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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她记得谢琛的信中说过这位何贵妃是早年服侍,共过患难。
如此说来荷香当初应该是又落入流寇之中,阴差阳错地被度天带在了身边。
蕙卿勉强镇定下来,轻轻挣开她挽扶自己的手,回了一礼:“娘娘安好。”
蕙卿又看了眼刘喜,厉声道:“喜儿,过来给贵妃娘娘请安。”
刘喜听她当真发脾气了,身边又没有爹爹可以撒娇,不情不愿地歪蹭着要过来。
度天却将手中的线轴递给侍从,蹲下身牵起刘喜的小手,淡淡地道:“这是易安的千金吗?仿佛还没有跟朕见过礼呢?”
度天登基以来蕙卿这是头一回见他,心上一时没反应过来。
刘喜歪着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荷香,似乎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蕙卿强行按捺住,上前牵过刘喜,母女两跪倒道:“妾身谢氏,携小女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度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有一会没有出声。
片刻的沉默,已经让蕙卿出了一掌汗,刘喜感受到母亲湿漉漉的手心,很是不解。
好在度天很快便轻笑道:“快请起,原听说皇后要请你进宫,没想到这么久才来,皇后年轻,这一胎还要你多费心照料了。”
蕙卿听着他语气轻快,终于缓过劲来。
荷香亲自过来搀了她起来,对度天道:“皇上早知道娘子要来了么?都不跟妾身说一声。”
度天漫不经心道:“说了又有什么用,你是她的旧仆,皇后还是她妹子,你还能越过皇后把她抢去你宫里不成?”
荷香噗地一笑道:“那妾身自然不敢,不过有了娘子做妾身倚仗,兴许皇后娘娘也得少骂妾身两句。”
度天摇头道:“罢了罢了,我这皇帝当的,边关战事上要倚仗郡王,宫里和睦还要托赖王妃,在你夫妻面前当真是颜面扫地。”
蕙卿赔着笑,心中诧异无比。
在她记忆里,度天向来冷峻少言,几乎从不曾听他说笑过,莫非他当了皇帝后性情大变了?
但她目光扫过他身边的近侍,他们虽然全都赔着笑脸,但依然有些悚惧难安的样子。
度天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平淡得没有半点波澜,旋而转向荷香:“今日朕去皇后宫里,替王妃接风,你也一块来吧。”
这一顿饭吃得甚是诡异,席间三个女人各怀心思,只能算是勉强保持着礼仪。
只有度天谈笑自若,时不时关心两句茹卿身子,跟蕙卿说些刘易安最近奏折上的细事,又跟荷香谈起早年在南淮的旧事。
他说的笑话众人都竭力捧场,但大概只有刘喜是真心笑出声来。
好容易吃完,蕙卿迫不及待地要携女出宫去,度天随口客套了一下,倒也没有强留,只是十分礼貌地请她多进宫来陪皇后。
说完便让内侍将她母女送出宫去。
蕙卿虽然看到荷香一直对自己使眼神,但是她在度天面前如坐针毡,只好心想:“反正进宫的日子还多,下回来再和她说话好了。”
是他安排的?
蕙卿出了宫来松了口大气,将刘喜紧紧抱在怀中,刘喜觉得热,扭来扭去的没个安生。
“皇帝姨父放的风筝好好看,喜儿什么时候再来找姨父玩?”
蕙卿恶狠狠地吩咐她:“你这么不乖,娘亲也不再带你进宫了!”
刘喜哇哇大哭。
平素她哭得这么厉害,蕙卿早就开始哄了,但今日蕙卿一脸肃然,半点也不想再纵容她。
她心里翻来覆去,想了许多,一会想的是:“他又不是凶神恶煞,当初孟曦的事也是误伤。你现在这样防着他,岂不是十分可笑?”
一会又想道:“他杀了我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其实论理度天现在百般笼络刘易安都不及,他若不是疯了,绝计不能害自己和孩子。
但蕙卿自从剥去对度天那些绮丽的情怀后,便看出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极度痴妄的人,无法以常情度之。
不论他现在看起来是多么正常。
虽然蕙卿心里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但她即然背着这样的使命到洛阳来,也只能三五不时地应皇后之召进宫相陪,只是再不肯带刘喜去。
度天这后宫十分散漫,宫人都是他登基后随意在民间征募的,并没有什么规矩制度。茹卿要打理这么一宫的琐碎事,常常暴跳如雷。
内侍宫女都甚是粗鄙,优昙在其中确实显得很是卓异,身上带着南朝士人的风度,如果不是有他辅佐,茹卿怕是早就干不下去了。
蕙卿极力劝茹卿不要处处针对荷香,毕竟荷香也是在谢家长大的婢子,若是让她放手管事,必能将宫庭整治得如她心意。
茹卿听了她半天劝,懒洋洋地叹了口气道:“瞧在大姐姐的份上,给她个体面吧,这几桩事,大姐姐便拿去给她,让她看着办好了。”
蕙卿早就想寻机与荷香细叙别情,自然不会推拒。
将那些卷章拿起,在宫人的陪同下,往荷香宫中走去。
荷香的宫室唤作鸣泉宫,听说是筑基时挖出一眼沸泉。只是远不如宁泰殿宽大,似乎只有两进院子。进了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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