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导演老哥又打了电话回来，“别挂啊，我这还没说完呢。”初华蔫蔫的，“哦，那你说。”
“我们这是先上映后补票，发布会晚了一步，明天才安排上。你一定要来参加，别忘了带着你们公司的雨神来啊，来给老哥撑腰！”
关于被蹭这个热点的方式，初华心里其实是拒绝的，他家敖丙现在咋说也是有身份证的人了，不该搞封建迷信。
见初华迟迟不点头，导演老哥急忙补充道：“当然，你家艺人现在人气今非昔比，出场价五万。”
初华：“……去去去！把地址时间发过来，我们一定准时到！”
放下电话，初华将新的公司和宿舍——森林树屋需要的东西拉好清单，开始挨个计算价格。
算到半夜，初华心中十分悲伤，因为他发现自己……破产啦！
郊外的地虽然比城里便宜，但1000平方米下来，也掏空了他的身家。就连他今晚住的这个小公寓楼，都已经脱手卖出去了，今天晚上住最后一晚，明天就要给新买家挪地了。
新公司基地还有一些东西要添置，明天出席活动的造型费，为了完成天道任务还要联络圈内的旧关系，这需要一些人情交际费用……初华算完账，决定还是一切从简吧。
毕竟在人间奋斗多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连初华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打断他思绪的，是手机来电。
看到来电显示，初华从桌子边起身，随手拿起一个装得鼓鼓的黑色垃圾袋，就往外走。
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里的灯都熄了。整个城市很安静，从客厅走过，窗外就是城市的灯火。
等明天搬了家，这样的风景就看不到了。
然而初华却没有留恋，他只是拿着手机低头走过，从公寓里匆匆出去了。
客厅里的招宝从暗处显出身形，刚刚初华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名字，再次引起了招宝的注意。
萧升若有所思道：“‘还欠三次’……是谁？”
他知道初华有办法能看见他，因此没有跟得太近。
可是深更半夜，初华下了楼，却上了一辆看起来很奢华的车。
车很快开远了。
车子消失在繁华喧嚷的人间街道，这大半夜的，初华是要去干什么？
这个晚上，只有招宝注意到了偷偷溜出家门的初华，招宝身为天庭的神仙，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睡眠。
于是他出于某些连自己都难以理解的动机，在楼下等了一夜。
但他没能等到他想私会的鸟，也没能立刻等回初华。
初华是天亮时才回来的。
送他回来的还是同一辆车，初华出去时手上拎着的袋子不见了，而他的脸色却十分不好。
就像是这一晚都没能好好休息，十分疲惫的模样。
……初华这是去干什么了？
清早的风微凉拂面，初华走下车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望向刚刚萧升站在的方位。
但那里已经没人了。
…
在小公寓房里用过早餐后，初华将要搬走的东西打了包，他意外的并没有太多私人物品，家具都留给下一任房主，甚至不需要找搬家公司。
在清理好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后，初华召来了敖招宝，开始和他们谈及工资分成的事。
其实初华所谈及的东西，就是行内的艺人经纪约。
这些天上的神仙下凡，也是需要一笔笔支出的，与天道的合作关系要是想长久下去，不能一直靠初华自己掏腰包。
于是初华想了想，决定还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涉及金钱的事和大家摊开商量明白。
初华拟出来的合约是五五分成，会抽取一半的佣金入账经纪公司，虽然看起来分成比例高，但这其实是一个很良心的分成了。
毕竟从娱乐经济公司的角度，初总是有义务为旗下员工承担各项支出和运营费用的，之前他没想过往娱乐经纪公司的方向发展，一切全靠野蛮生长。
但以后若是想好好做，总是需要钱来维护的。
“一开始是五五分，等咱们以后的日子好过一点，我再给你们抬高合约分红。”初华目光恳切，“体谅体谅我，为了完成天道任务，我在郊区买的那一大块地，把我这些年在人间积攒的近千万家底都掏空了，最近的日子，对我来说是真的有点难过。”
“……五五分？”敖丙面露怀疑。
就连一向沉默的招宝，都看向了他，“你没钱了？”
这些神仙们在天上，个个拿出来都是响当当的人物，但下凡后一切从头学起，可能不会了解人间娱乐行业的现况。
初华有点紧张，怕他们误会自己这是什么黑心小老板，张口要天价分成，连忙可怜巴巴地解释道：“不会一直这样的，你们要是嫌少，以后咱们资金充裕了，给你们变成八二分也行，你们八我二，你们看，这样行吗？”
敖丙是非常的通情达理，“既然你现在手上困难，就不用给我分成了，等有钱了，给我买个手机就行呀，人间的货币，对我来说本来就没有太多意义。”
这样顺利的展开，让初华骤然拥有了信心！他转过头，眼睛睁得圆圆的，水汪汪的圆眼睛像是什么无辜的小动物，期待地看向招宝。
萧升感觉这有点莫名的可爱，愣了一下，盯着初华看了几秒，才转开视线，也很好说话的点了头，“我不要分成，你可以拿十分。”
初华惊了，开局收获一位白干活不要钱的员工……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招宝竟然是一个大好人么！
初华感到了深深的愧疚，只觉得自己以前心胸狭隘，居然冤枉了好人……
下一刻，他就听到招宝说：“只要你把你的鸟让出来，每天跟我独处一次，就行了。”
初华：“……”
不，他没看错！
这人依然是个变-态！
