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屏幕变黑,时怀瑾才移开视线。他将手机放进口袋中,起身朝门外走去。
关靳带着秘书小米急急忙忙的走过来,差点和时怀瑾撞上,“时总,你去哪?”
“时代新风。”时怀瑾淡声答道。
关靳脚步一滞,下一秒,他将手里的东西一股脑推到小米怀里,转身跟上了时怀瑾,“时总,您今天要去医院检查眼睛。”
“邓医生已经连催了三天了,您再不去,他会追上门,亲自去公馆请。”
时怀瑾脚步未停,继续往前走,“那就等他来请 。”
关靳:“……”
他盯着时怀瑾的背影,久久无言。
邓医生会追上门是没错,但是在追上门之前,一定会先把身为时怀瑾助理的他骂得狗血淋头。
……
云起市,时怀瑾忙忙碌碌,像时钟一样连轴转,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而与此同时,揽星河古镇里,阳光正好,小船晃晃悠悠,水波温柔,两岸歌声四起。
沈梵梵、程琼和郝灵韵坐在船头,鞋子放在身后,三双脚丫子垂在船边划着水,兴致勃勃地跟着岸上的歌声合,三个人合出五种调。
而安之和宁歌坐在船尾,头挨着头,昏昏欲睡。
沈梵梵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凑到程琼耳边问道:“她们俩怎么还在睡,昨晚作贼去了?”
她把声音压低,但都被收音设备收了去,一字不落。
程琼掩着唇笑,“对啊,她们俩的确是组团作贼去了。”
郝灵韵也凑了过来,“真作贼啊?偷什么?”
程琼缓缓启唇:“手机。”
沈梵梵:“……”
郝灵韵:“……”
手机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不过昨晚安之和宁歌确实是组团偷手机去了,宁歌出的主意,安之点的头。
……
昨天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而后又转大巴车绕了好几个小时的上路,路边风景虽好,但是看久了也腻。
道路曲折,弯弯曲曲,像绕圈圈似的,绕得人头晕,好几个人都晕车,直接被绕吐了。
沈梵梵和程琼就是其中两个。
好不容易车停下,连午饭时间都过了。
导演匆匆安排吃了点东西,而后停下拍摄,开了一个小时的会,交代安全事宜。
接着又继续拍,搬东西,找到自己的房间,收拾房间,整理好又是几个小时,每个人都累瘫了,没了游玩的心情,于是早早的就回了房间。
民宿的房间很大,几个女生一起睡一个大房间里,开坐谈会,东扯西扯地聊了很晚。
直到晚上十点,才陆陆续续睡下。
揽星河古镇远离繁华的市区,四面环山,临水而居,十分的安静。
木质楼阁架在水上,夜间温度低,凉风习习,万籁俱寂,躺在床上能听到水流晃动的声音,非常宜人入梦。
身边的人都睡着了,呼吸声轻柔,可安之却久久不能入眠。
大概人的习惯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一旦养成就很难改,除非能找另一个代替。
安之已经习惯了被时怀瑾抱着睡,现在没了时怀瑾在身边,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偏偏导演组把手机藏得严严实实,坚决不肯还给她,她连电话都不能打。
又翻了个身,竹子编的枕头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躺在隔壁,正闭着眼睛酝酿睡意的宁歌听到声音,也翻了个身,小声唤安之:“娇娇。”
夜间风大,棉麻的帘子轻轻飘动着,轻柔的月光趁机钻了进来,卧室挤进了朦朦胧胧的光。
昏暗的光线之中,安之能看到宁歌睁着的眼睛,她轻轻应了一声,“宁宁,你也睡不着吗?”
宁歌点点头,“嗯,白天在车上睡太久了,你呢?”
安之眨不眨巴眼睛,轻轻叹了口气,“我想阿瑾。”
“……”
宁歌搓了搓手臂,轻嘶了一声,“想到睡不着?”
“嗯。”
宁歌沉默了。
她偏过头看着门,想了想,突然坐了起来,声音压着兴奋,建议道:“要不,我们去偷手机怎么样,我知道手机放在拿里,就在一楼客厅。”
安之眼睛一亮,没说话,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行动附议。
……
“后来呢?”沈梵梵问 。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程琼突然笑出了声,“手机没在客厅,刘导把手机带去了睡觉的房间,放在床边。”
“噗~”
沈梵梵噗簌一声笑了出来。
“绝了,好鸡贼。”
……
小船越漂越远,从河道转进略窄的小溪,阳光移到头顶,亮得晃眼。
安之眉头轻拧,缓缓睁开了眼睛,入目,是一片荷塘,一望无际。
睁眼就是惊喜,仿佛偶入荷花深处。
偏过头,一个小小的莲蓬就在旁边,安之伸手轻轻一折,茎就断了,莲蓬落到她的手里。
而此时,刘导正在船头吩咐任务,“……嘉宾和导演组比赛摘莲蓬,哪一方先摘到,豪华大餐就归谁。”
他话音刚落,回头,就看到安之手上拿着一个莲子,正作势要剥。
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安之停下动作,回过头。
大眼瞪小眼,大眼疑惑,小眼沉默,旁观者鼓掌,哈哈大笑:
“让我们恭喜娇娇,开门红,赢得豪华大餐。”
宁歌被吵醒,睡眼朦胧,一脸懵逼:“发生什么了?”
刘导头疼地摸了下头顶,“咱们节目能正经好好拍吗?”
宁歌揉了下眼睛,摇头,“不能,众所周知,在逃公主是慢综。”
刘导:“……”
头秃。
沈梵梵伸手戳戳他,笑眯眯地问,“刘导,大餐是什么?”
刘导翻了个白眼,“导演组做。”
沈梵梵沉默了。
程琼:“……刘导,咱们节目能好好拍吗?”
“不能。”刘导摊手,“没钱。”
……
《在逃公主》的拍摄确实和宁歌说的一样,特别轻松,不像其他综艺一样有嘉宾比赛的环节。
日常就是嘉宾们和导演组对抗互怼,所以嘉宾之间没有幺蛾子,极其团结,异常欢乐。
小日子晃晃悠悠,两天很快就在欢声笑语中过去了。
安之第一天来的时候,总把“阿瑾”两个字挂在嘴边,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想时怀瑾,晚上甚至想到睡不着觉。
但从第二天开始,她提起时怀瑾的频率肉眼可见的减少,晚上睡觉,她甚至直接爬到了宁歌的床上,抱着宁歌睡。
第三天晚上,几人干脆把床移到中间并到一起,安之被挤在最中间,左拥右抱着睡。
……
周末,时代新风安安静静,人很少,一楼的前台都只有一个,而顶楼的最大的会议室里却坐满了人。
大大小小的股东和管理层围着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坐了整整一圈。
主位上,时怀瑾支着下巴,目光淡淡的,“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坐在下方的人眼中满是愤怒,却敢怒不敢言,于是只能转过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嗡嗡声吵吵囔囔,闹的人脑仁疼,时怀瑾拧着眉头,拿起面前的文件夹,用力往下一拍:
“嘭~”
“有意见直接说!”
常年居高位的人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威慑力,时怀瑾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不怒自威。
会议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气氛凝结,鸦雀无声。
“不说就是没意见?”语毕,时怀瑾又等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很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
“哗”
文件被扫落在地上,声音十分突兀。
坐在时怀瑾右下方的宴离生拍了拍手,猛然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抬脚在地上翻开的文件上狠狠碾了两下,一边碾,一边看着时怀瑾笑:“时总,这个执行总裁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