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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安盈故意出现在武定侯面前, 也或许是萧氏多想,认为安盈对武定侯余情未了,还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勾引他, 嫉妒怨恨之下想要算计安盈, 没想到阴差阳错, 也或者是安盈故意报复,没有进入萧氏的圈套,反而跑进了武定侯休息的房间,跟已经喝醉酒的武定侯生米煮成了熟饭。醒来得知是自己妻子的算计,武定侯非常愧疚, 主动提出要负责任, 将安盈抬进门纳为贵妾。
萧氏当时气疯了,也不反对, 反而还积极的促成, 就是想要等安盈进门之后使劲磋磨她。
武定侯知道萧氏的为人, 又因为对安盈有所愧疚,亦或者是像萧氏所说的, 其实深爱的人是安盈,所以总是偏帮安盈。这反而引起萧氏更大的忌恨之心。
路归元还在猜测着, 底下两人的争吵内容已经从“你爱她不爱我,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爱你不爱他”转到“为什么两个孩子会这么容易被调换”的话题上
武定侯指责萧氏,若不是她心思歹毒, 都快临盆了还顶着个大肚子只带着两个丫鬟跑去折腾安盈,又怎么会被安盈给气的提前发动, 以致不得不立即生产, 给安盈制造了换子的机会。
萧氏却说是安盈心思不纯, 早就谋划着要怎么把她的儿子给换掉, 才在刚生产后故意让人来告诉她,并说一些激怒她的话,气得她立即就跑去找安盈算账。
武定侯始终认为安盈不是会说出那些话故意刺激萧氏的人,肯定是传话的那个丫鬟乱说。
而当初跟着萧氏去找安盈的那两个丫鬟早已经死的死,发卖的被发卖,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有第三个人证,两个人都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路归元从他们的话里猜测,当年定然是萧氏和安盈同时怀孕了,萧氏终于忍无可忍,将安盈驱赶到侯府最偏僻平时不也无人会去的院子里去。
武定侯不希望因为他的家事而让皇帝和顺亲王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闹僵,只能妥协,答应萧氏不再去见安盈,但萧氏也不能伤害安盈。萧氏也不想跟他把关系闹的太僵便答应了。
也因此安盈就只能被圈禁在那个偏远的院子里养胎。没有再受到萧氏的刁难,饭菜衣服虽然不是上好的,但还是能吃饱穿暖,顺利的在十个月后生下厉怀明。
当时就有萧氏身边的丫鬟将消息告诉萧氏,貌似还说了一些刺激萧氏的话,说安盈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就可以母凭子贵,用这孩子跟她抢武定侯的欢心。
萧氏气得七窍生烟,就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两个丫鬟就气冲冲的跑去找安盈晦气,然后就被安盈给气得发动了。
萧氏那时候已经不宜再移动,就让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去叫人来。
谁知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院子里只有萧氏、另外一个丫鬟,还有安盈。
最后在萧氏快要痛晕过去的时候,是刚生产完的安盈亲自给她接生,在她生下了厉怀安之后,便晕了过去。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安盈生出了将两个孩子调包的想法。趁孩子刚出生,那个丫鬟在照顾萧氏的时候快速把两个孩子给调换了。
两个都是刚出生的婴儿,时间也不过才相见隔了半天,都是红彤彤的,没仔细看过还真的很难分出谁是谁,安盈也一直没把孩子给萧氏和她的人看过,也因此才让安盈蒙混过去。
而武定侯在其中所做的手脚,大概就是拦住了另一个出去叫人的丫鬟,不让其他人发现萧氏的情况,也给了安盈把孩子调包的时间。
才这么想着,路归元突然愣住了,安盈生的是儿子、哥儿还是女儿,去通报的人肯定告诉了萧氏。
武定侯又怎么那么确定萧氏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哥儿?
如果萧氏生的不是哥儿,安盈就算想换子也没法成功。
而且,老话都说生孩子就是跟阎王爷隔了一层纱,随时都有可能一尸两命。
武定侯不让人知道萧氏要生产了,也没想过派人去给萧氏接生,只有一个刚生了孩子有一点经验但本身还很虚弱的安盈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在,他就不怕萧氏一个不好就一尸两命了?
想到这种可能,路归元大胆猜测,会不会,那才是武定侯的目的?
越是深想就越发现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路归元看武定侯的眼神就不对了,如果当时萧氏就死在安盈面前,那么最有可能顶锅的人除了安盈不做他想。
为了安抚顺亲王,安盈和厉怀明只怕想要有个全尸都不可能。
这么看来,武定侯貌似也未必是真有多么的疼爱厉怀明。
这时候屋里的争吵再次发生变化。
武定侯大概认为萧氏在这里掰扯根本没用,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萧氏拦住:“你要去哪里?进宫找皇帝告状?”
