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恶狼
左良傅面无表情地走到盈袖跟前,单膝跪下,一把将覆在女孩身上的棉袍掀开。她仍在昏睡,嘴里时不时发出如小羊羔般的呓语,许是着了凉,两颊微微发红,如同擦了胭脂般好看。
左良傅手伸过去,轻轻扫过盈袖的脸,果然有些发热,那身子呢?是不是也热着?他闻了下自己的手指,大概真有些喝醉了,恍惚间,竟闻见股清甜的白槐香气。
他不满足,想更过分点,于是凑近了些,动手去解她棉袄上的盘扣。
解开第一颗,他看见了她的脖子,果然是娇养出来的姑娘,白腻纤细,没有丝毫颈纹的痕迹。
解开第二颗,他看见了她的锁骨,若隐若现,肩颈交接处微凹下去,若是把酒倒在这里边喝,那该是何等醉人滋味。
心越跳越快,男人呼吸也开始渐渐粗沉起来。
他俯身,凑到女孩面前,距离只有两寸,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睫毛翘而浓密,玉容如剥了壳的鸡蛋,毫无瑕疵。
他闭眼,再近了一寸,果然是美人,就连呼出的气都带着香味儿。
男人屏住呼吸,不敢再往近凑了,有些怕。
怕他下巴上的硬须扎到她,怕他呼出的浊气冲撞了她。
火堆许久没有添新柴,慢慢暗淡下去,烧红了的木炭还在垂死挣扎,歪倒的酒瓶正好靠在绣春刀上,辛辣的酒流满了刀身,似乎要醉掉这无情的东西。
左良傅猛地起身,狠劲儿打了自己两耳光。
“你这是做什么?这般禽兽行径,和那起奸.淫..妇人的采花贼有什么分别。”
左良傅拳头紧握,用力捶下去,竟将一块顽石给震裂。石头尖儿把他的手划开条口子,血登时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掉落在地上,被尘土包裹住,最终成了血泥。
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左良傅根本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些年率领羽林右卫稽查百官,诸如算计诛心、严刑逼供和抄家灭族这种事,隔三差五就做,因此京城时兴句混话:宁见阎王,不见左狼。
他,不是好人!
云州这块骨头难啃,尤其陈砚松,诡诈阴险,是魏王第一得力之人,如今好容易找到一块突破口,即便当采花贼,那他也认了。
左良傅狠狠心,如同一头疯了的野兽,扯开她第三颗扣子。
如拨开云雾,那高耸的雪山峰含羞带臊地露出半边,男人咽了口唾沫,呼吸越发沉重。
“怕什么。”
左良傅冷笑,将自己身上的亵衣脱下,看着昏睡的盈袖,自言自语:“回头等你醒来,我就说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你也怪不着我,只能认命。”
说话间,男人慢慢地爬过去,他看见自己的影子笼罩住盈袖,还看见女孩的睡颜是那般恬静,透着无辜。
仿佛一盆冷水泼赖,刚起来的火瞬间被浇灭大半。
左良傅坐直了身子,懊恼地拍打自己的脑门。
“你还是不是男人!这么美的女人就在眼前,这么大的便宜让你占,你是傻子么?”
左良傅感觉酒气上来了,特别想吐。
是他出现错觉了么?怎么盈袖这只小羔羊竟比饿狼还要可怕。
男人扭过头,盯着红彤彤地炭火,咬牙发狠:“今晚上一定得把你这丫头给办了,要怪,只能怪你是陈砚松的闺女。你放心,左某以后一定娶你为妻,一辈子敬你。本官如今是正二品的安抚使,还是羽林右卫指挥使,门第配得上你,日后立功,说不准加官进爵,你也能得个诰命。”
絮絮叨叨了半响,左良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躺在盈袖身侧,抬起女孩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慢慢靠近,再靠近,搂住她,想要再进一步,无奈就是羞于下手。
“仔细掂量吧左良傅!你派去洛阳城的探子,有多少被陈砚松打掉了,他杀了你的手下,让你寸步难行。你必须逼他成为你的人,为你做事!”
