稍有不慎就会牺牲，不过萧白也没有办法，他必须这么做。
    胡一杰救出来的时候，孙静几乎都能感觉到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就在自己鼻子旁边，不过他并不敢贸然开出第一枪，因为眼下这个状况，所有人都在等，等第一枪出来。
    把队员们都召集到一起，每个人负责视线的一角，慢慢的潜伏下来，这种敌我双方都知道对方存在，但搞不清楚敌人是谁敌人在哪里的状况多多少少还是让人心里莫名的有些慌，所幸他们也都是老兵了，就算心里不免的有些慌，但并不会影响他们的状态。
    沉默地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孙静的耳机里响起了萧白的声音，队长的呼吸声很急促，不知道他那里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他说：“从西南方向跑，之后的路线标注标注在电子地图上，地图在叶绝那里。”
    孙静明白这又是一个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的命令，来了这边之后，孙静接过也不算是少的这种命令，他很想要留下来帮着萧白，可他也明白，自己必须按照萧白说的做。
    萧白所说的西南方向确实是个安全的逃亡口，这里的几个敌人都被他消灭了，不知道是否敌人有所疏忽，料想他们不会往国境线的反方向跑，所以这里的包围比较薄弱。
    又一次的逃亡，利刃的部队中已然少了两个人——萧白和周凯峰，前者在帮他们扫清外围，后者则不知道是生是死。
    队员们的心情更加沉重，这么一条漫长的回国路程，也是他们当兵之后第一次，有了种绝望的情绪。
    士兵们由西南方向奔出去1.5公里之后，他们身后终于响起了枪声，只是由其密集程度来看，这绝对不可能是萧白一个人能够完成的，如果说是有人在帮助他们，那这个看不到的“友军”会是谁？很显然，这又是一个没有人知道答案的问题。
    由西南方向前进五公里之后会有一片森林，这片林子面积广大，由e国境内一直绵延到临近两国国境线的地方，因为年代古老的原因，这林子里面几乎没有道路。
    利刃的士兵们停在了森林外面，黑压压的林子里面一片沉寂，所有的生物都陷入了漫长的冬眠，可谁又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同样沉寂的枪口。
    “队长给我们标注的路线是绕过这片林子，可这家伙占地面积太大了，绕过去耗时太多，我们伤兵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如果进去的话我们还可以利用地形打打伏击，以最快的速度撑过去，再说，在这里的话我们还可以接应队长他们。”孙静拿着萧白的电子地图，脸色不太好。
    胡一杰听完了他的分析之后，看了看周围的士兵们，终究还是苦笑着说：“进去吧，让他们也能有点儿喘息的时间，要不然就这个没命的逃法，我还真怕有人撑不下去。”
    胡一杰说的这话也是真有道理，因为管仲、叶绝和苏明远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管仲的那些药物渐渐地失效了，他现在压抑着痛苦的呼吸声越来越大，胡一杰都听得忍不住浑身发麻。
    没有人敢再耽搁了，等到了萧白和周凯峰之后，就算前面是条血路，他们也得要杀出去，所以潜伏好了之后，胡一杰立刻就给萧白发了消息过去。
    再说另一边苦苦支撑的萧白，他根本没有想到来帮自己忙的人居然会是消失了很久的赵博文，这个已经在他心里划上了半个“叛徒”字样的人。
    之所以说只是半个，那是因为萧白记得刚来d军区的时候，在一次常规训练中，贺维泽曾经授意赵博文扮演过“内鬼”这个角色，从而几乎是全歼了利刃的人。
    那时候，萧白对于贺维泽的意图还不能吃的太透，如今再想起来，估计那时候贺维泽就是要提醒他们如果有一天在战场上遇到了背叛的赵博文，也一定要记得他不过是在扮演“叛徒”这个角色。
    但这想法很快的又被萧白自己给否定了，这地界上谁都值得完全相信，他还是要看看赵博文下一步要怎么做。
    “萧队长，我的一个任务是确保你们安全回到国内，但我们不能走最接近国境线的那条路，那里有埋伏，我们去西南方向的那个森林，从那里撤退，那里会有援助，”一边撤退着，赵博文一边给萧白解释，因为风雪太大，他的声音又快又急。
    “谁的援助？”萧白转身一枪爆掉了一个敌人的头，猛冲向前两步。
    “是多年安插在k里面的人，李聿的事情之后，他们也已经败露，就躲在森林里面等待接应我们出去，”赵博文回答的异常隐晦，却又是滴水不漏，萧白考虑了两秒钟便同意了，反正现在胡一杰他们也都在森林里了，那就从距离国境线最近的地方试试好了。
    现在敌人发现了他们逃窜的方向，已经猜到了利刃会选择距离国境线最远的道路，现在他们再反其道而行，虚虚实实，也倒是可以给k来个措手不及。
    第142章
    因为要摆脱身后敌人的追捕,萧白和赵博文选择了一条迂回的路线,曲折反复间，时间的消耗已经超出萧白的估算不少。
    期间，他尝试了好几次和胡一杰他们以及落单的周凯峰联系,但这几个人都没有办法联系上，萧白难免开始担心了，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
    赵博文像是猜到了萧白的想法,很淡定地安慰他：“队长，别担心,队友们都不弱，一定没事的,我们尽快赶过去就好。”
