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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
    入了夜,城市覆上一层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陶奚时懒得走太远,她便带了徐冉竹去小区附近的一个酒吧,酒吧的位置较偏,她轻车熟路地把徐冉竹带进去。
    那几个小巷绕过来又绕过去的,徐冉竹走一遍压根记不住路,猜想以前陶奚时一定是经常来,才会想今天一样如此熟悉,就跟回自己家似的。
    陶奚时以前确实是经常过来,和那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的朋友一起,那时候这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全都认识他们,但时隔几年,这里的工作人员和老板都换了两批,没有了她熟悉的面孔。
    拉着徐冉竹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沙发上坐下,背景是嘈杂震耳的音乐声,她拉高了音调问徐冉竹,“喝西瓜汁行吗?”
    徐冉竹以为自己听错,瞪大了眼睛,夸张道:“姐,哪有来酒吧喝西瓜汁的啊?我想喝酒行不行……”
    “不行。”
    “我成年了!”
    “也不行。”
    “就喝一瓶行不行啊?”徐冉竹眨眨眼,担心陶奚时听不清楚,趴在她耳边努力劝说,“你看啊,我今年刚成年,喝一瓶啤酒不会醉的,真的,我就尝尝。”
    陶奚时看着徐冉竹,无声且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后陶奚时还是妥协地拎来了一扎啤酒,她对这个表妹锲而不舍的功力很是佩服,啤酒砰一声放在桌上,瓶底与桌面碰撞的声音被巨大的音乐背景声盖住。
    徐冉竹笑得弯起了眼睛,“谢谢奚时姐。”
    这时候劲爆音乐声突然止住,有个背着吉他的素颜女人走上酒吧舞台,五颜六色的灯光切换成柔和的黄色光线,在头顶来回荡着。
    徐冉竹开了一瓶酒,刚喝了两口便说要去一趟洗手间,放下酒杯小跑着上楼了。
    陶奚时一个人坐在角落,驻唱歌手开始唱歌,她撑着下巴听舞台上女人的歌声,她的声音很沙哑,一边弹着吉他,一边唱得很投入。
    “我独自漂流着也不会孤寂,星光下是你温柔地凝视,越过了冷漠与猜忌,拥抱我的岛屿。”
    “无论是多遥远距离,我可以四季交替,任何天气都挂念着你,只要去爱就来得及,不害怕匆匆老去。”
    “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
    一曲完毕,台下的掌声稀稀拉拉的,女人接着唱起第二首,陶奚时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首的歌词,反复在脑海里琢磨着那一句“只要去爱就来得及”以及“我们的故事未完待续”。
    她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打开通讯录,看到那个号码就觉得安心,一旁突然撞过来一道力,撞上了她的手肘,随之传来一阵酥麻,她侧头,徐冉竹慌乱地坐在她身旁,理了理头发。
    “怎么了?”她揉着手臂,“这么慌干什么?”
