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许多颜却私下问他:“既然你觉得冤枉,不如将铜钱卖我?六万块一口价。之前给你那些补偿也不收回,怎么样?”郝景才不肯,严守原则底线。
许多颜看出利诱不行,又转移话题直接问道:“慈善基金会那边有什么进展没?”
“当然有进展。”郝景观察着颜少难得认真的表情,心中隐约有一丝猜测,不过颜少不明问,他就装糊涂,肯定一个字也不多说。
“平时你聒噪的很,现在怎么如此沉默了?”许多颜嘲讽了一句,“你不说,我问别人也能知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你也不想我自己乱来惊动我母亲吧?”
“好,我说!那学生妹与慈善基金会签署了一份定向委培协议,低息贷款一百万,大学毕业进入许氏工作,再用薪水还钱。”郝景权衡了一下,赶紧实话实说了。
交代完了,郝景忐忑了好几天,才发现自己或许想多了瞎担心。许多颜竟然再没问过那学生妹的事,甚至连名字也没打听,“安分守己”的很。或许颜少真的只是为了做慈善,三分钟热度之后,转脸就忘了?
当然该忘了,谁会总记得那么一个平平无奇,只见过一面的学生妹呢?
直到爷爷回到家里,郝景将铜钱拿出来献宝,确认了是真品,可把他得意死了,连带着本来有些淡忘的有关张张的一切,又再度于脑海中鲜活起来。而且他还知道爷爷当时托人八万块收货,他六万块买下来算是赚了大便宜,这事足够他吹嘘一阵子了。
也许是郝景吹嘘的太过火,总归颜少知道后一脸不爽。
再过一阵,爷爷那边又放出口风说八万块收品相好的小十珍,郝景才知道他献给爷爷那枚小十珍铜元,居然被颜少加价到十万强买走了。
颜少还给那枚铜元专门配了个金链子,吊在常开的一辆车挡风玻璃前,几乎每天开车的时候都能看见。
郝景坐在副驾上,摸了摸那枚小十珍,不免唏嘘道:“颜少,你故意磕碜我的对不对?你又不是玩钱币的,何苦抢我爷爷‘心头所爱’?”
“你爷爷不是已经集齐了一套么?再说你六万买了送他,他白得的东西,我十万块买来,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公平交易啊。这又不是什么绝世珍品,市面上肯定还有,他收藏了,不就是为了卖高价么?”许多颜说的冠冕堂皇。
无论颜少嘴上怎么鬼扯,郝景却忽然明白了一点。这枚铜钱以及它所承载的某种执念,恐怕远不是当初大家以为的那么简单,那么可有可无。
第12章 被分手的颜少
一晃三年,靠着捐钱和包装成冷门项目运动特长生的法子,亿万富二代许多颜,尽管有着学渣的成绩,却依然在美国的知名藤校混的很开,眼瞅着再有一年就可以顺利毕业了。不过在新年舞会上,原计划要对女友进行求婚的他,竟然被分手了。
去哪个学校,主修什么专业,在什么地方住,出席什么活动,结交什么朋友,许多颜在国外的每一步都提前被人规划的好好的。看起来挥金如土,纨绔肆意的他,其实真的可以自己做出的选择并不多。包括女友候选人,都无需他操心,递到他手里的名单早有人精挑细选过,家世样貌肯定过了他母亲那到关的。如果不过这道关的,他连名字都看不到。
不同于pao友,适应了两年国外学习生活,已经年满二十的许多颜需要衬得起身价的稳定的优质女友,奔着结婚去的正经谈恋爱了。不求女方与许氏门当户对,起码资本数量级不能差距太大。
到国外之后,以适应环境为由拖延了两年,许多颜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过相亲环节,只好从了。在有限的自由之下,他提了额外的两条女友标准:一是血统纯正的华裔,二是学习成绩好的。
按照科学主流的说法,母亲智商会影响孩子的智商,亲爹学渣一点不怕,娶个聪明的老婆,后代的智力水平就能得到改良。
许多颜总觉得自己学习不好,很可能就是因为母亲的技能点全点在颜值上了,他爸光看脸,一时冲动才有了他这个学渣儿子。因此母亲也千方百计防着,怕儿子重蹈老子的覆辙,被女人的脸蛋迷惑。
通过严密的调查筛选,符合许多颜那两条,又长相出色的珍妮李便脱颖而出。
李家祖上早就移民美国,经商起家,虽然移民将近一个世纪,不过一直保持着传统的华人大家族文化,坚持子女只与华裔通婚。因此容貌上,都维持非常典雅斯文的东方韵味。
可惜珍妮李尽管中文说的流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茶道花艺屡获殊荣,如画中江南水乡的旧时美人一样,骨子里却早已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美国人。她崇尚自由、坚持自我,性格张扬,不会真像中国传统女性那样,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掉自己一生的幸福。
最关键,是李家足够富有,已经扎根在美国,与远在东方的许家井水不犯河水。强强联合固然能更进一步,但是只要不结仇,没有姻亲关系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利益冲突。
许多颜与珍妮李的相识,始于一次刻意安排的宴会。
然而原以为只是普通相亲的珍妮李,一下子被许多颜的外表吸引。如果不是为了更符合中国人的理念,表现端庄矜持的古典美,当天晚上她就与许多颜约酒店里坦诚相见了。
那一面之后,不用许多颜吩咐,郝景就已经提供了一整套的追女生详细作战方案。包括定时定点送礼物,多少天之后去哪里购物娱乐、去哪里度假,年节的庆典活动,当发展到哪一步之后,就可以进入到订婚环节。条理清晰,甚至还能更进一步拆解细化到每次见面,颜少的形象设计穿衣打扮,以及关键台词!
