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五年后，海因斯再也无法压制体内的力量，破茧成神。
    本在奥拉雯大陆的禁锢法则被打破时，他就应该和艾微拉奥戈尔曼一样，感悟法则力量成神，飞升神界。但是为了不和简陆分别，他用龙语之力压抑住体内的力量法则，只为滞留人界，等待与简陆一起成神，共同飞升神界。
    只是力量可以压制一时，却不能压制过久，会有陨落反噬的风险。简陆给出十年约定，也是因为他的滞留而催促自己前进的目标。
    海因斯为他做了很多，他也想为他做些什么。
    既然他不愿意分开，那么他便努力在短时间内由圣级修练成神。
    可惜，海因斯纵使再强悍，也只能压制五年，还有一个五年没等到。
    由凡体变为神体后，天空降下接引神光，给予新神滞留人间的时间极少。海因斯站在金色的神光中，一双蔚蓝色的眼睛闪过阵阵红芒，双眼如囚笼般紧紧地锁着面前的青年，一字一句地道：“简，我在神界等你。”
    简陆被他眼中的红芒弄得心惊胆颤，如果不是他身上汹涌澎湃的神力，都以为他走火入魔了。从中也明白了纵使相伴几百年，这个人依然对他怀有一份执拗之心，从未放下。虽然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已经相伴几百年了，海因斯为什么还没放下那种执拗，但因为是他，所以他愿意包容他的一切。
    “你放心，我会如期抵达神界，不会让你久等。”简陆严肃地做出保证。
    海因斯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不过满意只是瞬间，接着又是一种压制的暴躁扭曲。只要想到要和他分开，就算只是短短一天，他也无法忍受，更不用说是几年了，压抑的暴躁和黑暗会让他控制不住。
    等到大陆中的强者被接引神光吸引过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幕，顿时无话可说。虽然在过去几百年中已经知道这两人结成伴侣，但是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海因斯斯图卡特，你也不需要用这种凶狠可怕的眼神看着旁人吧？
    接引神光最终还是消失了，让整个大陆都头疼过的黄金龙——海因斯斯图卡特终于飞升神界，消失在凡界。不得不说，他飞升后，整个大陆的强者都松了口气，就算海因斯曾经的同学兼朋友也一样。
    现在已经成为精灵王的普里斯特莱和成为兽人族族长的泰勒的心情亦是如此。
    “虽然有点可惜，但是我依然得说，海因斯终于离开了，我就放心了。”泰勒嘻嘻哈哈地说着，很高兴的样子。
    “蠢兽！”普里斯特莱瞪了他一眼，难道这厮没看到简陆正为海因斯的离开心情不好么？就算是高兴海因斯终于滚蛋去神界祸害那群讨厌的神去了，也不用表现得太明显吧？
    在普里斯特莱看来，以海因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格，他去了神界，绝对会将神界闹得鸡飞狗跳，以报几千年前神在奥拉雯大陆的阴谋。对此，精灵王自然是喜闻乐见的，那些神为了一已私欲，差点毁了奥拉雯大陆，作为奥拉雯大陆的一员，难道还不能让奥拉雯大陆讨回一些么？
    他心里一边高兴着，一边看向简陆，见他眼中流露几分失落，不禁走过去拍拍他，一种无言的安慰。
    简陆回头，望见他眼中的关怀，朝他笑了下，说道：“普里斯，谢谢，我没事。”
    他只是不习惯罢了。习惯了海因斯几百年来的陪伴，与他相濡以沫，一朝分别，自然是难以习惯的。当然，以他的心性，不过这种不习惯只会是短时间，总会过去的。
    与两位友人叙了会儿后，简陆便告辞离开了，打算回去闭关修练，争取早日飞升去神界。他素来守诺，也怕自己没有如期飞升，以海因斯那黑化的性格，最后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精灵王和兽人族长一起将简陆送到中央大陆。
    两人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看着早就成为法圣的光明教皇不靠任何工具或魔法，悠然行走在路上，倒是有几分悠然惬意，一种融入自然的法则感悟，显然简陆的感悟已经非常深刻，成神指日可待。
    精灵王若有所思。
    “普里斯。”泰勒突然出声。
    精灵王下意识地转过头，就见高大的兽人凑过来，在他漂亮的嘴唇上咬了一口，然后听他说：“普里斯，其实我很早就想这么干了。”
    普里斯特莱：“……”
