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遇见

    *关越x姜欣：if线
    *姜欣未参加《恋爱实习生》设定
    .
    关越迈进灵犀之家的实体门店, 习惯性地扫眼向四周扫了一圈。
    窗明几净，开阔明亮。外墙清一色的透明玻璃, 下午一点半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射进来, 穿过绿植掩映，留下片片阴影和明亮的光斑，让人的心情也变得灿烂。
    冷气开得很足, 推门进来的一瞬间就能感受到凉爽舒适。九月的s市天气依然炎热, 这里并不安静，但轻柔的音乐和隐约的交谈声融汇在一起, 莫名的还挺搭, 给人的感受和谐不突兀, 很好接受。
    摸着良心公正地讲, 这里其实没有想象得那么庸俗市侩。起码从装修品位上看, 是一个定位比较高端的婚恋交友机构, 没有一群像媒婆一样的人很快围上来，打量着他问东问西。
    可惜关越此时心情恶劣，根本不想做什么公正的评价。
    关从蓉也从外面进来, 当着其他人的面, 涵养功夫做得像模像样, 只浅浅地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压低声音, 没好气地悄声说他：“矗这儿当门神呢你？跟我上去, 我约了小姜老板见面的。”
    关越眼睛向上一翻：“你们中老年妇女聚会, 也要叫上我？”
    话音刚落就被关从蓉用力打了一下。关从蓉威胁地瞪他一眼，示意他把嘴闭上。关越啧了一声，不耐烦地将脸撇到一边, 一眼就看到了几个工作人员正盯着他看, 显然已经认出了他，正凑在一起看着他窃窃私语，眼中难掩兴奋和好奇。
    关越觉得更烦了，他宝贵的人生就这么浪费了一个下午。
    前台姑娘已经带着笑脸迎上来，很有眼色地没来找他不痛快，热情洋溢地请关从蓉到待客沙发上小坐，招呼了另一个同事上楼去叫小姜老板，自己亲自端了两杯茶过来。
    关从蓉满意地暗中点头，前台姑娘转身离开之后，和关越小声评价：“这里不错，不愧是s市这两年风头最盛的婚恋平台，主要的服务对象就是你们年轻人，这里选择的空间更大。我就不信了，三条腿的□□找不着，两条腿的姑娘你还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说着说着就想叹气。关从蓉打量着他，难掩愁容：“你说说你，长得像模像样的，怎么脑子里就缺根筋？你都二十一了，又不是十一。谈恋爱都不想谈，你想当和尚啊？”
    关越扯扯嘴角：“您也知道我二十一啊，别人看您这着急的样，还以为我四十一呢。”
    关从蓉又给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等会儿在人家小姜老板面前，你可别这么阴阳怪气的给我丢人。配合一点行不行？来之前不都说好了吗？”
    关越唇角紧紧地抿起来，转头看向落地橱窗外大片灿烂的阳光，没说话。
    关从蓉看在眼里，愁在心里。
    四个月前，她亲自出马，把侄子关越塞进了自己出品的台里新综艺《恋爱实习生》里。这档综艺上线之后，一炮而红，八位嘉宾都人气陡增，电视台营收丰厚，第二季启动已成定局，大上周末大结局，收视率破了个同类型综艺的记录，她被台长点名表扬，事业上可谓春风得意。
    可惜节目录了三个月，八位嘉宾竟然一对都没成。尤其是她这个侄子，竟然在这档恋爱综艺里像个绝缘体一样独来独往，白瞎了这张帅脸和颇有吸引力的游戏公司老板身份。
    明明不止一个女嘉宾对他表达了好感，他愣是一个也看不上。不光看不上，而且不配合，怼人语录在网上流传甚广。
    网友们讨论了他十二期，最后得出结论，他要么就是眼光高出天际，要么就是性取向有点问题。
    关从蓉塞他进节目，是想让他感受恋爱气息，不是让他被贴标签当成个例研究的。她倒不是很担心关越的性取向，别管男的女的，有个伴儿她也没这么发愁。主要是关越一副对恋爱兴趣缺缺的样子，仿佛真的看破红尘，对感情毫无兴趣。
    这是二十一岁青春男孩子应有的状态吗？关从蓉心里的担忧很难与人言说。她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觉得是父母的早早离异，让关越情感缺失，导致他对感情相当抗拒。
    这样下去，总归是不行的。那对夫妻都毫无压力地另觅真爱了，没道理要被抛下的儿子背负这么沉重的心理创伤。
    这些心事，她向来压在心里，守口如瓶，连对都关越只字未提。前段时间偶然认识了灵犀之家的小姜老板，却莫名地对她说出了口。她们还素未谋面，关从蓉很少和人这么交浅言深。
    她事后回味了一下，明白灵犀之家的小姜老板名不虚传，段位相当高。
    这让她对灵犀之家多了许多信心，花大力气做了关越的工作，非要拖着不情不愿的他过来。心里存了不小的希望，觉得自己没做到的事，这个专业的小姜老板或许可以。
    关从蓉正想着心事，突然听见有个温润的女声问：“是关女士吗？”
    小姜老板！关从蓉欣喜又期待地站起身，关越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转头望了过来。
