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7)
他那时候因着忌恨说的肯定特别难听,因为谢沉安从那之后见着他都要绕路走了。甚至连结婚这种大事他都不敢告诉他,还是他从张振东那里听来的,所以他的火可想而知,他因着新郎不是他,又把他狠狠的骂了一顿,从不良少年到学习不好只能自甘堕落到嫁人这种话他也说了。
这个家伙终于也被他骂急了,跟他吵起来,说什么omega嫁人不是应该的吗!他到底哪儿白痴了,哪儿学习不好了!他也考上了这个大学好不好!
盛蕴记得那时候他说:你以为你能上这个大学是凭着自己的真本事吗
谢沉安难得有点儿脾气:我就是自己考上来的!
盛蕴冷笑道:通过艺考的考学也是考吗?你数学考了几分啊?你知道什么叫破格录取吗?别的人破格录取是因为人家专业突出,你呢,你专业好吗你不过是凭着关系进来了!就跟你现在一样,又要凭着关系嫁入豪门了!谢三少!
谢沉安被他气的手都捏紧了,盛蕴都盼着他能扑上来打他一顿,顺便让他摸摸,让他知道那一晚上他是怎么躺在他身下的!他身上的每一寸他都清楚的知道,他一定会掐着他的腰告诉他,他的后腰上有一颗红痣,他会笑话他,人家红痣都点在额头上,你的可好,长在屁股上面了。
但是这个混蛋一点儿血性都没有,他在气愤了良久后竟然转身走了,盛蕴看见他眼眶都红了,可是他还算有骨气,竟然没有哭出来。
盛蕴看着他大步的跑了,差点儿撞上人,被撞的那个人想要生气的,但也许是看他可怜,竟然结巴了,盛蕴听着他走了好一会儿还在念叨:我这也没有碰到他啊,他怎么哭成那样。
盛蕴心想,他也没有白来,他把谢沉安气哭了,谢沉安很少哭,小的时候即便被谢老爷子逼着站军姿累的要死,眼泪含在眼眶里都不敢掉下来。
但他把他逼哭了两次。
除了这一次,那天晚上他在他身下疼的哭过,他已经被高宇打上烙印,所以再被另一个愤怒的吃醋的心狠手辣的alpha占有时是要吃一番苦头的,毕竟要洗掉他身上别人的气味,重新印上他的。像是地狱里的解脱过程,先上刀山下火海,才能脱胎换骨,重新为人。
他满脸的泪水,他说疼,承受他的爱很疼,即便是他释放了他最喜欢的信息素味道,他依然疼哭了。
盛蕴在梦里皱紧了眉,谢沉安疼,他也疼,这世上唯有后悔最痛苦,因为无法挽回,无法重来。
《回忆2》
那年暑假,他跟谢沉安如往常一样都被扔到了训练营里,别的孩子都是去夏令营,但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就得去特训营,谢沉安那时候还没有成年,谢老爷子就也不把他当o娇养着。
一个o,他们也舍得,盛蕴对谢家的事无法说什么,就跟他无法说他家的事一样,他想要逃脱这个掌控他的牢笼,希望有一天跟谢沉安都是普普通通的人。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只能让自己成为最厉害的那一个。
所以他是那里面练的最刻苦的,每天晚上都在那儿练,很晚了,人家当兵的都回去休息了,偌大的操场上只剩下他跟谢沉安。
哦,谢沉安跟他不一样,他是被逼着留下的,谢老爷子想要一个alpha的孙子,谁料却生了一个omega,没有办法,就拿谢沉安练了,他对谢沉安给予了所有的希望,所以就要求格外严,练不完当天的任务就不能回去休息。谢沉安练不完,只能蹲在教练场上靠时间。
他爬的慢腾腾的,跟个乌龟似的,五米高空网,他爬了十分钟了还在下面,看的他都心烦,谢老爷子也真够搞笑的,让一个omega来撑场子,他们谢家真的是没有人了,三代单传。
可是谢沉安连学习都学不好,这种特训他怎么可能学的好?简直就像是来受罪的。
盛蕴知道,谢老爷子心有不甘,培养的属下再好,也不如自己的亲孙子,是有omega非常厉害的,不亚于alpha的,但是不是谢沉安,这个家伙从小就耸,就跟现在一样,天黑了就不敢自己走回去了,靠在这里是等他一起走。
盛蕴这么想着,就想快一些,让这个家伙赶紧回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着急就容易出错,他在最后一个空翻的时候手一滑掉下来了。
掉下来的瞬间,他本能的调整了姿势,没有让头朝地摔成脑残,但是落地的那只脚残了。
那个被他嘲笑龟速的谢沉安却好好的,他甚至还在那个铁丝网上愣了一下。盛蕴看的到,他掉下来的那瞬间,他猛的扭过头来看,但是扭完头就钉在哪儿了,像是在衡量他是真掉下来,还是装的。
盛蕴攥了一把沙子,又松开了,太疼了,但是他不想让那个很怂的家伙担心,他想跟他说没事的,但还没等喊出来的,就看见他从上面跳下来了,幸亏他还没有爬太高,可就是这样,还是摔在沙坑里了,盛蕴想骂他的心情都没了。
谢沉安很快就从地上爬起来了,然后朝他跑了过来,大嗓门的喊他:你没事吧?怎么了?
