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遇袭

    事情是从托尼和霍华德吵完架，从韦恩庄园赌气离开开始的。
    托尼火冒三丈地往韦恩庄园的车库走，走到车库门口他气恼地叫到：“昆娜？！”
    乔纳森的各种色号各种款式各种品牌的跑车，整齐的停在车库里。托尼头大地看着最近的玛莎拉蒂银色定制版，和最远的阿斯顿马丁黑金定制版，一时选择有点艰难。
    “是的，斯塔克先生？”昆娜的人影浮现在托尼的身边，人工智能管家问道：“您有什么吩咐？”
    “乔尼最贵的跑车是哪一辆？”托尼问道。
    人工智能抬起虚拟的手，指了指就在住宅连通车库电梯边车位上停的玛莎拉蒂银色定制版跑车，说道：“就是这一辆。”
    莫名地，托尼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他觉得乔尼这么停车有点恶趣味。
    仿佛这个控制狂就知道他会这么问一样。
    托尼一撇嘴，说道：“那乔尼最喜欢的是哪一辆？”
    “先生并没有特别喜欢的款式，”昆娜说道：“但是通过数据统计，您身边的这辆玛莎拉蒂定制版是近三个月使用率最高的车辆。”
    托尼一把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他系上安全带，直接启动车辆，一脚油门飚了出去。
    夜色渐沉，韦恩庄园连接华盛顿市区的h16高速路上车辆已经渐渐变得稀少起来，托尼开着银色的跑车疾驰在公路上，他打开车窗，夜风鼓吹吹上他的面颊，小斯塔克心里的怒气慢慢平静下来。
    路边的幽深的树林连绵地往后退去，路边的路灯也亮了起来，托尼打开远光灯，飙驰的速度不减。
    陡然，变故突生。
    只听见一声尖锐的炮弹发射的声音，一阵激烈的“轰鸣”，一个火箭炮炮弹从副驾驶位的侧边，猛烈地撞上玛莎拉蒂的车声，整个跑车的车身被巨大的撞击力度掀得飞了起来。整个车身在树林里猛地打转了几圈，最后才停了下来。
    托尼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安全气囊就爆炸开来，火箭炮弹四炸开来，他只觉得胸口一痛，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接着，就从树林里冲出一队蒙面的雇佣兵，他们用工具撬开跑车的门，把倒挂在跑车驾驶位上的托尼拖了出来，接着从反方向开来一辆黑色的suv，这些雇佣兵把托尼抬上了车，甩上车门就撤离了现场。
    在华盛顿郊区隐蔽的仓库里，斯凯一拳头砸上桌子，他气急败坏大声吼道：“我要的是一个活的小斯塔克，不是一个被炸弹炸得快要死了的小斯塔克，我们是要找老斯塔克要赎金，一个死了的托尼不仅要不到钱，反而会让霍华德下定决定追杀我们追杀到天涯海角！”
    “你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吗，你的手下都是白痴吗？”斯凯大吼道。
    那个雇佣兵首领巴赫笔直地站在那里，他对他手下擅自使用火箭筒攻击的行为也十分无奈，然后他说道：“我要他们去请华盛顿医院最出名的比尔博姆医生。”
    ……
    整整七天之后，托尼才转危为安，他单手被手铐拷在床沿上，从散发着霉味的床上醒来，眼前发黑。
    他把插进鼻子里的气管拔了出来，强忍着肺部的不是和扯出的恶心的粘液，他发现他胸口多了什么东西。朦胧的眼睛半晌才清晰起来，他看清在他的床边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在忙碌着。他胃里泛呕，难受至极。
    托尼看了看自己被铐住的左手，看着私下封闭狭小的环境，托尼便明白了，他是被绑架了。
    “这他妈是什么？”托尼喘着粗气问道，他摸了摸连在车载电池上安在自己胸口的物什。
    “保住你性命的东西……”那人说道。
    “你是谁？”托尼用没有铐住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说道：“我们是在哪里见过吗？”
    那人坐在椅子上，抬头说道：“我是威廉.比尔博姆，华盛顿医院最出名的外科医生，小斯塔克先生，我们去年在顶点奖的颁奖宴席上见过一面。”威廉叹了口气，他有些恐惧地蜷缩在椅子上，说道：“袭击绑架你的人动用了火箭筒，炸弹就在你的身边爆炸，炸弹碎片射进了你的胸口，他们见你快死了，就把刚刚下班的我绑架到这里来给你做了手术。”
    威廉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在这样的条件里，我只能取出你胸口绝大部分的炸弹碎片，所以我只能用车载蓄电池制成的磁铁，吸引你创口内的炸弹碎片，使他们不会顺着血流冲进你的心脏。”
    十分钟后，搞清楚了自己处境的托尼.斯塔克做了他这辈子号称排名第一最尴尬最后悔的事情，他坐在床边，清了清嗓子，大喊道：“超人，救命！”