    看阳光看得久了，转头向室内的时候，视线有些轻微的发飘。关越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看清了站在面前的女人，无声地将她上下打量了一圈。
    说女人有点不合适，看着就是个正当年华的姑娘。年轻漂亮，眉眼温柔，眸光清润，气质出挑，只含笑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看着却又不会让人觉得过于年轻不靠谱，她微笑的时候也显得婉约沉静，一举一动都给人成熟妥帖的感觉，和关从蓉握了下手，礼貌地微微倾身，眼睛弯起。
    她长得温柔，弯眼笑的时候显得很温暖，毫无攻击性，赏心悦目。
    “你好。”她说，“我是灵犀之家的姜欣。”
    这话是对着关从蓉说的，说完之后她的视线自然偏移，和他对看了一眼，眸光短暂地相碰，朝他轻轻颔首，没说话，浅浅地微笑了一下。
    关越骤然皱起了眉。
    笑得真假，他想，唇角略带讽刺地一勾。
    会假笑的人都会说话。关越在心里评价，听着姜欣和关从蓉就他的感情问题聊得热火朝天，简直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关从蓉如愿帮他在灵犀之家登记了会员，最高等级的至尊vip，对接灵犀之家顶级资源，姜欣亲自跟进，力保他很快找到心仪合适的姑娘。
    “我们会在一年之内为关越安排至少三十次的相亲，一百位高质量女孩的资料备选。”姜欣向关从蓉保证，“都是结合大数据和专家顾问把关，和关越最为匹配的对象，我们有信心，能够为他带来最完美的交友体验。”
    关越不屑地嗤笑一声。
    这一声让两个人都看过来。关从蓉朝他使眼色，示意他闭上嘴，少说有的没的。姜欣浅浅地笑着，状似体贴地问他：“关先生有什么个人要求吗？”
    “有。”关越稍稍扬起一边眉毛，看着他，散漫而又嘲弄地说，“我觉得一年三十次太多了，改成十年还差不多。”
    姜欣脸上的神情不变，看了他几秒，微笑着说：“三十次后如果依然没有匹配出好的结果，灵犀之家会吸取经验教训，引以为戒，同时自认能力不足以承担您的交友需求，全额退款。”
    关越扬起眉，终于开始用正眼看她。两人定定地对视了一会儿，关越玩味地笑了一下。
    “不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地说，让人摸不清楚他在评价什么。
    .
    关越发自内心地觉得，姜欣这个人，有点假。
    她好像完全不会生气一样，说什么话都是微笑着的，轻声细语，慢条斯理。仿佛一个被设置了自动回复的完美机器。
    就像说什么都会加“亲~”的购物网站客服一样，在特定的场合下，这种态度会显得阴阳怪气，让人更加心生无名火。
    要是姜欣本性如此，关越也只能评价一句，真是个逆来顺受的旧社会童养媳，天生窝囊受气包。但他感知敏锐，心里很清楚姜欣绝对不是这样的，在他第一次相亲和女方见面，一言不合差点没吵起来之后，姜欣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已经有点生气了。
    但她最后只是平静地微笑着，对他声音温和地说：“关先生，如果您一直蓄意消极对待相亲，您交的高额会费，灵犀之家是有权不退的。您下一次有空是什么时候？对这样比较有性格的女孩子不感冒的话，下一次我会安排一个性格温柔的姑娘和您见面。”
    左一句关先生，右一句您，听得关越一阵牙疼。
    关越觉得，姜欣就是在阴阳怪气他，结合姜欣的实际表现，这种猜测合情合理。
    她越是这样，关越越是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战意。一年总共也就五十二个周末，三十场相亲，占了周末的一半还多，关越几乎每个月都要和她见上两三次，做好了漫长拉锯战的准备。
    只是交手这种事情，好像完全都是他的一厢情愿。姜欣在第三次面对他拒不合作的态度后，就变得相当平静，恪守职业道德和工作要求，面对他略带尖锐的态度面不改色，堪称逆来顺受地完成着他种种找茬，每次竟然真能按照他的奇葩要求，给他找到条件差不多的相亲对象。
    几次下来，关越就像在面对一团棉花，出招时自己都觉得没意思。很快从稍微积极一点的态度，迅速重新变得百无聊赖，消极地应付相亲，和流水一样的不同女孩一周吃上两三回饭。
    在他放弃交手之后，姜欣竟然给他收了个尾。她在关越放弃提严苛要求，重新散漫应对的那一顿饭结束时，用一种可以称之为欣慰的表情，朝他轻轻颔首。
    “关先生，恭喜你，有变成熟喔。”她微笑着，眸光闪动，状似真诚地夸他。
    ……喔？！
    关越见鬼一样瞪着姜欣，怀疑她已经准备好了一连串更恶心的祝福语，就等着他开口回呛。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好男不跟女斗，咬着牙转身，气哼哼地走了。
    隐约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关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摊牌不装了是吧？什么没脾气的逆来顺受可怜无助小媳妇，你倒是装得挺像啊。
    十来次相亲之后，他虽然相亲进度为零，不过s市的特色餐厅他倒是吃了不少，算是被浪费的诸多时间里唯一的一点小补偿。
