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失神间, 他慢慢靠近, 滚烫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 这样的亲密接触, 让任臻猛地清醒过来, 她一把推开面前的人起身。“你醉得不轻,先好好休息吧”一种无力的眩晕感牵扯着任臻的神经,像是迷幻剂,指引着她沉沦接受他,可另一头又有理智强势地牵制她,提醒她保持清醒。
说完, 她迈着虚浮的步子噔噔噔上楼, 连电视都忘记关掉。
她一离开, 时柏年的头像有千斤重,顿时垂下, 他大力揉了揉自己的胯间,莫名的躁意让他冲动, 高大的身影起身走下沙发, 连鞋也没穿,跟了上去。
酒精让他肢体特别不协调,上楼足足用了他两三分钟, 他扶着楼梯摇摇晃晃上去,撞开任臻的房门,看到她正坐在床上脱衣服,笑了,径直走过去。
任臻看到他来,下意识拉住被子遮住自己,时柏年也学着她的动作脱掉衬衣,解开皮带裤子随意一扯,滑到他脚下。
任臻眼疾手快,眼看着时柏年就要掀开被子压过来,她想也没想伸出脚撑在他胸膛上顶住,感觉到他手已经摸了上来,她睁大双眼,娇嗔生气地瞪着他:“你下去!”
“不。”喝醉了的时柏年,权当她是在害羞遮掩,大掌掀起被子,就在他钻进去的那一刹那,任臻闭上眼,咬牙向前一脚把他蹬下床。
‘咚’!
重物倒地的声音。
安静,失声。
任臻抓住被子,微微直起腰坐起来朝地板上看过去,只见时柏年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他反应迟钝地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你……没事吧?”
时柏年目光一动,看向她。
他双手撑在地上,坐起来,任臻看到他胯间一坨鼓起,脸上涌上一股燥热,她羞耻地别开脸,“清醒点了?”
时柏年太阳穴的位置剧痛,他伸手按揉了几下,没吭声。
任臻坐在床上低着头,见他不说话,她便比他更沉默,在这样的气氛里,她嘴唇一动,终于说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话。
“时柏年,我们离婚吧。”
坐在地上的男人背脊僵住,浑身一震。
任臻从床头柜上拿起已经被她摸皱的协议书,递给他。
时柏年不动如山,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抬眼看着她,他眼中的混沌消散,目光深而沉,冷的像冰窖。
任臻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垂着眼睫,说:“时家背景殷实宏大,任家小门小户,实在高攀不上。”
“就因为这个?”时柏年没说话,眼底的冷意却是消散了不少,像是松了一口气,“我不在意。”
“我在意!”任臻用力抓住被角,“其实我半个月前就打算跟你提,但是被工作耽误了。”言下之意她已经沉思熟虑了半个月。
时柏年沉默不语。
任臻悄悄抬眼看着他,发现他拳头紧攥,一根根青筋在手臂上暴起,对峙着,时柏年突然抬头。
任臻吓了一跳,知道他不好对付,心想他不会发火揍人吧,愣怔间,却见时柏年双手在床边一撑,身体半趴在她床头。
任臻低头,四目相对间,时柏年直直看着她,男人的嘴角一平,竟委屈的像个三岁小孩,他低喃着说:
“我不离婚。”
任臻眼神一动,却面不改色,她安静地坐在床上,他们两人一个高一个低,这样的姿势,莫名像一张照片,恨不得永远停滞在这一刻。
她问:“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时柏年眼眸一眯,抓起她的一只手,身体微微向她靠近。
他性感的胸膛贴在她柔软的手心,时柏年满脸微醺地想着措辞。
他看着她,扬起眉,无赖地问:“我长得不帅吗?”
任臻:“?”
时柏年见她不说话,只当她语塞,男人的眸子深沉无比,惩罚似得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一脸坏意地将她按在自己的腹肌上,无耻地又问:“我身材不好吗?”
任臻:“……”
趁着她失语,时柏年起身,亲热地搂住她,他的眼底荡漾着醉意,却挡不住耍贱开口:“我会讲故事,并且比你聪明,还会拿小号偷偷给你打榜。”
时柏年越说,脑子里越觉得自己优点还挺多,这么一对比,他舒展的眉眼顿时皱起,委屈了,握住她的手可怜巴巴地质问。
“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你真的舍得不要了吗?”
任臻睁大双眼,抬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一般,一动不动。
任臻人傻了,这还是时柏年吗?!
这个人真的是……好不要脸啊!
任臻不说话,时柏年只当是自己说服了她,喜悦涌上心头,他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下重口他当然舍不得。
那一口很轻,从轻咬慢慢变成了舔.舐,暧昧四起,任臻耳后敏感,两只手臂很快就起了鸡皮疙瘩。
时柏年亲了亲她的脸颊,捏起她的下巴,强势地问:“怎么不说话了?还想不想离婚?”
