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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蒋小子虽然不是个漂亮的女娃子,也是个厉害的男娃子了。”
    老人抬头与蒋长封视线交汇,仿佛此生的光这一刻都汇聚在眼瞳中,浑浊的眼睛像是燃起两簇明亮的火焰,这是一位老人交付给蒋长封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的嘱托。
    “你两以后好好过日子,手握在一起,就不要再松开。”郁山鸣左右来回看着郁礼和蒋长封,不停说:“爷给你们祝福,祝福你们……”
    这一刻,郁礼的眼泪稀里哗啦流下,明明如了愿,得到太爷爷的接受和祝福,眼泪却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止不住。
    “太爷爷,太爷爷……”
    郁山鸣看着泪流不止的郁礼,笑着咧开皱巴巴的嘴角,“蒋小子,安慰安慰小礼,说了那么多话我歇会儿。”
    蒋长封沉默地点头,把老人扶着躺好后,带郁礼离开房间。
    郁礼眼泪仍挂在眼眶里不愿意下楼给人看到,蒋长封只好把他带回他睡过的房间,关上门,立刻把人抱在身上,笑得眉骨上的疤痕都弯了起来。
    “小礼,我真高兴。”
    从今天起,再也没有其他人能干扰他们在一起,他们收获了太爷爷的祝福,
    男人不断重复这句话,凑近了郁礼的眼睛,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干他的泪。
    “今天给你哭这最后一次,你流出多少泪,我就把它全吞进肚子。”
    眼泪带有苦涩的味道,化在蒋长封的舌尖却异常甜美,他想了想,补充说:“也不对,除了另一种情况你可以哭,其他时候我都不会再给你流泪的机会了。”
    另一个种情况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如此温馨的气氛被男人这句话搞得失去感动的氛围,郁礼失笑着给了蒋长封一拳,“叔,你就不能说点正常话。”
    蒋长封眼神含着丝丝幽怨,“刚才太爷爷一直嫌我比你老,我心里也不好受。”
    郁礼很快大笑起来,被蒋长封按住不给笑。
    “叔真的老吗?”
    郁礼点点头,蒋长封眼神一凶,郁礼忙摇头,因为这会儿男人正用一处摩擦间变得危险的地方抵着他,还在郁家,他可不敢胡来。
    “叔,你冷静。”
    第54章 住在一起(捉虫)
    蒋长封定定攫住他的眼睛, 故意动了一下那地方,“冷静不下来。”
    男人说精神就精神, 压根不分时间地点, 郁礼憋红了脸,怕蒋长封真不顾及其他要做那事, 急得眼睛都红了,“叔, 真不行!”
    他手脚抵在男人身上挣动, 蒋长封不得不松开他站起来,郁礼紧接着从沙发上爬起, 气喘吁吁的,偏偏男人两只眼睛还定在他身上,郁礼脊背升起一阵凉意,向后退开的腿抵在沙发,“叔——啊——”
    视线颠倒, 他竟然被男人扛在肩头。
    蒋长封扛起郁礼就往床的方向过去, 人不老实, 便拍拍他的屁股, 屁股蛋柔软有弹性, 索性多来两下, 到了床边, 把人放下在压紧抱起来,被子展开,将两人盖得严实。
    蒋长封窸窸窣窣的解开两人身上多余的衣服, 见郁礼还要挣扎,就笑着说:“叔不干别的,就陪我睡个午觉,下午起来咱们陪太爷爷吃晚饭。”
    郁礼十分怀疑男人话里的可信度,闪闪的眼神教蒋长封失笑不已,“叔有那么禽兽吗,怎么这副眼神看我。”
    郁礼认真点头,“有。”说完屁股又给捏了一下,他笑着躲开,下半身被两条有力的大长腿夹紧。
    蒋长封低低喘出一口气,“小礼乖,不闹了,咱们睡觉。”
    郁礼就真的不再闹,他凑近往男人眉上的疤痕亲了亲,“休息休息。”
    蒋长封连日忙碌,又在两地间来回奔走,这会儿太爷爷那关过了,精神松懈后立马疲倦。
    男人抱着郁礼躺下几分钟很快入睡,偶尔发出低低的憨声。
    两人的午觉持续到下午四点才清醒,中间医生过来给太爷爷检查了一回身体,刚送走医生,郁礼和蒋长封就从房间出来去看太爷爷。
    休息过后老人家的精神不错,他们留在房里陪着人没离开,临到饭点,郁山鸣觉得在房间吃饭闷,就让两人扶他到楼下客厅一起吃饭。
    今天的晚餐所有人都在,郁礼把太爷爷扶到椅子上坐好,才在蒋长封拉开的位置上坐下,他们两人入座后,明显的察觉出餐桌气氛不对劲起来。
