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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他茫然地脱口而出,“为什么?”
    陈宗月握住一瓶威士忌,照着钱丞的头砸下去!
    酒瓶在头顶迸裂,碎片就像扎进耳膜,只能感觉到头皮发烫发麻,冰凉的威士忌流满面,顺便帮他消毒伤口。
    陈宗月踩着地毯上的玻璃渣,蹲下,搭上他的肩膀,“没有让你提问,就闭好你的嘴。”
    血淌过一只眼睛,钱丞抬手从额头到下巴抹了一把,红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陈宗月笑着捏了捏他的肩,起身对老文说道,“带他去止血先。”
    天光使足劲折磨人间,洒水器喷出扇形的雾下有彩虹,这一切映在黄鹦眼中,她已经拆掉小臂上的纱布,坐在连通花园的台阶上。
    察觉到有人走近,黄鹦回过头,见到来者,神情瞬变诧异地站起来,“你这是怎么……”
    衣上染着血,头上包着纱,和她真是‘难兄难妹’的钱丞抢着道,“没事,撞到墙。”
    不留下让她质疑辨惑的机会,他接着就说,“你在陈生家里做客,不要给他惹麻烦知不知道。”
    没等黄鹦给点回应,钱丞便说着,“我先走了……”但他走下台阶前,忽然靠近她,低声告诫,“自己小心点!”
    他说话同时,往她手里塞进一样东西。
    黄鹦下意识地捏紧,目送他离开陈家大门,她转身走进室内,行至无人的走廊才摊开掌心。
    一片包裹着纸胶带的刀片。
    她有些怔住,机警听见走路声,即刻握下刀片,将手背到身后。
    陈宗月见到她也觉得很巧,微笑说道,“找到几盒电影,你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
    这时突然,黄鹦被谁从身后扣住手腕,用力掰起她的胳膊,把她手里的东西抢了过去,甩开她的手。
    李佳莞捏着‘罪证’与她对质,“你藏着刀片想要做什么!”
    黄鹦不敢去注意他的表情,故作轻松地回答,“削水果咯。”
    李佳莞嘲讽地笑出一声,咄咄说着,“我看你是想削人吧?”
    话语落下,刀片被第三个人取走。
    紧跟着,就见陈宗月正握起黄鹦的手,刀片被放回她的掌心,显得平静无事,“她都说是削水果了。”
    他有这样的举动,黄鹦也始料未及。
    李佳莞愣了一刻,扯出个牵动皮肉,意味复杂的笑容,“你都无所谓被人暗算,我更没什么好讲。”
    黄鹦抿住唇,蹙眉瞧着她,瞧她就是在装可怜,装委屈,博同情,即使她说完气得扭头就走。
    不愿意再多分李佳莞一丁点注意力,她急忙牵起陈宗月宽宽大大的手,眼也不眨,“这是我在花园捡到的,也不懂是谁乱丢这么危险的东西,我就先拿着,还没来得及扔。”
    不光说,黄鹦还带着他走向角落的垃圾桶,当他的面,连同钱丞的担忧一齐扔下去。
    扔完马上回身抱住他,脸埋他胸膛,闭着眼深深闻,抱了一会儿,黄鹦才抬起头望着他,郑重提醒道,“你是我的。”
    就算是可怜,也不能可怜别人。
    陈宗月低头凝视着她,轻轻一笑,拇指抚过她的眼皮。
    佣人抱着卷起地毯走出书房,开着冷气没有开窗,空气中仍然残留着淡淡酒精。
    黄鹦不知道曾发生了什么,因而没有发觉这是一杯血腥玛丽。
    陈宗月坐在长桌旁,点燃一支雪茄,靠向椅背,烟雾散开在她挑选书本的背影上;散开在橡皮粉的无袖裙,全部挽起的长发底下,领后的一枚珍珠扣上。
    她无心翻阅着英文原著,转过些身,说着,“二十号是我生日。”
    陈宗月随即认真问道,“准备摆几桌?”
