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
许薄言把脏床单扔去洗衣机,定时,又给人重新换上干净的被褥,一切收拾完。他说:我们出去吃饭吧。
裴寻将手机关掉,撑着身体起来时,不小心牵扯到臀部,不由轻嘶了口气。
许薄言走过来:没事吧?
裴寻呼口气,慢慢坐稳,嗔他一眼,嘟囔:现在知道关心了,早干嘛去了。
许薄言觉得这控诉不冤,昨晚的确没把持住,把人弄狠了。
他坐下:去吃饭时顺便给你买点药。
裴寻倒没怪他,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不适肯定是有的,但也没特别严重。
他说:没事,我点好外卖了,不想出门。
许薄言笑,将人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亲他额头,问:这儿是你租的房子?
嗯。只是这儿离学校太远了,没有经常住。说着,裴寻又想起件事,看他:春节过后,我租个大点的房子,你也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经过昨晚,裴寻对许薄言的印象又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虽然刚开始有点难受,但整体而言体验无比的好。
裴寻甚至庆幸,还好自己当初坚持资助许薄言,不然真的是损失。
这样我们见面就方便了。裴寻说。
许薄言禁不住笑,看他。也许是欢好一夜的原因,裴寻现在整个人都有种被疼爱过的痕迹,一颦一笑,都蛊人心神。
见人不语,裴寻双手缠住他的脖颈,撒娇耍赖皮:好不好呀?我找好房子,你过来住就好了,我把东西准备好。
声音软绵绵的,让人毫无抵抗力。
许薄言顿时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被美色所获,他妥协地把人抱住:好,要不你搬到我那边去。
除了目前被记者知道的房产之外,许薄言名下还有一套私人住宅。
许薄言说:就不用麻烦去找房了,春节期间都不好找。
闻言,裴寻语气认真:那不行,怎么能住你的地方,应该你住我的地方啊。
小孩把自己老板的身份记得很清楚。
许薄言无奈地笑了笑,只能由着他。
不多时,外卖到了。
裴寻点了很多,粥汤炒蒸均有,将茶几铺得满满当当。
两人坐在客厅,穿着居服,吃着清粥小菜,画面倒有几分温馨。
裴寻问:你回来后还要干嘛,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
许薄言吞咽完食物,慢声:要去公司一趟,有事需要处理。
裴寻:什么事需要处理?
许薄言看他一眼,眼神露出几分玩味,慢悠悠道:你对我的事很好奇啊,小老板。
裴寻:
裴寻理直气壮道: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知道你身边的事情,再说,我们没有说过不允许好奇对方的事哦。
你是我的人这句许薄言很受用。
他眼眸弯了弯,风轻云淡地说:去谈一谈解约的事。
裴寻愣住一瞬,眨眨眼。
随后竟又觉得这结果不意外,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裴寻咬着筷尖,语气含着不舍:那你吃完饭就走吗?
许薄言将他小表情纳入眼底,忍着笑,卖了个关子:再看吧。
裴寻哦一声。
用完餐,裴寻便不想动,靠着沙发,看许薄言将餐桌残羹剩饭倒入垃圾桶,把茶几擦干净,一切都收拾得妥当无比后,便越发感觉提出的同居是个正确选择。
看了会儿,他有些无聊,走去卧室,拿着ipad出来,准备找部电影打发时间。
反正也没什么事,外面又冷,今天就待里度过了。
不打算出门了?许薄言把垃圾放在门口,去厨房洗了手,坐过来,自然而然将人搂住,看眼屏幕:在看一天电影啊。
裴寻:嗯。
许薄言看他,忍不住伸手拔了拨垂在裴寻额前的发丝。
也许是因为两人昨晚的亲密交流,许薄言突然想留下来多陪陪他的小老板,哪怕如现在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看着他,心里都暖暖的。
以前没有仔细观察过他的小老板。这才发现,小老板的侧颜的确得天独厚,山根不算高,胜在鼻子衔接弧度的流畅感,小巧精致的鼻尖像小鹿无辜翘起,再与殷红饱满的含珠唇型完美相衬,便让他拥有了一份少年的纯真和妩媚。
而这份妩媚在床上时,便成了杀人的利器。
看了会儿,许薄言克制地收回视线,吸口气,按捺住心底的悸动,掏出兜里的电子烟,抽了一口。
裴寻余光瞥见,以为他在抽烟:你不是嗓子不舒服?
