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谈婚论嫁
夏沫发觉自己根本就反驳不了。而她经过简单的思考之后,发现自己也不想为了本来就存在的事实,而再去编什么谎言,就显得很没意义。
她低下头,笑了笑:“清晨的空气,干净清新,有助于思考。”
“你需要思考什么?”钟景洲轻皱着眉。
“思考——”她本想如实说出感受,不经意间看到了白一峰正朝着两个人所站的位置走了过来,便立即止住了本来要说的话。
“我们晚上回去再说。”她把脱口而出的那些心里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手,指了指别处。
意思是在提醒,白一峰已来了。
只是钟景洲根本不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一把抓住夏沫,不让趁机溜掉。
“跟我走,咱们换个地方。”
白一峰笑吟吟的把路一拦,嘴里边还怪声怪气的说:“钟主任,又是很长时间不见了,怎么?今天想起来过来看看老朋友了?”
“我只是路过,你只当没看见过我。”
抓着夏沫的手腕,钟景洲绕开了白一峰,作势要走。
白一峰也是挺不容易才能堵到过钟景洲一回,更别提他还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一眼看出来他是来找夏沫的,不闲聊着调侃几句,实在是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
“你自己走就走,拽着我们科室的医生做什么?夏医生也忙了一上午了,好不容易才有个空闲时间休息会,你倒是好,连这点时间都不留给她?再说了,中午不睡好,下午工作就不能集中精神。咱们这个工作,每天负责起的是患者的生命和健康,马虎不得……”
“知道了。”钟景洲随意的应了一声。
捏着夏沫手腕的手指,改为与她十指紧扣。
白一峰轻咳:“你们两个……收敛点,这里是医院。”
“知道了。”钟景洲拽着人,大步流星的走。
转眼间,进了电梯,背影都看不见了。
白一峰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个钟景洲啊,前几年就死倔着更自己硬杠,杠来杠去,大家都以为他没准要废掉了。
没想到,事情想通,人又变回了通透的样子。
并且还开了窍,认认真真的谈起了恋爱。
更别提,他看上的女孩是夏沫。
夏沫与钟家二老有很深的渊源,若是最后能跟钟景洲走到一起去,倒也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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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夏沫进了电梯后,用力的一甩,才把手硬是从钟景洲的禁锢之中夺回来。
如白一峰所说,这里是医院,他和她身上全穿着白大褂呢。
两位医生手拉手的一起走,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人的好奇目光。若是不小心被人拍了照片,传上网去,实打实的就是热点新闻。
夏沫可不想用这样子的方式出圈。
此刻楼后的小花园内,也有不少患者在晒太阳,显然并不是一个适宜的聊天地点。
钟景洲自己是有办公室的,但同样的道理,医院这种地方,人来人往,即使是私人办公室,仍是免不得时不时有人来敲门打扰。
等夏沫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稳稳的坐在了钟景洲的车子上,他带着她离开了医院。
“去哪儿?”她惊了,“我下午两点还要上班的。”
“不会耽误。”他回了一句。
一贯是我行我素的态度,这次也不会例外。
隔着几个街区,附近是一座国内排名前十的重点大学。
校园之内,有一半的区域是开放式的结构,与一座国家级森林公园相连,环境十分的好。
车子放在停车场那边,他们来到亭子里。
面前除了夏沫带出来的饭盒,还有钟景洲定好的鳗鱼饭,虽然是温的,但入口的味道相当不错。对了,还拿了家里的粉色保温瓶出来,撞了不少的热汤。
“你这是去哪里准备的呀?”夏沫尝了一口,瞬间眉开眼笑。
钟景洲瞪她:“先吃吧。”
“不是要聊天?”夏沫眨眨眼睛。
看着钟景洲捧起了自己的那个饭盒,一口一口的挖着米饭,吃的相当香。
那是她亲手煮的饭菜,可能并没有餐厅里的大厨精心烹饪的佳肴那么的美味,但他吃的很香,很甜。她看了,心里就觉的相当的满足。
“你吃饭,别看着我。”钟景洲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并没有那么的好。
夏沫根本不怕,微笑着喝汤,时不时的还要送到他唇边去,两个人用一只小碗亲密的分享着食物,就连餐具也自然的彼此通用。
你一口,我一口。
或许是那热汤暖人,没过一会,钟景洲眉宇之间的冰冷严肃,便轻轻的消散了。
夏沫心底里,悄悄的松了口气。
“你要不要尝一尝这烤鳗鱼,又软又甜的,真的好吃。”
说完,夹了一大块,小心翼翼的送到了钟景洲的嘴边去,见他非常自然的张了口,笑纳了她的好意。
夏沫这才松了口气。
“说吧,今天早晨,为什么一声不吭的离家出走了?不知道有人会担心的吗?不知道有人会着急吗?”钟景洲后牙紧咬着,说着说着,又气了。
“不是离家出走。”夏沫捧着保温壶,又给自己倒了半碗汤。
她双手捧着,呼噜噜的喝。
借此,掩饰掉两个人之间突然升起来的温度。
等到稍微自在些,汤碗又空了。
夏沫才发现,钟景洲还在看着自己,平静的目光,相当的柔和,仿佛是在等待,又好似是在提醒,用另一种方式来告诉她,今天的这个事情,没有个交代是过不去的,他坚决不会纵容她习惯了用离家出走的方式,来逃避两个人之间出现的问题。
