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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下)

    终回章(下)
    钟瑜上楼整理衣服, 顺便找了找周时放的戒指,从首饰盒里取出。
    “呐, 给你。”钟瑜把戒指交给抄着口袋站在旁边的周时放。
    周时放手从兜里伸出来, 握住她的手指,慢条斯理将戒指推入她的无名指。
    戴上之后,他仍旧没松手, 低头很认真地看着, 像是在欣赏一件做工精美的艺术品。
    “你在想什么?”钟瑜见他若有所思的神情,不解问道。
    周时放松开她的手, 重新抄回口袋, 面色恢复了如常, “我想到上次给你戴戒指的时候。”
    他一面说着, 一面朝门走。
    钟瑜被他这话绊着思绪, 微微一滞, 垂头看向重新回到手指上的戒指。
    周时放见身后没有动静,转过头。
    他手握着门把,看到她的神情, 眉心微微一皱, 踱步回来, 捏了捏她的手, “怎么了?”
    钟瑜说不上来现在是什么心情, 感觉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发展着, 但心里还是有些患得患失的存在。
    尤其是在听到他说的“上次戴戒指”的话。
    她太怕重蹈覆辙。
    不是对周时放没信心, 也不是对自己没信心,是对未知的前路感到迷茫和不确定性。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定在周时放脸上, 语速放慢, “你刚刚说,想起上次给我戴戒指的时候,你说我们会不会重走一遍老路。”
    “你在胡想些什么?”周时放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很笃定地告诉她,“我们不会。”
    “我知道你不敢确定,是因为对我还不够有自信。”
    周时放单手抄回裤兜,认真看人的时候有一种说不出的利落深邃和专注感,此时也正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钟瑜。
    “你说过,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只有我们,不关乎其他人,只要有一点点猜疑,我们之间就有了裂缝。”
    钟瑜怔怔望着他,这么久之前说过的话,他始终记在心里。
    楼下的空调风顺着楼梯爬上来,蹭上脚背,带来丝丝凉意。男人的嗓音充满了坚定,轻轻落进她耳里。
    “经过这一次,我比过去的任何一刻都要坚定,和你走下去的心。”
    对上他的视线,钟瑜心里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像海潮,像浪花,汹涌澎湃。
    她感觉心里热热的,眼眶也热热的,不敢注视他的眼睛,别开眼去。
    而周时放显然会错了意,以为她还是不肯信她,抓过她的手,仔细端详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抚摸着。
    柔声说道:“刚刚我在为你戴戒指的时候想到,上次为你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我想的是,我要用一生来守护这个姑娘。”
    他抬眸直视钟瑜,喉结轻滚,嗓音因情绪剧烈起伏而微微发颤:“爱你这件事,从看到你第一眼起就确定了,我周时放从始至终心里只有钟瑜一个人。”
    他低头看了看钟瑜手上的戒指,“好不容易回到你手上,不要摘。”
    “参加活动也不摘吗?”钟瑜故意问。
    “不摘,”他握着她的手,怕她摘掉似的,强调,“我不许。”
    钟瑜被他这样子逗乐了,“那要是记者问我怎么会有你的戒指,我怎么说呀?”
    “你就如实说。”
    像是为了故意激他,钟瑜反问:“如实说什么呀,那不就公开了吗,我才不要呢。”
    话一落音,周时放伸手捏住她下巴,正对着自己,眼珠漆黑不见光,语气充满警告和危险,“无名指上不就是结婚戒,你不跟我结婚,还想跟谁结婚?”
    钟瑜特别想笑,但她还是憋住了,闲闲道:“那可多了去。”
    周时放皱着眉心,满脸不爽。
    钟瑜见他一动不动看着自己,推了推,“诶?生气了?”
    周时放没理,绷着一张脸。
    钟瑜怕玩笑开过了,抓过他的手晃了晃,瘪着嘴的样子有点委屈,“你不是刚才还说要疼我爱我的,狗男人的话果然不能相信。”
    周时放望着她,“你收回刚刚的话。”
    “什么话?”钟瑜眨了眨眼,逗他。
    周时放气的想笑,定定对视,“你说什么话?”
