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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书屋 > 都市言情 > 当初说好要离婚 > 分卷(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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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6)

    欢欢就抱着kathy撒娇,磨得顾长霁没有办法,下厨去了。
    只剩下了贺彰在这里。欢欢又挂着那种鬼灵精的笑,对贺彰说:小婶婶,吃糖。
    贺彰低头看了眼,正是他特别爱买的那种,不由得笑了。
    我买了好多,欢欢说,小叔叔也喜欢吃,但是他还不承认。
    贺彰说:他是这种人。
    小婶婶,你现在好点了吗?欢欢歪着头,你这次生病,小叔叔可担心了。
    他会担心我?
    当然了。欢欢拿出一副飞行棋来,那天我们一起玩,他接到电话,就突然把我的棋子扔掉了。
    贺彰看着被放在他手心里的蓝色棋子。
    但是姑奶奶让他去接你,他才肯去,欢欢人小鬼大,深沉地叹气,婶婶,你别不要小叔叔呀,他这么笨,会单身一辈子的。
    第28章
    30
    婶婶, 你别不要小叔叔呀,他这么笨,会单身一辈子的。
    小小的年纪却说出这样的话, 让贺彰听了又惊讶又好笑,还有点不便明说的情绪。
    你叔叔不会单身一辈子的。
    当然了,欢欢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他有小婶婶了呀。
    贺彰:
    他没有再去看小女孩剔透的眼睛,淡淡一笑。
    新年来得快极了。
    因为贺彰在这边, 连同他的父母也被邀请了,一起在这边老家过年。
    年三十那天晚上,按照惯例, 他们十来个年轻人一块儿坐在厨房包饺子。贺彰这双手从小到大,除了指挥棒,琴和书本,就没摸过别的。
    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
    偏偏那些长辈乐得让他们小辈来做, 自己在那边谈笑风生。
    表哥是个跑惯了业务的人,表嫂是个专业的家庭主妇,所以家里的事儿差不多都归表嫂来安排。
    这会儿也是, 表嫂一边要照顾馋嘴的吴欢欢, 一边要擀面, 一面催表哥:肉馅好了没啊?
    表哥就唯唯诺诺收起手机,慢吞吞地和馅。
    顾长霁擀面皮, 贺彰负责包饺子。
    但他不会包,包出来的东西在顾长霁眼里基本就等于废掉了。偏偏贺彰坐在他跟前,包出来的丑饺子晃他的眼。到后面顾长霁就烦了,手把手地给贺彰教了一遍。
    贺彰当年是闻名遐迩的天才,但天才多少都有无法攻略的难题。简单的饺子皮, 在他手里比最复杂的乐章要更难缠,笨手笨脚的。
    包出来的东西不像饺子,胖胖的,瘪瘪的,像发育不全的烧卖。
    顾长霁忍着嘲讽他的冲动,提议道:要么你来擀皮。
    贺彰:哦。
    在连续破了五张皮之后,顾长霁:
    贺彰在这里越帮越忙,顾长霁把他赶去一边,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而贺彰坐在旁边,和顾尔歆欢欢她们一起,保持同款姿势,就这么看着他。
    顾长霁被他们看得后背发毛:干什么?
    欢欢就嘻嘻笑了一声。
    顾长霁:嘁。
    然后做了个鬼脸。
    顾尔歆说:你好幼稚啊。
    她不讲话还好,一讲顾长霁就来气:你偷什么懒?不干活吃的时候没你的份。
    不吃就不吃,顾尔歆不屑道,反正我也不爱吃。
    贺彰没有说话,只是此时此刻,他心情格外地宁静。
    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呢,仿佛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亲生父亲还没有出事故,也没有变得暴戾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房间向阳,午后的光芒照下来,总是格外地灿烂安宁。一只大猫就躺在书桌上,懒懒地摇尾巴。
    只消推开窗,就能看见远处一片宁静的海。浪花宛如一层层洁白的纱裙,轻轻推到岸上,又无声地退下。
    他有时候能抱着猫看一下午。
    你几号走?
    顾长霁突然问。
    嗯?贺彰还没回过神来,看见顾长霁已经开始解围裙,麻利地起了身。
    过完年你不是要去荷兰吗,初几走,我跟你一块儿回上海,顾长霁说,我快在这个地方闷死了。
    表嫂笑着说:你们这些男人啊,就是耐不住,我嫁过来十年了,都没怎么出去过。
    妈妈你太懒了,吴欢欢嘟着嘴说,本来爸爸都说了要去旅游过年的
    家里这么多事情,我怎么走得开?