钟景洲一想到自己起床时,房间内弥漫着的空荡荡的孤寂感,整个人都不舒服极了。
没有往日里飘散的饭菜香,没有夏沫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发出的声音,也没有一丁点存在的气息。
那感觉,就好像那时候,家里的两位老人突然离开了,人世间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在。
每天起床,太阳照常升起。
每天入睡,夜晚如期而至。
但不管这房间外,多热闹多嘈杂,却跟房间内的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多。
那段日子是怎么走过来的,钟景洲甚至都不愿意去仔细回想。
但今天再重新去感受了一回,忽然就不可忍受了。
这也是为什么,一早不见了夏沫,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的原因。
“我只是……有点不习惯。昨天晚上,我们……我没有心理准备的……所以……”
“情侣之间,情之所至,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夏沫,该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你躲不开,我收不住。”他讲的直白。
夏沫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她有点庆幸的看着手上空掉的汤碗,幸好给喝的干干净净,不然的话,单是听他说的这些,她非得喷出去不可。
“那个,我也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就是不习惯。”她憋的满脸通红,但还是小小声的给他讲道理,“我就在电影里看过别人啵啵,从来没想到,有天自己也会……”
她惊的不行,捂住了脸,一个劲儿的深呼吸,“总要给人适应的时间嘛……”
“我也是第一次。”钟景洲截住了她的碎碎念。
“什么?”
夏沫是真的惊住了,脑子里边轰隆隆的响,她在努力分析那几个字的意思,但很可惜,她的大脑处于半死机的状态,哪怕是最简单的字句,解毒起来都是相当的困难。
钟景洲叹了口气:“小夏天,你忘记了吗?因为我一直没有女朋友,老太太还一直在跟你抱怨,怕我的性取向有问题。”
这话本来就很可笑。
从钟景洲的口中讲出来,好笑的感觉又放大了无数倍。
“那时候,廖妈妈的确是很担心的了。”每次提起,都要唉声叹气的,各种猜测,浮想联翩,绝不止是一句同性恋那么简单。
可以说,是从心理到生理,细致的剖析了一遍又一遍。
当然,老人家再是担心,也没什么接过。
因为钟景洲本人不在乎这些事,其他人再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没有任何问题,心理上没有,身体上更没有。”他坚定的强调。
夏沫想起了昨晚,情到热烈时,她的感受,她获得回馈,根本不是在作假。
自然是百分之一百的相信他。
“爱情这种存在,无非是合适的时间里遇到了合适的人,酝酿出了恰巧好的情绪来。时间地点心境以及情绪上的微妙化学变化,缺一不可。”钟景洲侃侃而谈,但一听就是从极其专业的学术角度去阐述这件事。
或许,他所擅长的,也只是如此了吧。
夏沫的心情,莫名飞扬了起来,她很是有些高兴。
“好了,我知道了。”她的手指被风吹得有点凉,但当她贴住脸颊时,才感觉到自己的体温,相当的高。
他的手臂,轻柔的环抱住了她。
在她耳边,小小声的叹着:“以后不要乱跑了,知道吗?”
本来还想强调自己真的不是乱跑。
可钟景洲的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撩人了些。
夏沫贴着他的心脏,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她低低的应了声:“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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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夏沫正在加班。
今夜没什么病人,工作极少。
唐川便找了机会,凑过来闲聊。
听完了夏沫所描述的感情进展,唐川一脸不可思议:“所以说,你们之间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些呀?才刚开始谈恋爱,就已经发展到谈婚论嫁了?”
夏沫的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
项链坠是一枚钻石戒指。
她是医生,平时要面对和处理不同的复杂状况,手上不方便佩戴任何的首饰。
但订婚戒指这种极其具有意义的物件,她还是舍不得放在家里的,于是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用一条项链,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身携带。
唐川坐下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戒指。
当然得拖着夏沫,把这段无数人关注的感情发展,弄的清清楚楚的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