    听到这话，萧白侧过头来看着赵博文,从选训开始到现在，这个赵博文表面上其实都没有什么变化，平时寡言少语，表情少有波澜。可实际上来说，萧白知道这个人变了很多，最开始来利刃的时候，他能够躲在自己房间门口，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让成绩最优秀的他到三中队去。
    那时候的赵博文心怀抱负，拼尽全力就为了站在所谓的巅峰上，一旦他的这个理想被人否定，赵博文会不甘心地跳出来，而现在的他不一样了，他把所有的情绪和想法都深深地掩藏了起来，似乎不想让任何人发现他究竟在想什么，这是个厉害的队友，但同时也可能会是一个棘手的对手。
    “赵博文，我有个问题要问你，请你如实回答。”
    “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知无不言，”赵博文回答的巧妙又坦诚，就这么着地又把包袱推到了萧白这里，不过萧白的问题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因为萧白根本就没有问他的任务到底是什么，而是问他，赵博文，每次你出任务之前，有没有考虑过指令的正确性？
    这个问题让赵博文哑然，他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之后，回答道：“没有。”
    似乎又觉得这样的答案过于单调，赵博文又补充了一句：“我认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
    萧白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这回答让他想起了叶绝，从最初的选训开始，那个小屁孩就是一肚子的疑问，看似对于所有的事情都保持着一个中立的态度，可实际上他什么都不全信也不全然否定。
    从一个士兵的角度来看，这真不是什么太好的习惯，而从一个值得性命相交的队友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种可以让人与之生死与共的好习惯。
    剩下的一路上，萧白除了跟赵博文交换情报，再没有更多的交流，这份审慎一直保持到他们抵达森林边缘时才被打破。
    由于暴风雪的原因，很多痕迹都被掩埋了，但萧白还是从中发现了不妥，树干上的子弹擦痕，还带着一星火药的味道。
    “能跟你的接应联络上吗？”萧白一边问着，一边在周围小心的查探，虽然对方已经着力掩盖，这场风雪也帮了很多忙，但萧白发现了越来越多流弹擦过的痕迹。
    赵博文折腾了老半天通讯器材之后才回复了一句可以，但从他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来，林子里的情况也不太好。
    “怎么回事？”萧白将背着的狙击枪拿下来，看向了可疑的地方。
    赵博文也找了隐藏的地方，轻声说：“林子里面除了我们的人，又来了一波k的人，比较邪乎的是还有另外一群人，一会儿帮k一会儿帮我们，搞不清楚是敌是友。”
    萧白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那群非敌非友的人很可能就是来清理利刃的“自己人”，看来要想回国，这场硬仗也有的打。
    眼下，萧白最担心的是胡一杰他们的情况，至于周凯峰，他并不是很担心，这个人跟着贺维泽一起浸淫k的事情多年，他既然能够毫发无伤地摸到a村村口去，那他就肯定有办法活下来，而且萧白始终相信，贺维泽给了周凯峰跟他们完全不一样的任务。
    不过这都是那些所谓高层的事情了，萧白不关心，现在的他只关心他的队友。
    潜进了林子以后，萧白朝着赵博文指出的方向前进，一路上他都在留意周围有没有胡一杰他们留下的暗号，只可惜及至他们挺进林子一公里了，那些暗号还是没有出现。
    压下了心中焦躁不安的情绪，萧白告诉自己，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赵博文的那些支援人员，到时候一切事情自可见分晓。
    而在这个事情上，赵博文并没有欺骗萧白，行进了两公里之后，那些支援人员和他们汇合了，确实和赵博文之前说的一样，都是些e国人，不过他们都会说流利的汉语，据赵博文解释这些人大多是边境那里倾向我国，或者家族曾被k所代表的某些利益迫害的人，更多的细节萧白也无从得知，因为这些都算是机密了。
    看着眼前这一股不算小的队伍，萧白还真有点儿佩服贺维泽了，那确实不是个只知道吃干饭的“二代”，从他整治这群卧底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口风严谨军纪严明，算得上是一队好兵。
    “队长，叫叶绝他们来汇合吧，这些人会掩护我们回国的。”
    萧白抬眼看了看赵博文，之后便点点头，开了通信就联系胡一杰他们。然而让萧白心中有想法的是，为什么赵博文说的是和叶绝他们汇合，难不成对于赵博文来说，叶绝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如果说之前一次抓了叶绝是为了跟李聿交易，那这一次赵博文又是为了什么。
    可不管赵博文是为了什么，萧白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让所有的阴谋都变成阳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好看着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够了利刃的玩笑，这一次终于给了他们喘息的机会，萧白居然一次性的就联络上了胡一杰，不过从那家伙喘的跟牛一样的呼吸声来看，他们现在的处境实在是不怎么样。