    表嫂又说:不过现在啊,长霁结了婚,不能再每天吊儿郎当了,该有个结婚的样子。
    顾长霁就扯着嘴角哼笑。
    结婚是个什么样子?我们又不能生孩子,自由着呢。
    表嫂笑着摇摇头。
    吃饺子的时候,贺彰刚吃到第一个,猛地咬到一个梆硬的东西,险些硌着牙,蹙了下眉。
    他把东西扔进盘子里,赫然是个拇指宽的纪念币。
    贺彰:?
    新年发财!吴欢欢大声说。
    就她知道的多,吴英秀笑着说,这是讨个好彩头的,长霁偷偷放进去的吧?
    顾长霁说:我只放了三个,剩下的几个都是表嫂放的。
    贺彰:我第一次吃到这种。
    贺伊人淡淡笑了笑:我们家过年也没有这么热闹,以前阿彰不在家的时候,都是华笙带我出去吃一顿。
    吴英秀脸上显见地有了自豪感,鼓励贺彰说:再吃一个,看还能不能吃到。
    欢欢舔舔嘴,两只小手端着碗,跃跃欲试:欢欢也想吃到!
    嗳,我们欢欢好孩子,今年要好好学习。吴英秀笑着给欢欢盛了几个。
    每年都有好好学习的呀。欢欢低声嘟囔。
    贺彰夹起第二枚,下嘴的那瞬间又咬到了硬币。
    贺彰:
    顾长霁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吐钱机?
    今晚的贺彰确实像个吐钱机,后期断断续续又吐了三个硬币出来,热闹非凡。
    中了头彩的贺彰一点高兴不起来,心有余悸地看着碗里剩的饺子。顾长霁笑得直不起腰来,把自己的碗推过去:我们换一个?
    贺彰惊讶于他如此自然的动作,抬手挡住了。
    有差别吗?
    我运气不好,你让我沾沾你的福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现出来了一点来自结婚对象的亲昵,仿佛回到了他们这次闹别扭之前的那段时间。
    贺彰别扭极了,又不好拂他的意,只得把手里的碗递给他。
    果然,顾长霁吃最后一个时,也嚼到了一个。
    多子多福!欢欢大声道。
    吴英秀抚掌大笑:乖乖!我们欢欢这么会说话,以后怎么得了?
    顾长霁说:作弊吧,这一碗这么多,一点惊喜感都没有。
    贺伊人笑着看着他们,眼神里装着欣慰,还有淡淡的羡慕。
    她拿起手机,恰好看见了有人发来的短讯。
    她轻轻笑了笑,回了一句话,就把手机放了下来。
    但这个动作仍然没有逃过闻华笙的眼睛,他指了下已经黑屏的手机:什么人?
    贺伊人想了两秒:是之前认识的一个年轻人,和我投缘,我给过他几次邀请,让他来看剧院里的演出。
    第29章
    31
    贺伊人想了两秒:是之前认识的一个年轻人, 我给过他几次邀请,让他来听剧院里的演出。
    顾长霁听了,马上笑嘻嘻说:妈, 下次也邀请我去吧。
    说什么傻话,这孩子,贺伊人温柔地笑,你想来还不是随便你过来吗?
    我也要去!欢欢嘴里嚼着肉,话都说不清楚, 积极地举手。
    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欢欢皱了皱鼻子,往贺彰那边靠了靠。
    晚饭结束后,贺彰给壮壮喂了猫饭, 戴上围巾出门吹风。
    耳边忽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坠入了真空,远远地仿佛有狗吠声传过来,听不真切。
    初春的空气还凉着, 夜色里的露水又增添了这份寒意。
    天上没有月亮,黑漆漆的,像被破了浓墨。但仍能看清四周物体的轮廓, 他揣着兜, 深深地呼吸一口, 嗅到了河边残余的洗衣皂的味道。
    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随后浅浅的光圈慢慢地靠近了他,贺伊人的声音传过来:阿彰?
