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症状
方芍药被府上下人带到后宅休息，直接被送入二进门里，刘粉黛正在原地甩着帕子，焦急地走来走去。听到脚步声，刘粉黛赶忙上前几步，抓住方芍药的手，面色忧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若是解决不好，问神串店的招牌也砸了。
“芍药，赶紧跟着我去坐一会儿。”
知府衙门被愤怒的百姓们围住，外围的嘈杂声，即便是在府内，也听得一清二楚。
其中有人在煽动流言，把重点放在了问神串店害死人上。
毒蛇是被冯家兄弟带来的，带到了铺子里，这和问神串店有什么关系？若一定要扯上关系，问神串店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粉黛，麻烦你了。”
方芍药摆摆手，进门坐下喝了一口水，才稍微缓解心慌之感。
她以为是和冯家兄弟的官司，解释清楚就好，而一夜的工夫，情况迅速地恶化，毒蛇四处流窜，咬死十几口百姓。
眼下，毒蛇还不晓得藏匿在何处，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死于非命。
“冯大和冯二带着毒蛇去问神串店吃酒，难道真不是故意的吗？”
不怪刘粉黛阴谋论，她从没见过如此作死的。
问神串店被诬陷，以后在京都没法子立足，来人是冲着何家，还是和方芍药有仇？
或者说，背后没人指使，冯大得了绝症，只想在死前报复一下？
“定然有人指使。”
冯大染上恶疾，早晚一个死，选哪不好，为啥偏偏巧合的选在问神串店？而这个巧合，足以说明问题。
用这样的方式，放走毒蛇是想报复谁，太随机了。
冯大死之前，或许都没想过，他能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审问冯二，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嘴里撬开什么。
现在，方芍药只担心一点，因为毒蛇又咬死人，放蛇的人可谓是罪孽深重，就怕冯二有心隐瞒，不说实话。
“听说冯二好不容易捡回一命，我爹不可能再打板子，万一把人拍死，更是一句话问不出来。”
刘大人有揍人板子的毛病，整个京都人尽皆知。刘粉黛低头沉思，说这些为时过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前院乱糟糟地，来了不下上万人，把京兆尹衙门围拢个水泄不通。
百姓们交头接耳，等待京兆尹刘大人开堂问案。
方芍药坐了一会儿，腰不舒服，她转而躺在小榻上闭目养神。
昨夜没睡好，以至于现在没精神，她疲惫至极，一小会儿就睡着了。
刘粉黛见此，带着丫鬟白果退出去，把内室让给方芍药休息。
这一觉，睡到晌午时分，方芍药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很是迷茫了一会儿，只因四周的摆设不熟悉，她想起自己在刘粉黛的卧房里。
日头高挂，外头的喧闹声小了很多。
白果听见动静，让小丫鬟端着食盒进门，还有半个时辰开堂问案，吃点东西来得及。
“白果，替我谢谢你们小姐，我这会儿真有些饿了。”
方芍药打开食盒，里面有菜有肉，都是重口味的菜色，而且还是她喜欢吃的。
听说刘家一向不吃辣，府上厨娘能做一桌地道的辣菜，实属不易。
“方夫人，您啊先别忙着谢我家小姐，这些可不是京兆尹府上厨子能做出来的菜色。”
白果微笑，帮忙布菜，又倒上一杯茶水。
她家小姐吩咐准备的是点心，就怕方芍药吃不惯。府上连辣椒都找不到几根，厨娘手艺不行。
“味道好熟悉，这是谁做的？”