    大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吃饭,郁振江是死要面子,郁明空则面无表情,郁文嫣中间抬头往两人看过几次,有老人在,加上郁明空前天的教训,她就是有再多的话也得憋着,顾着埋头咽饭。
    饭吃到一半,桌上突然传来哽咽的啜泣。
    所有人循着声音的方向往郁文嫣看去,只见她低着头双肩不断颤动,大家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见一串接一串的泪水滚滚落到碗里,前两天还歇斯底里争闹的人,这会儿倒是宁愿憋着哭也不发出声音。
    郁振江被她哭得没了吃饭的心情,把筷子放下时力道加重了,啪的一声在只有啜泣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郁明空先开口,“文嫣,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上楼休息。”
    郁振江发出一声冷哼,想也不想就知道郁文嫣为什么哭。他觉得真是丢尽面子,郁文嫣为了一个看不上他的男人,当着那个男人的面哭那么惨,他作为长辈既没脸去看,也无能为力。
    郁文嫣没动,郁振江只好重复郁明空的话让她上去休息。
    郁礼看着郁文嫣,一时也无话可说,他转头看了看蒋长封,男人神色不变的吃饭,见他停下动作,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叮嘱他专心吃饭。
    眼泪是气氛的催化剂,尤其是一个人忍着无声流泪时。
    正当大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郁文嫣从碗里抬头,泪珠从她的眼睛里簌簌流下,眼泪鼻涕齐流,完全失去了平时里骄傲漂亮的样子。
    她眨了眨浮肿的眼睛,一会儿看看郁礼,一会儿看看蒋长封,视线最后落在蒋长封身上,痴痴的,仿佛也空空的,挪也挪不开。
    郁明空以为她又要说出一些失去心智的话,正准备带她上楼,郁文嫣抽了抽鼻子,开口时噎了一下。
    “哥你不用担心我说出什么疯话,爷爷您也别怕我丢了您的面子,这里在座的都是熟人,今天我就坦白了说。”
    郁文嫣继续说:“长封哥,我已经想开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她自嘲一笑,“我接受你和郁礼在一起的事实。再怎么不甘心,也是痴心妄想。”
    她话停在这里,突然变了副语气,“你们男人就是贱,得不到的拼命去抓,送上手的,却看都不看一眼,我也是蠢。”
    在场的男性就几个,没等蒋长封做出反应,郁振江先拍了一下桌子,给郁文嫣这番话气的,哪里还有副书香家里小姐的样子。
    郁文嫣转过身看着郁振江和郁山鸣,“哥跟我说的话我听进去也反省了,的确是我做事冲动自私,害爷爷你们身体不舒服,是我不对,我给你们道个歉。”
    她回头,这次只看郁礼,“从前我让萧琴搞你的事我也道歉,你想怎么要补偿尽管提。”郁文嫣抹去挂在下巴的鼻涕水,“就算我认清你和长封哥在一起的事实,我也不喜欢你。”
    郁文嫣说完,转身就往楼上跑,就怕跑慢了后悔说出这番话。
    郁礼无奈地笑了一声,专心吃在碗里堆积如山的菜。桌子下的大腿突然被人捏了捏,他转过头,放下桌下的一手就被对方扣紧,十指交叉的牵住了。
    用过晚饭,郁礼等太爷爷睡着后才和蒋长封离开。
    今夜难得风不大,甚至吹拂在脸上有些温柔,郁礼吃撑了想多走一会儿,他们走在街道上,影子亲密的交叠在一起,光明正大的手牵着手,时不时吸引一些人羡慕的眼神。
    “叔,今天开始,咱们就住在一起。”
    蒋长封笑着把郁礼的手捏紧,“等你这话等了这么久。”
    故意忍了一路没开口,就想着他主动呢。
    郁礼脸上的笑意没停过,“我有些高兴,不是,是很高兴。”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数数却也没那么多,心境倒是产生了变化。
    他和他叔在一起,再也不用遮遮掩掩了。
    蒋长封适当性给他建议,“要不咱们亲一个?”
    这个建议让郁礼有点心动的,碍着在路上放不开,“我们回车里……唔!”
    湿热的舌头缠上,蒋长封拉起宽厚的围巾缠绕遮住,享受和恋人在路上亲密无间的亲吻。
    只是他们亲昵靠在一起的姿势,鬼才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第55章 玩弄鼓掌?