    “哦。”钟瑜心虚地垂下眼皮,慢吞吞的拉长语调,“那个啊。”
    周时放耐着性子等了会儿她,见她也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一把拉过她圈进怀里,挠她胳肢窝。
    钟瑜边叫边挣脱他的怀抱,朝楼下逃,两人玩闹着从楼梯下去,一个追一个跑,完全没管屋里还有父母在,安静的空气也因他们的跑动和吵闹声躁动不已。
    钟瑜一溜烟跑下楼,碰到钟妈刚好从厨房出来,嗔怪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还好是你姐姐他们……”
    钟瑜注意到母亲手里拿着的开水壶,是泡茶用的,也就是说……一愣之下,目光朝客厅扫过去。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钟瑾,另外一个。
    是好久没见的许昕,似乎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两方目光一触之下,钟瑜恢复了常色,随手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脸上挂起了一抹淡淡的假笑,无事发生一般镇定自若地正要走过去。
    周时放这时却下了楼,到她身边,顺势地单手将她搂过,钟瑜轻轻拧了下他的腰,低声说:“不玩了。”
    顺着目光,周时放也注意到了客厅里的人。
    “那个是?”周时放眯了眯眼。
    “许昕。”钟瑜顾不得多解释。
    “哦——”周时放拉长语调。
    钟瑜淡瞥他,“你哦什么?”
    “她就是林若白那个相好,我知道的,以前见过,总跟你姐在一起的那个。”
    钟瑜嗯了一声,拍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别闹了,我得招呼客人去了。”
    说着走进了客厅。
    走近了才看清楚确实是许昕。
    她朝钟瑜微微一笑,“哈罗。”
    钟瑜在心里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这装腔作势的样子这么多年还是一点都没改,搞得她俩很熟的样子。
    明明没有那么熟好吗?
    钟瑜抬了抬下巴,没跟她打招呼,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坐到钟瑾旁边,然后斜倚着扶手,目光淡淡打量着许昕。
    这么几年,这人的容貌没发生多大的变化。
    还是和以前一样甜美漂亮,爱扎丸子头,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泛起一个梨涡,一双眼睛清澈透亮,不说话的时候要多乖有多乖。
    虽然钟瑜跟许昕关系不怎么好,但也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人笑起来是真的好看,像是万千道阳光刺破乌云,整个世界都彻底透亮般的感觉。
    清纯又无暇,是这种感觉。
    也难怪那时候林若白会这么喜欢她,确实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漂亮和清新。
    当然,比她肯定是差很多了。
    毕竟她可是一路校花,到现在依然还是王者般的神颜。
    她感觉跟许昕也没啥好唠嗑的,高中那会儿两人就不怎么说话,不过看她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大病初愈的感觉。
    好像听说是心脏病,那其实也蛮可怜的。
    钟瑜也是第一次听说许昕有这个病,以前看她活蹦乱跳的,倒是没想到。
    移门打开,周时放也跟着走了出来。
    钟瑜指了指,淡淡道:“介绍一下,男朋友。”
    许昕抬起眼睫,朝周时放笑了笑。
    周时放也对许昕点头致意了一下,都知道她跟林若白没在一起,于是也就没提那档子事。
    钟瑾见场面有些冷,主动开口道:“周时放跟心心以前见过的吧?”
    周时放点头:“认识。”
    叶淮生爱热闹,那会儿最爱干的事情就是组局,周时放为了追求钟瑜,每回有钟瑜在,他必定到。
    周时放跟林若白是熟的,跟许昕没那么熟。
    许昕捧着茶杯低头喝了一口,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看向钟瑜,“不是老公吗?”
    钟瑜把那句“你的性子倒是变了不少”硬生生咽了回去,面无表情回答:“哦,离过婚了。”
    许昕颇为可惜的“哦”了一声,继续低下头喝茶。
    “……”钟瑜嘴角抽了抽,“你这是什么表情?”
