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姜慎:“……”片刻,又一个男生走入两人视野,坐在阮幸右手边,还给她递了瓶牛奶。
姜慎看得心惊,寻思着现在小孩儿都怎么回事啊,这就算真是分手,也走出来的太快了吧……
他侧过头,觑了眼纪随与。
当事人很平静,但姜慎有预感,那只是表面罢了,这人心里估计已经翻起惊天巨浪了。
阮幸接过牛奶盒,转手便放在桌面上。
过了几秒,她突然站起来,从人侧擦过,朝外面走去,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于拐角处。
纪随与收回视线,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着衬衣领口,扯了下,解开最上面那颗风纪扣,神情略有些烦闷。
他跟着站起身:“太吵了,我出去透气。”
“……”
不就是看小姑娘落单,想跟过去嘛,还至于找理由?
姜慎并不戳穿:“去吧。”
*
洗手间在会所最里面,弯弯绕绕,由于距离远,内场的音乐声削弱了大半,勉强算得上安静。
空气中是浓郁的熏香,小窗未关,微风阵阵涌入。
阮幸站在洗手台前,她抬起水龙头,汹涌的水流顷刻涌出,从掌侧流过,零星水珠喷溅在大理石台面上。
水温冰凉刺骨,让人清醒几分。
冲洗片刻,阮幸压下开关,她方才喝了几杯酒,脑袋有些眩晕,镜中自己脸颊也是红扑扑的。
明明是出来散心的,可一点都不开心,只觉得聒噪,更加烦躁,她有些不想回去。
阮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的自己也盯着她。
真的太糟糕了。
许久,门外传来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声音。
有人要进来,阮幸回神,从墙壁的抽纸盒里拽出张纸巾,擦掉指尖残留的水珠,转身离开。
出门那瞬,阮幸微微怔住。
在走廊对面,男人长身而立,白衬衣略有些凌乱,袖子随意挽着,露出半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他倚靠着栏杆,表情极其冷漠,一如初见,甚至更甚,指尖是猩红一点,灰青色烟雾缭绕,略有些凌厉的五官隐于其后,平添多了些色.欲。
阮幸有刹那恍惚,怀疑是否产生幻觉。
她直勾勾盯着对方,此刻的心情无法言喻,好像是一片荒芜原野突然多了几点色彩,那几分雀跃破土而出。
不得不承认,她是渴望的。
渴望看到纪随与,渴望纪随与的目光,渴望纪随与的牵手,渴望纪随与的拥抱,渴望纪随与的亲吻,更渴望他这个人……
在阮幸看到他的时候,纪随与刚好看过来,目光更加凌厉,如有实体,又多了几分难以理解的无奈。
阮幸被刺了下,心脏微微发痛,仅存的理智上线了,她站在原地,睫毛轻颤,随即紧抿着唇瓣,神色微敛,脸上带着拒人之外的疏离冷漠。
未语。
未动。
两人都是如此。
僵滞片刻,纪随与掐灭烟头,随手丢进旁侧的垃圾桶,大步朝阮幸走去。
阮幸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纪随与已至身前,几乎相贴,她下意识后退,但身后是墙壁,后背硬生生撞在上面,闷响一声。
而这个闪躲的动作,像是一个□□,引燃爆炸。
纪随与逼得更近,他抬手钳制住阮幸的后颈,将人撞入怀中,前所未有的有侵略性。
与此同时,他另只手扣住阮幸下颌,迫使她仰头。
纪随与低头吻了上去,不见以往半分温柔。
很用力,与其说是接吻,不如说是惩罚。不消片刻,阮幸便尝到口中的血腥味,唇瓣微痛,舌根被吮得生疼。
浓浓的烟草味萦绕在鼻息,阮幸知道她应该拒绝应该推开的,可刚升起一丝反抗,又嗅到衣物中很淡很淡似有若无的松香,混杂在纪随与身上,是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味道,阮幸舍不得。
垂在身侧的手掌握紧又放松,最终环在纪随与腰间,感受着衬衣下面精瘦的肌肉纹路以及滚烫的体温。
臣服与沉溺。
察觉到对方的反应,纪随与愣了瞬,动作渐渐放缓,唇齿间也不似方才那般凶残粗暴,他舔.舐着对方磕破的唇角,描摹着线条,掐在后颈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安抚着阮幸的不安。
呼吸交错,凌乱。
体温也在上升。
这一吻,谁都不愿结束。
……
第48章 48 成年人
已至深夜, 灯火渐熄,只余路灯常亮着。
走廊内静悄悄,阮幸酒劲儿上来, 正歪歪扭扭靠在纪随与身上。纪随与打开房门那瞬, 忽然开口,“进去吗?”