左良傅使劲儿说服自己,可下边仍旧没有半点火。
气急之下,他从地上捡起夜郎西给他的画册,胡乱地翻,企图用画上的内容来刺激,可越翻越烦,越想越乱。
他想到了下午,盈袖这丫头不计前嫌,怕他冻死,竟给他喂热茶,多好的姑娘啊。
左良傅坐起来,阴沉着脸,食指点了下女孩的头,气恼不已:“臭丫头,平白无故干嘛给人喂茶,害得老子竟然痿了。”
男人苦笑了声,自嘲:“罢了罢了,看来我左良傅连当个采花贼都不够格。”
懊恼了半天,忽然,左良傅像想起什么似得,勾唇坏笑,仔细掰扯:“左良傅啊左良傅,你何必这么猴急呢,所谓颠鸾倒凤,那是两个人的事,光你一人强行做,终究也没趣儿,也得罪了她。小丫头从市井街面长大,哪里见过你这么大的官,即便见过,也不可能再碰上你条件这么好的,你对她好些,再时不时说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她自然爱你,到时候男欢女爱,你俩手拉手一起奔床榻去翻云覆雨,岂不快活?这样的丫头,三五日就勾引到手了。”
左良傅得意一笑,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蓦地闻见自己身上有股好重的酒味。
男人眉头微皱,十个女人里,有九个嫌弃郎君饮酒,这丫头爱干净,怕也会厌恶他身上的酒臭味……既然决心勾引她,让她对自己奉若天神,那就得事事完美。
想到此,左良傅急步走出山神庙。
抬头望去,这会儿天蒙蒙亮,雪也停了,一轮冷月落在西山,光华洒向万里雪原。
左良傅四下里转悠,活动着筋骨,让寒风吹散他身上的宿酒味儿,边走边寻思着:这丫头待会儿醒来,肯定又跟他闹着要回家,该怎么哄骗呢?
……
山神庙中
小庙四面漏风,难免会落下些雪。好在生了堆火,倒也能驱逐掉些许寒气。
在火堆跟前的地上,平躺了个身材玲珑的少女,她呼吸均匀,偶尔说一两声梦话,软软懦懦的,让人心生怜爱。
忽然,少女睁开了眼,她面色平静,秀眉微蹙,毫无昏迷之人的睡眼惺忪之样。
盈袖吃力地翻转,她浑身都又酸又疼,脚腕似乎也扭了,女孩哼唧了声,咬紧牙关,泪花直在眼中打转,就是不往下掉。
她其实早都醒了。
什么时候?
就在约莫一个时辰前,左良傅拽掉她肚兜,扯动她小腹上的伤口之时。
那会儿她真的吓坏了,竟然动都不敢动,脑子一片空白。
谁知左良傅这直娘贼竟规规矩矩的,只是给她清洗伤口,换药,最后还给她穿上了烘干的衣裳,再没做什么。
原本她松了口气,以为左良傅还算个正人君子、谁知道后来又来了个夜郎西。
好么,夜郎西这登徒子竟然闻她的肚兜,还杜撰出那么一通品评美人体香的话,好不要脸。
得亏她装睡,不然怎能听到左良傅的狼子野心,怎能听到,她就是陈老爷的独生女儿。
起初呢,她真的是震惊。
原来她不是孤儿,也是有父母的,而且父亲还来桃溪乡来找她了。
后面越想越不对,若是父亲真要认回她,为何要让陈南淮娶她,可见心里是藏了奸的。
左良傅那厮说,若想要除去魏王臂膀,首要目标便是父亲,而对付父亲最好不费一兵一卒,找父亲的软肋捅刀子,而那个软肋就是她。
可恨!
她是陈老爷女儿的事,瞧着是个极深的秘密。
那究竟是谁告诉左良傅?
知道这事的,不是陈家人,就是……收养她的梅家人。
白氏卧病在床,不可能;大嫂是外人,而且还劝她给陈南淮当妾,也不可能。
那就是大哥了。
是了。
原先在南方时,大哥已然立了业,是怎么也不肯回北方的。自打半年前见了一个所谓的“老乡”,忽然携全家老小回来,当真古怪。
那么,当年大哥出逃,绝不是错手伤人这么简单了,估摸和陈家有关系,听夜郎西说,她的生母袁氏投缳自尽了,好端端的,干嘛要走这条路,怕也有内情啊。
盈袖长叹了口气,轻轻揉着有些发痛的太阳穴。
如果是大哥告的密,想必早都和左良傅有了联系,时间起码得往半年前推,所以左良傅等人才会提前布置好一切,等君入瓮。
想通了这些,盈袖又羞又恨又气。
方才左良傅这直娘贼想要奸.污她,估计还没下作到冷血无耻,还是要点脸面的,没动她,可居然想勾引她,让她主动投怀送抱。
盈袖暗骂:“自恋自负自以为是的恶汉,狠毒狠心狠手无情的狗官!等着吧,咱俩斗斗法,瞧姑娘怎么整死你。”
正在此时,庙外传来阵脚踩雪地咯吱咯吱之声。
盈袖一惊,狗官回来了,她赶忙像方才那样闭眼躺好,仍装作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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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左良傅:我不是好人
盈袖:我知道
左良傅:我对你起了歹心
盈袖:我也知道
左良傅:我其实是馋你爹
盈袖:所以呢?
左良傅:所以我要开始泡你
盈袖:我觉得有点难度,你还是泡我爹吧。
陈南淮:打断一下,我可是她官宣了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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