    黄鹦笑得眼睛发亮,合起书,过来坐在他对面,也开着玩笑说,“再往墙上贴一个大寿字。”
    顿然,脸上笑意消失,不假思索地说出,“啊,李佳莞……”
    陈宗月无奈也忍不住笑,“她又怎么了?”
    黄鹦下巴垫在书脊上,瓮声瓮气地说,“我也不想提她,谁叫我倒霉,和她同年……”
    同年同月同日生,这一瞬间,她萌生出一个疯魔的念头。
    实在是无稽之谈,应该抛诸脑后。
    对上陈宗月探究的神情,黄鹦摇了摇头,踮脚坐上书桌,扭着上半身望住他,“雪茄好抽吗?”
    陈宗月捏下烟打量几眼,才回答她,“一般。”
    黄鹦躺倒在桌上,仰头注视着他,伸出手借来他的烟,放进唇间。她面颊下陷,吸了一口,咳了几声,那股味道既像男人腰带的皮革,又像熊熊燃烧的森林。
    这一次是把烟还给他,伸出的胳膊却被他压到一边,陈宗月俯身下来,另一只手沿着她肩头往下抚摸,吻她的额头到鼻尖,就是绕过她的嘴唇。
    黄鹦推开他爬起来,下桌,分/开/腿坐上他的身,搂上宽肩吻住他,先发不制人,被他扣住后脑勺,勾住舌头激战纠缠。
    他扭开她颈后那一枚扣子,从腰间一层层抓起她的裙子,暂停深吻,替她脱下,又以唇舌翻云覆雨,任它滑到地上。
    滚热掌心正享受她光滑的背脊,不幸被她按住,指尖挑着他腕上的沉香珠,嗒嗒地响,她偏下头,一点点吻着他的颈线,小小声说,“硌到我了……”
    陈宗月利落地扯下它,摔到一边。
    第27章 27
    那串天价沉香也想不到自己有一日被视如糟粕, 弃之不及,滑向墙角哀泣。
    黄鹦为之得意的轻声笑,捧住他的脸,柔软嘴唇咂咂有声地亲过,含住他薄唇,舌尖顶进他口中自投罗网, 唾津互咽, 分不清是谁的口腔更火热。
    书架上的机械座钟冷眼静看, 奏针。
    陈宗月将她一只手折到背上, 她才思敏捷瞬间领悟,解开自己的内/衣扣,再拽他的衬衣纽扣不甚灵活。
    急不可待的少女, 犹如樱桃/色的诱惑。
    麦色胸肌才半遮半展,陈宗月宽厚手掌先覆住她的额头, 迫她仰过脸, 拉长纤颈给他舔吻啃食, 势要在雪色皮肤上留住冬红的印记, 她肌肤是融化在红茶中的方糖,一口接一口尝。
    黄鹦一会儿按着他肩膀,一会儿搓着自己被吻红的嘴唇, 难以抑制地低/吟,扭动身子。
    怎能忍受被她骑着荡摇,凶恶‘坏人’对上她的伊甸门扉,掐住她细柳腰/肢, 直至完全嵌合。
    黄鹦惊呼一声抱住他,如同抱住海中救命浮木,上下颠动,挽着的头发松落,捶打着她的背脊,不受控制地急促喘息,眼神却有些游离飘忽。
    陈宗月吐出她耳垂,视线移到她的脸,不由得笑,“这时候还能发呆?”