    而比频繁浪费时间相亲更加令人不爽的是，流水一样的相亲对象他见了就忘，姜欣他却像打卡报道一样见了十来次，已经完完全全记住了她，想忘记她的脸都很难。
    让关越更加不快的是，他那天和极光游戏的同事聚餐团建，年前最后一聚，吃完饭后出商场，隔了老远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子背影，竟然一眼就认出了是姜欣。
    当时他喝了酒，脑子有点转不过来，竟然开口叫了她。而她应声回眸，视线沉静地从他身上清风流水一样掠过，毫不停顿地漠然转身离开。
    就那么直接走了。
    连个招呼都没打！头都没点一下！！
    一口郁气哽在心中，关越当场掏出手机给姜欣打电话。姜欣没接，给他发了条微信。
    -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关先生。
    关越：“……”
    关越瞪着这条冷冰冰的消息，好像这行字跟他有仇一样。
    “干什么呢？”卓远舟好奇地捅他一下，“你跟谁打招呼呢关总，没人应啊。姜欣是谁？”
    关越恼火地说：“是个装模作样的讨厌女人。”
    卓远舟沉默了一下，而后见鬼一样地倒抽口凉气：“不是吧，你这样的纯种注孤生竟然也开始思春了？！现在还是冬天啊！”
    “……”关越满脸莫名地看他一眼，“你有病吧。”
    “不是思春你这么评价一个女人？”卓远舟一脸不信的表情，“你知道你刚才那句话像什么吗，像说自家男人是死鬼的深闺怨妇。”
    关越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一眼，冷酷地说：“非议上级，我会记得跟财务说扣钱的。”
    “……”卓远舟闭上嘴，无语地看他一眼，嘀咕着诅咒，“行，行，你就嘴硬吧，我等着看你突然明白过来但已经为时已晚，进入火葬场剧情的那天。”
    关越对他的诅咒不屑一顾，自顾自向前走，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朝姜欣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这女人一秒都没多停留，步履不停地走了，现在完全看不见人影。临近过年，商场里人流熙熙攘攘，一个纤细的身影置身人潮，就像一颗沙砾落入深海，转瞬间就消失不见，让人看不到也抓不住，一旦错过，很快就再难遇见。
    关越眉头紧皱，晃了晃脑袋，将突然涌现的乱七八糟想法尽数抛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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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越当晚没能找姜欣兴师问罪，第一次摩拳擦掌地期待起下次相亲，打算在姜欣的工作时间见面之后，好好声讨一下她当时的态度。
    ——他酒醒之后又想了一下这件事，越想越觉得姜欣莫名其妙。不是工作时间没错，但他也没打算麻烦姜欣加班啊！认识的人在商场偶然碰到，打个招呼不正常吗？这女人怎么一副对他避如蛇蝎的样子，不至于吧，大家好歹也是每个月都见两三次的熟人了！
    除了同事，关越现在见其他朋友都还没有见她的频率高。虽然他在相亲这种事上，没给姜欣增加过什么业绩，但很显然，姜欣自从发现他本人的鲜明态度之后，也没指望着挣到他这笔钱。
    关越已经发现了，每次相亲的餐厅都是姜欣订的，选餐厅的条件一是在相亲双方的折中距离，二是菜要好吃，关越怀疑后者可能更重要。
    每次他相亲对象盘子里的菜都没动过几口，姜欣倒是确确实实在点菜吃，相亲结束现身和他见面时，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吃到了美食的满足感。
    关越最近总在时不时地观察她，发现她最近一次甚至约了人一起来吃，根本就是借工作之名顺便探店，一举两得，逍遥得很。
    约的还是个帅哥。关越想到这里，更加不爽。
    这算什么，自己和帅哥约会，顺便给他安排相亲？关越在多次琢磨之后，心中的不爽累积，变得气势汹汹，就等着和姜欣再次见面，和她好好算账。
    却没想到，姜欣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很客气地向他商量，问给他安排的相亲能不能延后，依然保证在一年之内安排完三十次。
    关越对着电话，不可思议地问：“不是吧，你这么怕见我？怕到竟然选择拖延下次见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时对我视而不见的底气呢？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姜欣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诚恳地说：“关先生，您想多了。打这个电话是因为灵犀之家年底一向是最忙的时候，我这边也有其他至尊vip客户，时间上实在排不开，希望您能通融一下。”
