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呛——“你是想拉着我殉情吧。”
公主府,怀瑰恭恭敬敬地上了一炷香后,将飞到他手心的虫子碾死,顿时黄褐色的液体从他的手指缝里渗出。“看来这佛也拜不了多久了。”
加了件外衫,旋转山水画背后的按钮,闯进冰寒密室,怀瑰跪在地上,仰头望着那个静坐不语的冰人。
“公主,你的国就要亡了呢。”
“不过我只对活人愧疚,所以黄泉路上你怨我也无用。”
“……”
“所以公主你考虑一下,活过来好吗?”
“……”
“我当真是又糊涂了。”
“你的恩情我会还的。”
……
皇宫内廷,谢攸灵冷冷呵斥跪伏在他面前的臣子:“就这么一个破谷他们找了几年了都还没找到,真当朕是傻子不会生气了是吧?!”
“陛下息怒。”
谢攸灵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已经冷静了不少。他沉声道:“罢了,通知丹群,让他们加紧秘药的研制,同时神奇蛊的事也不能落下。”
“至于姝灵,以公主之礼葬了。”
“是。”
“……等等,姝灵有段时间与那女人走得很近,也许能在她身体上发现什么。”
“那陛下公主还下葬吗?”
“你是猪脑子吗?当然要下葬!”
下属被陛下的神威吓到了,但此事不可不严谨,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研究……?”
“你当真是猪脑子,你说朕咋就选了你这么一个下属呢?研究!研究!当然要研究!”
谢攸灵又被气得喝了几口水,见下属一副迷惑但又不敢再问的样子又把他气得呛到咳了好几下。
“你个猪脑子不会变通!”
偷龙转凤做做样子都不会啊。
……
“小姐你已经浇了叁个月的花了,它都没什么变化。”
“它会活下去的。”
“可是小姐这花已经枯萎了。”
“这世间或许还有枯木逢春之法。”
丫鬟觉得自己这位新主子甚是奇怪,热爱浇花除草修心养性是没错,可是她偏偏浇的是这死花除的是这活草,关键是她还孜孜不倦地连浇了好多盆许多天。
但是连送护卫几天糕点后,护卫终于看不下去,指点指点她了。
“这是小姐师父赠与她的,只是在小姐师父去世之日,花都枯萎了。”
丫鬟惊呼一声,随即捂嘴压低声音窃窃问道:“是在一天之内枯萎的吗?”
护卫点头:“你可千万别在小姐面前提啊,听到没有?”
丫鬟转转眼珠:“提到会有什么下场吗?”她想起话本里的蛇院、老虎笼,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护卫见她不开窍的样子,翻了白眼,道:“小姐心善不会拿你怎样,只是会自己暗自心伤。”
“前一个丫鬟就是这样的。”
“嘴碎提到师父,害得小姐当晚喝了一大罐的酒,大雪天小姐身子本来就不太好,这不就染了风寒,差点去了。”
“丫鬟也过意不去,便主动请辞了。”
丫鬟听后,对小姐的怜惜之情愈发旺盛了,原来小姐小小年纪就承担了那么多啊。
就在昨日,小姐突然说了一句:“晚池,今日是我的生日。”
“你不用多说,跟着我就好了。”
小姐带着她来到一个池子旁,望着开满荷花的水面,在溶溶月光下,静静地看了会,将一枚玉佩递给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又缓又柔地说道:“这玉佩旧了,将它扔了吧。”
晚池接过玉佩,看着上面各种划痕与烧痕,心想的确,是该扔了换新的了。
在她刚准备扔的时候,小姐突然喊了声等下,她看着她,神情恬静,眼里有某种柔和的情绪:“还是由我亲自来扔吧。”接过玉佩,小姐不带任何犹豫就扔了下去。
玉佩击穿池面发出的碰撞声在静谧而又寂寥的夜晚格外清晰恐怖。
生辰过后,小姐弹了一首曲子,晚池不知道这叫什么名字,也不懂乐理,但却听得入迷。
曲毕,晚池看见小姐朱唇轻启,好像说了些什么。可是模模糊糊的怎么也拼凑不出整句,晚池回去整理床铺的时候,忽然想起,小姐说的似乎是——
“要是那里……该下雨了吧。”
那里是哪里呢?晚池想不明白。不过莫名地晚池觉得这曲子配上雨声会格外地合适。
“刚好还在下雨,秋浓妹妹不如弹一首《听雨不过楼》?”说着姝灵就面带怀念地望着谢秋浓,神情难免有几分恍惚,“当年姑姑给我讲大朝云辉里俗历史之时,就是弹着此曲的。”
“我未带琴,”秋浓提裙站起,神情肃静,“你所做的木偶并非长久之计,他手下奇人异士不容小觑,马上就会发现你的手脚,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将你藏起来。”
“……更何况你曾经离母亲是那么的近。”
雨天潮湿山路泥泞难行,秋浓与姝灵鞋上袜上裙摆上都沾染上了泥点子。
“秋浓你不会是要我躲在这山崖上吧?”
山崖正是秋浓生辰望月时的山崖,此时雨水砸在裸露的岩石上,没有缓冲物雨水迅速汇集冲刷着山崖上稀疏的野草。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嘘,不要说话不要提问,跟着我就好了。”
只见谢秋浓在悬崖边走了走,目光如炬地观察了会,便拉着姝灵跳了下去。
姝灵:……?!
坠落之时风如刀子般割在她们细嫩的肌肤上,浑身上下都一抽一抽地疼。
尽管很疼,但姝灵还是能够勉力开口问道:“你不会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想拉着我——殉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