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態
那半杯紅酒並沒有進入她的櫻桃小口。它被高舉停在半空,傾倒。玻璃杯瞬間纏繞下一條紅色絲絨,像小瀑布般注入她的胸口,恣意任性地向下流動。玫瑰色放肆染過二朵粉色花蕾、淨白小丘,然後繼續蔓延,最後竄入她最私密的花園。
“喔……”
艾瑞絲輕輕顫抖,呢喃一聲。或許是因為那冰涼的水潤,亦或者是正望見路易凝逸的雙眸。她迷蒙注視著他,緩緩移動雙腳,一條腿向前伸向他,腳尖在他的腳踝、小腿,上下磨蹭。
原本紋絲不動的路易,目色一定。
艾瑞絲沉浸在獨自的熱烈中,雙眼深望著路易,黏濡吐出,“你為什麼要忍?不想碰我嗎?”
碰?路易指頭輕捏,想把她抓過來用力打屁股。
他沒有忍,她應該要知道。
“你真迷人,比過去任何時候都更加迷人…”
艾瑞絲闡述,音色是那樣熱烈,目色是那樣游離。路易若還不懂,算是瞎了。
可,怎麼會變這樣?
路易不解,這不是該有的「正常」步驟。她怎麼了?他陷入思考。寂靜之時,艾瑞絲的腳,已變換位置,擅自偷偷滑上他大腿。
“停下,這不是指令!”
路易低述,同時不得不用手捉住她快戳到他腹溝的腳。
她愣住,但朦朧的眼在望見路易的手環握在她小腿肚上時,她頓時又放出繽紛光芒。
“好,那就給我指令!”
她唇慢慢開啟,身體緩緩蠕動,像是不顧一切綻放的花朵,充滿情欲的爆發。
對,就是這樣。她又「正常」了。重返已擱置太久的欲動,路易提眼,啞著嗓說,“現在就取悅我!”
媚色如電流炸開,她被捉住的腳直接踩上路易肩頭,張開,丹蔻饑渴伸向黑色蕾絲內褲。那片布窄的可憐,才輕撥,粉嫩玉貝全然畢露。艷紅的手指搓揉上蜜蕊,在他的注視下……
哐啷——
本來靜逸的空間,突然多出了不預期的亂入配樂。一只柱邊圓鍬應聲倒在地上。
“誰?”
路易厲聲,站起,朝望異狀來源。艾瑞絲本來的緋靡在這樣突發的狀況下消散,她快速抓起地上的風衣披上身,躲到路易身後,驚慌動作還不小心碰倒酒杯,紅色液體濺入地面乾稻草。
擴散。
“出來!”
路易又喊,加強音量。
分明有人,他見到影子,就在他們「房間」外面。安靜持續了幾秒,然後聽見稻草被踩的窸窣聲,最後柱邊緩緩探出一顆頭,走出了個人。
路易的瞳孔瞬間放大。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經過,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女人眼神尷尬靠在柱邊說,不敢抬起頭,然後抓起裙襬,轉身就要跑。
“等等!”
路易叫。但女人沒理,慌張從他面前奔過去。
“等一下,威爾森小姐!”
路易再次大喊。這次,女人停住了。
果然是她。
“你…認識我?!”
女人愕杵在原地,小腦袋轉向路易,二人目光交接。不知怎麼,她突然一晃,腿軟似的。
?!
路易機靈箭步跨前,及時扶住她,她的臉險些撞上他的胸。
“你怎麼認識我?”
她猛昂起頭,推開自己身上的手,退一步警戒望著。
路易對驚愕的提問,漠然回:
“因為妳穿著我親手縫製、世上獨一無二的禮服。”
語畢,眼珠不自主飄向面前女人,以及她的身體,從頭到腳。
三圍34/24/35。
身高5呎…5吋?好像不止。
黃種人膚色偏白,髮色棕黑。
不知道是不是喜歡淡粉色或蕾絲,但臉蛋比例,完美!
再繼續往下看,路易驚如見鬼。
路易重視這個重新出發的設計工作,所以克盡己職牢記她所有數據,盡心盡力想為威爾森小姐打造一件獨一無二的婚紗,好讓婚禮在他手中完美無憾呈現。他以為這是每個女人心中的夢想。但……他日以繼夜趕工、今天才送去的禮服,裙襬為什麼搞得像狗啃似的?
“你是路易?”
“衣服怎麼會變這樣??”
“我以為是個老頭之類的……”
“恕我冒昧,妳在試衣嗎?是不是試的太激動了?”
“沒想到是個變態……”
對話停住。
“我說,妳說什麼?”
“呃,沒,我什麼都沒看見!”
“偷窺的人沒有做這種評論的資格吧?”
“我沒有偷窺!”
“那妳在這幹嘛?”
“我…我現在沒空跟你說,我必須走了!”
說完,她又跑了。
搞什麼?有沒有聽人說話?有些被惹毛的路易本能追上去。
“Louis?”
艾瑞絲喊住他,他想起她。
“Iris妳先回去,我們再聯絡。”
他對艾瑞絲匆匆扔出話,才想到,也不用聯絡了,他就要回國了。可沒空多解釋,他此刻只想追上威爾森小姐,想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剛那是什麼?是用手撕還是用刀剪?
不喜歡設計可以說,不是用這種方式如此蹧蹋他的作品。
忍無可忍。
“妳站住!”
“你不要跟著我啊!”
威爾森小姐喊,揪著裙子跑。禮服後裙襬長,一大半拖在泥地上,蕾絲被樹枝勾住,她伸臂使勁扯,裙襬上精緻鉤花立馬狠狠被撕下一塊。
在後頭追趕的路易看見,心都淌血了。
“給我停下解釋!”
“解釋?我說了什麼都沒看見!”
“我不是說那個。”
“那是什麼?我真的很忙,我……”
本來在前面狂奔的威爾森小姐突然停下,退了二步,然後猛然回頭跑。
她反方向改奔向路易。
她直衝而來,路易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捉往旁邊的乾草堆,他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試圖坐直腰桿穩住身,才抬頭——
?!
威爾森小姐又往他身上撲。
“妳幹嘛??”
“安靜,別說話!”
她跨坐在路易腰間,二手幾乎同時壓住他的胸、捂上他的嘴。
上次這麼對待他的女人最後是被操虛在他身上。但他現在,卻是狼狽被壓制在草推裡。
“找到沒?”
“沒有。”
“廢物,還不再去搜!”
約二米高的乾草堆另一頭,傳來聲音。
威爾森小姐手封著路易的口,眼謹慎從雜亂的稻草縫隙中探出去。月光撒在她精緻小臉上,晶亮眼珠瞳孔裡的色彩無所遁形。
她很緊張,非常緊張。
這些人是來找她的?
只少三、四個男人,沒一個溫文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