盛蕴忍着钻心的疼,淡淡的说:没事。
但谢沉安还伸手要扶他,一边念叨他:好了,你别逞能了,你跟我说哪儿受伤了?这怎么办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他的腿,他以为他摔断了腿,手忙脚乱的从大腿摸到膝盖:上一次有个人就是这么掉下来,腿断了,你可千万别摔断啊,断了这里可不好,还要做轮椅下半辈子
他可真是会说话,盛蕴掐住了他乱摸的手:闭嘴!
要是他腿断了,他这么摸一通不断的更彻底才怪呢,这个家伙生理课都学狗肚子里去了,不知道某个位置是不能乱摸的吗?!
其实他知道谢沉安是紧张他,他一紧张话就多,摸在他腿上的手都是抖的。他把他的手抓住了,抓的很紧,疼痛仿佛都缓解了。
谢沉安被他抓住了,终于镇定点儿了:我这就去叫人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
他说着就要跑,这里是正规军部的训练营,每天早上他们要跑步五公里来这里锻炼,也就是说这儿离营帐还有五公里,而这一路都是荒郊野岭,刚才那家伙不就是不敢回去才在这里等着的吗。所以他怎么能让他自己跑回去。
盛蕴把他拉住了:你想喊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不要面子了吗?
谢沉安被他说的停住了,看着广袤的黑乎乎的田野也似是后怕了,打了个哆嗦:那,那,怎么办?我也不会
因为他不让他看他到底伤在了哪里,所以谢沉安不知道他严不严重,都不敢动他了。
盛蕴深吸了一口气:过来,扶我起来,我自己能行。
话是这么说,他错估了扭伤的程度,没有挪动的就扑在了谢沉安身上。
后面他就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龟速。
盛蕴低头看喘着粗气的谢沉安,他的大部□□体都倚在谢沉安身上,他想幸亏谢沉安比较高,跟个beta差不多,要不撑不起他来。
谢老爷子培育谢沉安终于也有了一个好处,那就是让他的个子长高了,不似娇小的omega。要不他都一个alpha脸往哪儿放呢?
谢沉安着急,并不想龟速,可是因为盛蕴走不快,他也不敢快,这路也不好走,荒山野岭的,他们就一盏手电筒,只能照亮前面那块椭圆形的地方。头顶虽然有一轮月亮,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如手电筒好用。
盛蕴一手打着手电筒,另一只胳膊搭在他肩上,谢沉安的肩膀单薄,他怕他用力就能把他压垮,于是他竭力的让自己能撑着,但他忘了谢沉安也想让他舒服点儿,他把手扶在他的腰上,于是他的动作僵硬的不得了,走起来特别艰难。
等好不容易上了一个坡时,盛蕴看了一眼谢沉安,他喘息声都跟牛一样了,脸上的汗珠晶莹剔透。
他默默的闭了下眼,所以千万要撑住,别摔倒,好好看眼前的路,昨天刚下完雨,路上还有各种小水洼,别踩上,谢沉安要是摔倒了,撑不住他
有些东西不经念叨,越担忧的越容易发生,盛蕴刚想完,谢沉安脚下就一滑,于是两个类似于半残废的人一起摔下去了。
他们刚刚爬上的这个山坡耗了谢沉安足足10分钟的时间,而现在滚下去用了不到一分钟,盛蕴的重量让他们两个滚的毫无阻碍,这条路就是条普通的石子路,平时方便他们的卡车走的,所以不会给他们提供任何的阻力,及抓手,谢沉安这个笨蛋还徒劳的抓了一路,自己都不知道先抱着头,盛蕴把他的头扣在了怀里,抱着他一路滚了下去。
终于滚到平地了,谢沉安一直在他怀里非常安静,是不是都忘了他的腿了?!