    许昕放下了杯子,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样子,顿了顿才慢吞吞说道:“挺遗憾的,本来以为你们孩子都有了。”
    钟瑜被结结实实扎进心口,抓起一把花生开始剥,吃了两粒才不紧不慢开口:“我这至少都结过婚了,马上就要进入我的第二段婚姻了。”
    说到这里,她抬起了眼,轻飘飘的,“真不好意思啊,不像你,到现在连个结婚的对象都没有。”
    许昕也没恼,看了看周时放,又看了钟瑜一眼,还是那样甜美治愈的笑容,“两段婚姻都是同一个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得意的事。”
    钟瑜一噎,差点被花生米呛死,拿起杯子狂喝了几口水。
    索性她也直接说道:“我听说林若白在外面交了新的女朋友,想也是啊,像他那种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是吃香的。”
    许昕目光一暗,垂下头去拿放在玻璃台面上的塑料袋,这是刚刚去超市她买给小花生的零食,这会儿大脑完全不会动了,抓起里面的一包薯片撕开,一片一片麻木往嘴里塞,塞到第五片,她抬起头,盈然朝钟瑜一笑,“真好,那就恭喜他吧。”
    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像是真心诚意的恭喜。
    两人说话都平平静静的,甚至连语调都听不出来在酸,可分明只有身在局中的人才懂这种感觉。
    钟瑾和周时放对看一眼,虽然已经对这两人一见面就互相酸来酸去的场面习以为常,但钟瑾就是知道林若白向来是许昕的死穴,虽然她表面装得平静,那种心痛和心如死灰的感觉,只有陪伴一起走过来的闺蜜才会懂。
    “小瑜,”钟瑾轻轻叫了一声妹妹,给递了个眼色,“差不多一点好了。”
    钟瑜没吱声了,拿着杯子喝着。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要戳许昕什么的,就是之前和杜东来,也就是相亲认识的和林若白是室友的那个医生,告诉她许昕劈腿导致林若白出国。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钟瑜不想跟许昕提认识杜东来,省的到时候说她嘴巴大。
    虽然她确实爱好八卦。
    那时候她也真以为许昕喜欢林若白,谁知道后面竟然会这样,既然是她先甩的人,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钟瑜向来爱憎分明,尤其是感情上的这种问题,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绝对是不容许有半分瑕疵。
    她能理解也能原谅知错就改,但对出轨对劈腿这种事,是她的底线。
    所以更不想跟许昕讲话了。
    她也不知道姐姐怎么跟许昕关系这么好的,但也能理解,姐姐可能还不知道许昕劈腿这个事。
    不过钟瑜也没有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习惯,她自己不理会许昕就可以了。
    正好这时候,叶淮生抱着儿子进来,他们还有钟爸在外面的池子里看荷花,小花生手里还拿着一个莲蓬头。
    大家伙的焦点都吸引到了孩子身上。
    小花生一从叶淮生身上下来就往周时放怀里钻,小身体扭来扭去的撒娇:“姨父,心心姨姨给我买了一个飞机模型,我们一块儿装。”
    周时放捏着他的小脸玩,“我也给你买了一个乐高。”
    “哇!”小花生拍着手,高兴的抱着周时放的脖子一顿猛亲,“我最爱姨父了,吃过饭我们一起拼乐高好吗?”
    “吃过饭不行,”钟瑜说道,“我和你姨父下午要回去了。”
    “这样啊。”小孩的耷拉下小脸,但没过一会儿马上又开心起来,“没关系啊,我可以和心心姨姨一起拼啊。”
    趁周时放在客厅陪孩子玩,钟瑜走进厨房帮忙。
    片刻之后,钟瑾也进来了,看到钟瑜在择菜,跟她一起。
    “我发现周时放挺喜欢小孩。”钟瑾说。
    钟瑜动作熟练地用剪刀剪除了根部,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之前你们一直没要小孩,他那么喜欢小孩,应该不是他不要。”钟妈接口道。
    “是我不肯要,他妈其实挺催着,”钟瑜实话实说,以前她会因为怕家人担心隐瞒一些事,现在想通了,“我觉得我的状态不好,还没做好准备,说真的,我对小孩子挺没耐心的。”
    钟妈笑道:“自己生的孩子不一样,就算再不好也会当宝贝疼,你问问你姐姐就知道了。”
    钟瑜看了眼钟瑾,“姐姐跟我不一样,她人耐心细致。”
    钟瑾将整理好的菜放进水槽洗,轻柔道:“哪有什么不一样,做了母亲之后谁都一样。”
    无缘无故的,钟瑜想到昨天晚上袁女士的那番话,以及最后离开时候落寞的背影。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妈,姐,你们说,真的是每个母亲都会爱护自己的孩子吗?”