初华气成河豚：“一天一次不行……这绝对不行！一个月一次！”
招宝：“一天一次。”
初华逐渐委屈：“半、半个月一次？”
“一天一次。”
“……一星期一次！”
招宝：“成交。”
初华被迫签下了丧权辱国条约，转头就看到敖丙睁着一双明亮单纯的眼睛，极为好奇地看着这两人，一脸的“我不懂你们在玩什么，但看起来好有意思的亚子”。
初华：“……敖丙，别看啦！换上我带回来的衣服，准备去发布会了！”
马上就能搬入新房啦，初华期待地把自己的东西搬上了车，他将房间钥匙留给了下午前来交接的新房主，就带着全部家当和全部员工，奔赴下一个工作地点了。
导演老哥新剧发布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家当地知名酒店的多功能厅。
比起之前剧组里心酸贫穷的模样，这一次发布会租的场地，让初华确认他的导演老哥，确实是要靠这部剧发达了。
导演一直留意着门口，见初华带着敖丙和招宝走进来，顿时喜上眉梢的亲自迎了上去，“老弟，来了呀！”
再看到敖丙也来，导演笑的眼睛都弯了。
最近敖丙正在话题的风口浪尖上，一举一动备受关注，初华立刻就感觉到附近的闪光灯，都对着敖丙刷刷刷的亮了起来。
敖丙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初华没钱请化妆师，在家亲自动手，将他海蓝色的长发扎成一个高马尾吊在脑后，清爽又利落。
然而敖丙的身形却还是少年模样的青秀挺拔，让人绝不会认错他的性别。
敖丙一条深海龙，平日里不怎么会见阳光，变成人形也是一副冷白皮，稳稳的撑住了这浮夸的动漫发色。
可这一个蓝色小旋风，简直清新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这样的艺人，可是娱乐圈很少见的类型啊！
别管这些记者是不是为了求雨迷信的缘由，才给敖丙拍照的，但在这一刻，他们都真心实意地为敖丙的颜值喝彩。
初华一直站在敖丙身边，虽然猜到小龙会被媒体围堵，却没想到刚上场就这么激烈了。
因为站在焦点中心的辐射圈，初华也被一堆人照来拍去，这让他感到很不习惯。
于是初华当场摸出了墨镜，还拿出了一盒口罩，“国家建议啊，特殊时期，大家注意防护。”
精心打扮过，还想在这次发布会挣点曝光率的男星女星：“……”
于是坐在发布台上的所有演员，都在口罩护体下，展开了极为和谐科学的发布会。
敖丙因为戏份最少，所以敬陪末座……当然，群演只有几十秒的戏份，能力压一众有名有姓的配角，坐上发布会的席位，已经是很感人的逆袭了！
初华已经提前和导演打过了招呼，说敖丙年纪还小，让导演也和前来的媒体通通气，不要怼镜头的采访敖丙，让他安静的卖脸就可以了。
就像这样，做一个安静而迷茫的美男子。
台上的发布会有条不紊，初华则躲在台下，和招宝两个人一起在自助餐台捞东西吃。
真好，省了他一顿晚饭钱，还有工资拿，真是太快乐了。
因为着装要求，招宝也穿了一身很中规中矩的黑色西服，他虽依然有马赛克遮遮脸，但因为身材修长，腰腿轮廓比例过好，一样没挡住回头率。
初华顾不上，他只在低头吃东西。
就在这个时候，初华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查看屏幕，上面“还欠两次”的来电人赫然在目。
昨天还是“欠三次”，一晚上不回家，怎么就变成了“欠两次”了？
初华去做什么了？
果然，初华为了接这个电话，又借故躲了出去。
对于这个神秘的来电人，萧升早就起了疑心，这一次他无声地隐去了自己的行踪，悄然跟了上去。
初华接了电话后，倒是没说什么，反而一路从酒店多功能厅走了出去，来到了一处僻静的走廊。
那里有一个身材十分壮硕的男人，在举着手机等着他。
初华挂断电话，在看到那人后，表情变得警惕，“你干什么，昨天都一晚上了，还不够吗？”
壮硕的男人西装革履，一身名牌价值不菲，这在人间就是事业成功的表现。他语气玩味：“当然要不够，你还欠我两次。我刚刚正好在这家酒店商谈业务，没想到一转眼看到了你。”
听了这话，初华居然瑟缩了一下。
“我又不会真吃了你。”壮硕男笑了一下，“为了帮你办身份、外加批下那片用地，我可是花了不少力气……你当然要用心补偿我，这是我们说好的价格，我今晚再去派车接你。”
初华纤细的背影，显得愈发可怜。
而躲在角落的招宝，表情从一开始的迷惑不解，慢慢凝固呆滞。
他这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交易！？
不过是为了一片地而已，初华彻夜不归，再联想到初华清早回来时，那疲惫的模样……
萧升深深的震惊了！
为了公司的未来，居然这样牺牲自己，值得吗！？
招宝感到了一点奇异的愤怒——有困难，为什么初华不能来找他商量呢？居然自己就做出这样糊涂的事，好歹是那么漂亮的鸟的主人，这么做真是……真是太让他痛心了！
因为情绪太过复杂，招宝居然忘了跟上去。
而趁着这个间隙，初华已经和那个壮硕的男人，相伴着走出很远了。
初华有气无力道：“非得今晚吗？就不能让我歇歇吗？”
壮硕男：“漫漫长夜，没有你的毛做的枕头，我根本睡不着！你再努力努力，今晚再掉一层毛……抱两枕头，我就睡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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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升所在频道：娱乐圈x规则！？
初华：纺织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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