    超人跟斯塔克夫妇有联系关系还不错，他是斯塔克夫妇唯一的儿子，所以托尼.斯塔克十分笃定，超人会来救他。
    然后，他死盯着门口。
    三秒钟，超人没有来。
    一分钟，超人没有来。
    十分钟，门口传来了动静，一群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大步走了进来。
    托尼的逻辑一点错都没有，如果超人听到他的呼救，一定会立刻来救他。但是，超人在距离光都要走两百七十四万年的宇宙里。
    托尼十分恐惧也极度的慌张，他虚弱地在床上动了动，面前攀坐起来，大声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托尼，好久不见！”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可怖的枪口笔直地指向托尼和威廉，威廉举着双手动也不敢动，然后托尼听到了在那群雇佣兵过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一个略显苍老但十分耳熟的声音，托尼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来人正是斯凯。
    托尼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胸膛燃烧起来，他愤怒地斥责道：“你他妈雇人想要杀死我的爸妈，现在还雇人想杀死我，我们斯塔克一家哪里得罪了你，你说，混蛋！”
    斯凯装模作样地扯了扯袖口的袖扣，他低着头，慢慢说道：“托尼啊托尼，你长这么大，怎么连一个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
    “什么道理？”
    斯凯慢慢走到托尼的床边，低着头俯视着被手铐铐住的托尼，他说道：“中国有句话，叫做‘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斯塔克断了我的财路，霍华德今年停止了所有供给给中东的军火订单，计划在两年内关闭斯塔克工业武器部！而我，我的股份，百分之七十五都在斯塔克武器部！”
    “老斯塔克打算断了我财路，如果不是超人，他们早就死了！”斯凯握紧了拳头，大声斥责道：“现在，他们回来了，我的资产被冻结，我成了臭名昭著的通缉犯，我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东西都被你们夺走了……”
    “那是你活该！”托尼骂道。
    斯凯猛地转过身，狠狠地一巴掌抽向了托尼，托尼整个头都被打得歪了过去，托尼眼前发昏，他猛地抬起头，依旧嘴硬地骂道：“你就是个混蛋，活该一点钱都拿不到！”
    “你们……”斯凯冷笑了一声，他说道：“你以为，你们斯塔克挣得钱都是什么干净钱吗，呵呵呵呵，”斯凯嗤嗤地嘲笑着，他说道：“你们吃着人血馒头，还不愿意分我一份？”
    斯凯拍了拍封闭的室内的那个大屁股老式电视，朝着雇佣兵一挥手，站在边上的雇佣兵把一个老式的摄影带塞进播放器里，他打开了电视，然后斯凯就说道：“你看看，这是中东战场上的录像，看看你们斯塔克挣的钱都是怎么来的？”
    “你放心，托尼，”斯凯捏住托尼的下巴，俯身说道：“我不会杀你的，我还要用你来换一笔巨款呢！”
    这是一段血腥残忍可怕的，来自战争一线的士兵拍摄的视频，斯塔克工业制造的枪/支、弹药、导弹、火箭，从天降落，就带走一大批人的性命。
    威廉能听见托尼轻声地呢喃，动也不能的托尼背对着摄像头，轻声呼唤着超人的代号。然后慢慢的，托尼只是偶尔想起，叫叫超人的名字，两人日渐熟络起来，慢慢地也会偶尔聊会天。
    夜里，两人睡在散发着霉味的床上，威廉被声尖叫惊醒，“help，超人，help！”是托尼的呼喊，带着十足的绝望和沮丧。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华盛顿人，他当然知道这个飞扬在华盛顿上空的红披风。
    所以，威廉和托尼同样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个总是回应着人们请求的超级英雄，对他们的呼唤置之不理？
    但时间长了，两人就意识到，超人肯定是出于某种原因，离开了他的城市。
    威廉看到托尼紧闭着眼睛，皱紧了眉头，睡梦里的托尼慌乱地挣扎着，像是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威廉小小地叹了口气，他叫醒了托尼。托尼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半晌回过神来。
    托尼半晌才从逼真的梦境里回过神来，他梦到，霍华德交付了赎金之后，斯凯仍然决定杀死他，雇佣兵们把他拖出了仓库，用机枪抵着他的后脑，一旁的首领大喊道：“开枪！”
