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归途
蒋毅凡原先是一名隶属于华夏国政府的科学家。当末日来临之后，国家改组为军事区，许多机构被迫解散并被私人收购。蒋毅凡现在所效力的苏氏科技，就是一家接手了许多科研机构的大公司。在末世之前，苏氏科技就是家闻名遐迩的军火公司，这间庞然大物虽然因魇瘼的肆虐而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但至今却依然保存着极大的实力。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除了财力雄厚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这间公司拥有着一名觉醒者。
像往常一样，蒋毅凡站在了研究人员专用电梯前，拿出自己的id卡扫了扫电梯门旁的识别终端，清脆的确认声响起，终端上浮现出“验证通过”四个大字，电梯开始移动至他所在的楼层。
等了一会儿，电梯门缓缓打开，蒋毅凡走了进去，在确认电梯门已经牢牢合上后，他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只见他先是按了一下这间电梯所能到达的最低层数，等到电梯开始缓缓下降后，他又像是捣乱一般，飞快地按下了其他楼层的按钮。
就这样一直按了七八下，蒋毅凡才停下手，安静地站在那里。
奇怪的是，当电梯到达最底层后，电梯门却并没有打开，也没有去往他之后乱按的那些楼层，而是一直往下，将蒋毅凡带向某个未知的地方。电梯内的显示屏上，依然显示着“-5”这个表面上最低的楼层数。
也不知下降了多久，电梯终于停了下来。走出电梯，蒋毅凡来到了一个空旷地下空间，这处空间明显是人工开凿出来的，里面摆放着很多精密的仪器，许多身穿研究服的人员来往穿梭在这些仪器之间。很显然，这里是一处地下实验室。
“蒋博士！”
听见远处有人喊他，蒋毅凡转头望去，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向他在走来。
“来吧，跟我走！”摸了一把光秃秃的头顶，成君许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拉着蒋毅凡就走向了实验室的某个地方。
“在开始计划之前，我必须再向你郑重重申一遍，”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成君许突然转头道，“蒋毅凡博士，虽然你已经在昨天签过了计划参与书与保密协议，但是如果你现在想要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我猜，如果我现在反悔的话，那么下一秒大概就会被安排一场记忆清除手术，对吗？”蒋毅凡笑着耸耸肩，“我可不想这样，既然来到了这里，那么还是继续吧！”
“很好！”成君许点了点头，“相信我，你不会后悔的，因为在这里，你的生物工程技术将会大放异彩！”
快要到了！看见成君许突然放缓了脚步，蒋毅凡的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果不其然，不久之后，他便跟随着成君许来到了一个巨型培养罐前。
“天哪！”蒋毅凡瞪大了眼睛，他敢肯定，在他所知的生物中，绝对没有如此怪异的家伙。
“这是魇尸？”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蒋毅凡很快便进行了自我否定，“不对不对，魇尸仅仅是人类感染了魇瘼体内所携带的病毒之后，转变而成的丧尸生物。病毒在与宿主的基因整合到一起后，产生变化的也只有宿主的思维方式、肌肉和骨骼强度等方面。突变如此显着的个体，我还是第一次见！”
“这可不是魇尸那种低级生物！”用指节叩了叩培养罐的钢化玻璃，成君许带着痴迷的目光喃喃道，“这是造物主的恩赐！虽然他现在还不太完美，但我相信，有了你的加入，我们会弥补这些小小瑕疵的！”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将双掌贴在培养罐上，蒋毅凡仔细查看着浸泡在不知名液体中的那具尸体。是的，那就是具尸体，在看见那家伙的脸上有一个碗口大的贯穿伤后，蒋毅凡就已经断定这家伙只是一个标本而非什么实验用活体了，没有任何一个大脑长在头部的生物能在这样的伤势下存活。
“是至高——准确来说的话，是伪至高！”
成君许说着，脸上带着丝兴奋的潮红。在蒋毅凡的眼中，比起科研人员，这名身穿白色研究服的中年男子，更像是一名狂热的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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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我居然一觉睡了叁天！”在搞清楚自己已经昏迷数天后，江航沮丧道，“说不定就是因为睡了这么久，我才忘了怎么召唤‘器’的！”
唉，还没雄起多久，就又被打回原形了！
“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召唤不了‘器’，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你已经成为了一名器使！”胡大树道，“只有器使才会不受魇尸病毒的感染，如果你不是器使的话，在被魇瘼咬过之后，早就该成了满口留着哈喇子，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魇尸了！”
我靠，那也太吓人了吧！脑补的画面令江航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他连忙终止了自己的想象。
“那我现在这种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器使，却连‘器’都召唤不出来。”
“谁知道呢？毕竟之前可没有人出现过这种情况。”胡大树正开着车，突然笑道，“要我说，你这小子还真是个衰仔啊！这种事都能让你碰上，也是够牛的！”
“喂，胡大叔，你不要幸灾乐祸了好吗！小航航已经够可怜了！”
小晗果然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小姑娘！听见她这么维护自己，江航简直要热泪盈眶了。