    “以前几百年，我们为了奥拉雯的命运忙碌，现在奥拉雯大陆的隐患已经没有了，奥拉雯大陆是安全的，我们也可以专心修练，将来一起飞升成神……所以，我们在一起吧，就像简和海因斯他们那样，这个世界，只有你配得上我了。”
    “……蠢兽。”
    精灵王骂了一声，转身走开。
    直线思考的兽人终于难得聪明了一次，发现精灵王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祭出精灵藤蔓抽自己，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高兴地化为一只大力金刚狮，朝着远处发出一声欢喜的吼声，然后奔了过去，用尾巴缠住精灵王的腿，示意他坐到自己背上。
    普里斯特莱踹了蠢狮子一脚，然后翻身坐上，揪着狮子金色的毛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将我想要契约的独角兽赶走的事情，以后你就当我一辈子的座骑……”
    “吼！”没问题，你想在上面还是在下面都可以配合。
    大力金刚狮兴奋地在山林中奔跑起来，声音渐渐消失在风中。
    ***
    五年后，简陆成功感悟自然法则，他站在魔法阵中，任由法则之力冲击身体里的魔脉，直到脱胎换骨，成就神格。
    成就神格的瞬间，简陆感觉到自己的强大，似乎整个大陆在他的意识笼罩之下，他变得如此强大，强大到可以轻易间挥手摧毁一块大陆。直到奥拉雯的世界法则突然降临，方才让他从成神的奇妙状态中回归神智。
    简陆睁开眼睛，抬头望向天空。
    他已经成神，终于可以飞升神界。
    接引神光降下时，他在奥拉雯大陆的所有朋友都前来送他，整个光明神殿倾巢出动，恭送光明神殿第一位飞升神界的教皇。
    简陆与朋友们道别后，便在接引神光的吸力下，沿着通往神界的空间通而去。
    ****
    神界。
    波澜壮阔的海面上，一个空间漩涡渐渐形成，强大的空间之力，让下面的海水翻腾得更厉害，也将海洋中的魔兽吓得蹿逃老远。
    远处的城市里，感觉到这边的空间波动，便有低位神道：“又有低位神飞升上来了。”
    低位神身边的一个神道：“每年飞升的神不少，不过飞升上来有什么用？还不够高位神随手杀的。”说着，又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最近几年飞升上来的低位神还真是倒霉，什么时候飞升上来不好，偏偏在屠神者飞升后上来，没有足够的实力，都不够那屠神者宰的。像那些高位神，还真是聪明，算出恰逢百万年的神劫，早早地避开屠神者躲藏起来了，我们这些低位神就惨了，不知道往哪里躲……”
    “也不是这么说，只要不惹着屠神者，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出手，这个屠神者还算是不错了，至少他大开杀戒时，都会挑对象的，专门挑那些当初对奥拉雯大陆出手的神。”
    “但不管怎么说，屠神者一日不除，神界一日就不得安宁，谁知道哪一天他一个不高兴，又开始屠神……”
    两个神说到最后，已经歪楼了。
    而此时，海面上的空间通道已经形成，一个人从空间通道出来，一个不慎，差点摔到下面的海里。
    简陆堪堪用风魔法稳住身体，抬头四顾，不禁有些纳闷。
    原来被接引神光接送到神界后的通道并不在一个地点，就像是随机选择一样，如果运气不好，被送到有大型魔兽的危险地带，那出只能算那人的运气不好。
    简陆的运气不好不坏，海中虽然有魔兽，但因为空间通道的压力，魔兽都吓跑了，他也趁着魔兽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之前，赶紧先跑了。
    简陆并没有急着去找神了解神界，他有《神之书》，想要了解神界很容易。当然，如果想要了解神界近况去找海因斯，便需要进城去了解情况了。
    来到一座海中的小岛，简陆用神石布了一个魔法阵。
    神石是神界通用的修练物资，相当于神界的一种通用货币，其效果和魔晶相同。只是魔晶里的能量是魔力，而神石里的能量是神力，两者并不相同。成神后，身体里的魔力自动转化为神力，修练时需要的自然是神石和神格，神石可以补充神力，神格可以感悟神格主人的力量体系。
    简陆坐在魔法阵中，和系统对话：【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东西了吧？】
    系统沉默了下，才道：【我是陨落的主神的本命神器。】