    临近年底, 天气越来越冷。
    这两天郁礼忙着把出租房里的东西收拾搬到别墅,而蒋长封在城西郊的事没办完, 男人原来打算跟郁礼一起收拾行李打包, 碍着工作原因,不得不离开h市几天, 归期暂时未知,只跟郁礼保证会尽早回来。
    郁礼留在公寓内的行李并不多, 收拾到衣柜内的另一排裙子时, 他开始陷入犹豫。
    和蒋长封同居,意味着两人睡一个房间, 那么衣帽间也得共用,倘若他这些裙子全带回去,早晚得露馅。
    想起这事,郁礼不免忧心忡忡。
    两人一旦交往就意味着要信任对方,更别说到了同居的地步。可他至今都没告诉他叔自己有异装癖。他并非时时刻刻都有换女装的冲动, 毕竟一个正常男人, 换上女装多数人会觉得羞耻无法见人, 正常男人通常不干这事。
    郁礼一开始以为自己是个正常男人, 直到后来才明白可他的身体是不正常的, 从前的他时而为这副奇怪的身体烦恼, 思想分裂时在一个怪圈里不断徘徊, 连带着情绪和心理有时候都跟着不正常起来。他敏感而自卑,认为这样的自己见不光见不得任何人,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分不清自己是男是女。
    直到他有一天在工作室,机缘巧合下迫不得已换了件长裙,从那时起,他盯着镜子里仿佛变成另一个人的自己,那是他,又似乎不是他。
    不断挣扎的内心突然得到一丝诡异的安慰。
    那天之后,他总时不时把目光放在女性的服饰上,尤其是裙子,无论长的短的,保守的开放的,那些柔软的裙子就像他心灵的另一处港湾,只要他情绪情绪低迷陷入自我怀疑时,就控制不住换上裙子扮成女人,释放出压抑在他内心的另一面。
    他渴望获得释放,尽管他不明白他想要释放什么。
    郁礼抚摸着手里的裙子,自他和蒋长封再一起后,没再穿过它们扮成女人了。
    他不由朝窗外露出笑意,并非他不愿意穿,而是没有机会穿,这个机会,已经被男人抹杀。他不再因为自己的身体感到自卑,相反,让男人迷恋它的美,他的内心甚至升起一股骄傲满足的心理。
    郁礼低下头给从每一条裙子上轻轻吻过,像在跟它们进行亲密不舍的告别,它们陪他度过了无数个挣扎的日夜,如今他再也用不上它们了……
    郁礼将剩下的衣服分成两部分装好,带回别墅的放进箱子,裙子叠整齐放在袋子里,他打算把这些裙子扔掉了,心里这样想,他却舍不得。
    郁礼拿起一条竹青色偏文雅的长裙对着身上比划,出于即将把它们扔掉的心理,他就想着:再穿这最后一次,今天之后再也不碰它们了。
    房内的暖气开得足,郁礼背对着镜子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换上裙子后他发现,腰线的地方紧了些,大概是这段时间长胖了。
    他转身对着镜子,长了些长度的碎发落在眉间,眼神清亮,有了爱情的滋润,容光焕发,整个人看上去温温软软的,此刻顶着一头短发换上裙子,竟然看不出其他违和感。
    他抿起嘴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羞怯一笑,放在床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蒋长封的来电。
    “叔,怎么有时间给我电话。”郁礼笑眯眯地从裙摆下翘起腿,左右仔细看了会儿,小腿内侧还留有前几天男人印下的痕迹,男人每次亲他都恨不得在每个地方留下痕迹,尤其是天气冷下来后,从前还会忌惮着不碰脖子以上,如今戴了围巾竖起高领,脖子上的痕迹没个三五天也消不去。
    电话那头的蒋长封笑了一声,脚步踏在楼梯上的声音规律传来,郁礼听着,不禁感到疑惑。
    “叔?”
    蒋长封开口:“我现在过去接你,就要到楼上了。”
    郁礼大震,没多问对方怎么一声招呼也不打提前回来,此时此刻,他要做的是不能让对方发现他这副样子!
    他急急忙忙把身上的裙子脱掉,紧要关头越是着急就越出岔子,手指跟打结似的突然变得不会脱衣服,心跳如鼓。
    最终郁礼把裙子扯坏了,没工夫心疼,衣服还没套上两件,外头就传来门铃,他把裙子囫囵塞进袋子内再踢到床底下,往客厅外去时不断做着深呼吸。
    门打开,男人高大的身形立在门外,几乎将整个出口挡去。郁礼面色讪讪,“叔,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回来了,忙完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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