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7章 谁在默默相守
“坐下，坐下，胡离，稍安勿躁！”凌霜笑着将胡离拉坐在了椅子上，“咱两是不是哥们儿？”“滚！”胡离气的脸色都变了几分，咬着牙道，“早知道你用这种法子上位还不如哗变了算了！他娘的，你看看现如今的朝堂，乌烟瘴气成个什么样子？”
“喝茶！然后给老子安安静静坐下来听我说！”凌霜将茶盏推到了胡离的面前。
胡离瞪了她一眼接过狠狠灌下，却是猛地呛了一下。
“喂！你以为喝酒呢！这茶可是我家小丫头花了好长心思泡好的！”
“说正事儿，”胡离将杯子扔在了案几上。
凌霜凤眸一挑，唇角晕染了一抹冷意淡淡笑道：“胡离，你等着瞧好戏吧！今儿养心殿我着实狠狠摆了三皇子一道，以后还会有好戏看！三皇子是上不了位的，我们倒是要小心宇文家那边的情况。”
“宇文胤？”胡离星眸一烁，“你是说宇文家还藏着大阴谋？”
凌霜顿了顿还是没有将方玉的秘密说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何到了如今这般田地还是不愿意弄死方玉。如今只要她稍稍透露出方玉的身世还有与宇文家的关系，那厮绝对活不过明天，可是为什么还是下不了决心？
方玉救过她的命，不管是在毓秀河畔的围杀，还是赤州城下的拼命，他都护在自己身前。这一次他却这般薄情寡义，凌霜心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不愿意同胡离说。毕竟这是她的私事，还需要她自己去处理。
“嗯！只是以后要小心行事罢了！”凌霜轻轻捏着茶杯，“胡离，我嫁入太子府仅仅是权宜之计，我只是不想欠着太子什么。等到他上位后，我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从此天高任鸟飞，大燕朝的是是非非将与我凌霜再无半分瓜葛！”
胡离心头松了几分，看着她道：“皇上对胡家倒是没什么大的关防，我继续执掌御林军。只是宇文胤那厮作为大将军这一次带领的兵力大多进驻在了东西大营，兵力远远超过了御林军。我不知道皇上到底在想什么，他处处用宇文家牵制凌家，难不成不怕宇文家生出事端来？”
“呵！圣上聪明着呢！如今京城形势不稳，宇文家根深蒂固，想要动手铲除宇文家，他是怕引起京城动荡。但是你注意到了没有，最近方玉那厮提升的极快，朝廷成立了军机营直接掌管东西大营，方玉正好被圣上派去执掌军机营。用文官牵制武将，皇上牵制宇文家的军事实力那是迟早的事情。”
胡离顿时了然，随即神情怪异的看着凌霜道：“凌霜，你觉得方玉是个什么人？我怎么看不透呢？”
凌霜唇角不禁苦笑道：“看透了，那便不是他了！我也……看不透了……”
胡离顿了顿还是缓缓道：“在赤州城他对你的一举一动倒也不像是作假，兴许……”
“胡离！不要再说了，”凌霜截断胡离的话题道，“我与此人再无瓜葛了，从此他是他，我是我，他有苦衷也好，还是身不由己也罢！我凌霜也不是那种为了一份情便要死要活的女人，无情一身轻，这样就好。”
胡离看着凌霜凤眸中一晃而过的悲伤不禁暗自苦笑，其实气贯长虹的女将军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她真的对方玉能做到无情吗？
这个世间也着实奇怪得很，他对凌霜十几年的执念，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放不下的。凌霜对方玉的执念又何曾能放得下，她只是表面上的云淡风轻罢了。
二人又商议了一会儿今后的对策，胡离便起身离开。凌霜说的对，近来凌家是在风口浪尖上的，不管文家和胡家多么在意凌家明面而上还是少来往的好。
胡离刚走出了松林堂的书房，不远处的花廊下却探出了一个娇俏的身影。一袭翠绿色的裙衫衬托着小舞娇美可人的容颜越发多了几分妩媚，她梳着简单的双髻打扮成了凌霜身边的丫头。谁能想得到这样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却是凌霜麾下隐藏极深的暗影头子，最是凌霜的强劲助力。
她黑漆漆的杏眼中掠过胡离英挺俊朗的侧颜，宛若一粒小石头在素来清澈平静的心湖中激起了层层的涟漪。
“小舞！看什么呢？”嫣红走了过来揽着小舞的肩头笑问道。
“那位便是如今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独臂将军吗？”小舞眸底的异样之色瞬间收了起来，恢复了一贯的沉稳镇定。
“那可不是，”嫣红笑道，“我跟你说啊，那可是咱家大小姐的生死兄弟！就差拜把子结义了，如今可是十万御林军总统领，厉害吧！”
小舞唇角微翘，嫣红说的这些她哪里不晓得，其实她早就认识了这位传奇的独臂将军呢！早到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晓得，瞒住了任何人。
那个初秋果实丰盈的日子里，在那场雪灾还没有到来之际，她的爹娘还没有病死之前。她便看到那个剑眉星目的男子独自一人躲在乡间的柳林中喝酒消愁，她在林子里采野果。
他喝醉了，对她说自己守护了十年的女子不仅仅忘了他，还嫁给了别人。林间的秋阳照射在他的脸上，宛若沧桑千年的石刻，那一瞬间小舞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疼？
只是后来实在是机缘巧合得很，她和哥哥因为家乡遭了瘟疫紧接着是雪灾，便进京讨饭差点儿冻死街头，最后却是被凌将军救了。
从那以后她才晓得，那个男人心头的薄情女子居然是凌将军！她替胡离难过，但是却只能远远躲在一边默默关注着他祝福着他，这便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其实小心翼翼，静悄悄守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
比如今日的这杯桃花茶，她费尽心思调制，只因为是他要来品尝。
“喂！小舞，你今儿不对劲儿啊！想什么呢？”嫣红碰了碰小舞的手臂。
“我在想……要不要查查胡家的底细……”小舞唇角晕染着一抹淡然的浅笑。
“不用！大小姐的生死之交，你查个什么劲儿？”
“那是！最近我会守在大小姐身边的，任何人我都要查个一清二楚的，既然是大小姐的生死之交那便算了！嫣红姐姐，你说大小姐真的要嫁进太子府？”
嫣红眸色微微沉了沉，叹了口气道：“这是大小姐的决定，我想她的决定从来都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