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装什么装

    方铎合了两个人的行程，把时间初步定在了十月底。
    林斯遥从剧组回京参加活动，她这段时间一直钉在片场赶进度，学校又搞了一个公益性质的活动拉一堆青年演员下饺子一样出镜，林斯遥作为新生代里的排面，自然免不了被点名参加。电影的票房不错，密钥延期后片方又开了几次城市宣传活动和庆功宴，她隔两天就要在几个城市间来回飞。
    拍摄结束后顺路去了盛耀大厦，自打辛雅升职成辛总后日理万机，约了几次都没成功见到，林斯遥和她开玩笑，说现在见面都需要先check辛总的schedule。
    林斯遥被前台引到辛雅的新办公室，她敲了敲门，探头进去跟辛雅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辛雅的面前摆满了刚送来的提案，招招手喊林斯遥进来，把手头正看的企划书推到一边，按了内线叫助理送来美式和大麦茶。
    等林斯遥在她面前坐定，辛雅才问：“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要干嘛？”
    林斯遥还带着活动上的残妆，凌厉冷艳，讲话也不拖泥带水：“我需要最短两周的假期，目前的剧杀青之后，最迟11月初开始，跟你报备一下。”
    说是打商量，其实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林斯遥往常很少这样讲话，辛雅看着这样的林斯遥有点儿陌生，总觉得近墨者黑，越来越像沉知意。
    辛雅略一沉吟，说：“可以，不过先说好是哪种假期，能不能在出游vlog里加翻包和代言露出，偶尔配合拍几个VCR，或者是顺便在当地品牌专柜站台宣传？”
    艺人的闲暇时间并非全然属于自己，一个集各方合力推出来的明星，如同一台启动后就不能停止轰鸣的印钞机器。不同配合度的商务有着不同的价码，彼此牵涉环环相扣，更遑论十一月是一年中消费主义的峰值时期。
    林斯遥摇摇头：“就纯素的休假，私人行程，出境，不会有vlog，你跟公关部那边打个预防针，减少曝光。”
    辛雅靠在窗边，手里一根万宝路皱着眉捏了半天，看得林斯遥都忍不住说：“你想抽就抽吧，又不是第一次戒烟失败。”
    辛雅“啧”一声，把烟扔进垃圾桶，“我没想戒烟，打火机被一个傻逼没收了。”
    辛雅走到林斯遥跟前低头看她，带着点笑意问：“起码给我一个理由，放着曝光率这么高的时间段去休一个人间蒸发的假期。林斯遥，你上上次来找我是要跟沉知意分开，上次是通知我你跟沉知意在一起了，这次又是什么，不会是出国登记吧？”
    她问得戏谑，没想到林斯遥仰着脸看她，直接承认了，“嗯，所以说不想被打扰，你放心，我跟沉知意谈过，最大限度地保密。至于曝光率，可以和品牌方谈一下，提前把需要配合的平面和视频准备好，过两天戏杀青，我随你压榨。”
    辛雅收了笑，她没想到林斯遥竟然是来真的。不再直接受雇于沉知意，辛雅背后编排起沉知意来毫无心理压力：“沉知意这老狐狸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搞什么，就算他能保证你们不被拍，现在信息泄露这么严重，你不怕有好事儿的在民政系统内一查，直接给你爆出来？”
    林斯遥握住她的手摇晃：“你先别生气嘛，境外登记，合适时间之前都不会在国内公证，所以我国内的证件都会是未婚。”
    “你跟我撒娇没用，”辛雅皱着眉抽回手，“我又不吃你这套，这个‘合适时间'由谁决定？”
    林斯遥举手：“我。”
    辛雅又想抽烟了，“你们不在国内公证的话，这个婚姻的效力是怎样？”
    林斯遥想了一下，有点谨慎地回答她：“只能说是有限。”
    “有限……”辛雅手指无节奏地敲着桌面，经纪人毕竟不是父母，对艺人的干涉也有限，“你们两个商量好被曝光后的双方口径后同步给我，我先找公关部做几个预案出来，多的我也管不了，我现在也不亲自带你了，记得跟你的执行经纪也通个气儿。暂时先这样，剩下有想到的我再联系你。”
    林斯遥应下，接着就要赶回横店，刚要出门，被辛雅叫住了：“卢林那个新戏，立项出了问题。”
    林斯遥来公司的路上还刷到卢导新戏casting的信息，疑惑道：“怎么了？”
    “上头的那群老头子不知道又发什么疯，说主角杀人情节太血腥太cult了，让剧本改得隐晦点儿，卢林那脾气你也知道，拍着桌子跟投资方吵不符合她审美的镜头她不会拍，吵杠上了。这事儿捂着还好，偏偏卢林跟审核叫板的视频被人偷拍放网上了，这项目八成得黄。”
    辛雅送她出门，低声说：“有小道消息说卢林准备绕过内地审查直接去电影节，之前你在试镜名单上，这里两天可能有记者问你话，说话注意点儿。”
    绕过审查对于导演和演员来说都风险极大，稍有差池就是软性封杀。卢林是
    果然回横店的机场就有人来堵林斯遥，深夜接送机的粉丝不多，林斯遥没走vip通道，一边跟她们小声聊天一边注意着不干扰旅客。
    有个眼熟的粉丝塞给她一个粉色手幅，小声跟她说：“妹妹要注意身体呀。”
    拍完上部电影后她的行程几乎是连轴转，又瘦的厉害。
    林斯遥点点头，刚叫了郑岩想给女孩子们买热饮，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就大喇喇地直接堵在她面前，领口别了个小小的麦克，手机的后摄直冲着林斯遥的脸。
    “斯遥，卢导的新戏你会参演吗？”
    他开了直播。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林斯遥露出一个有些嫌恶的表情，虽然艺人的工作就是要时刻曝光在镜头下，但是对这种完全不尊重人的怼脸她永远平和不起来。
    “你看热搜上的视频了吗？选角板上可还贴着你的照片呢。”
    林斯遥的脸一出现在屏幕上，直播的热度迅速上涨，弹幕和礼物刷得让人应接不暇。狗仔不依不饶，越发贴上来，语带暗示地问她：“那可是带你出道的导演。”
    林斯遥能想象到，自己的任何回应都会被扭曲成他想要的意思，或许就在此时，他直播的屏幕上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地刷屏骂她是卢林出事儿就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林斯遥冷着脸扭开头。
    郑岩几步跨过来，张开手捂住林斯遥的脸，冷声道：“别拍了，现在是非工作时间，关掉。”
    粉丝也反应过来，手拉着手隔开狗仔，林斯遥不想理他，被郑岩护着往登机口走。
    狗仔往前跟了几次都被女孩子们的胳膊拦下来，有些气急败坏地后面喊：“你们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吗就这么护着？他妈的一个被人玩儿烂了的货，跟我这装什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