    “奚时姐,我刚刚碰到一个神经病。”徐冉竹转过头,视线在四周游荡一圈,“有个大叔非要我跟他喝酒,差点把我拖走,幸好我反应快,把他甩掉了。”
    陶奚时脸色立刻沉下来,“我们现在回去。”
    她拉起徐冉竹的手,被徐冉竹再扣住,神色还是有些慌,“你说他会不会在外面堵我呀?这家酒吧的位置这么偏,外面小巷子那么多,我刚刚看了一圈都没看到他,我有点怕……”
    “没事。”陶奚时安抚地拍拍她的手。
    夜越深,聚在酒吧里的人越多,没过多久,酒吧里基本满座,驻唱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台,又换回了震耳欲聋的欧美音乐,舞池里男男女女扭动着身躯,一片堕落沉沦的气息。
    徐冉竹不敢留恋,紧紧拽着陶奚时的手腕,跟着她穿过拥挤人潮走出酒吧。
    外面的空气显得格外清新干净,吹过来的夜风还沾着丝丝花香,轻轻柔和地抚过脸颊,与里面奢靡的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小巷的路灯较暗,艰难地将这一方土地勉强照亮。
    ☆、第66章 电话
    徐冉竹大概是真的被刚才那个陌生男人吓到了, 抱着陶奚时的一只手臂不肯放, 跟着她的脚步拐进小巷里, 月色落在斑驳的墙壁, 悄无声息。
    静谧的氛围里, 除去两人的脚步声外, 很快便隐约还有另一道脚步声,刚开始离得很远,但是慢慢地在靠近, 似乎越来越近, 就响在身后。
    徐冉竹不敢回头看, 也不敢出声说话,她更用力地抓着陶奚时的手。
    陶奚时显然也听到了渐进的另一道脚步声,她微微皱起眉, 正要回头时,感觉肩上突然一重,有只手覆了上来。
    徐冉竹吓得捂嘴叫, 陶奚时下意识转身抬腿踢向身后那人, 身后那人个子很高, 她一脚踹过去只踹上那人的小腿, 与此同时响起了少年清澈透亮的嗓音,挺委屈的:“哇,姐姐你好狠的心啊, 疼死我了……”
    这声音……
    陶奚时抬起头, 借着惨淡的月光与路旁昏黄的灯光看向眼前高挑挺拔的少年, 不太确定地出声:“……苏渐?”
    ……
    在陶奚时的印象里,苏渐还是一个性格沉闷却依赖性强的孩子,短短几年时间,他竟然也成长了不少,尤其明显的是身高,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烧烤店里香味扑鼻,墙顶挂着的节能灯折射出亮白的光线,打在少年轮廓分明眉眼清晰的脸上。
    “对不起啊苏渐,我不知道是你,有点没控制力度……”陶奚时看着他的眼睛,诚恳的道歉。
    “没事。”苏渐毫不在意,给陶奚时手边的杯子倒满水,“我刚去酒吧就看见你们出去了,一开始以为是我看错了,所以就想追出去看看。”
    陶奚时淡淡地笑,“你现在高中了吧?”
    “嗯。”
    “你在哪儿上高中呢?”
    “尚德。”苏渐扬唇笑,“姐姐,是你当初希望我考那儿的。”
    他至今都记得,那年炎热的夏天,她语气认真地对他说:“我希望你能做到最好。”
    于是之后的日子里,每一件事,他都努力做到最好,从那个默不作声的小男孩,变成后来校园里光芒熠熠的少年。
    点完烧烤的徐冉竹从外面进来,坐在了陶奚时的身边,偷偷抬眼瞄一下苏渐,再低头无意识地摆弄着碗筷。
    她轻声说,“我点了一些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没事,我不饿,随便吃点就行。”陶奚时指了一下对面苏渐,“他也不挑食。”
    苏渐点点头,“嗯。”
    徐冉竹看了一眼身旁的陶奚时,又不动声色地再看一眼苏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苏渐看陶奚时的眼神很奇怪,她形容不出来。
    但是她曾经见过这种眼神,是当初付临清看陶意浓的眼神。
    ……
    夜宵吃完后,苏渐先一步出去,在外面等她们,陶奚时去前台付钱,却被告知已经结过账了。
    徐冉竹扯了扯陶奚时的衣袖,看向门口那抹背影,“是那个弟弟付的吧……姐,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他是我妈朋友的儿子,以前我帮他补过课。”
    “哦。”徐冉竹点了点头,揪着陶奚时的袖口来回扭,不说话了。
    苏渐在外面打电话,母亲在电话那头的叮嘱声他听的不太认真,随口应着,眼角余光看见陶奚时和徐冉竹走了出来,他便结束话题,挂了电话。
    这家烧烤店就在酒吧附近,所以离陶奚时的家也很近,是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的距离,苏渐执意要送她们,说两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这一路上,三人都挺沉默的,各自在想着各自的事,陶奚时偶尔问几句苏渐的近况,他每次答完后,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很快到了小区楼下,徐冉竹直接就进去了,陶奚时提醒苏渐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正要进去时,苏渐问她,“姐姐,你现在毕业了,会留在这边工作吗?”
