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隔天玉娇回过神来, 穿起了衣服就翻脸不认人了。怒斥了裴疆瞒着她与玉恒往来,随后带着怒意回了院子。
而玉恒一大早就来了裴疆的院子。才进院子,就见自己的堂妹和堂妹夫从外边回来。
玉恒不解:“你们这么早去哪了?”
玉娇怒瞪了他一眼, 随而冷哼了一声, 带着怒气的从他身旁走过。
玉恒懵懵然的看向裴疆, 问:“玉娇这怎么了?”。
这昨天才回来的堂妹,也就一块吃了个晚膳而已,他也没有招惹她的空闲呀?
裴疆没有回答玉恒的问题, 只问他:“你来这做什么?”
裴疆一提醒,玉恒才想起自己来这是要做什么的。
回头看了眼进了屋子的玉娇,随后看向裴疆。脸上浮现出了几分让人想要揍他的贱笑, “妹夫,你有没有空?”
裴疆看到玉恒的笑容,瞬间猜透他的想法, 微微挑眉:“你想带我去你的铺子?”
玉恒一拍掌,笑道:“妹夫你真了解我!”
“为何非要让我去?“
玉恒装模作样的解释道:“妹夫你可不知道这世上要想赚女人的钱就得在胭脂水粉,衣服首饰上面下功夫, 但这行生意竞争太大了, 但这男人嘛……”
笑意渐渐变得猥.琐, “男人的无非是酒,女人, 赌这几样, 可这些淮州也多了去了, 可多亏了妹夫你, 才让我想通了。春宫画册香艳话本这种男人也爱呀。可淮州城□□宫画册和香艳话本的这种店少呀, 而且都买得小心翼翼的, 生怕旁人看不起, 我索性不要脸的给他做大了,不仅有各种画册话本,好玩的也不少,妹夫你一定得赏脸去瞧瞧!”
说道最后那两句话,还朝着裴疆挤眉弄眼,好不猥.琐。
玉恒说得越发的兴奋,丝毫没有注意到回了屋子的玉娇又出了屋子,且还站在了他的身后。
“你想带我夫君去哪?”凉飕飕的话语在他的身后响起。
“当然是去我的铺……”声音戛然而止,笑意也瞬间停滞。
玉恒咽了咽口水,僵硬的转回头,就见玉娇手上拿着一根鞭子在掌中轻敲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去哪里?”
笑意看着温和,却让玉恒冷到了骨子中。
笑意渗人。
“哪都不去!”扔下这句话,玉恒脚底抹油立马逃走了。
见玉恒逃跑了,玉娇瞪向裴疆,伸手一扯他的手臂。拉着他就往屋中走,连桑桑和青菊问好也没搭理。
入了屋子,关上门,双目发直地瞪着裴疆。
掐腰怒问:“我一直让你不要和他凑到一块去,你偏不听,偏不听,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呀?”
她原先就纳闷比她懂得还少的裴疆怎就开窍了。不仅如此,竟然还知道在洞房那晚让她不那么的疼,当时她就怀疑是不是有人教了他什么,结果还真的是!
她早该想到是玉恒了!
除了他还能有谁有这么厚的脸皮与没有羞耻心的裴疆说这些东西?还说得这么详细!
昨晚与玉娇一块开了木匣子,裴疆就已经预料到玉娇会与他算账,只是不曾想玉恒会一早来寻他,直接在火上浇了一把油。
在玉娇气头上的这个时候,裴疆只能识时务的说实话:“成亲前,岳父让我去寻的玉恒。”
玉娇眼睛瞪得更大:“所以你就找了?!”
裴疆脸上露出了几分歉疚:“我怕弄疼你。”
玉娇心里虽恼他。但仔细回想了一下,洞房那晚除了累些外,好像真的不如娘亲与嬷嬷说的那么疼。
虽然是真的没有多疼,但开窍后的裴疆根本就让她招架不住!
特别是昨晚!裴疆好学的程度简直让她咂舌!
“好,那先前我不与你计较了,但往后你要是真去了玉恒那铺子,我便、便……”玉娇停下话语想了想,随后道:“我便只许你一个月碰我一回!”
裴疆:……
沉默一息,脸色顿时严肃:“若玉恒再邀请我,我便不搭理他。若他死缠烂打,我便打到他不敢再提这事。”
逃走的玉恒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教会的徒弟,竟然翻脸要打他这个师傅!
玉娇指着他:“你可不再骗我了?!”
裴疆握住她的手指,认真回道:“决然不会。”
听到他这么承诺,玉娇气才消了一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裴疆给她倒了杯茶。
玉娇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接过茶水。
待玉娇喝了茶后,裴疆道:“这几日我会到各地视察一番,做做样子给吴维瞧。”
毕竟以裴疆的性子来说,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只待在府中,那样的话定然会让吴维多想。
玉娇放下杯子,扬着下巴,带着两分盛气凌人:“你去忙公务的话,我自然会在家中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妻子,但你若是敢与玉恒乱来,我便闹你。”
见她不再抓着这点不放,裴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应道:“定然。”
二人洗漱后,便带着小团子到隔壁院子去和玉盛夫妇一起用早膳。
到了膳厅。玉娇只见母亲,并没有见到父亲,就问人去了哪。
玉夫人叹了一声,“昨夜深夜茶行的掌柜来了,说运送到金都一批茶叶被水寇给劫了,那一批茶叶都是上等的精细茶叶,价值数万两的,一赔又是翻倍来陪。自打从禹州回来之后,生意虽然好了许多,但这都遭抢了好几回了,都还是极为贵重的货物。”
玉娇与裴疆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坐到了饭桌。玉娇询问:“从禹州回来后,被人劫了好几回?”