许薄言轻咳一声,无所谓:正在用这玩意儿戒烟。
裴寻目光往他手里的电子烟落去,认真说:电子烟也有危害的。
许薄言没否认:抽一段时间就不抽了。
裴寻无权干涉,视线继续放在电影上,看了几秒,脑海里浮现以前看过的广告,电子烟对咽喉的伤害比烟草更大。
不行。
裴寻想了想,指尖触了下屏幕,暂停电影。
而后强行从许薄言手里没收掉电子烟,义正言辞:你不能抽这个。
许薄言一下都没反应过来,神色淡淡:嗯?
裴寻:电子烟对你嗓子不好啊,会加剧声带损伤程度的。
大概许薄言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稍怔片刻。
随后似乎想到什么好玩儿的,眼角似有似无地轻挑了一下:这就开始管我了?
嗓音从喉咙低碾而出,莫名裹着几分调情的味道。
我裴寻反应听懂他话里的意思,想说话的一时卡壳,手指攥住电子烟,他又不想落下风,干脆逞强:怎么,不行啊?
他是花钱当老板的,许薄言连身体都是他的,难道还没有这点发言权?
许薄言也无比好说话:当然行。
不过,这世界上除了我爸妈只有我老婆能管我。许薄言唇角稍弯,朝他凑近,盯着那双眼睛,语气温柔:你要给我当老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好呀,老婆。
唔那个拉灯少了几千字。
第42章
许薄言说这句话时,一错不错看着裴寻。
那双瞳仁如一对黑耀石,又深又黑,眸中含着几分笑,有些难以辨明的认真和玩味。
裴寻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在开玩笑,但被老婆两字小小的震了下。
过了两秒,裴寻回神:谁要给你当老婆。
许薄言漫不经心道:谁管我谁就是咯。
我不要。裴寻想也不想把烫手山芋塞还到他手里。
当老婆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许薄言没急着离开,而是留下来陪裴寻看了会儿电影,直到中途,兜里的手机响起。
他掏出,接通,阿白的声音便从那端传来。
老许,阿白问:你到哪儿了?我们已经到公司了。
客厅较安静。
阿白声音清晰传入裴寻耳朵里。
裴寻看了眼许薄言,将ipad音量调小。
这么早。许薄言说:我晚点到。
阿白:行,我们在公司等你啊。
挂断电话。
裴寻问:你要走了。
要去处理一下事。许薄言将手机收起,看他,而后,伸手将人搂进怀里:可能需要花费几天时间,不能过来陪你,再过一段时间便是春节,你是不是要回家?
春节将近,大家各自回家,见面机会更少。
我不确定。裴寻说:你要回?
回家这个字眼对裴寻太陌生,他都已经忘了和家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场景。
不确定,也不过是为了让许薄言不要询问他为什么不回家。
有些事实在无法启齿。
许薄言没看出他的慌,松开手:嗯,所以我们大概率要年后才能见了。
裴寻眨眨眼,过了会儿,道:那就年后见了。
语气轻松,毫无情绪。
许薄言揉揉他蓬松柔软的发,说了句乖。
离开时,将垃圾全部拎下楼。
他打车直接去了公司,裴寻走去窗台,拉开窗帘,遥遥看着车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身回到沙发。
他拿起ipad继续追剧。
看了几分钟后,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客厅安安静静,仿佛从始至终没有人来过,没有遗留下任何关于许薄言的痕迹。
裴寻深吸口气。
有些赌气的想:年后见就年后见,又不是一定要和你待。
再者,裴寻也从来不认为自己需要陪伴。
因为太多年都是如此过来的。
孑然一身,无忧无虑。
一直如此,向来如此。
裴寻盯着茶几某处,沉默地发了会儿呆。
而后拿起手机,开始在网上查找房源。