任臻动了动唇,失声。
一室的幽静。
时柏年两只手臂紧紧圈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沉重钻痛的太阳穴让他不得不低下头,下巴支在她颈窝里。
“老婆,我没法回头了。”
男性气息弥漫在任臻鼻尖,她精神被他蛊惑的已经开始恍惚了,“为什么?”
“为什么?”时柏年浓重的酒气喷薄在她耳边,轻声喃喃答:“我估计是落枕了,脖子疼。”
任臻:“……”
他的力量好大,任臻动了动,根本从他怀里挣扎不出来,只能紧紧依偎。
她安静思忖了片刻,攥了一下掌心,突然咬牙,像是决定了什么,说:“其实,离婚的事是爷爷的主意。”
任臻说完轻咬着下唇,心里预想着时柏年的各种反应,可她等了一会,但迟迟没听到身后的男人发表意见。
她奇怪地回头,却微微一惊,才发现时柏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抱着她靠在床头睡着了。
任臻失落地敛下眼皮,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像一个彩色泡泡,被一根无形的针戳破了。
——
翌日清晨。
时柏年是被火烧的喉咙干醒的,威武的雄狮睁开眼,满眼迷茫。
任臻房间是香的,他很快反应过来,意识回笼察觉自己在谁的床上。
恍惚望着天花板看了一会,时柏年脑总电光石火间想起了什么,惊坐起来,看向四周。
“任臻?”
他试探着叫她的名字,却没人回应。
一阵闹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时柏年掀开被子下床,没找到自己的拖鞋,低头看到自己衬衣裤子凌乱的丢了一地,他大力揉了揉眉心,光着脚上前捡起裤子,摸出手机按掉闹钟。
时柏年默默回忆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却诧异发现怎么也想不起来,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出现在任臻的床上。
他拎着裤子走到对面房间扔下,打开衣橱准备换上赶紧的衣服时,手突然一顿,男人转身,疾步走进任臻的房间。
大力拉开她的衣橱,看到眼前她的衣服还在,时柏年脱了力垂下手,这才松了一口气。
“任臻?”他下楼找人,按道理说,每天这个点她还在睡着,不应该不在卧室里。
到一楼,时柏年目光略过地中央的打包箱,看向厨房,没人,他又去敲洗手间的门,没有听到回应后他走进去,依旧不见任臻的踪影。
她不在家,时柏年得出结论。
掌中的手机大震,时柏年低头,看到段竹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跃,他心甚烦,还是接了起来。
段竹欢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醒了没?我已经出门了,十分钟后到你家。”
他没车,正好段竹路过,就想的顺道拉上他去单位上班。
“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段竹在时柏年楼下终于等来了人,时柏年拉开副驾上车,听见身边人说话:“起晚了吧?”段竹一副我就猜到的表情,“你昨晚可没少喝。”
时柏年靠在座椅上,问他:“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我送你啊。”
一道凌厉的眼神望向段竹,一字一句:“你送我?”
时柏年周身涌起冷气,“我不是说了不回家?”
段竹被他这么一盯,顿时心虚了,“你老婆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给我打,我不能不顾及啊。”
时柏年揉着眉心,段竹见状问:“不是吧?你断片了?”
时柏年没接话,接着问:“昨天你送我回去,任臻脸色怎么样?她有没有跟我说什么话?”
段竹愣了下,握着方向盘回忆了片刻,摇头,“脸色还好吧,就是关心你喝多了呗,别的我也不知道,把你送到我就走了。”
时柏年听到这话,便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拨号盘,手指在屏幕上犹豫着,等段竹过了两个红光路灯,才迟迟点了号拨出去。
任臻的电话是通着
可无人接听。
“怎么着,你俩昨晚不会真吵架了?”段竹目光盯着前方,脸颊微微朝他侧了点问。
时柏年心里郁结又生气,听到段竹的声音在耳边聒噪,更是烦躁的不行了,他薄唇紧抿,压着气氛不理会身边人,只定定看着窗外出神。
段竹讪讪地耸了耸肩,心想看来他是真的遇到了情感上的难题,最重要的是,今天局里估计又是低气压天气预报。
哎,恋爱中的老年心,海底深啊。
车开了一刻钟到局里,打完早卡,时柏年上楼时又拨了一遍任臻的电话,没人接后他给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等了好一会,却还是石沉大海。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柏年烦躁地想打人。
……
另一边。
任臻等着屏幕上的电话自动挂断,她的双肩向下一泄,明显松了一口气。
手机又一次震起来,一条短消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