    听到这话，简陆不仅没有惊讶，反而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笃定感。从当日在安多哈尔神墓中，简陆其实就对系统有所猜测了，只有主神器才能拥有这样逆天的开启空间的能力，打开两个不同体系世界的空间通道，将科技世界的他带到魔法世界来。而它坚持保护奥拉雯大陆也说明了它的立场……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系统的来历不凡。
    【能和我说说这一切是怎么回来，你当初挑选上我的原因是什么？】简陆继续问道。
    【其实很简单，主神在发现自己将要陨落之时，便用最后的生命做了一个预言，预言到奥拉雯大陆的毁灭，为了拯救奥拉雯大陆的命运，所以主神在陨落之时，避开诸神，将我投放到奥拉雯大陆。关于艾微拉和奥拉雯大陆的一切，只是主神曾经在预言中看到的，然后记录下来罢了，并不是什么重生和逆转时间之类的，不过是改变未来罢了……】
    简陆安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对那位主神倒是升起了一股由衷的敬佩。
    众神因为发现了屠神者的规律，为了自身的安危，所以想要消灭屠神者，进而产生了毁灭奥拉雯大陆的阴谋。主神预言到这一幕，甚至因为主神是诸神之上的最强者，所以主神知道的东西远比众神要多。
    主神知道奥拉雯大陆为何有这样得天独厚的运势，也因为这样的运势，才能诞生法则允许的屠神者。如果奥拉雯大陆毁灭，屠神者死亡，无法飞升神界，神界最后也会因为越来越多的神争抢资源，最后会导致神界的资源匮乏，走向灭亡。
    所以，主神在预言到自己即将陨落之时，便安排好了一切，让主神器去寻找一个合作者，拯救奥拉雯大陆被灭绝的命运，继而拯救神界。
    主神器化为系统，进入异世界时，恰好正逢简陆在欧洲旅行时死亡，发现他的灵魂非常干净，自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法则，符合主神器的选择条件，便将他的灵魂带进奥拉雯大陆，融入同样死亡的光明圣子的身体里，让他成为真正的光明圣子。然后根据主神预言，挑中了奥拉雯大陆第一强者海因斯，将他绑在光明圣子的船上，阻止他灭世的同时，也让他和光明圣子合作一起保护奥拉雯大陆，避免其在诸神的阴谋中毁灭。
    因为诸神一直想要毁灭奥拉雯大陆，这些年来一直盯着奥拉雯大陆，所以主神器附在简陆身上时，为了防止简陆在诸神的监视下露出异样让神界的神发觉主神器的存在，进而不顾一切地抹杀简陆，夺取主神器，所以主神器对他下了禁言术，害得他那些年来被海因斯误解极深。
    想明白这点，简陆唯有叹息，幸好他和海因斯走过来了。
    了解了这些后，简陆淡淡地问道：【你已经完成了你的使命，你打算怎么办？】
    主神器沉默了下，突然问道：【你想不想成为主神？我可以辅助你成为主神，临驾诸神之上。】
    简陆脸皮抽搐了下，没有被这消息砸昏了头，而是问道：【主神是怎么陨落的？】
    主神器没有回答。
    【你是上一任的主神的本命神器，还是所有主神的主神器，只要拥有你，就可以成为主神？】
    【我是所有主神的主神器，得到我，就能成为主神，这是神界从诞生至今的法则。】
    简陆“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从主神器的回答来看，主神虽然是神界之主，所有神必须俯首的存在，但不代表主神永远不死不灭，意外情况也能让主神面临陨落危机，上一任主神的陨落，就是一个代表。而因为主神器这些年来一直藏得妥妥当当的，没有神得到它，所以距主神陨落到现在已经过去那么久，神界最高地位的神只有高位神，没有主神。
    简陆的兴趣确实不大。
    在没有确认主神的规则之前，他并不那么想要得到它，如果不是系统这些年来的表现，勤勤恳恳地为奥拉雯大陆的命运奔波，简陆可能真的会对它产生忌惮之心。
    仿佛感觉到他的防备，主神器主动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我是神界诞生之时在法则中产生的神器，是世界法则允许的存在，每一任主神的诞生都要通过我的考核，如果不具备足够的运气、品德、实力，是不足以成为主神的。】
    简陆心里恍然，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主神会陨落，并且在陨落之时会将主神器投入奥拉雯大陆了。