    “当然了。”钟妈肯定道。
    钟瑜叹了口气,又想到了周时放,觉得他很可怜,“我只要一想到他的家庭是那样的,就忍不住心疼他。”
    “你是说周时放吗?”钟瑾问。
    “嗯。”
    钟瑾停下手里活儿,似乎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很幸运,很多人的童年都会因为父母或者家庭的关系留下难以弥补的印记,甚至改变性格,其实叶淮生也是这样的,所以我那时候就好心疼他的。”
    “但好在,”她侧过头,眸子被光照的一片湛亮,眉眼柔软又温暖,“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都在努力的自救,就让我觉得这个人从头到尾都像是发着光一样。”
    钟瑜心里一动,像是被一双柔软的手轻轻地揉着。
    “姐,”她扯起唇角,“说话就说话啊,又撒狗粮。”
    钟瑾笑了笑,湿哒哒的手捏了捏妹妹的鼻子,“知道是因为什么吗?”
    “嗯?不是因为想秀恩爱了吗?”
    “是因为幸福啊。”钟瑾笑道。
    钟瑜呆呆看着钟瑾,心里涌动着无数热烈的情绪,其实她一直觉得姐姐比她勇敢多也善良多了,虽然看上去又小又柔软又无害。
    “所以啊,”钟瑾拍了拍钟瑜的手,“多一点耐心,再等等他,等他自己醒来。”
    “嗯!”钟瑜点点头,有被鼓励到,眉开眼笑,“谢谢姐。”
    另一边,客厅里。
    周时放走到叶淮生旁边坐下,一副要跟他说悄悄话的样子。
    叶淮生抬了抬眼皮,语气淡淡:“干什么?”
    “那个啊,我问你。”周时放挨近了他一点。
    叶淮生防着他似的,挪了点。
    “你躲什么啊,我会吃了你?”他无语。
    叶淮生哼了声,没理,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儿子的乐高上面。
    虽然他知道这么直接问很没面子,但是多少也得探个底,于是说道,“你结婚预算大概花了多少?”
    闻言,叶淮生抬起眼,就那么直直盯着他片刻。
    周时放见他不说,只好交了底,“我不是没参加婚礼嘛。”
    叶淮生突然轻笑了一声,像看透他似的,“你想收双份礼金?”
    这什么人啊,把他想成什么了,周时放抱着手靠扶手闲闲笑了声:“正有这个打算。”
    叶淮生不理他了。
    “喂喂,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周时放推推他。
    叶淮生舔了舔齿尖,轻蔑笑了笑:“你想按我这标准?”
    “你说呢?”周时放得意洋洋。
    叶淮生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哥告诉你。”
    周时放凑了凑身,靠近,听到他从齿尖清晰磨出两个字:“做梦。”
    周时放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也无所谓,像是为了故意气他一样,“不管你说不说,我都得往最高的标准整,造价比你高,比你隆重,比你高调,其实也不用比这些,就你看咱俩这脸就能一比高下了。”
    叶淮生盯着他的脸看了看,扯了扯唇角,“脸皮厚你第一。”
    “……”周时放气的要吐血,“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颜值!”