    “嗯,我爸妈都希望我留在扬城,最近在找工作。”陶奚时想起什么似的,话题一转,“你开学该高三了吧?想好要考什么大学了吗?”
    “想好了。”苏渐前一刻才决定的,“我考扬城的大学。”
    “那你要加油啊,高三千万不能分心,我表妹就是因为高三没把全部精力放学习上,高考失利,第二年又复读。”
    “我知道。”
    苏渐看着她,类似的这些话有很多长辈对他说过,学校里对他予以重望的老师也叮嘱过几次,但是好像只有陶奚时这样说他才不反感,因为她是真的希望他好,从四年前就是这样,她是一个心存善意的女生,那段日子毫无保留地给予他关心和照顾。
    所以他愿意为了她的一句话而拼尽全力地去努力,去变成更好的自己。
    “那行,你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陶奚时抬了抬手,条件反射地想要像以前一样揉揉他柔软的头发,但是这会儿他已经长得这么高,她把手拍在他的肩,“到家告诉我一声。”
    苏渐抿唇,侧头瞥向她那只白皙纤细的手,柔若无骨地搭在他的肩上,他低声回:“好。”
    陶奚时看着苏渐乘车离开才走进小区,这个点的小区里静悄悄的,刚才她和苏渐在外面谈话的那会儿,徐冉竹应该已经上楼了,她走了没几步,脚边打过来一束车灯。
    脚步一顿,两秒后,她转过身。
    小区外面有一辆黑色轿车,单从车型轮廓来看就是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子,那辆车没停留,刚才打过来的那束灯光也是因为它在门口转了个弯,现在正在驶离她的视线。
    夜色浓稠如墨,天黑的无法描述。
    有什么想法猛地撞进她的脑海,陶奚时突然抬腿跑出去,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连通讯录都没打开,直接凭着记忆力拨出一个号码。
    那辆车已经开到了马路上,驶进了车流里。
    同时电话响到第五声,被接通了。那一瞬间,许多零碎的片段在眼前晃过,关于那个人断了三年的记忆,在这一刻重新连接上。
    这一刻心里巨大的起伏,让她不禁自嘲地想,二十二岁的陶奚时和十八岁的陶奚时比起来,似乎毫无长进。
    绵长的呼吸声在电流里蔓延,最开始没有人出声,陶奚时隐约能听见对方那边传过来的车载音乐的声音,很沧桑悲戚的女声,用粤语在静静唱着“你也许介意我千疮百孔,有谁愿意重复爱着谁”。
    她忍不住先出声,喊出那个三年未曾念出口过的名字,“……盛林野。”
    风穿透思绪,那瞬间脑子是空白的,只有这个名字,压在心底默念了三年的名字,在这一个亮晶晶的风吹枝摇的夜晚,终于说出了口。
    良久,在她怀疑这通电话是不是已经被挂了,那边才很低地应了一声,“嗯。”
    血液都滚烫,在四肢百骸流窜。
    在漫无边际的车流里,陶奚时已经看不到那辆黑色的车,她的目光随意落在某一处,用肯定的语气说,“刚才是你吧。”
    他直接承认,“是。”
    “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要留?”
    盛林野这样反问的一句,陶奚时哑口无言。
    突然想到刚才和苏渐在小区外独处的那一会儿,他大概都看在眼里,生怕他有任何误会,她开口就是解释,“刚才那个是我一个阿姨的儿子,是个高中生,你以前见过的,他打架你还帮过他。”
    可他的声线毫无起伏,“嗯。”
    陶奚时还想说点什么,他先一步对着电话平静的说,“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还有面试吗。”
    接着他就把电话挂了,毫不迟疑。
    终究是有变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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