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西市霸王阎虎
清河县城西。回城西门的官路上，一辆马车不急不缓的行进着，马车前后各有六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身形魁梧的壮汉，每个壮汉腰间都挎着一把大刀，背上背着一把长工，箭筒挂在马鞍一侧，里面装着十数枝箭。
他们眉目透着一股狠厉之色，气息是肃杀的，让人不寒而栗。
若非是久经沙场之人，那便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且不说平民百姓，都不是寻常兵丁能够比拟的。
马车里共坐了三个人。
两个熟面孔，一个极生。
佟掌柜和阿福两人坐在一侧，另外一人坐在对面。
此人脸上有刀疤，从眉尾向下到下颚，看上去面目狰狞。但现在坐在两人对面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头都不敢抬起来，却也不敢完全低下去。
佟掌柜看向阿福，示意他该说话了。
阿福了然，说道：“你是叫阎虎吧？在这清河县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西市的霸王，道上的都管你叫你一声虎哥，对吧？”
阎虎点点头，卑微道：“小的是叫阎虎。哪是什么虎哥啊，就是个杂碎，混子。”
“这回的买卖，谁让你来的？”阿福又问。
阎虎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爷，道上的规矩，拿钱办事，不能出卖主户。坏了规矩，以后谁还找我办事？”
阿福无所谓：“那就不干这种事。”
“不……不干，我还能干啥。”
“刷碟洗碗，砍柴伐木，扛活做工。店里的伙计，堂内的跑腿，不都可以？”阿福掰着手指头，边数边说。
阎虎嫌弃：“那，我能干那个么……”
阿福笑：“干干净净挣钱，比你干这脏事不强？”
不笑还好，这一笑就阎虎给吓着了，连连点头，说道：“强，肯定是强，我这是下三滥。”
阿福是真的懒得搭理他，威势摆足了，也就不开口了。
只听佟掌柜说：“事儿你们已经做了，索性没造成什么损失，这次也就算了。不过，我要跟你说的是，日后但凡老丁那里出了问题，我都会认为是你做的。所以……”
阎虎一听，不乐意了：“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跟福爷保证过了，以后绝对不会再碰，就一定不会了。那别人再接活，也跟我没关系啊。”
“有关系。”佟掌柜理直气壮，“我就认你，甭管是谁做的，我都认定是你。”
“那我赶明儿就走，不在清河呆着了，这就跟我没关系了吧？”阎虎急躁的说道。
佟掌柜却是淡漠一笑：“你家里的老母也能跟你一起走？”
“你走了，谁照料他？”
“看你是个孝子，今儿才放过你。要不然你以为要动我花溪阁的东西，你还能完完整整的回家去？”
阎虎嘴一咧：“我挨了好一顿收拾……”
“那是你活该。”佟掌柜没有丝毫同情，“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该怎么做你自个看着办。行了，下车吧。”
“啊？”阎虎懵逼。
“啊个屁，让你下车。”佟掌柜毫不客气的把门帘打开，让他出去。
办错事，还想蹭车？
想得美。
马车连停都没停，阎虎从上边跳下来后跑向道边，然后看着马车远走，挫败感和悔意涌上心头。
这叫什么事儿啊！
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一群嘈杂的声音。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哥几个是真打不过他们，要不然……”
阎虎摆手：“甭说了，我知道。这样，以后那个老丁那，派人看着点。要是有人去找事，报我的名字。给面子的话就算了，不给面子就跟他们说，在这清河，我阎虎要保的地儿，还没人敢动呢。”
当然了，狠话一说完，再想到阿福……
不服不行啊。
马车上。
佟掌柜对阿福抱了抱拳：“多谢阿福兄弟了，要不是你，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阿福仍然是那看淡一切的样子，说道：“就是看在林小婉那丫头的面子上，我也得出这个头啊。这事儿，跟她有莫大的关系，所以还是得帮。”
“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吧？”佟掌柜道。
“对。”阿福坦言，“治理河道的事我知道，多亏了你们才能让这事儿能做下去。做好了，是利民的大事。最主要，现在是你们自掏腰包，说不准会让你们亏很多。就这样的大义面前，我总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吧。”
“银子我没有，所以就帮帮你们，让你们多赚点银子，福泽苍生用掉的银子就可以补上了。”
佟掌柜欣然接受这等夸赞，当然还是说了林小婉的远见和担当。至于银子……会不会亏真的不一定，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亏损的情况是不可能存在的。
当然，这话就没必要说了。
要说起大义，佟掌柜自然是更钦佩阿福的，他说：“在你面前，或者说在定远侯的面前，还没人称的上大义。”
这就很商业互捧了。
阿福不想谈及以前的事，很直白的跟佟掌柜说：“不说这个，没意义。有一事要说，车外的兄弟除了不少力，我在这向你要一些报酬给他们。不用多，每人的二两足以。”
二两，确实不多。
但是对于他们来说，是不小的一笔银钱了。
佟掌柜笑道：“你不说我也是要给的。辛苦兄弟们跑一趟，二两银子太少了。暂时还拿不出太多现银来，先每人给五两。日后，再各自给十两，作为这次的酬劳。”
阿福没表态，多拿银子自然是好的，但是……
“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佟掌柜看穿了阿福的心思，他说，“老丁能没事多亏了各个兄弟，而且能这么痛快的解决还没有任何损失，省下的银子可不止每人十五两这么多。所以，还是我占了便宜。”
“那就如此吧。”阿福道。
随后两人谈论的话题基本就都是在林小婉身上了，最后两人得出的共同结论是，林小婉就是个奇女子。
聪慧、干练、不卑不亢。
长相极好，气质极佳，身姿窈窕……知书达理，又富有底蕴，底蕴之前又不缺乏灵性和俏皮。
总之，有点太完美了。
而此时等在花溪阁的林小婉似有所感，打了个喷嚏。
“谁想我呢这是！”
看一看旁边的郭承翎：“就坐在旁边呢，相公还偷偷想我？”
一脸懵逼的郭承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