    这句还有其他客户，为了其他人要他通融让步的话，相当刺耳，让关越一下子皱起了眉。
    他顿了两秒，语气不是很好地说：“为什么我要给其他人让出时间，我不也是你的客户吗？”
    姜欣淡淡地笑了一声，反问他：“你是吗？”
    关越愣了一下，没说话，听见姜欣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关先生，没能找到让你心仪的对象，是灵犀之家资源太少，我本人业务不精，这些我都接受。等到三十场相亲结束，我会立刻全额退款。”
    姜欣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萦绕在他耳畔。他们一般都是微信联系，很少打电话，关越听着她的声音娓娓道来，一时竟然觉得有些陌生，陷入微微恍惚。
    “希望您看在我现在约等于无偿服务的份上，稍微通融一下，不行的话，我也尊重您的意愿。”姜欣轻轻地说。
    关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愣了一会儿，默默地挂了电话。
    姜欣仿佛知道他的答案，那之后就没联系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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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越这个年没怎么过好。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毛病，被个不相干的女人说了两句，也不是吵架，甚至算不上指责他，但这番话就这么一直横亘在他的心头，时不时就刺他一下。
    他觉得很不舒服，又找不出一个具体的原因，于是更加不舒服。
    这种烦躁感一直如影随形地伴随着他，让他的情绪持续低迷，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初二去关从蓉家吃饭，连关从蓉都看出来了，难掩关切地问他：“怎么心情这么差，相亲不顺利？”
    关越看了眼她，还没说话，就见关从蓉自己摇了摇头。
    “你才不会因为这种事心情不好。”关从蓉嘀咕了一句，而后对他道，“总是心情不好可不行，伤肝，有什么烦恼的事情赶快解决。你不是生气向来不过夜的吗，早点翻篇。”
    关越也不想总是心情不好，但他总要先知道自己为什么烦躁，才能对症下药。
    年后第二次见关从蓉的时候，关从蓉发现他还是心情不好，这下变得如临大敌，非要他去医院看看。关越一向对这个唯一关心自己的长辈比较尊敬，这次也没拗过她，不得不在她的远程电话监督之下来了医院，心情恶劣地来看病。
    看什么病，精神科？关越被这个想法逗笑了，没挂号，在医院里乱逛，应付着关从蓉的念叨。
    他在医院里漫无目的地走，一抬眼看见一个熟悉的侧脸时，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又向前走了一步才猛地顿住。
    这个身影侧对着他，脑袋低垂，双手捂着脸，完全没什么可供辨认的特征。但关越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竟然有了这种奇怪的能力。
    姜欣。
    她怎么在这儿？
    是在……哭吗？
    关越的声音骤然停下，关从蓉在电话里连声追问：“怎么了，小越？关越？”
    关越回过神来，言简意赅地说：“碰着个熟人。”
    他把电话挂了。
    走近之后就发现姜欣确实是在哭。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用手捂着脸，肩膀耸动，哭的时候也没声音，只有眼泪从指缝里滴落下来，在衣服上留下了明显的水渍。
    关越站在旁边，有点无措地看了一会儿，犹豫着叫她。
    “……姜欣？”
    姜欣剧烈地抖了一下，抬起头来，朝他看了一眼。
    她脸上的神色竟然还是很平静，并不狼狈，带着种心灰意冷的漠然。关越一直觉得她笑起来笑意不达眼底，现在看到她完全不笑的样子，心却像是被猛地揪紧。
    为什么呢。
    她的眼睛都哭红了，看着他的时候眼泪也在无声滴落，视线却又是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让关越有种被刺痛的感觉。
    关越的眼神晦暗不明，被她这样看着，有一瞬间很想立刻转身离开。
    但是他最终没有走，在她面前蹲下来，和她平视。
    “出什么事了？”关越轻声问。
    姜欣看着他，没说话。明明看起来是那么温柔的人，却偏偏不愿在人前展露一星半点的脆弱。整个人看起来摇摇欲坠，却又在他面前显出一种不容置喙的坚韧。
    关越递了张纸巾给她，她没接。僵持了一会儿，关越抬起手，试探地带着纸巾，碰向她的脸。
    “哭太多伤身体。”他动作有点笨拙地帮她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别哭了。”
    哭得我心都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