    “颜值你就别比了。”叶淮生闲散道。
    “对,你确实比不了。”
    叶淮生像看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然后抱起儿子坐在腿上,指了指,“连我儿子你都比不过。”
    “……”周时放彻底不想再跟这人扯下去了,感觉自己来问他就是为了找虐的。
    吃完饭,小坐一会儿,钟瑜和周时放告别回小县城拍戏。
    去酒店接李秦,结果高展吵着要一起去看他们拍戏。
    谁不知道明里说着是去探班,实则是监督这两人,周时放拗不过这人,只好让他跟着了。
    车开出没多久,钟瑜接到风芽的电话,说是也要一起去。
    让她去没关系,但自从见过风芽酒后失态之后,她在钟瑜心里的形象不忍直视,打死她都不敢让风芽再一同前往了。
    苦口婆心劝了一番,风芽态度坚定,没辙,只好去接人。
    开的是来的那辆商务车,钟瑜本来和周时放坐在中间那排,风芽一上来,拉着钟瑜往后头钻,“我们坐最后,我有话跟你说。”
    说什么话?钟瑜一头雾水,被她拉到后面去。
    周时放眉心微皱着转头,警告味十足盯着风芽。
    风芽一点儿不怕事的,“借你……”
    碰到钟瑜手指,风芽一怔,低头看,然后鬼鬼的笑了声,接着话:“借你老婆说会儿话,不会这么小气吧?”
    周时放脸色不愉地盯着她几秒,最后也只好臭着脸转回了头。
    “男人啊,就是不能惯着。”风芽小声嘀嘀咕咕的,怕被周时放听到似的。
    钟瑜觉得好笑,“你要说什么悄悄话?”
    “我坐在最后一排怪闷的,”风芽打量了她几眼,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问,“那什么,你俩晚上是不是有个床戏要演?”
    “……”钟瑜无语地看着她,“你不会是为了看那个?”
    风芽笑的很鸡贼,“这可是首秀啊,虽然说……”
    她目光往下,也不知道在看钟瑜哪里,声音压的更低,暗示味浓烈,“你俩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吧,荧幕首秀是第一次,值得纪念。”
    钟瑜再次无语,以前总以为风芽是个正经人,看来是她想错了。
    见钟瑜没说话,风芽继续说,模样很亢奋,“你俩昨天是不是重归于好了?”
    钟瑜怀疑地盯着她,“你说的重归于好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
    风芽眨眨眼,轻轻推了推她,“别装了,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
    钟瑜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抓住前面的椅背要站起来,“我还是去前面坐吧。”
    “你别走啊,”风芽拉住她,使劲按下,“这一路上也挺无聊的,再说你俩在戏里亲密还不够吗,来来来,聊天吧。”
    钟瑜背靠着座位,突然意识到什么,鼻子嗅了嗅,“你是不是喝酒了?”
    风芽嘿嘿嘿笑了声,用手指比了比,“中午小酌了一下。”
    钟瑜闭了闭眼睛,她就知道。风芽正常的时候不这样的。
    “好吧,”她无奈叹息一声,“聊什么?床戏你就别想看了,晚上都是清场的。”
    风芽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之前周时放不是拍戏受伤了吗?”
    钟瑜仰靠着身子,闭目养神,随口嗯了一声。
    风芽:“腰不是不太好吗?”
    钟瑜睁开眼睛,思绪一下子恢复清明,“谁告诉你他腰不好的?”
    “李秦说的啊,”风芽眼里藏满疑惑,“说撞到腰上了,那你不是上次威压事故伤了腰,本来他要是腰不好的话,我觉得你俩应该采取女上男下……”
    话还没说完,钟瑜扑过去捂住风芽的嘴巴,低声警告:“你赶紧给我闭嘴吧!”
    喝了酒的人真是没下限。
    风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周时放转过头来,“怎么了?”
    可千万别被他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得尴尬死?
    钟瑜一紧张,松了手,刚要说“没事”,风芽像被解除封印了一样,说道:“我们在讨论你的……”
    最后一个字还没蹦出来,钟瑜动作敏捷反应速度地扑过去再次捂住她的嘴巴,紧接着用眼神示意周时放,“我们闹着玩呢,你顾你自己吧。”
    周时放狐疑地看了她俩一眼,转过了头。
    钟瑜暗暗舒出一口气,简直失去了理智,气赳赳地咬牙切齿,暗含警告,语速飞快:“他的腰好着呢,没有女上位也没有男下位,一整个晚上都很好,我的腰才不好,你试过一晚上被翻来覆去颠来倒去的滋味你就知道多伤腰了,可以了吧,满意了吧,再问半个字,小心我把你扔出去!”