不管春节期间能不能见面,房子是一定要找的。
裴寻心中已经想好满意的房型了。
他想找一个约七十平的loft,两个人住,刚好合适。
不过的确和许薄言所说,这个时间段很难约到业主看房。
联系了两个私人房源,都推脱到年后见面。
裴寻聊了许久,只能把合适的房源先收藏,等年后联系。
他放下手机,趿拉着拖鞋,走去浴室,把洗衣机里洗好的衣物床单拿出来,从衣柜取出衣架,晾在阳台。
做完一切,回屋,裴寻感觉有些疲惫,就钻进被窝里补午觉了。
闭眼之前,还不忘拿起手机,问问许薄言那边的情况。
【小老板:解约顺利吗?】
裴寻听说解约都需要赔付大额违约金,有些公司还会无底线扯皮。
许薄言那端秒回:【流程繁琐,不过这算是正常解约,很简单。】
裴寻抿抿嘴,单手敲字:【不用担心那些,到时候我养你啊。】
看到消息,许薄言忍不住笑,突然感觉中国话的优美。
随后,回复好。
sunny与in传媒解约合同。
两天后,就公布了。
官方微博发出声明的当天,sunny粉丝顿时陷入狂欢,纷纷转发,喝彩。
【啊啊啊啊普天同庆。】
【终于解约了,十年,十年啊。】
【唉!怎么说呢,in这个垃圾,真的压榨艺人,我现在还在为栗子意难平。】
【同,栗子前几年车祸,公司对外谎称栗子在医院,人只是陷入昏迷,利用粉丝的同情卖演唱会门票,妈的,真相大白后,害得队里其他人跟着挨骂了半年,说他们吃人血馒头。】
【黑子带节奏罢了,当年许哥直接没出席任何活动,所以,论刚还是我们主唱刚。】
【in垃圾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甚至觉得in这么轻易答应解约,是因为我哥的声带艹,说起这个,蚌埠住了。】
【总之,in就是垃圾。】
裴寻看到这条声明时,正在外面餐馆吃午饭。
大冬天,寒风凛冽,他穿着羽绒服,戴着毛线帽,一边喝汤暖胃一边刷手机。
餐馆冷清。
只坐着零散几人,旁边桌上坐着三位女生,也讨论着sunny解约的事。
这两天,裴寻和许薄言联系较少。
消息都是从网上看到的。
听到对桌谈论,裴寻分辨出是粉丝。
其中一位女生还很喜欢许薄言,说话时,语气神色都充满着浓浓的爱慕。
我是他个人的死忠,反正我以后找男朋友就找许薄言那样的。
我比较喜欢李准诶,感觉他好酷啊。
还好吧,李准会的许薄言会,许薄言会的李准不会,许薄言简直就是按照我找男朋友的标准长的,我真的太喜欢他的颜了。
听到这里,裴寻喝口汤。
在心里嘚瑟道:喜欢也不可能是你的,哼。
吃完饭,离开餐馆。
大街上人烟稀少,树叶凋零。因为即将春节,商铺超市几乎关门放假。
裴寻埋着脑袋一边发消息一边走路。
他将刚刚在餐馆里听到的,一字不漏地转述许薄言。
许薄言估计在忙,过了十多分钟才回复。
【:你在外面吃饭?】
裴寻想也没想:【对呀,还遇到了你的粉丝。】
【:你没回家?】
裴寻一怔。
没想到一下把自己给暴露了。
正想着如何狡辩,那边的视频弹了过来。
裴寻犹豫了两秒,点击接听。
摄像头打开,男人便出现在屏幕里。
许薄言应该是在家,穿着件简单毛衣,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碎发搭在额前,坐在沙发上,气质显得无比温和。
在裴寻打量许薄言的时候,后者也打量着他。
许薄言看着他,温声问:还在街上?
裴寻:我出来吃饭。
许薄言:你不说要回家?
就因为想着裴寻说春节要回家,所以许薄言才想着春节后见面。
却没想到自己似乎被骗了。
小孩脸颊被冷风吹的雪白雪白,额前的发凌乱,讲话时雾气从嘴里出来。
许薄言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直接塌了一片。
他不知道裴寻为什么要骗自己,也不想多问。毕竟问了有可能不会说。
就像现在,裴寻谎言被拆穿,眼珠子无意识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