武定侯一手将她推开,冷冷道:“你既然不愿意让林指挥把五城兵马司的人撤走,那我只能进宫去请圣上下旨了。”
说着也不再看萧氏就要离开。
正躺在屋顶听得起劲的路归元暗叫不妙,五城兵马司的人若现在还封锁着城门,萧氏等人就不会以为厉怀明已经离开京城,只会把搜索范围局限在京城之内。
城门封锁一旦解开,他们有没有发现厉怀明离开京城都会派人出去追查厉怀明的踪迹。
胡大高要顾忌厉怀明的身体,不敢把马车赶得太快,现在肯定还没有走太远,不用多久就会被暗影的人追上。
没有他在身边,仅凭胡大高一个人,只怕很难保住厉怀明。
他必须要拦住武定侯。
而且听武定侯跟萧氏的对话,换子的背后也许还有可以继续深挖的真相。
现在错过了,以后就更难查清楚了。事关厉怀明的安危和身世,这次的可以深挖真相的机会他一定不能错过。
这么想着,路归元就立即用精神力刺激萧氏,双倍增加她的负面情绪。
萧氏本来就处在愤怒怨恨之中,看到武定侯竟然为了那个贱人的儿子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有种眼前的人越走越远,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错觉。
耳边似乎还有个声音再告诉她,你死心吧,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你伤害了他心爱的人和孩子,你就是他的仇人,他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你。
这是个声音戳中了她心中的痛处,积累了许多年的委屈嫉妒怨恨和猜忌瞬间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来,几乎要将她所有的理智淹没。
当即再次扑上去,死死的拉住武定侯的衣袖不让他走,“不能去!那小畜生竟然敢回到京城来,你就别想他还能活着走出去!”
武定侯此时也受到了路归元的精神力影响,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的喘不过气一样,脑子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一直深藏在心里的某样东西渐渐浮现出来,变得越来越清晰。
低头去看妻子因嫉妒怨恨而扭曲狰狞的脸,这张脸和二十多年前的噩梦重合,深沉的恨意渐渐弥漫了双眼,遮住了他的理智,手随着他的想法而动,高高的抬起,狠狠的落下,“贱人!”
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被嫉妒怨恨蒙住的理智终于回笼。
两个人都愣了。
武定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而倒在地上的萧氏一手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嘴角流出鲜血,眼神迷茫的看着武定侯。
过了好一会儿,萧氏低低的笑了,既然是仰头大笑:“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其实一直都在恨我吧!恨我伤害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明明是放声大笑,却笑得比哭还要悲痛凄凉,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比自己深爱的男人不但不爱自己,还因为别的女人恨不得自己去死而来的让她痛彻心扉?
既然已经暴露,武定侯也不想再在萧氏面前装深情,眼神冰冷彻骨的看着笑的像个疯子的萧氏。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萧氏渐渐笑不出来了,笑声慢慢变成了低低的哭泣声:“为什么?她哪里比我好?她长得没有我好看,家世又比不上我,你为什么要喜欢她而不喜欢我?”
武定侯似乎被她的问题问住了,眼神渐渐迷茫,似乎陷入了美好的会意,嘴角渐渐露出一抹舒心笑容。
看到这抹笑容,萧氏心里又酸又恨,醋意几乎能把正间屋子都掀翻。二十多年了,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记得第一次见面,俊俏的少年郎英姿飒爽的骑在马背上,脸上也是露出这样的笑容,让她一直都无法忘怀。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他说了多少次爱她,他都没有这样对她笑过!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笃定武定侯不喜欢她而是另有喜欢的人的原因。
“你以为她真的那么好?她也不过是贪恋侯府的荣华富贵罢了!”萧氏脸色有些狰狞的道:“你真以为她跟你解除婚约之后,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穷书生?不可能!她做梦都想要嫁进侯府当侯夫人!否则那天她怎么那么巧就在你喝醉的时候跑进你的房里?
“她要真想躲起来,多的是地方可以躲起来。她还不是早就得知我的算计,想来个将计就计,跟你生米煮成熟饭,又能让你心怀愧疚把她抬进门?
“你看,你喜欢的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一个破落户养出来的眼里只有荣华富贵的爱慕虚荣满是心机算计的女人!她在你面前所有的表象都是假的!她其实就是一个自私虚伪,奸诈狡猾不要脸的□□!”
“够了!”武定侯从回忆中清醒听到的就是她最后一句难看的咒骂,顿时怒不可遏:“比起你这样心肠歹毒的恶妇,她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萧氏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呵呵呵,”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整个人都在颤抖,心脏仿佛被巨大的石头狠狠的碾碎。
虽然早就猜到了武定侯的心有所属,但只要武定侯没有揭露伪装,依然做出对她深情不悔的样子,她就能不断的在心里欺骗自己,夫妻这么多年,也许他其实早就喜欢上自己?
就是这样的自我欺骗,让她害怕去追查所有真相,明知道当年的换子一事有蹊跷,也不敢去深究,就怕这一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现在窗户纸被捅破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深爱的男人是这么的瞧不起自己,或者说是恨之入骨?
“为什么?既然你那么爱她?当初怎么就不娶她?你又为何来招惹我?既然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又凭什么恨我?”萧氏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娶她?”武定侯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女子,喃喃道:“我怎么会不想娶她?我做梦都想。为此我在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爹娘答应解除我跟安盈的婚约。”
萧氏和躺在屋顶偷听的路归元都是一愣,等等,为什么要跟安盈解除婚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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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会儿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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