玉夫人点头,忧愁道:“听旁人说是从那禹州逃窜出来的同盟会余孽做的事情,不仅水路,就是陆路也都被抢。抢的不仅是玉家的货物,便是别家的也被抢了不少,”
听到这里,玉娇心里边就怀疑了起来。
如果刚好是禹州的事情之后才开始闹腾的,说不定还真的是那些从禹州逃离的同盟会,经由吴维授意后就在淮州的境内四处抢劫。
或是维持生计,又或是在抢造反的粮饷。
若是后者的话,那就不可能只有淮州出现这些情况了。
夫妻二人简单用了早膳之后,就回了房。
玉娇拉着裴疆入了屋子,问他:“刚好是禹州之事后才开始出现水寇和山贼,你说是不是吴维的手笔?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只要为了抢粮饷和分散你注意力?”
毕竟在梦境中,吴维为了造反的粮饷,直接诬陷了玉家,贪了一大部分抄家的银子。现在他搞不了玉家,也极有可能另辟蹊径。
而这水寇和土匪掠夺货物就是他敛财的蹊径。
裴疆沉吟了一会,道:“不排除这个可能。得看看被抢过的商户都被抢了什么货物,可我毕竟淮南王,商行的事情我不便去询问,你且去与岳父说清你我的猜想,再让他把那些商户聚集起来统计损失,同时我也会派人去查看还有什么地方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
玉盛是淮州商会的会长,把这些人召集起来也容易。
说定后,二人便相继出了门。
玉娇穿着一身轻简的衣裳到了茶行寻父亲,把来意说了出来。
玉盛其实也怀疑过是吴维的手笔。所以今日本想回去之后和裴疆说说看的,但没想他们就注意到了。
“我明日便把大家伙给召集起来询问这件事情,你且告诉女婿,把这事交由我来办便可。”
**
再说调查了两日,玉盛把商户被抢过的货物都记录了下来。
一看才知,被抢货物少则上千两,多则十数万两。
淮州知府也是派了人去剿匪剿水寇的。但两个月下来,愣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而裴疆这边也得到了消息。不仅淮州,其他地方也有被水寇和土匪抢劫的情况。
除此消息之外,金都还传来了一个消息。就在他们离开金都后不久,沈如月便被人给暗杀了。
沈如月被关押的地方非常隐秘,这都能被人暗杀,只能说身居高位中的人有与吴维合作的人。
若是前朝的人,为的是复辟。若不是前朝的人,那便是为了更高的权势。
裴疆与玉盛商议过后,都觉得吴维应当是快要反了。
玉盛正从裴疆书房出来,就见玉娇神色匆匆的提着裙子跑来。
“怎么了?”
玉娇有事与裴疆说,这正心急如焚,便急急的问父亲:“裴疆在书房吗?”
“在,但你这是……”
“我有急事,便先不与父亲你说了。”
说着直接略过玉盛,推开了书房门,然后直接关上。
玉盛看着那猛地阖上的房门,忽然生出了一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
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把自己当成了外人,心情难以言喻的复杂……
叹了一口气后。心道与其复杂的琢磨这个外人不外人的,还不如去把小外孙抱回去与夫人逗弄逗弄。
再说玉娇神色匆匆的入了书房。关上门后就跑到裴疆更前,焦急道:“今日我出去闲逛,听旁人说吴维身边那貌美的门客三娘失踪了。”
三娘是百里寒在总兵府的假名。
裴疆略微怔了下,随而问:“你在哪听到这消息的?”
吴维门下养有一批能人异士,称之为门客。而百里寒先前是以武艺高强的江湖女侠身份入的总兵府中。
百里寒的身手极好,在总兵府中还与吴维低下的刘杨交过手。那刘杨能在吴维身边近身保护,身手自然是顶尖的,可百里寒却是略胜了刘杨一筹。
因此,吴维对百里寒刮目相看。虽垂涎与她的美色,但因她的身手,想让她为己所用,所以久久未下手,把她当贵宾一样招待。
玉娇呼了一口气,缓了缓因跑得急而不稳的气息,“我今日在集市上看到有官兵追查,便询问了一下附近的人。听人说前两日总兵府的三娘似乎偷了什么东西,逃出了总兵府,总兵才派人去抓拿。昨日只是暗中追缉,但许是抓不到人,今日才闹大的。”
两日前,那便不正是洗尘宴的那日?
裴疆回想了一下。想起吴维送他出府的时候确实是神色匆匆,但那时脸上净是喜意,不似发怒的表情。
若是如此的话,那在他离开总兵府的那时,吴维并不知三妹失踪,而是在之后才发现的。
三妹向来谨慎,而也刚让莫子言提醒他小心行事,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贸然出手盗取什么东西的。
思索半晌,裴疆回过神:“三妹一直与莫子言有联系,我现在去莫府寻莫子言,说不准他会知道三妹失踪的原因。”
玉娇忙道:“我与你一块去,就说是去看看准备出嫁的青婷。”
夫妻二人正打算去莫府寻莫子言,就听到下人通传,道是莫大人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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