盛蕴把他的头轻轻松开,正想说他一顿的,才发现谢沉安自己吓的说不出话了,嘴巴一直颤着就是没有说出来,眼睛也不敢睁开了,颤的跟要飞起来一样,盛蕴这才发现他的眼睫毛很长,这么忽闪着尤其的长。要不是隔的这么近他都看不到,盛蕴有些嘴毒的想。
这家伙这些天晒黑了,他是个小白皮,根本不禁晒,来了这夏令营快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他因为笨所以每天都是出来最早、回去最晚,每一天面朝黄沙背朝太阳,风雨360度的吹在身上,不晒黑才怪呢。
脸晒黑了,露出来的脖子也黑了,但是被衣服遮着的地方是白的,因为对比太明显,所以尽管没有了手电筒,靠着稀薄的月光,盛蕴还是看清了他衣服下那截雪白的脖子,那里因着呼吸起伏不定,纤细的血管一下下的动着,盛蕴都能想得到他咬上一口,滋味肯定很好。
盛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有这种想法的,大概是因为夜黑风高,适合狼人出没吧。
他真的就低下了头。
那个时候的盛蕴正是高中时候,已经发育了,只不过因为年纪的原因,那种原始的本能他还控制不好,他看着谢沉安的脖子老是想咬一口。
谢沉安大概是出于本能,终于觉察到了危险,猛的睁开了眼,然后挥出了手,盛蕴被他打中了,他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失手,现在竟然被谢沉安打中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虽然他躲的快,打的不重!可是这也让他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谢沉安还喘着气问他道:盛蕴!你要干什么!
盛蕴恼羞成怒,把垫在谢沉安脑袋下的手狠狠的抽了出来,谢沉安的脑袋就咚的一声磕在小石子上了,疼的立刻就皱起了眉。
他还好意思喊疼,到底是谁更疼一些!盛蕴举起了手,在谢沉安又飞快闭上眼的时刻,把手捶在了他脑袋旁边的地上,这下也捶在了一颗有棱角的石子上,疼的他倒抽气。
谢沉安也听见了,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你先起来再说?
滚下来的时候他垫了底,本来想着把他推到一边的,但是不确定他伤到了哪里,盛蕴瞪着他,他要是能起来,他用得着趴他身上吗!
盛蕴深吸气,也觉察到他身下的谢沉安也在吸气,他们两个摔的结结实实,胸膛起伏的频率都一样了,只不过一个是气,一个是怕。
盛蕴抓着他那个揍了他的手,以趴着的姿势,语气冰冷的道:我要是能起来,我用得着这样吗?
盛蕴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气人,谢沉安都被他说的找不到词,躺在一个小水汪里呆了一秒钟,盛蕴就趴在他身上一秒钟,但谢沉安就呆了那一秒,又开始动了,他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可是他越努力越白费,瘸了腿的盛蕴并不比不瘸腿时好弄。他顾忌着他的腿,又想要起来,怎么都不成功。
因着他的折腾,盛蕴眉头都皱起来了,他在谢沉安耳边磨牙道:你别动了!
他本来是全身都疼的,特别是腿,但是现在诡异的有了别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妈的还不如腿疼呢。
盛蕴不是小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是被蹭出问题了,在这种时刻对着谢沉安,他想掐死他自己算了。
盛蕴为了不想让谢沉安觉察到他的窘迫,使劲的咬牙撑起了他的身体,谢沉安没有察觉,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真就一动不敢动了,他想着这一路上盛蕴在他耳边的抽气声,也知道恐怕是伤势更重了。
谢沉安继续躺在水汪里,只有些着急的道:踢着你了?是不是严重了,怎么办
能怎么办?盛蕴手撑在地上,另一只完好的脚,踩着地后,努力向上起,但没有想到石子打滑,他又趴下去了,这一次口就真的贴在他脖子上了。
盛蕴没有张口露出他的獠牙的,但是谢沉安却本能的在他神仙颤了下,他能够感觉到,谁让他们又紧密无间的贴在一起了呢。
但这次的谢沉安反而因为懵了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而等反应过来时,还问他:你没事吧?
盛蕴看着谢沉安想笑,他一个被人非礼的人还问非礼者有没有事?他早该知道谢沉安从那个时候起就是一个非常愚蠢的家伙,所以后来他才那么轻易的被高宇骗走了。
盛蕴揽着谢沉安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谢沉安看他:怎么了?
盛蕴不说话,他知道,只要他沉着脸,谢沉安就顾不上别的了,就不会发现他对着他硬了!
果然谢沉安被他铁青的脸镇住了,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因为不能动,不能说,脸都涨红了,盛蕴都觉察他身体都轻颤了。
他这一颤,盛蕴深吸了口气,再也顾不上腿疼,也顾不上路上都是泥,使劲一翻,翻到了旁边,翻过去后,看谢沉安还躺着不动,咬着牙道:还不快起来,躺着睡觉啊!
那时候的谢沉安爬起来,坐在一边喘气,并没有扶他,也许他是不知道他刚才对他做了什么,但是本能的觉得他是个大尾巴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