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皇帝召见
事情出乎意料,赵钰染从来没想过出痘子一事还能陷害,一时间冷汗淋漓,脑海里已经闪过无数个可能。“齐王后人?”
一个目光为止最可以的人从她嘴里说出来。
宋铭铮站姿笔直,神色严峻道:“如今我亦不好确定。此事闹得整个京城都风风雨雨,就连谷家都先缓了亲事。”
赵钰染猛然抬头,想到谷天瑞的喜事被自己搅和了,有些自责:“我不该到谷家去的,连累天瑞了。”
宋铭铮不以为然挑眉。那谷天瑞估计这会是偷笑吧,对方可巴不得不成这个亲!
林医正在一边听得心惊胆战,张了张口,到底又把话压下去了。
这个时候别让太子过多浪费神思才是。
“殿下!陛下突然让人到王府找您,召您进宫面圣!”
窗外一个声音传来,赵钰染心头一惊,看向宋铭铮,想也没想催促道:“你快些走,如若真有人设计陷害,你久呆我这儿,有个万一,不是把你也折里面了!”
事情轻急缓重宋铭铮是知道的,即便不愿意,还是听她的话。
“染染,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且去看看陛下找我何事,晚些再过来。”
宋铭铮留下一句,想要再靠近去抱抱她。她却自己把被子都抱住,躲他的意图太过明显,他摇头失笑,到底是放弃了想要抱她的想法,快步离开。
等人离开,她靠着床头滑进被子里,那种昏昏沉沉的难受感袭来,哑声跟林医正说:“林医正快先去歇着吧,成喜在我跟前,你放心。你精神好,我才能更快好起来对不对。”
林医正上前一步,伸手先把她被子盖好,用手探了探她额头:“殿下体温降了些,是好事。臣就拿大,占殿下的寝殿躺一会。”
“您快去。”
赵钰染扬着唇笑,虽然虚弱,但心境不一样了。
成喜极有眼色的先把林医正带到屏风后长榻哪里,把被褥铺好,见林医正睡下这才回到床前,就抱膝坐在脚踏上。
床榻上的太子很安静,他回头看了几眼,见太子闭着眼,脸上的痘子都破了淌了水。但痘子之下的肌肤已经能分辨出白皙和细腻。
是啊,这么个精致的人,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过这是个姑娘家。
而且不单单是他没有怀疑过,就连满朝大臣和陛下都有没有怀疑过!
太子他这些年,过的哪里是姑娘家的生活。
每日天不亮就起身读书,骑射亦不曾落下,身材同样比别的姑娘拔高,眉宇间是英气,是越来越霸道的杀伐果断。
这样的姑娘家,比许多男人都厉害!
成喜想得心中一凛,居然有些兴奋和高兴,还有对赵钰染的心疼。
很奇怪的情绪,让他说不清道不明,但他心里有一个很坚定的声音。
他相信这个国家在太子的治理下,绝对是盛世!
“成喜,你做什么总偷偷看我。”
赵钰染的声音幽幽传来。
成喜却一点也不紧张,甚至是张着嘴傻笑:“殿下,奴婢是在佩服和仰慕殿下呢。”
“嗯,再多看,小心肃王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了。”
“殿下不会告诉肃王殿下的,殿下最怜惜奴婢了。”
赵钰染轻笑,嗔骂一句:“可毁了,你这油嘴滑舌居然用我身上来了。”
成喜笑声更傻了,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殿下快些睡吧,奴婢给您守着,谁也不能靠近。”
床榻上的人再没有作声,等到成喜抬头,见她已经侧着脸睡过去,呼吸亦不像先前昏睡那样断断续续的。
他一颗心安定下来,靠着脚踏,就那么睁着眼不动守着。
宋铭铮那头,换过衣服,再出宫又进宫,已经是两刻钟后。
他掐着时辰,不能让帝王起疑。
宣文帝见到他时,神色淡淡,请他坐下,叹着气说起太子的病情。
宋铭铮趁机会就说起赵钰染痘子来得突然。
他向来不说废话的人,宣文帝闻音知意,已经猜测出他想说的:“你是不是找人暗中先去查了什么?是朕疏忽,居然忘记这是个多事之秋。”
“陛下,臣大胆,一开始就暗中去查探,确实在京郊发现了关系。一查下去,甚至连长公主府都牵连了再内,今日陛下不召见臣,臣亦要进宫来的。”
“你可不是大胆!”宣文帝突然一拍桌子。
宋铭铮望着御案上被震得在微微抖动的笔架,眉心一跳。
他当即起身,跪到了中央:“臣该先禀明陛下再着手查探。”
高坐上的宣文帝笑了声,却是让他先起来,然后又说:“你过来,挨近朕。”
宋铭铮手心霎时都是冷汗。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宣文帝是站在这大殿中,他行礼时还被皇帝搀扶起来。
他身上染了东宫那散不去的药味!
即便换了衣服,他抱过赵钰染,那些味道估计都渗入头发丝里了!
宋铭铮定了定神,只能依言到帝王身边。
他此时上前,只会让宣文帝更加确定自己是去过东宫。
就在他在宣文帝跟前站定,皇帝一手撑着桌案也站了起来,抬手就一巴掌就甩在了他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殿内回响,连廖公公都被这突来的一幕吓懵了。
皇帝手劲大,宋铭铮脸都被打偏了。
一丝血迹就那么顺着唇角淌下。
宋铭铮闭了闭眼,在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中,身姿越发站得笔直。
宣文帝一巴掌下去,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手都在颤抖着。
君臣俩就那么相对站着,沉默不言。
良久,是宣文帝咳嗽的声音先打破了这片凝重。
帝王捂着胸口,在咳嗽中艰难吐出一句:“铭铮,你可知朕为何要打你?”
宋铭铮垂着眸,没有说话。
宣文帝眼角微红:“打你,朕气你言而无信,背地里在敷衍朕。打你,也因为你莽撞。太子病了,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知吗?!你一个没出过痘子的,跑到他跟前去,你身为大将的职责是什么!”
皇帝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宋铭铮鼻头发酸,一撩袍子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