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那你不用去找你的实习男朋友约会吗?”顿了顿,孟瑶笑眯眯地说,“他出差去了,不然我哪有时间来和你吃火锅。”
那还真是太荣幸了。
“你觉得我这里有锅吗?”易佳夕问她。
这间中式厨房一尘不染,干净得不带一丝油烟气,台面上连一罐油盐酱醋都没有,也没有放置任何厨具。
恐怕使用率最高的,就是冰箱了。
孟瑶茫然地摇摇头,“我觉得没有。”
“知道就好,”易佳夕走到孟瑶身边,二话不说,推着她朝外走,“要吃火锅去别的地方吃,别来我这儿露营。”
孟瑶委委屈屈地被推到门外,“可是,我的火锅底料……”
“钱我给你报了,至于那些东西,”易佳夕在关门前扔下一句,“我会替你吃掉的,再见。”
易佳夕返回到厨房,看了一眼被孟瑶塞得满满当当的冰箱。
这么多东西,扔了浪费,一个人也吃不完,易佳夕给宋从筠打了一通电话,邀请她过来吃火锅。
再打一个电话给钱之航,让他也过来吃,顺便带个电火锅来,凭锅进场。
钱之航一听,屁颠屁颠地买了锅跑来,然后发现,洗菜切菜备菜摆盘这些活也全是他的。
至于易佳夕和宋丛筠,只需要悠哉悠哉地靠在沙发上一边聊天,一边等待开饭,时不时还要催一下进度。
“两个小祖宗,你们拿我当黑奴使唤呢?”
易佳夕露出地主老财一般丑恶的嘴脸,“快着点!不然叫易嘉泽拿鞭子过来抽你!”
“谁惹着你你找谁去,别拿我撒气啊。”钱之航委屈得很。
动作倒是麻利了许多,可能是易嘉泽这名字太有威慑力。
钱之航把菜摆上桌,电火锅放在桌子正中间,再把火锅底料分装进鸳鸯锅的两边,万事俱备,只欠火锅烧开。
三人坐上桌,钱之航独自坐在对面,火锅很快就鼓起了泡,热气腾腾,辛辣香浓的味道四散开来。
钱之航把肉和菜一股脑地倒进锅里,一副饿鬼扑食的寒碜模样。
“早上的新闻都看了吧,易嘉泽那孙子可真是上不得台面……”钱之航为自己找补面子,“你们说那女主角是谁?”
宋丛筠瞟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聊聊嘛,”钱之航打开两瓶冰啤酒,放在易佳夕和宋丛筠面前,笑容惬意,“你们家姚董事长真是押错了宝,把公司交给他,老眼昏花。”
易佳夕慢条斯理地往锅里下毛肚,七上八下,她不紧不慢地说,“五十步笑百步,你钱小公子没资格说他吧。”
钱之航很是不屑,“我跟那孙子可不一样,我要脸!”
此话一出,易佳夕和宋丛筠几乎是同时笑出来。
“你小心我把啤酒喷你脸上。”
“本来就是!”钱之航有些急了,“我再怎么混账,也知道关起门来玩,哪像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是故意让人跟着拍的!恨不得昭告天下,我看今天这热搜,就是他自己买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易佳夕筷子一松,毛肚落进滚烫的锅里,她没有察觉,坐在身边的宋丛筠,也在同时朝她投来一抹复杂的目光。
初时有些错愕,但易佳夕再一想,这反而说得通了。
要不是易嘉泽故意让人拍的,那热搜怎么会在网上挂那么久?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出自易嘉泽的手笔根本一点也不奇怪。
一顿火锅吃了接近两个小时。
钱之航吃得酒足饭饱,步子都迈不动,如死猪一般往沙发上一躺,说什么都不肯收拾桌子。
还是易佳夕和宋丛筠合作收拾残局,她们先打开窗户散味,再把桌上和锅里的残羹冷菜都收进垃圾桶里。
吃了火锅,满身都沾了味道,宋丛筠站在窗口吹风,捏着手机,神态黯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们自便,我去洗澡了,要走的话帮我把垃圾也带下去。”易佳夕说完就朝主卧走。
她洗完澡,带着满身清甜的桃子气息坐在床上,看了一眼手机。
除去一些应用推送和朋友发来的安慰消息,易佳夕没有看到她最想看到的那个人。
没关系。
山不来就她,她便去就山,给梁霁辰打个电话,易佳夕不怕他不接。
就算不接,也有不接的办法。
既然梁霁辰去外地办演奏会,大不了她也买张票跟过去。
易佳夕向来不喜欢通过文字来解决问题,没什么比面对面交流更直接。
她点开微博,不去看热搜榜上那些乌七八糟的话题,径直找到梁霁辰的微博,想看看他这次是在哪个城市办演奏会。
昨晚上梁霁辰和她说起时,她正昏昏欲睡,左耳进右耳出,现在一点都不记得了。
梁霁辰的账号今天更新了一条微博。
易佳夕只看了一眼,眉头就深深的皱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见房门被人敲响,抬头一看,宋丛筠站在房间门口,正看着她。