    想到这里，简陆更不想成为主神了。权力虽然美妙，但是却不是他的追求。事实上，在当上光明教皇的那段时间，他已经是立于奥拉雯顶锋的强者，统率整个光明教皇，对于再成为一群神的头头什么的，吸引力真的不大。
    所以简陆拒绝得很干脆。
    【你真的不考虑？】主神器不死心地询问，难得遇到这个运气虽有不足，但是品德上佳的人选——不对，他的运气其实已经足够了，因为他身边还有一个强大到连神都必须避其锋芒的黄金龙，甚至对方还是法则承认的屠神者。
    法则是维持着一个世界的平衡运行的根本，如果法由崩溃，那个世界也会面临毁灭。如果连法则都愿意承认的存在，那是这方天地的宠儿，运势、能力都不会差到哪里去。海因斯便是如此。
    简陆想了下，然后叹道：【你应该知道海因斯的心思。】海因斯还打算到了神界，将主神器从他的灵魂中剥出来毁灭。
    主神器显然也想到这点了，顿时沉默。
    虽然它是法则允许诞生的主神器，不过还真是有点儿害怕已经黑化的黄金龙，特别是他可能是法则允许而生的新一任屠神者时，同样可以无视法则约束，进而将它消灭。
    主神器并不是永远不灭的，也不是不能取代的，世界法则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如果主神器被毁灭了，还可以继续再造一个出来。相比之下，海因斯反而有些肆无忌惮，主神器也拿他没辙。
    简陆已经明白这其中的关键，不禁暗笑，果然海因斯是个连主神器都头疼的存在，这让他心情相当不错，不由得更想去找海因斯了。
    简陆离开了小岛，花了一天时间，来到最近的一座城市。
    神界的城市比起奥拉雯大陆更加恢弘大气，但是很多东西却是相通的。这是简陆飞升神界后遇到的第一座城市，名叫塔西普城。
    交了一块神石作进城费，简陆走进了塔西普城。
    又过了一个小时，简陆花了一块神石的微小代价，就得到了海因斯的消息，甚至不用他千辛万苦地去寻找，格外的容易。
    这也确实太容易了，原因是海因斯在飞升神界后，用了短短的五年时间，在神界闯下的赫赫威名，甚至他在存在达到了让神闻龙色变的程度，比起同样也在神界闯下威名的艾微拉奥戈尔曼更加出名。
    艾微拉比海因斯提前五年飞升神界，飞升后等待她的果然是诸神的追杀，还有黑暗女神的捕捉，想要收回被艾微拉取走的一丝神性。黑暗女神是支毁灭奥拉雯大陆的一员，甚至不惜和光明女神对着干，所以才会选中艾微拉这个和海因斯性格相似百无禁忌的异世之人，就希望艾微拉能将奥拉雯毁灭了，可惜结果却失败了。
    艾微拉的性格强悍，对她来说，属于她的东西谁也不能拿走，吞下去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拿出来？就算是神，敢招惹她，她也敢弑神。
    于是，艾微拉在飞升后第一次爆seed，重创了围困她的神后，就这么跑路了。接着，她发挥了自己一路闯祸一路嚣张跑路的属性，在神界招惹的祸事一连串，被神追杀得宛若丧家之犬。
    【她的运气真不错，实力也足够，如果不是有黄金龙，只怕她就是下一任的屠神者了。】主神器感慨地说道。
    简陆无言以对，艾微拉就是女强小说里的标配女主，打不死的小强，绝境之时总能爆seed逃跑，躲过一重又一重的劫难。这样的运气，将来她登顶成主神简陆也不奇怪——前提是她真的能在众神的杀下没有死掉。
    主神器马上否定了他的想法，【她不行，她的运气虽够，实力也晋升得很快，但是品德不过关，就算得到主神器，将来也会被法则发现，进而制造意外抹杀她。】
    强大的力量可以弑神，但是世界法则就算是强大的主神也不能碰触，这是神不能碰触的领域。艾微拉如果有一天和法则对上，她可没有面对诸神时的好运气了，会在第一时间被法则抹杀。
    简陆没理它，又整理海因斯的信息。
    比起艾微拉的倒霉，被神撵得四处逃，海因斯简直就是个天生赢家，幸运得难以置信，他甚至反过来将神撵得到处逃。原因是他在飞升之时，掉到了神界的一个秘境，在秘境中得到了上一任屠神者的传承，特别是一柄屠神枪所向披靡。
    所以，在他从秘境里出来后，就算他现在只是低位神的实力，但是凭着一柄屠神枪，也能越阶挑战高位神。
    在神界，神的等级分为四级，低位神、中位神、高位神、主神。
    那些曾经主张毁灭奥拉雯大陆的神在得知他飞升时，也想像对付艾微拉一样，将他围杀了。没想到却一头撞上来，被海因斯捅死的神不少，创下了赫赫威名，让神闻龙色变，甚至在认出了他手中的屠神枪时，终于确认这厮就是新一任的屠神者。
    第二天，简陆便离开了西塔普城，前往格拉卡特城。
    简陆花了二十年的时间，终于横穿茫茫大陆，来到格拉卡特城。