“你放心，到时候我回去问问我家那个臭老爸。”瞧见江航感激的神色，楼雨晗再次正义感上头，“我老爸很厉害的，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似乎是为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可信度，楼雨晗还拍了拍胸脯保证。
在不经意间扫到那对随着小手的拍击而微颤的翘挺双峰后，江航微微将视线上移。若是在以前，他倒是很乐意欣赏一下少女丰满的曲线，但自从和苏颖柔发生了那种事后，江航就莫名地有了种要“专一”的念头，虽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看了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姑娘，不知怎么的，江航的心忽然烦躁了起来。
车子沿着年久失修的公路前行，在路过坑洼时还不住颠簸几下。公路的两旁，废旧的车辆并不少见，它们大都凌乱地停靠在路边，有的甚至翻倒在地。在不经意间瞥到了车内的白骨后，江航便头皮一麻，再也没了左顾右盼的心思。
“我们接下来去哪？”江航问。
“机场。”
“机场？咱们要去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么？”
胡大树一手把持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用点烟器点着了叼在嘴上的烟，道：“当然远了，开车的话得要一整天。”
不过十来分钟，车子开来到了一个类似小城镇的地方，之所以说类似，是因为江航发现围墙上巡逻的士兵比曙光市多了许多，并且进出城门的大多是一些军用车辆。
“军事基地？”江航有些惊讶，“难道我们从这里坐飞机？”
“不然呢？你以为现在还有民用的高铁和机场在运营么？”
瞧见胡大树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江航心下暗怪自己太大意了，就算是有失忆作为借口，这种问题问多了也难免会被人怀疑，看来以后得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了。
在给守门的士兵出示了像是通行证一样的东西后，车辆缓缓驶入城内，胡大树这才解释道：“这是离曙光市最近的一个空军基地，之前支援咱们的空军就是从这里起飞的，咱们到时候就坐他们运送物资的运输机过去。”
长这么大以来，江航还没坐过飞机，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坐飞机居然是在异界，坐的还是军用飞机。当然了，因为这架运输机是专门运送物资的，没有什么多余的座位，所以他们只能坐在货仓里。
走进进货仓后，江航才发现里面不止他们四个。除了看守物资的士兵外，还有五名灰头草面的男子。
一股汗味扑鼻而来，江航眉头微皱，旁边的楼雨晗更是捏住了自己的小琼鼻，小声抱怨道：“我最讨厌猎荒者了，十个有九个都是一股汗臭！”说完，少女就拉着苏颖柔，远远地找了个空地坐了下来。
猎荒者么？结合以前看过的一些小说，江航不难猜出这群家伙是干什么的。所谓猎荒者，无非就是猎人和拾荒者的结合体罢了。
瞧见货舱内进来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儿，猎荒者们顿时眼睛一亮，贪婪地扫视着少女们的娇躯，有胆大的更是直接轻佻地吹着口哨。江航脸色一黑，不着痕迹地挡在了两女的身前。胡大树更是两眼怒瞪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把‘器’招出来砍死你们！”
视线被挡，这群拾荒者没了眼福，本欲张口骂人，一听胡大树说自己是器使，却又立马噤若寒蝉。士兵们显然也知道这场面闹不起来，因此连管都懒得管。
狠狠地瞪了那些猎荒者后，胡大树这才坐到江航旁边，不得不说，这位大汉发起飙来那满脸横肉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若是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准会认为胡大树才是欺压弱小的反派。
“衰仔啊，我和你说，对付这些末日里的‘老鼠’，你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胡大树向江航传授经验道，“这群家伙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要是在他们面前漏了怯，他们指不定就会盯上你了！他们呀，就是欺软怕硬的种，你只要展示自己器使的身份，他们就会夹紧尾巴，屁都不敢放一个！”
“猎荒者里面难道没有器使么？”
“器使怎么会沦落成猎荒者，咱们可是面对魇瘼时的高端战力，无论走到哪里都十分受欢迎！”说到这里，胡大树也有些唏嘘，“只有那些进不了军事区的家伙，才会被迫成为猎荒者。”
“难道还有人在外面游荡？”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现在的军事区有多小！”
胡大树掏出自己的手机，快速地打开了地图，在地图上划了一片很大的区域，道：“这是咱们国家原来的大小。”
随后，他又在这块区域的右上角画了一个很小的圈，道：“这是咱们军事区的大小，当然了，现在的区域肯定要比这个还小，因为咱们刚刚丢了前线的新丰市。”
“这得有多少人在外面啊！他们岂不是很危险？”
江航不是傻子，在看了军事区那只有原先国土十分之一的面积之后，他就明白现在人类的境况有多么糟糕了。军队只能庇护少数人，军事区也不可能无限制地收纳难民，因此有大量的人被迫生活在安全区之外，可以想象，这得有多危险。
“危险是挺危险的，但总有人能够活下来，就比如那些家伙。”胡大树朝着那五名猎荒者努了努嘴，“他们算是比较幸运的，因为离军区比较近，偶尔还能到咱们这里换取一些物资。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群危险分子，他们在军事区外生活，每天都有可能突然死去。像这种人大都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想法，因此你最好不要指望他们能有什么底线！”
江航点了点头，他知道胡大树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因为这些家伙可怜的遭遇，就对他们放松警惕甚至心存怜悯。
因为末日的到来，已经将人性的丑恶给放大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