    “老萧啊，我操，你你你没死啊……”
    萧白皱皱眉头，自动过滤了胡一杰这营养不良的话，直接告诉这家伙汇合地点，胡一杰答应了之后颇为蛋疼地说：“妈的，屁股后面这股子敌人粘的厉害，把他们甩了以后我们就过来。”
    这一等待就又是一个小时，这期间萧白和k的这伙叛兵的头子聊了聊，这才知道原来这个身形消瘦看着不起眼的小个子居然也是k里面有血玫瑰勋章的精兵。
    mctntb——复仇，是这个小个子勋章的意思，他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会叫这个，甚至也没有说起k的事情，因为这次他们已经被k发现了，等到送走了萧白一行人之后，他也必须改变身份隐姓埋名。
    胡一杰他们抵达汇合点的时候，所有人都比之前更加狼狈，那憔悴样子简直让人惨不忍睹，特别是管仲，跌跌撞撞的，几乎连路都走不稳。
    萧白过去把管仲一些非常规装备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如此一来他就背了一个半人的负重，又是在这么坑爹的环境里，看的叶绝忍不住皱眉头。
    “方向，这里到这，路上会有帮我们帮我们掩护打伏击的，时间紧迫，据复仇说，尼基塔他们最迟一个小时就会到这边，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不分小组了，我打头阵，孙静掩护，胡一杰押后，明子你照顾好伤兵，钱棣雍支援明子，”萧白停顿了一下，看了眼赵博文然后继续说道：“但我们现在有一个问题，周凯峰还没有找到。”
    “不用管他，”赵博文直接回答了萧白，似乎是有些尴尬，他马上补充道：“出发前贺政委交待过，如果周队长不见了，所有人都不用理会，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进行。”
    “哟，贺政委怎么没把这么重要的指示交待给我们，这不是害的我们走冤枉路吗？”孙静跟平时一样笑眯眯的，可谁都知道他的杀心又起来了，赵博文全不示弱的回看着他，淡定道：“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我们只要服从就好了。”
    孙静冷笑了一声之后再没理他，径自去折腾自己的装备了，在距离国境线这么近的树林里，这几乎是他们的最后一战，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行。
    说了几句简单的调动队员们情绪的话之后，萧白更加详细地分析了一下战况，随即便下令出发，这一次是利刃的人走在中间，k的叛兵兵分两路，一路在他们两翼呼应，另外一路则去前方扫清敌人。
    这一路居然还算是顺利，不知道是不是k的叛兵们将敌人都扫清了，他们居然没有遇到太多的阻碍，不知不觉地就到了距离国境线十公里的地方。
    然而这最后的十公里，和之前的那些道路不太一样，看似安全，却是一个张着大嘴吞噬生人血肉的怪兽。
    距离国门如此近的地方，敌人的规模和火力的冲突居然是他们当兵以来所仅见。
    看得到的是k的那些人在对他们穷追猛打，看不到的是另外一群人也开始痛下杀手想要将他们斩尽杀绝，队友们的身上多了一个又一个伤口，却还要不停地向前向前再向前，因为停下了就没有活路。
    这是残暴而又苛刻的战场，所有的一切适应的都是丛林法则，弱者根本没有生存的权利。
    九公里、八公里、七公里……
    敌人的火力在最后五公里的时候达到了一个顶峰，整个森林似乎都要为之震颤。
    萧白看到管仲终于不支地倒了下去，钱棣雍一手撑着机枪，另一手把管仲硬甩到了自己背上，然后绑在了自己身上，就这么拖着走。
    萧白还看到苏明远腰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那条绷带彻底染成了红色，就连雪地上都是点点滴滴的红，可即便如此苏明远也没有放下自己手里的枪。
    最后，萧白看到的是叶绝右胸口的穿透伤，一枪对穿，直接被子弹带飞了一坨血肉。
    硝烟漫天，满目疮痍。
    眼望四周都是他们那浑身浴血的战友，故乡究竟在何方。
    k的叛兵似乎真的对他们很上心，一副豁出了自己的命也要把利刃的人送回去的架势，他们的人一波波的倒下，这才换来了兵痞子们的苟延残喘。
    那暗无天日的一个小时是萧白这一生最黑暗的时刻，从那以后他再没有过那么绝望无措的时候，那个时候，再强大的个人似乎也要倒在老天的面前。
    可似乎也是老天垂怜，他们终于赶到了国境线边缘，走出了暴风雪的包围和那让人战栗的森林，不到二十米的直线距离，萧白肉眼可见对面有穿着熟悉军装的人，还有两鬓斑白似乎一夜苍老了十岁的周戎。
    可是，又是这见鬼的可是，意外又发生的那么突然，一路之上都掩护着他们的赵博文这时候忽然举枪对准了叶绝，尽管萧白发现得早，不过一切的撞了过去，可那一枪还是朝着叶绝的太阳穴轰了过去。
    只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萧白看着叶绝倒了下去，那一刻，他的一切骤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