作战方案有好几套,时间上可长可短,还能结合当时的时尚流行元素加入一些浪漫的桥段。反正许家不差钱,由男方追女方也可以充分表达出对女方的重视和尊重。
郝景记得当时颜少将整套方案仔细看了一遍,就像平时审查投资项目一样,然后淡淡的说:“小景,最近学业有点难,我若想如期顺利毕业,还需多用心在学习上。要不你以我的名义按照最长的那个方案操作一下?钱不够就追加预算,每次需要我出场,我肯定配合,按照台词演。”
学渣居然说什么要用心在学习上,骗鬼呢?追女友都让别人代劳,您干脆上厕所也不用亲自去了。郝景暗中吐槽,表面上敢怒不敢言。
秦恳当时就气乐了,直指要害道:“颜少,你当谈恋爱是拍电影呢?还按照台词演?你若对那个珍妮李没感觉没关系,现在才刚开始,趁早换一个,别抹不开面子。那妞看你的眼神就是馋你的美貌,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家里有人盯着,早就哄你去开房了。照我说,如果真选珍妮李当女友,你也压根不用劳什子装绅士去追她,洗干净坐这里等着投怀送抱就行。”
“不行,如果真为了结婚,还是男追女会显得更郑重。”郝景小声建议。
许多颜一脸漠然:“我觉得李家那么重视中华传统文化,不会让自家女儿婚前就有太出格的行为吧?”
所以,这就是颜少选那所谓“礼教森严”的李家女儿的真实原因么?
郝景委婉道:“颜少,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婚前没尝过禁果的比较少见吧?再说,情和yu本来就很难分,你与女友不深入接触一下,万一那啥的时候不合拍,岂不婚后也难以和谐呢?而且您也不能太强求那些黄香蕉有贞洁观念,婚前守身如玉这种事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女生怎么可能做得到?她们甚至会喜欢xing经验丰富的伴侣,这样才能玩出更多花样,身心愉悦啊。”
无论这件事当初有多少内幕暗潮汹涌,表面上一直风平浪静。许多颜扮演着热恋中的绅士,按部就班的执行着与珍妮李的拍拖计划。
最初只是一周见一次,最亲密活动无非就是热吻一下。但是架不住珍妮李的热情,相识一个月后,她甚至放弃了加州的学业,直接转学到了许多颜所在的藤校,与他同居在一起。
那栋与学校相距不远,繁华富人区的大别墅,是许家很早就为许多颜置办的产业,包括佣人和保镖,配置齐全。秦恳和郝景也住在里面,反正房间足够多,不光是卧房,就连餐厅和泳池都三四个,生活在这里的几个人从早到晚完全都能不碰面,各自拥有各自的小世界,互不打扰。
珍妮李的开放与热情,多才多艺变着花样的讨好,让许多颜也尝到了恋爱的甜头,被动的享受着。她对他好,他送她昂贵的礼物。他以为这就是有来有往,也算是某种等价交换。
不过,人的耐心终究有限。拍拖一年,当珍妮李想得到更多,想要付出真爱之后收获许多颜同等的爱,他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许,你是不是没有心?”珍妮李时常这样问。
明明两人已经那么近,朝夕相处,做过了这世上男女之间最亲密的事,仿佛已经彼此拥有,却原来只是假象。珍妮李明白的,若不是她贪恋他的身体、他的颜、他的家世、他的钱,恐怕她早就坚持不住了。
“你的颜值和你的情商简直成反比!许,我受够了,咱们分手吧!”珍妮李作为许多颜毕业舞会上唯一的女伴,在履行完自己的职责后,终于将这句话当众说出口。
“好。”许多颜只说了一个字,模范男友秒变路人,扭头就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周三休息一下,周四再更,努力下周日更,┭┮﹏┭┮5大家不要抛弃我。
第13章 爷爷的遗物
新年舞会被分手,典型的情场失意。
大家都为许多颜打抱不平。毕竟自从许多颜与珍妮李开始交往后,一直没再沾染其他女子,各种昂贵礼物不要钱似的往外珍妮李手里送,所有活动都与珍妮李出双入对,彬彬有礼应对得体。何况他这种颜值这样的家世,倒贴钱都有人愿意一亲芳泽,多少姑娘排队等着做后补,哪怕不求名份。
拥有这样的男友,珍妮李凭什么不知足,还敢主动提分手?明明两人同居了那么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该了解的都了解了,双方家长也见了,按照正常的步骤,两人不是马上就应该订婚了么?