一道椒香鱼片，又麻又辣，味道重，就着晶莹剔透的白米，最是下饭，还有一盘青菜，一盘土豆丝并一碗海带汤。
方芍药吃上停不下来，鱼片选的是黑鱼，没有多少鱼刺，非常符合她的胃口。
本来有糟心事，方芍药吃不下去饭，不过饭菜太可口，让她暂时忘记烦恼，三菜一汤，最后只剩下残羹冷炙。
“府上是做了几道菜，还不等端上来，您府上就来人送饭了。”
问神串店的命案棘手，波及很广，这等情况下，萧铁山还能顾及到方芍药吃没吃饭，甚至是饭菜可不可口，足以可见他很细心。
白果羡慕地看向方芍药，把人扶着到前厅。
她家小姐不在，因为府上也出了点事。
方芍药看出白果的不自在，考虑再三，没有问出口。
别人家后宅的私事，她不好打听，再一个，刘家的事，应该不会比她惹上的麻烦大。
下晌，未时，刘大人再次开堂问案。
这次，公堂上了多了遇害的家属，哭哭啼啼难掩悲痛，方芍药出现，就被愤恨的目光围剿，众人恨不得用眼神将她冷凌迟处死。
碍于官差和京兆尹刘大人在场，这些人没敢有别的动作。
“升堂，来人，带冯二！”
京兆尹刘大人敲击堂木，正式开堂。
刘二被人抬上来，哼哼唧唧地，疼得满头大汗。
从昨晚到现在，一夜未眠，冯二不禁想，遭大罪，还不如去死算了。
他察觉到有些古怪，但他现在，只想要点好处。
“大人，您要给草民做主啊！”
冯二哀嚎，因为被毒蛇咬到腿，让他差点一命呜呼。他大哥已经死了，留下的儿女，怎么养活？
“冯二，你先说说在问神串店的经过。”
刘大人不紧不慢地发问。
“草民的大哥最近得了一笔银钱，不太多，他知道草民好酒，听说京都的问神串店很不错，还有啤酒，就想着在过年以前，兄弟俩聚在一起吃一顿。”
冯家只有两兄弟，早已分家，冯二和他大哥住得远，兄弟俩月余能见上一面。
家里有两亩地，分给冯二，而冯大分得城里一处小破屋子，兄弟俩一人务农，一人打短工。
前些日子，城里有活，正赶上农闲，冯二进城做活。
“谁能想到，问神串店竟然有这么毒的蛇，毒蛇先咬了我大哥一口，见血封喉，我大哥什么都来不及说……”
冯二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仍旧心有余悸。
他在乡下，偶尔进山，也不是没遇见过毒蛇，还被咬伤过，抹点草药，找个赤脚大夫看看就好，哪有直接毙命的！
所以，他昨晚在被毒蛇咬伤以后，第一反应是和问神串店的东家要赔偿的银子。
冯二一点不觉得他大哥是毒蛇咬死，怀疑是饭菜有问题。
“大人，昨晚冯家兄弟剩下的菜和啤酒，咱们已经喂给了母鸡，一切正常。冯大伤口发黑，又流了黑血，仵作验尸，证明是被毒蛇咬死。”
不止是冯大，其余十来个死者，基本是一个症状。
官差说完，场面又是一片哗然。
众人看向冯二的眼神，立马就变了，为何被毒蛇咬的都死了，冯二却活着？
冯二抹一把脸上的汗，想到昨晚被人刮骨，身子颤抖两下。
太疼了，就和下地狱一般，他宁可死，也不想遭罪。
“大人，问神串店的东家养毒蛇杀人，我们的亲人被咬死，何其无辜，必须将其绳之以法！”
人虽然是毒蛇咬死的，十几条人命，让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难道问神串店的东家能逍遥法外吗？
“对，绳之以法！”
公堂上所有人，对方芍药怒目而视，还有人想冲上来，对她拳脚相向。
“大人，毒蛇并非是问神串店之物。”
方芍药没有忍耐，而是为自己辩驳，昨晚官差找到物证，刚好当着一干人等的面证明。
刘大人冲着官差示意，官差点头，随后带着布袋子到公堂上，一个后衙的下人跟着一起，带来一盆水和一只老母鸡。
“大人，毒蛇就是问神串店的，他们东家不承认，难道是想逃避责任？”
冯二坐起身，哑着嗓子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