阮幸仰着小脑袋, 眉梢微蹙, 有些不解,“嗯?”
方才从会所出来,纪随与直接将阮幸带回家,现在想来有些不太合适,是他鬼迷心窍。
纪随与抿唇:“太晚了, 我送你回家。”
之前喝了不少酒, 无法驾驶,他拿出手机, 准备约车送阮幸回去。阮幸见状, 抬手便将手机拍掉,“不要,不要回家。”
纪随与弯腰, 捡起手机, 声音很淡,“你喝醉了。”
喝醉的人根本听不得别人这么说自己, 更何况纪随与还是在赶自己离开,阮幸瘪着嘴,委屈巴巴反驳道,“没有。”
阮幸不高兴地抱住纪随与手臂,微垂着头, 脸颊轻蹭着,又嘟哝道,“没有没有,没有喝醉。”
客厅的窗子未关,房门大敞,穿堂风掠过,浅灰色窗帘涟漪起伏,纪随与的酒又醒了几分,他摸了摸阮幸发顶,格外耐心,“幸幸听话,太晚了,我送你回家睡觉。”
阮幸根本听不得这几个字,她倏地抬起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眶说红就红,“幸幸不听话。”
她复又控诉道:“你不喜欢我了,你讨厌我了对不对。”
“你好过分,最最过分了!”阮幸谴责,但下一秒却将纪随与手臂抱得更紧,“不可以,我不准,你要一直一直喜欢我。”
这一切这决定权不是都在阮幸手中吗。
纪随与无言,垂着头和她对视,只几秒便败下阵来,谁能和小醉鬼计较呢,还有他压抑不去的渴望。
纪随与无奈叹气,在阮幸额间轻吻,哄道,“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可以回家了吗?”
阮幸表情迷糊,顿了几秒,似是在思考,片刻她木木点下头。
不知为何,纪随与胸口涌上酸涩,轻扶着阮幸肩膀便要带她下楼,然而下一瞬,阮幸忽然松开一直紧抱着的手臂,纪随与回头。
随着一声闷响,纪随与眼前一花,后背撞在墙壁上,他的小姑娘扑了过来,掂着脚挂在他身上,很用力,生怕他逃掉一般。
转瞬间,喉结温热微湿,像是小兽在舔.舐,牙齿不时会蹭到,带着酥麻的痛意。
喉结,下巴,……
最终蔓延到唇瓣。
说是吻,已经算是啃了,生涩得不行。
但又很冲动,是一种想将他吞入腹中的本能。
不久之前,喧闹的会所中,两人的唇瓣皆已被咬破见血,再触碰则带着微微的刺痛感。
纵是这痛感一直提醒着纪随与的神经,清醒无比,但他仍未推开阮幸,只略微任她作威作福了短暂的时间,反客为主,再次教阮幸该如何接吻。
……
不知过了多久,声控廊灯灭掉,黑黢黢一片。
朦胧月光从窗外映入,身影模糊,在黑暗中纪随与提了下阮幸,将她单手抱起,清脆的关门声,沉闷的脚步声……
以及重物落在沙发上的摩擦声。
沙发下陷一个幅度。
不久,随着另一个人半跪在前方,下陷的幅度更厉害了。
……
*
明月将坠,天空泛着青灰色,繁星逐渐暗淡。
客厅内只几缕亮光,昏暗混沌,忽然有亮白强光亮起,伴随着“嗡嗡”的震动声,纪随与被扰醒,惺忪间按掉手机。
几秒后,思绪渐渐回笼,纪随与垂眼,看着正窝在他怀中睡觉的小姑娘,肤白如玉,睫毛如鸦羽般纤长浓密,因为沙发内空间狭小容不下两人并躺,此刻阮幸的小半边身体都压在他身上,姿态亲昵。
充实,开心,愧疚,自责,逾越,……
百般情绪涌上心头,复杂极了,但整个心脏更多的是被满足占据着。
就这么安静看了许久,纪随与无声叹息,紧拥了下怀里的小姑娘,他起身,准备将阮幸抱回卧室休息。
沙发狭窄,没有床上舒服。
而且昨晚的胡来,已经很乱了……
纪随与小心将阮幸压在他身上的手脚挪开。
这时,阮幸惊醒,似是感觉到身侧和以往不同的地方,她下意识往旁边歪了下,也就导致从沙发边缘掉下去,整个人摔坐在地毯上。
纪随与阻拦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