是哪里出了问题?颜少身边没有其他的女人,那么难道是珍妮李突然变心了?
比起被甩的许多颜的淡定,甩人的珍妮李在分手后情绪激动大哭一场,转天就离开了同居一年的许家豪宅,形单影只搬回了加州的家中。她只带了随身的物品,开着自己的跑车离去,还特意留条子说要将这段失败的感情彻底忘却,将交往以来颜少送她的所有昂贵礼物全都留在了颜少的豪华别墅之中,没在这边别墅的,也打包第一时间邮寄退回。
在美国豪宅的管家,是刘叔的儿子刘胜。不靠家中支持,半工半读在海外留过学吃过苦的刘胜,一向勤俭。他毕恭毕敬请示道:“少爷,那些退回的礼物怎么办?大多数都是女士用品,不过咱们家与这些品牌都有生意往来,而且您当初都是在正规实体店购物,想退货不难。”
许多颜冷傲道:“全都扔了,家里又不差那点钱。”
刘胜有着三十岁的外表,但完美继承了刘叔那种老管家的心态,将许多颜当亲弟弟一样疼爱,虽然唏嘘那些昂贵的礼物,不过更见不得颜少触景伤情为情所困。反正那些东西对许家而言也没多少钱的事,扔就扔了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刘胜办事效率很高,当天就组织佣人将别墅内外清理一遍,又谨慎的私下找郝景问道:“小景,你看这些东西起码能装一集装箱,打好包直接扔了,还是先暂时存放在不碍眼的地方,将来合适的时候分批捐赠之类的……”
看着真金白银填充堆砌的精美礼物盒子,郝景也有些心疼啊,毕竟几乎所有东西,都是他经手筛选的。许多颜还真就像个合格的演员,在剧本里写到的时间地点,买他选好的这些礼物送给珍妮李。如果无需当面买,那干脆是直接让郝景代劳了。这些礼物如果附带祝福语,基本都是郝景绞尽脑汁拼凑的,许多颜连抄都懒得自己抄,能署个潦草签名标记一下已经难得用心了。
先前那般敷衍,现在颜少当然是扔起来一点都不心疼,这些礼物,他压根就从没往心里去过。
郝景本来是答应了刘胜请示一下该如何“扔”这些礼物,结果看见颜少一人独坐,窝在沙发里,双眼放空,手里握着那枚铜钱发呆的样子,于是临时改了主意。
这枚铜元小十珍当初是挂在国内那辆常开的豪车里,出国后,颜少特意也带了来。找了个盒子装了,平时与那些几十上百万的手表等贵重物品收在一起,反正珍妮李在的那会儿很少会拿出来把玩。
而且自从到了国外之后,颜少再没提起过那个学生妹的事。秦恳和郝景也就默契的不会不再提那年夏天的过往。
但这铜钱又不是啥核桃手串玉把件,根本没必要拿手里盘着玩啊。这会儿,突然又被拎出来,反复在手里摸,颜少究竟是几个意思?
当然,郝景是不敢直接将这些问出口的。他又回想起三年前那铜钱被强买前前后后的事,仿佛悟出了什么,偏表面上他只能假装啥也没看见,继续没心没肺的问:“颜少,那些退回的礼物,要不要扔远一点?”