    贺彰愣了一下, 抬手过去扶贺伊人。您怎么也过来了。
    我看你一个人出来,就想跟你说说话。
    贺彰说:哦。
    然后就没了下文。
    他在母亲面前一向是沉默寡言的。
    其实贺伊人说,也是长霁的意思。
    顾长霁?
    贺彰惊讶了一瞬,很快又低下头去。
    他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跟我说, 他和亲家母聊过之后,才明白了双方的立场。他呀,说你虽然是个闷葫芦,也肯定会有想和身边的人聊聊天的时候。
    贺彰:
    他忽然有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我想和你谈谈,是因为你今天露出的表情。
    贺伊人裹紧了披肩,往前走了两步。
    在晃动的光晕里,她纤瘦的身形也非常脆弱,仿佛轻轻一推,就能化成渺渺的烟雾。
    表情?
    贺彰不知道自己露出了什么表情,他这大半个晚上都像处在半空,说话做事,都带着轻飘飘的烟火气。
    大概是因为吃了酒,又像提前做了梦。
    对,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见你这么高兴过了。贺伊人的声音有些伤感,我既开心,又难过。
    难过的是我真的当不好一个妈妈,太懦弱,太自私。才让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奔波,不想回来,也从来不和我诉苦。
    贺彰的喉头有些发紧。
    你是个独立又有主见的孩子,比我,比你爸爸,都要好很多。
    她的呼吸变成了丝丝缕缕的白汽,垂下的泪水也悄悄地消失不见。
    我做错了很多事,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不能让你有归属感,所以我才盼着,你早点找到能让你幸福快乐的人。其实我本来有点担心你随便找一个人来应付我。直到今天晚上,我才算是遂了心愿。
    贺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如果您是个自私的人,怎么会因为我被打伤眼睛?
    他从前不知道该怎么去定义幸福两个字。
    和睦的家庭,被人爱着,是一种幸福。
    能追求到自己的理想,成为万众瞩目的人物,实现价值,也是一种幸福。
    只是两种幸福难以两全,所以贺彰觉得,他已经不再需要来自家庭的满足感。
    但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罢了。
    他没有记恨过贺伊人,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用自己的方式在爱着他。
    父亲失控的日子里,是贺伊人为他拦下了不少毒打,甚至付出了一只漂亮的眼睛。
    所以即使她优柔寡断,即使她容易被现实操纵,他也从来没想过去恨她。
    可他也清楚地知道,因为她的天真,缺乏常识,让他无法得到来自母亲的保护。
    太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他把心里的渴望都埋葬了,等待着被某个人唤醒。
    第一次被触动,是因为高中时的那些信。
    第二次被触动,可能是因为顾长霁。
    真是奇怪,顾长霁有什么优点?
    他从前明明觉得这个人又自大又狂妄,是个在金银窝里养得四肢退化的伸手党。
    但现在再去回想,那些偏见和鄙夷统统不见了,只剩下顾长霁嘴角那抹懒散的笑容,睡着时温柔的侧脸,深夜的枝桠上两只成对的乌鸦,和鼻尖萦绕的食物香气。
    我以前的想法很天真,贺伊人说,我现在也慢慢察觉到了但是我没有办法补救。
    贺彰:您也开始怀疑了吗?
    贺伊人:什么?
    当初琴行的倒闭,是有人故意操作的。
    贺伊人的表情隐没在黑暗里,声音也沉甸甸的:不是。
    贺彰愣了,然后听见母亲继续说:你原来一直怀疑是闻华笙做的?
    看见他的表情,贺伊人就明白自己猜对了。闻华笙确实不算一个好人,但他对我的好,确实是真的。当时他听说了我的情况,就过来找我,他说可以帮我的忙,通过他的渠道筹一笔资金。但是有条件,我必须和你爸爸离婚。
    我答应了离婚,但是没有要他帮忙因为我觉得你爸爸是自作自受。
    贺彰抿了抿唇。
    你是不是不敢相信?贺伊人自嘲,我怕你难过,所以我从来没说过这些。你爸爸会自杀,也是因为我。他不愿意和我离婚。
    她的声音哽咽着:他觉得我要在关键的时候离开他,所以想带着我去死。
    说完又突兀地笑了一下,大过年的说这个,真是不吉利。
    贺彰:
    现在想想,我那时候也已经疯了,每次和他吵架的时候,我都觉得我马上就要疯了。如果不是闻华笙,我可能真的要和你爸一起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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