    他惊恐过度，大声疾呼：“help，超人，help！”超人没有来。
    托尼说：“我认为，”他笃定地说道：“超人要么失去了超能力，要么就离开地球了。不然……他不会对我的呼唤充耳不闻。”
    小斯塔克揉了揉肿胀酸痛的眼睛，从噩梦中惊醒后，他再睡不着了，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刚刚开始绘制图纸，叹了口气。托尼突然意识到，这段时间他叹的气，比他出生以来叹的气加起来还要多，托尼不得不承认，乔尼有个观点是对的，他就是一个被他爸爸妈妈宠坏的小混蛋。
    他挥霍着斯塔克军火交易获得的财富，得意自己亿万富翁花花公子的名号，对枪声炮火中尸横遍野的战区惨状一无所知；他享受着他父母不求回报的宠爱，总是傲慢无礼跟霍华德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却对那些流离失所父母双亡的孩子的处境毫不知情。
    事到如今他才有了一点模糊的猜测，他很早之间发现了乔纳森在武器制造这方面的天赋，而他却至始至终绝不插手军火设计的买卖。
    因为这是血腥的，残酷的，夺走生命的买卖。
    托尼脑子里的想法千回百转，他却突然忍不住笑了笑，他想起了玛利亚和霍华德在韦恩庄园给他的那个拥抱。温暖的、亲昵的充满了爱意的。这也是这段时间支持他活下去的最重要的动力。
    还有那个笑嘻嘻的，看起来文质彬彬，其实是个甜心小混蛋的乔纳森，每次跟他讲话都笑眯眯地看起来一点脾气都没有的控制狂，管着他喝酒管着他实验的时间甚至偶尔还管着他的食谱，唠里唠叨嘟嘟囔囔的，他想必跟他的父母一样，担心着他的处境。
    “你在想谁？”威廉微笑着，他很少从托尼脸上看到这种充满了温暖的微笑。
    在和托尼相处了一段时间的威廉看来，斯凯口中这个与战争和死亡相关联的男人，其实是个在温室里长大的不谙世事的小王子。
    “我爸妈，还有混蛋乔尼！”他说。
    “乔尼？”威廉问道，这显然是个昵称。
    “乔纳森.韦恩，他就比我笨一点，勉强算是一个天才。”托尼不怎么情愿地说道，然后他跟威廉讲了前段时间，三个人合伙隐瞒他斯塔克夫妇成功假死一年的事情。
    威廉自然知道华盛顿的第一亿万富翁，乔尼小混蛋，威廉垂着头无声地笑了笑。
    托尼一点也不愿意承认，他压根没有像他表面表现的那样责怪乔纳森。
    托尼动了动铐在床榻上的手，看见胸口垂下的蓄电池的电线，他虚弱地叹了口气，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无力感，那面对攻击无法反驳，面对斯凯对家族财富的叙述没法便捷，他被铐在这床榻边，连动都不能动。
    如果，他能创造一种武器，一种能够使用最先进武器的盔甲，他是不是就会改变呢？
    从军火商变成超级英雄？
    托尼眼前一亮，他有了灵感。
    ......
    与此同时，霍华德在华盛顿神盾局总部，忍不住对尼克.弗瑞说道：“你们就一点斯凯的踪迹都找不到吗？再过两天，我就要把赎金交给他，来换取我的儿子！”
    弗瑞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了解斯凯这个人，你肯定他收到赎金之后，真的会把托尼还给你？”
    弗瑞第一次看这霍华德焦灼不安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韦恩那小子说他什么时候结束度假吗？”这两人在军方的作战指挥室里，所以弗瑞选择了韦恩这个称呼。
    “他肯定是什么事情耽误了。”弗瑞说道，弗瑞看着霍华德从眼底透出来的疲惫和担忧，他问道：“他是离开地球了吗？”
    霍华德看了弗瑞一眼，他也知道超人去宇宙度假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弗瑞，超人的超级听力让他不可能不知道托尼出事的事情，而弗瑞也很清楚，在超人的关心者名单——如果有的话，他们斯塔克一家一定是排名榜首。
    而且，托尼.斯塔克位列榜首。
    霍华德叹了口气，眼神失焦：“没错。”霍华德往休息室的方向望了一眼，说道：“说到乔尼，也让我担心，他说他外出半个月，有事情要做，现在是第二十一天了，我就担心这孩子也出了什么事情。”
    此时，玛利亚神色木讷、目光呆滞，她面带绝望地望着病房床头即将凋谢的菊花，手垂在膝上，紧紧地抓着手机。她等着一个人的消息。
    有的人都在找托尼.斯塔克，但他们都没有找到。而唯一一个，拥有能瞬间定位小斯塔克能力的人，却不在地球上。
    玛利亚担心着自己踪迹全无的儿子，心里的焦灼与慌乱让上了年纪的妇人手脚冰凉，更让她感到惶恐的是，乔纳森说他只去度假半个月，但现在已经是他离开的第二十一天。谁知道这孩子在宇宙里遇到什么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