“怎么了?进来啊。”
宋丛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犹豫地开口,“前段时间你让我查的事……”
“嗯?”易佳夕仍盯着手机,语气敷衍,像是并未听清宋丛筠说了什么。
那条微博写着,因梁霁辰先生突发身体不适,决定取消原定于下周五晚的演奏会,再演时间另行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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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宋丛筠定了定神, 正要再度开口之际, 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她只低头看了一眼,看见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 忽然酒意翻涌, 鼻头都忍不住酸涩起来。
“你刚刚要跟我说什么?”易佳夕看着她。
宋丛筠如鲠在喉,刚才想说的话, 现在已经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世界上很多时间,时机比准备重要。
“没什么, 怕你喝多了, 过来看看。”
刚才吃火锅时,他们三人都喝了几罐啤酒,易佳夕勉强扯出抹笑,“哪儿那么容易就喝多了?”
宋丛筠点点头, 转身去接电话。
她的脚步在走廊里渐渐远去, 过了几分钟又折返到易佳夕房门口,说自己准备先走了。
易佳夕问, “你是开车来的吗?”
“对。”
“正好, 我有个地方要去, 我搭你的顺风车。”易佳夕拿着手机站起来。
宋丛筠面上短促地划过一抹尴尬, “我朋友过来接我, 车上只有两个座位。”
易佳夕这才想起来,宋丛筠和她一样喝了酒,当然不能自行开车。
刚刚还说自己没喝醉,却这么快就迷糊了。
既然这样, 那也没办法。
“你要去哪儿?”宋丛筠问。
易佳夕双眼略有些醉酒后的迷茫,她摇了摇头,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去哪儿。
刚才在微博上找到了演奏会的城市,可既然演奏会已经取消了,梁霁辰大概根本也没去那里。
她一时也想不出该去哪里找他。
“你没事吧?”宋丛筠走到床边,碰了碰易佳夕的额头。
她们认识了近二十年,从学生时代,到现在的友谊,在小时候也经常睡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直到家长来敲门警告。
那时候,聊音乐,聊漫画,聊学校里好看的男生和讨厌的女生,周末去哪儿玩,要一起买好看的衣服……
想不到现在越走越远,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心事,各自为营。
易佳夕扯出个笑容,“我没事,你快走吧,方便的话把沙发上那货抗出去扔门口。”
这话惹得宋丛筠也笑起来,“我哪有那个力气,你就收留他一晚吧,反正也是睡沙发。”
等宋丛筠走后,易佳夕特地到客厅去看了眼,打算把钱之航喊起来。
他趴在沙发上,屁股朝天,死死地把抱枕抱在怀中,脸上只有几分红意,并不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易佳夕认为钱之航是在借醉耍赖,蹲下来拍了拍他的脸。
要他起床去找他的小模特,别赖在这儿。
“哪儿来的小模特?甩了!通通甩了!”钱之航突然吼出一声,易佳夕差点吓了一跳。
“谁把谁甩了?”
钱之航瓮声瓮气地嘀咕了句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
易佳夕凑近了些,才听见他说的是“哥哥我被甩了”、“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之类的话,翻来覆去地说。
那模样还怪可怜的。
难怪今天这么不胜酒力,原来是情场失意。
只是这样一来,易佳夕心里难得对这个钱大傻生出了几分同情,也不好意思拎着他的领子赶出去,只好放他在沙发上自由活动。
易佳夕回到主卧,打算给钱之航拿一床被子,免得他睡着了凉,却在衣帽间里,无意中看见梁霁辰那天落下的西装。
她从干洗店拿回来以后,一直忘了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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