    她咬着红色的唇说不出话,他只得慢下速度,缓缓按着她尾椎往前推挤,才让她断断续续出声, “我,我没有和别,别人……”
    中学的生理课上,未尝禁果的女孩们剪着齐耳短发,手指上沾有墨水,偷偷讨论着第一次会是怎样的痛。
    她们有的扮演老学究,毫无根据的严谨分析,有的负责活跃气氛,插科打诨,却都认同应该是一种被贯/穿的感觉。
    然而,被他填得很撑很涨,但没有感受到撕裂的疼痛,这使得黄鹦迷茫了。
    陈宗月吻上她的眼睛,“我知道……”
    脸上发丝被抚去,他低沉嗓音叩响在耳畔,“记不记得有一晚,你喝醉了。”
    那是春意酥怀,将入夏的夜晚,姑妈留宿在定做旗袍的一户人家里,电话提醒她等钱丞回来要锁好门窗。
    搁下电话才过半小时,黄鹦便觉得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干脆跑到茶楼找她表哥。
    钻进铁门,四下闭灯,唯有一盏照射着散落桌上的瓜子花生,桌旁钱丞正与服务生小酌,可能酒劲已经上头,居然招呼着她坐下一起喝两杯。
    黄鹦清亮眼睛悄悄环视周围,没有见到陈宗月,大概早回去了吧。她想着。
    真正的目标人物不在,她走向四方方的茶桌,闷闷不乐地抢过钱丞的酒杯,一饮而尽。
    次日醒来是在家中阁楼的小床上,入眼就是挂到旧烂的蚊帐,这一次宿醉不仅是头,连身体也酸痛不已,尤其是腰。
    不过,黄鹦梦见自己和陈宗月做了那种事情,画面零星遗存脑海,真实得可怕。
    趁幻念的余温尚未消散干净,她赶紧闭上眼睛,多想重新回到梦境里。
    “我帮你回忆……”陈宗月这么说着,不改相连的姿势托起她,黄鹦反射性地勾住他的脖子,两条腿随即盘住他的腰。
    陈宗月伸臂一扫书桌上所有摆件,包括之前被抛弃的雪茄,烟灰掸落在新地毯上。
    黄鹦肩背一触到冰凉桌面,就被他架高了腿,又展开节奏深重地攻占,逼得她媚/俗地吟叫,捂上嘴巴也从指缝间溢出,另一只乱抓的手,怎样也找寻不到投降的白旗。
    酒气缭绕,黄鹦意识混沌,抹下嘴角薄薄的花生红衣,踹了一脚伏在桌上的钱丞,他就倒向地上,酒瓶子还能滚几圈,他业已醉死。
    她晕头晕脑地扶着楼梯,双腿跌跌荡荡走到楼上。
    幽静似漆黑深海,窗帘捆束,地上一格格的夜色。
    忽然间,听见有人唤她的名,“黄鹦?”
    那个声音沉得像一本圣经,是温柔的救赎、诱人的牵引。
    男人搀住她的胳膊,却被她顺势踮脚挂上自己的颈项,她眼底迷离水光流转,鼻子尖蹭着他耳朵,“陈宗月……”
    靡靡之声,催人提枪上/膛。
    窗棂外弯月清辉,与茶桌上铺陈的欲/望相辅相成。
    黄鹦躺倒在桌上被他捞着一条腿,一下下冲撞,热源渲流,她很快忘记了疼痛,桌腿咿咿呀呀地响。
    夜风吹不进窗,焦急地看着黑暗滋养少女,清水变浑浊,白如肥皂泡。
    目眩神迷之中,她转过头,男人另一只撑在桌面的手臂上,全是纹身。
    两处场景重合,让她的大脑没有空隙思考,因为汗液从陈宗月英气逼人的脸庞划下,极其性/感。
    黄鹦挽住的头发和骨头一样快被折腾散架,而他临时发难,换个位置,背靠他胸膛坐下,肌肉紧绷的手臂从她胳膊底下锢过,压迫她,搂住她,甘泉淋漓,溅落到地。
    藏匿的弱点暴/露,她失控叫出声,逃脱不掉地在他身上颠簸,一刹间两腿打/颤,火花从括约肌冲上头皮。
    陈宗月在缴械前抱起她,拨出自己,握住她手包裹着释放。
    唇上湿润无比,喉咙干渴如同旱地,黄鹦累到就想躺着,但又被他推向桌面,握住腰,她纤细胳膊无力地伸向头顶,抠住桌沿。
    不知道是汗还是泪水粘合睫毛,她以为自己是一张晾晒在夜风中乱飘的床单,而旁边有人搅捣糖浆发出甜腻声响。
    风力得越来越强,声音越来越密。
    机械座钟的秒针嘚嘚走着,吊灯被点亮,滴状的水晶折下鳞片般的碎光。
    黄鹦如愿平躺在桌上,望着天花板喘息,已是长久征战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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