    神界很大，由无数块大陆组成，甚至有很多神仍未探索完的大陆版块，城与城之间的距离非常遥远，就算神的速度很快，抵达另一个城市的时间也需要很长，有些神横穿大陆去另一座城市，需要花上几十年或上百年的时间才抵达目的地。这也是因为神拥有无尽的寿命，才能耗得起。
    当然，还有传送魔法阵这种可以短时间的交通工具，可惜简陆刚到神界，囊中羞涩，没有足够的神石乘坐魔法阵。直到他在路上，遇到了几次打劫，反打劫了几次，存了一笔神石，才奔向最近的城市，乘坐前往格拉卡特城的魔法阵。
    简陆还记得当时登记的人看到他竟然要去格拉法特城时的神情，好像在看不知死活的sb一样。因为格拉法特城是海因斯这个已经闯下赫赫威名的屠神者建立的城市，那些神逃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去他建立的城市定居讨生活，就不怕到时候被那杆屠神枪一枪灭了么？
    简陆无言以对，只能面瘫脸。
    不过他心里也有点儿纠结的，从“格拉卡特城”这个名字就知道海因斯是专门为他们建的，但是他这样的威名，会有神愿意去那里定居么？没有神愿意去定居，就没有足够的神石作税收，修练是个难题。
    站在格拉卡特城，远远地看到那城门口络绎不绝的神时，简陆觉得自己白操心了。
    就在他准备入城时，突然看到格拉卡特城的城墙高台上出现一个人，他迎着夕阳站在那里，颀长挺拔的身材，强大的气势，俊美的面容，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甚至有一些神女忍不住用一种爱慕的目光偷偷地看着他。
    简陆抬头，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那是……
    城墙高台的人突然转头望过来，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简陆面前，伸手将他紧紧地搂到怀里，过大的力道，甚至让已经成为神的简陆感觉到丝丝疼痛。
    “简……”他叹息般地开口，语气中又莫名地有些委屈控诉，“你迟了二十年。”
    简陆伸手拍拍他，解释道：“神界太大了，我在路上用了二十年才抵达。”
    海因斯没吭声，下一刻，简陆发现空间瞬移，两人已经置身在一个华丽的房间内，房间内的那张大床分外的醒目，然后紧紧缠着他的人毫不迟疑地将他压到床上，动作急切，恨不得马上结合为一体。
    在神界重逢的第一天，简陆是在床上渡过的。
    第二天依然。
    第三天同样。
    第四天……
    第n天时，简陆毫不犹豫地将腻在身上的人拍开，有些疲惫地道：“我有话和你说。”
    海因斯趴在他怀里，亲昵地搂着他，继续委屈地说，“可以边做边说，我已经有二十五年没有见到你了。”说着，又凑过去亲吻他红肿的嘴唇，趁着他松懈的时候，凶猛地进攻，占有身下俊丽的青年，和他那委屈的样子完全不搭。
    简陆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看他那么委屈的样子没有出手揍飞他。他迟了二十年没到，这厮肯定又黑化了，还是先让他尝点甜头，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在神界干得不错。”简陆开口道，声音淡淡的，也不知道是赞许还是其他，对他所做的事情不置可否。
    “我怕你上来后，找不到我。”海因斯无辜地说，“神界那么大，接引神光开启的空间地点不同，我担心你上来后，不知道去哪里找我，所以我要扬名，让你来找。”
    因为怕他找不到他，所以这厮只花了五年时间，就在神界闯下赫赫威名，让神闻龙色变么？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好吧，简陆飞升上来时，确实在第一时间得到他的消息，并且还得知他成为了新一任的屠神者，顿时觉得《神之书》还挺对的。
    简陆勾着他的脖子，咬了咬他的嘴唇，没有计较他的小心眼，回答道：“嗯，我来找你了，虽然在路上耽搁了二十年。”
    这话也不知道刺中了他哪根弦，让他十分激动，动作更凶猛了，让简陆漂亮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直到某只龙终于魇足后，简陆才将主神器的事情告诉他。
    “拥有它，就能成为主神？”海因斯双眼熠亮地看着他，那眼神，一如当年简陆在安多哈尔拿到了光明之杖一样，翻滚着黑色的欲望。
    简陆：“……”他又有种不好的预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