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郡主情史
“将军玩笑了。”诸葛青天的话很好,可是一字一顿却都是说的十分有底气。冷长熙笑着看了诸葛青天一眼:“我这本来就是玩笑,诸葛副将不必惊慌。”
虽然诸葛青天已经努力表现出一种淡然和无所谓,可是他微微颤抖的指尖还是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而冷长熙却是一丝丝的细节都不放过,他的眼神飞快地扫了这诸葛青天一眼,只挥手让他下去,转头却是问着秦玉暖道:“这位诸葛青天什么来头?跟着沐清雨沐郡主多久了?”
秦玉暖裂开嘴甜甜地一笑:“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此时的营帐里头只剩下了秦玉暖和冷长熙两人,故而,冷长熙也没有多顾忌,直接搂过秦玉暖纤细的腰身,轻轻捏了捏,竟然是捏不出一丝赘肉,冷长熙摇摇头道:“你瘦了,真是瘦了太多了。”
秦玉暖含羞,将已然通红的脸埋在冷长熙的胸膛里,声音温柔甜美:“和你在一起,吃一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你能好好的。”
冷长熙心中涌起一阵热血,这样的女人,他怎能辜负,心中感情凝结成一大块难以言诉的感激,冷长熙只是将秦玉暖楼得更紧:“此生有你,我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有啊,”秦玉暖笑嘻嘻地抬起头来,摸了摸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笑着对冷长熙道,“人家还没给你生下一男半女的,你就觉得不遗憾?”
冷长熙狡黠地一笑,只是将秦玉暖搂得愈发紧了,似捧着一个难得的宝贝,而宽厚温暖的手掌则是沿着秦玉暖的脖颈一路往下,滚烫的手心饱含着无比的柔情和怜惜,一直在外带军打仗,算起来,冷长熙也已经许久没有碰过自己的小刺猬,而此时,战事似乎已经告一段落,在此刻,外头的夕阳正是最好的时候。
橘黄色的日光像是一层薄软的毛毯,静静地晒在秦玉暖左半边的鼻梁,一半是阴影,一半是橘黄色暖暖的阳光,冷长熙忍不住在秦玉暖的鼻尖亲吻了一下,正是情谊最浓的时候,突然外头有人急匆匆地禀报道:“冷将军,郡主那边出事了。”
冷长熙身子一直,犹疑地看了秦玉暖一眼,秦玉暖倒是不介意,身子虽然还是被冷长熙搂在怀中,头却是转过来:“什么事?”
来的人是个年纪很小的士兵,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张口便是:“是诸葛副将对郡主无礼,趁着郡主沐浴的时候闯入郡主营帐中,欲行苟且之事。”
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什么好张扬的事情,这样大声说出来,分明是让两人的颜面都难以保全,秦玉暖方皱眉,守在外头的鸳鸯已经是对着这年轻士兵扇过来一个巴掌。
“怎么说话的,你口中的,可是西夏的郡主和军中的副将。”
这年轻士兵捂着脸,有些委屈,这时秦玉暖和冷长熙倒是撩了帘子出来。
“先下去吧,记得,以后说话注意些。”冷长熙看了一眼这年轻小士兵,挥手让他下去,只对着秦玉暖低语了一句:“我看此事有蹊跷。”
秦玉暖点点头:“我也觉得,且不说这诸葛青天和郡主都是自律守纪的人,纵然这诸葛青天对郡主有什么邪门歪道的想法,也不会在刚刚带领人追缴司马锐的残军败将风头正盛的时候有所作为,纵然他真的是一时难耐,又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发现呢?”
“我也是这样想的。”冷长熙点点头。
两人到了沐清雨营帐外头时,拓跋无欲已经派人守在了帐子外头,防止那些口舌多的人对里头的郡主骚扰,不过一路上,秦玉暖还是听到不好的风言风语,虽然沐清雨之前在西夏名声极好,在军中也有极高的威望,可是那些说沐清雨知人知面不知心,说她看似清高实则是荡妇一个的人也不在少数。
才到门口,秦玉暖似乎都可以感觉到,里头沐清雨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进去就好。”秦玉暖止住了冷长熙,“这毕竟是女儿家的事,你去找诸葛青天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许是还有解决的办法。”
各自嘱咐完,秦玉暖掀开帘子进去,看来沐清雨是屏退了所有丫鬟,里头除了她自己,一个人都没有,黑漆漆的,也没有点灯,而沐清雨应该是早就知道秦玉暖来了,可她依然孤零零地坐在床脚,双手抱住膝盖,将头埋在两膝之间,这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会以为这是西夏的一国郡主被人侵犯之后,内心苦楚无奈。
可秦玉暖却觉得,此事另有原因。
“郡主,是我。”秦玉暖靠近了些,坐在床边,看着只想讲自己藏起来的沐清雨,她第一次看到沐清雨这样无助的样子,过去,仿佛无论面对什么,沐清雨总是那样淡然,就连冷长熙和秦玉暖与她商定计划的时候,她也丝毫没有因为当中的危险而退缩。
沐清雨慢慢抬起头:“青天怎么样了?”