    风芽显然被吓住了,蒙蒙地看着她,隔了半秒说道:“好了,我知道,这种事情肯定是激烈的,腰不好就得休养,别激动。”
    “…………”钟瑜一口老血快喷出来。
    好不容易风芽终于歇了,钟瑜困得不行,因为昨晚跟周时放折腾了一晚上,她没睡好,本来打算在车上安安静静补眠的,谁知道遇到这么一个祖宗。
    醒来以后,车到地儿了,停在棚子外面。
    钟瑜伸了个懒腰,看了眼旁边,风芽酒醒了,抵着头说头疼,钟瑜在心里翻白眼,你可拉倒吧,我比你更疼。
    钟瑜弯着腰走下车,不想看到周时放站在车边等她。
    车子底盘高,他担心她穿着裙子不好下。
    钟瑜拎起裙角,把手搭在他的手上,正要步下车,后腰被人轻轻一握,猝不及防地,整个人被抱下了车。
    她脑袋还一片空白着,茫然地站稳在地上,抬起头不解看着他,眼神似乎在说,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地方抱我?
    周时放笑了笑,给与了解答:“不是腰不好吗?”
    钟瑜猛然醒悟过来。
    这条狗!他一定听到了!一定!听到了!
    从来没有过的羞赧和羞耻占据了她,钟瑜面颊微微发烫,伴随在他的低笑声中抬不起头来。
    她挪开视线,不想理他,丢下一句“我去化妆了”,假装镇定自若地飞也似的快步离开。
    她逃跑的样子,像极了灰姑娘在王子的舞会上丢下水晶鞋仓皇逃离的样子,周时放一个人慢慢跟着她后面,低着头自顾自笑着。
    晚上的这场戏,钟瑜和周时放之前都没有提前对过戏。侯导的要求严格,要逼真,要唯美,还要注意镜头画面,这不同于平常的那种,更多的是艺术感,要求很高。
    现场进行了清场和收音。
    只有三个人。
    导演、钟瑜和周时放。
    还有一张床,一些道具。
    说不紧张是假的。
    场景从卫生间的镜子前到床上。
    钟瑜和周时放对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剧本,侯导坐在床沿上给他们讲戏。
    这场戏也是感情的高潮点,男主被仇家追杀,为了保护女主负了伤,两人躲在小小的旅店房间里,情难自禁。
    周时放嘴角化了伤妆,眼角那道疤痕原本是淡了的,现在为了效果也加深了很多,灯光一打,充满了男人味。
    侯导看出钟瑜的紧张,笑着安慰道:“放轻松就行,一会儿跟着煜子情绪入戏,你们前面拍的那段就很不错。”
    侯导提到的前面那段是之前的一场暧昧戏,钟瑜站在书架前翻书看,周时放从后面拥住她,吻落在后颈,沿着耳后。将她扳到面前,再湿吻。
    用侯导的话说,很唯美,看得很心动,眼神里都是爱。
    所以他有信心,这场一定也能拍得很欲很好看。
    因为有一个全景,钟瑜需要脱衣服,该露的地方都要露。
    如果是在家里还好,可这会儿那么多机器对准着,她就算心理素质再好,告诉自己是为艺术献身也还是有点心理障碍在那里。
    先是对戏。
    在镜子前面,钟瑜手扶着台沿,背对着周时放,手腕被他反抓在手心,他弯着腰俯在她耳边轻喘,“看着我。”
    她抬起眼,对上镜子里男人的眼。
    “就像平常那样,别怕,有我。”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拍摄正式开始。
    不得不说,周时放确实很会带戏,钟瑜没过会儿就被他撩拨的全身发软,但她还要保持头脑清醒说台词,虽然台词并不多,但仍旧要记住几台机位。
    好在都有周时放在。
    在镜子里,她望着对面那双带着浓烈渴望的眼,有一瞬间产生迷离恍惚的感觉,像是这根本不是在拍戏。
    尤其是他慢慢变得急促的呼吸在耳边轻拂。
    所有的知觉变得具体真实起来。
    她能做的是抓着他的衣服,跟着他的动作和节奏。
    收音让男人磁性饱满的嗓音,充满了热烈的欲望和性感。
    钟瑜觉得自己就像一艘小船,或者是浮萍,在浪里漂来漂去。
    可这不像平常在家,只是演戏。
    她感觉很热,微张着嘴唇呼吸。
    周时放眼眸暗沉,顺势低头,轻咬她的唇。
    到最后,忘记了这是戏还是真实。
    导演一直没喊卡,两人汗水黏腻,一镜到底。
    钟瑜感受着他的变化和克制,也只能抱着她,呼吸也变得别样沉重。
    还要念台词,还要记得把场景拍的唯美。
    直到导演一声卡。
    世界仿佛安静。
    钟瑜抱着周时放,大汗淋漓。
    他俯着身,整个人颤抖得厉害,眸光暗了一个度。
    “要不要紧?煜子?”侯导问,但没有走过来,给与了尊重。
    大概也能体会到演员的不容易。
    周时放只是抱着钟瑜,没有回答。
    侯导走了出去。
    室内一下子安静的只剩下喘息。
    她拍了拍他的头,“很辛苦吧?”
