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最后的倔强
“叮——”看到手机里的消息，傅也诺满意地扬了扬嘴角。
季南夏无意瞥见他的笑意，心下却又几分吃味：“大半夜的，跟谁发消息这么开心呢。”
“吃醋了？”
“嘁……谁会吃你的醋。”
“那你为什么在意我在跟谁发消息？”
傅也诺收起手机，故意不告诉她手机里收到的消息是什么。
他只不过是想看她为自己吃醋的样子。可是，没想到这无意的玩笑却戳中了季南夏在意的痛处。
“也对，你毕竟是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这么晚了，是席小姐……哦不，是傅太太催你回家了吧？”女人语气突然变得冷漠。闪躲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听到她的话，傅也诺有些诧异：“结婚？是谁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
“还需要别人告诉我吗？当初。我离开安国之前，可是已经见过你们的请柬了。”
那份金箔打造的请柬，是傅华直接让人交到她手里的。
季南夏永远不会忘记，那张请柬在那间逼仄的小黑屋里显得多么格格不入……
想到这些事，刚才在浴室门口的那枚吻，顿时变得可笑至极。
自己竟然吻了一个已婚男人？
简直是恬不知耻。
……
“时间也不早了。傅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你应该回家了。”
猝不及防地，女人直接向他下了逐客令。
傅也诺怔了一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还是做错了什么。
“你这么着急赶我走，就是因为我已经结婚了？”他想了想，试探道。
季南夏没有否认：“我从来都不太喜欢跟已婚男性做朋友。更何况，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也不太适合做朋友。”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们……”
话到嘴边，季南夏却噤住了声。
傅也诺的话问到了她。
是啊，他们现在，又算是什么关系呢？
此时此刻，她已经变成了“周婕宁”。与面前的华司集团总裁，只不过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关系？
毫不相干。
想到这些，季南夏的语气比方才更加生硬了——
“既然，傅先生跟我没有关系，那就更不应该待在这里了。请你离开。”
“我刚才救了你，你现在赶我走？你就这么恩将仇报？”
“不然呢？抱歉，我从来都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人。”
“你……”
几分钟前还好端端的人。现在却变得冷若冰霜。
傅也诺百思不得其解。
他思忖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季南夏，如果我告诉你，我跟席烟根本就没有……”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傅也诺马上要说出真相的时候，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打断了他。
季南夏从桌上拿起手机：“西秋，怎么了？”
“姐，我刚才听物业说有人闯进家里去了！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还好吧？！”
“没事，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已经打发走了。”
“小姑娘？”季西秋愣了一下。“嗐，肯定又是哪个狂热迷恋我的粉丝！她没对你怎么样吧？你有没有受伤？要不然我现在赶回来？”
“别……你现在回来，妈一会儿又该追着你问了。我没事，一切都处理好了。你别打电话了，有什么我们微信上聊，别让妈起了疑心。”
“噢，那好，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先挂了啊。”
“好，拜拜。”
“……”
挂了电话。季南夏眉间的皱褶更深了。
事到如今，她现在就连被人泼了一身的狗血，都没办法找家人哭诉自己的委屈。
这样的处境，直教女人觉得鼻酸。
这时，一只手从背后将她捞进了怀里。
傅也诺的声音在耳畔轻柔响起：“你现在红着眼睛的样子，老是让人忍不住想保护你。”
“……”
“答应我。以后别再动不动就玩失踪了。那种无聊的侦探游戏，很累的。”
“……”
呢喃耳语，还有男人身上特殊的香味。在这昏暗的夜色里，实在容易让人乱了心神。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傅也诺靠得这么近，但……今天晚上的他，似乎褪去了平时那副桀骜不驯的模样，只留下了纯粹且认真的一面。
他在她耳边说了许多话。
每一句，都让人无法忽略，却也不敢面对。
明明那些话听起来都那么简单直接。可季南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
她怔在原地，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动作似的。就那样任由身后的男人抱着自己。
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思考和接受他对自己说的这些话。
许是因为她的沉默和顺从，让傅也诺觉得他所说的一切得到了默许。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坦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
“季南夏，我好像爱上你了。”
“留在我身边吧。不然，我可能真的会疯了……”
这一句告白似乎有些迟到了。
说出口的那一刻，傅也诺有些后悔。
他后悔自己没有在几个月前就把这些话勇敢地说出口。
他也后悔，那时他没有勇气抓住面前这个女人的手……
男人用力地抱紧怀中的人儿。就好像害怕她会突然再次消失似的。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拥抱越紧，便越是让季南夏觉得无法喘息……
——
“够了！”
女人带着哭腔的怒吼，打破了这夜里暧昧的气氛。
她用尽全力挣脱了他的怀抱，就像逃避一头猛兽一样，慌乱地逃到了一旁。
隔着几乎凝固的空气，傅也诺诧异地看向她：“为什么……”
“傅也诺，我已经说过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想，我应该再说一遍。请你，离我远一点……请你，离开我的世界！”
“……”
“如果你还没有听清楚的话，我可以再重复一遍，也可以再重复一百遍。傅也诺。请你离开……求你离开我的世界吧！”
话音未落，季南夏已经再也掩饰不住声音里的哽咽。
她最后的倔强，就是紧紧攥着自己的双手，让自己不要在傅也诺的面前哭出来。
此时，两人之间仅仅只有几米的距离。
傅也诺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写在脸上的痛苦，好像都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带来的……
“……好，我知道了。”
良久，他艰难地开口。
说罢，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终于走出了公寓的门。
听到那扇门落上的声响，季南夏彻底撑不住了。
强烈的孤独和无助瞬间涌上心头，情绪在这样的夜里开始肆无忌惮地泛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