诸葛青天跟在她身边少说也有三四年了,沐清雨一直对他很看重,而不能否认的是,沐清雨确实,在心里头对青天有一种超乎主仆之间的感情,就连王府那些扫死的粗使嬷嬷们私下都会说,若非这诸葛侍卫的身份实在太低,这郡主和诸葛侍卫倒是十分相配,男才女貌,十分登对,这席话,沐清雨并非不知道,只是,有些无法逾越的东西,真的只能靠忍耐。
“他没事,”秦玉暖摇摇头,“而且,现在重要的不是关心他有没有事?你呢?郡主,你有没有事?”
毕竟,外头都已经把两人之间原本无比纯洁的关系传成了一对狗男女的模样。
“我没事,”沐清雨嘴角泛出一丝苦笑,“我只是……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旁人,怕都是不会理解的了,我辛辛苦苦兢兢业业挣来的名声,却还是不敌这一场漏洞万千的计谋,我也是认了。”
“你可以和我说,”秦玉暖不由自主地抚了抚沐清雨的后背,只要是人,都会有情绪,有秘密,“也许,我可以尝试着理解。”
沐清雨慢慢抬起头,眼神看着那黑漆漆的营帐,此时外头已经进入黑夜,太阳落山后的冰冷和黑暗像是一场没有事先预告的战争,挑战着人的每一根神经,这山间就是这样,夜里凉得极快,秦玉暖下意识地替发呆的沐清雨拢了拢床上的被褥。
“其实我和青天,第一次见的时候,才七岁。”
沐清雨悠悠开口,这一开口,便是印证了秦玉暖的猜测,沐清雨和诸葛青天之间,绝对是有故事的。
“那,是在东秦的一次宴席上,那时候,西夏和东秦的关系被就是晦暗不明,父王奉命前去东秦给东秦的皇帝贺寿,顺道,就带上了我,我小时候贪玩,一到了东秦皇宫的御花园就跑得没影了,就在那时候,遇到了他。”沐清雨说着说着,唇角就自然而然地扬起了一丝笑。
这是甜蜜的笑,也是略带苦涩的笑。
“诸葛副将,是东秦人?”秦玉暖有些惊讶,不过现在东秦已经亡国,东秦人这个称呼自然也是不存在了,可秦玉暖又突然想到,当初东秦和大齐胶着之际,正是冷长熙带援兵赶到,扭转战局,亲自攻到了东秦的京都,破城之日,就是东秦灭亡之时。
而若诸葛青天当真是东秦人,那还让冷长熙去安慰诸葛青天,定然是吃力不讨好。
“若是严格来算的话,他也不算东秦人,”沐清雨细细想到,“诸葛青天的母亲是东秦皇帝征战别的小国家的时候拐来的异国女子,那异国女子一直没有顺从过东秦的皇帝,自小给青天灌输的,也是我们不是东秦人,只不过,我遇到他的那一天,他还是一位名正言顺的东秦皇子,看得出来,纵然他的母亲对于东秦皇帝有十分明显的抵触,可是东秦皇帝还是对他的母亲宠爱之际,当时,在东秦皇宫,能穿着深紫色服饰的只有两个人,那就是东秦的皇后和这位位分不过是个嫔的女人。”
“不过,高处不胜寒,越是处在高位,人越是危险,我遇到青天那一天,恰好,他母亲就在宴席上出事了,他母亲喝的酒被人下了毒,我看着他抱着他母亲的尸体竟然没有流一滴眼泪,只是漠然地分析,谁是始作俑者,而且,竟然被他推理得一点不差,那时候,他不过也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当时我只是很佩服他,觉得他很坚强很厉害,之后,他带着他母亲的尸体独自一个人回去,我因为好奇,一路跟着他,却发现……。”
沐清雨说到这,喉咙突然一梗,虽然时隔多年,却仿佛历历在目:“却看到他一个人抱着他母亲的尸体靠在墙边大声哭号,若说之前我只是佩服他的冷静,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他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然后,我就爱上了他,七岁,我不懂爱是什么,可从如今回想来看,我一定是爱上了他。”
“那他呢?”秦玉暖轻柔地问了一句,“诸葛侍卫,可是知道郡主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