“好啊,等都收齐了,要不扔回国内,你看着办吧。”许多颜似乎不疑有他,回答的格外爽快。
扔回国内是吧?三年了,一直那么配合,连相亲恋爱的剧本都演完了,原来是乖乖在这等着呢。郝景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某种猜测,心想着大洋彼岸,中国境内,临近港口的那个城市的垃圾场,与现在他们所住的美国豪宅,应该算是足够远了吧。
不过在美国,办事效率远比中国低许多,比如说十天半个月才能送到还死贵的“快递”,逢年过节肯定也休假,投递延期。这与江浙沪一日达包邮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美国的州际快递等起来相当让人绝望。
从新年舞会与珍妮李分手开始,竟又让郝景多等了两个月,才收齐了所有被退回的礼物,彻底装满一个集装箱,开启了往国内运输的各种手续。
普通的物资入中国的关口尚且需要层层检查,那整整一集装箱的奢侈品想要名正言顺运回国内,离岸美国和入境中国,其中要办理的手续极为繁琐,光是报关文件登记表和私有财物证明等等文件就成百上千页,中英文对照的。
那么大的体量,最稳妥廉价的方式当然是船运。一般正常船运四十多天到两个多月都有可能。
等船,排期,办手续,送货登船,因着并非是着急的货,郝景也就是断断续续有空忙一下,竟然一直到了当年六月底,才真正将这些昂贵的“垃圾”合理合法的成功丢弃。
高一那年,在张张和王阿姨的精心照料之下,张爷爷就已经恢复意识,不过果然如医生预料的那样,出现了言语障碍和半身不遂的症状,只能依靠轮椅生活,平素嗜睡困倦记忆衰退,说话也不再清晰。
而且张爷爷不想当累赘,得知当初张张为了照顾她,负债百万,他一度情绪不稳,总想寻短见。这需要日日服药,定时去医院检查,进行各种辅助治疗,也更离不开人的照料。
重点高中虽然免了张张的学杂费,不过她每个月请阿姨和生活费再加上爷爷的医药治疗费用,固定支出接近一万元。幸好是买的房子,否则年年看涨的房租又将是一大项支出。
三年,节衣缩食基本支出三十六万,原本贷款的钱还能有点余量,兴许可以够应付大学几年学费。
谁料高考之后,六月中旬,张爷爷在得知张张成了本省的状元,妥妥能去帝都的名牌大学读书后,一时情绪激动,乐极生悲,旧病复发。
这一次,张爷爷并没有昏迷太久,而是很快醒来。医生却盯着那些明显异常的指标连连摇头,暗示张张,这只是回光返照,特许张张进了icu病房与爷爷告别。
三年了,爷爷的目光从未有过如此清澈,说话虽然断续含混,意思却很清楚,他在病床上拉着张张的手,反复说:“我死了之后,直接火化,但是落地归根。你一个人将骨灰埋在垃圾场那棵大槐树底下,记得要在背阴的方位,坑挖大挖深一些,放点我爱吃的爱喝的进去就行。一定记得,要一个人去,要亲手挖……”
看着张张点头,张爷爷松了一口气,他的小宝贝一向都聪明,而且很听话,她早就不需要他操心。他原以为自己能照顾她到成年,结果她反过来照顾了他这许多年。这辈子,他能有这样一个乖巧孝顺的孙女,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他面上带着安详闭上了双眼,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他捡到张张的那一天。
她还是小小一个团子,白白的脸蛋大大的眼睛,一头浓密的黑色胎发,小身体裹在一块白色的大浴巾里……就是一直哭,为什么是她哭的这么大的声音,记得当时她哭的声音很小呢……
高考之后的暑假,别人都忙着玩乐放松,学个驾照交个朋友谈一场恋爱,张张却心情沉重的送走了唯一的亲人张爷爷。
取回骨灰那天,她按照爷爷的遗言,在垃圾场里那棵大槐树底下,选了背阴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
没想到才挖了半米,就挖到了一个生锈的铁匣子。张张不用摸,直觉上就知道,这铁匣子一定是爷爷留下来的东西,临终时他说的那番话,应该就是让她避开别人,来取这东西吧?
但是张张根本没心情探究铁匣子之内是什么,她只是将铁匣子取出随意包了一张报纸放入了书包之内,再郑重的将爷爷的骨灰坛以及准备好的祭品埋入坑中。
过去十八年,多少个夏天,她与爷爷依偎在这颗大槐树下乘凉。没有空调,只有一把蒲扇,爷爷的手却可以摇不停,一直为她驱散周遭的蚊虫,带来凉爽的风。
她则给爷爷背诵那些旧书旧报纸上看来的有趣的故事,讲着在学校的各种见闻,显摆自己的学识。爷爷总是笑着夸她聪明,期待着她早日长大,考上好大学,离开脏乱的垃圾场,成为在城里那些高档写字楼里出入的衣着考究的体面人。
而这个夏天,爷爷走了。
本该热闹的蝉鸣,似乎也悲戚哀伤。张张跪在地上,捧起土一点点洒在坑中,一捧又一捧,将那些温馨的日子掩埋,深藏在了心中。
爷爷不能教她高深的学问,却给了她满满的亲情关爱。让她相信就算被亲生母亲丢弃的她,也是可以值得被爱的那个。
第14章 昂贵的垃圾
张张正在烧纸祭祀的时候,忽然听见垃圾场外响起了鸣笛声,有人在紧闭的垃圾场铁栅栏门外问:“有人么,开下门!”
垃圾场荒废了三年,也就是她偶尔回来收拾一下,试图从旧货里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变卖,早就没人来送货收货了。这究竟是什么人?莫非是走错路的,还是想碰运气收售垃圾的陌生人?
张张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走到大门口,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略有点戒备的问道:“你有什么事?我家垃圾场已经不营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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