    周时放埋在她怀里,压着呼吸和欲望,声线哑得不像话,“是你就没关系。”
    都这种时候了还知道调戏人。
    钟瑜面色一红,好在他不曾抬头,看不到。
    怕引起他的不适,她呼吸清浅,没说话了,抬头朝窗外看去,一轮橙黄的圆月挂在晴空上。
    她轻柔抚摸着男人被汗水浸湿的头发,“你是因为我才接这个戏的吧?”
    周时放坐了起来,去摸口袋里的香烟,那是主角最爱喝的一款廉价烟,很呛人,不过抽多了也就习惯了。
    现在,也只能抽根香烟压一压火。
    他指尖夹着香烟,熟练地点燃,低头抽了一口,烟雾缭绕里看向窗外的圆月,低沉的嗓音漫过一阵粗粝的哑质,“你要跟别人演这种戏,还不如跟我演。”
    钟瑜一愣。
    他低头看了一眼她,淡淡笑笑,“以后激情戏就不要接了,吻戏也不要接,大导演的也不行。”
    钟瑜眨眨眼,感觉他很不讲理,嘟囔:“现在哪部女主戏没有吻戏的?”
    周时放似乎想了想,“那就用替身。”
    说着,他搂过钟瑜,从口袋里取出戒指,因为刚刚拍戏摘了,他放进了衣服口袋里。
    将它慢条斯理地套进钟瑜的手指指根,目光专注地看了片刻,“知道为什么叫你小鱼吗?”
    他把烟熄灭,在她的手心慢慢写了一个“鱼”字,然后又一笔一画写下“放”字。
    钟瑜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抬眼望着他。
    周时放却不答,看向窗外那轮月亮,“还记不记得第一次约你出去玩。”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晚上。
    月光下,少年眸光灼灼,很霸道的说:“你叫钟瑜,我叫周时放,从今天开始,我给你取一个新名字,周小鱼,你以后跟我姓,做我的鱼。”
    那时候觉得,这男生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但他一直那么坚持叫着,她也懒得管,反正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叫的,况且瑜和鱼同音,如果不写出来也不知道是这个“鱼”。
    再后来就习惯了。
    习惯了做他的鱼。
    虽然中途,他放走过她一次,又把她重新找了回来。
    周时放抓着她的手,带着滚烫体温的湿润的吻落在她的手背上、戒指上。
    然后抬起头。
    一如当年少年时灼灼眸光看着她,说:“钟瑜,要做周时放的鱼吗,时效一辈子,想好了回答我。”
    钟瑜望着他,仿佛透过这双漆黑的眼睛看进了他的心底。
    她低下头,反抓紧他的手,轻声道:“说好了一辈子的,就不能再放手了,要不然我就真的游走不回来了。”
    周时放弯起唇角,眼里的喜悦和幸福遮盖不住,将她一把拥进怀里,久久没有放开。
    好吧,周时放,从今天开始,做你一辈子的小鱼。
    你不放手,我不放。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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