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当狼搏虎
说完,段心把一个锦囊交给凤先生,道:“想个办法交给步无欢,去吧”当凤先生飞快离去,夏侯裳和茜茜在黑暗中跑了出来,夏侯裳又惊又喜问:“能相信这小子么?你真有一艘军舰在海上?”
茜茜则暗想,这小子什么人啊,连军舰都能调过来。
段心苦笑一下,道:“要是猎帝把我惹急了,我或许真会调军舰轰了他,至于凤先生,现在只能相信他”
鹰坨崖。
黑牢。
当辛不败被人踹进去,他就面朝地的跌在地上。
时间过去很久,他还保持这样的姿势,没有爬起,也没有动。
他用嘴啃着泥土,一口口地啃。
也许只有嘴里填满东西,才不至于咬断牙齿,才能挤走满腔的痛恨与悲伤。
然后他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土里,随着他的动作,全部吞进了嘴里。
混在土中的泪水是什么滋味?绝不是咸的,也许,只有只有尝过的人才知道。
猎帝已走了进来,静静地看了他半天,转身出去,在一张桌子上拿起一把刀。
噗地一声,刀插在地上,擦着辛不败的脖子,划出了一条血口,鲜血顺着刀锋流下去,参进泥土里。
辛不败微微转头,他不需要问,就知道来人是猎帝。
像他这样的人,本就有常人没有的敏锐直觉。
然后,他一字字道:“我打伤你儿子,再见到他,我就杀了他!”
猎帝道:“你想死?刀已经给你了!”
辛不败没有回答。
猎帝道:“你的确应该去死,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还活着干什么?”
辛不败没有动,却痴痴看向了那把刀。
猎帝嗤笑一声,道:“只是你现在死了,却是完完全全成全了段心,人家抱着你的女人夜夜欢歌,你呢?像是条狗一样死在这里?没人关心,更没人怜悯的狗!”
辛不败忽然跳起来,反手拔出那把刀。
猎帝背负双手,扬头望着他。
辛不败嘴里全是泥土,看来就像一只野兽。
猎帝道:“你觉得我羞辱了你,想杀了我?”
辛不败双眼血红,犹然死命瞠着,仿佛都可以滴出血水。
猎帝亲自打开牢门,道:“你要是想去杀段心,我不拦你!”
辛不败豁然迈步,却又顿住。
猎帝冷笑一声,道:“怎么,你觉得技不如人?还是在想,杀了段心,那会让茜茜更难过?”
这话就像鞭子,抽在辛不败身上,他忽然呕吐起来。
猎帝微微一笑,道:“我理解你这样的少年,执着、热血,专一,痴情,但等你再长大几岁就会知道,女人,不过如此,她们依偎你,但也会随时抛弃你...”
辛不败吐光嘴里的泥土,还不停颤抖着。
猎帝道:“如果你想报仇,就跟我来,如果你想为了这样的女人死,刀在你自己手中”
“但如你选择跟我,就要为我做件事!”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再也没有看辛不败。
辛不败望着手中刀,忽然抬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经过大道,再走过几条甬道,就来到一个院子。
古朴的建筑,灰蒙没有其他色彩,只是门上的布帘,呈现出一片不一样的惨白。
只是这样的房间,不仅有酒香流溢,还有歌声婉转。
辛不败已经隐约看到女人的影子。
猎帝伸手开门,忽然顿住,转身向辛不败道:“你可以进去,也可以现在离去,但如果你选择进去,就要喝光里面所有的酒,玩遍所有女人”
门忽然开了。
一个绝色美丽的少女出现,不,不是一个,是一群,各个美丽,各个多情,手里还都拿着香美的酒。
那少女道:“少年,你是我的爱人”
猎帝道:“今天你才第一次见到他,甚至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他却是你的爱人?”
那少女拉住辛不败的手,道:“是的,因为我对他一见倾心,他就是我这一生最爱最想要呵护的人!”
猎帝点了点头,道:“你们也是如此?”
那些少女道:“是的,少年快进来嘛,不要冷落我,不要辜负我!”
猎帝侧头,道:“你还在等什么?”
辛不败只是望着,只是听着。
猎帝也没有催促。
忽然,辛不败抢来酒,仰头灌了一口,然后抱住那个少女,将她抱了进去。
门咣当一声关上。
猎帝笑了。
不知何时,右护法沈虹闪身出现,道:“师父,这小子杀了老五,伤了帝子,您怎么还给他酒和女人呢?”
猎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你想要一头狼去搏杀老虎,你会怎么做?”
沈虹道:“饿它三天?”
猎帝笑了,望着辛不败映在窗上的影子,道:“这就是他的饥饿!”
沈虹似懂非懂,道:“师父高明”
...
步无欢终于穿上了一身红妆,老女人还特意为她打扮了一番。
现在的她,美若仙子。
老女人目露嫉妒和狠色,道:“或许你正在想用最好的姿态迎接救你的英雄,但是我告诉你,现在一整夜就要过去,你的英雄却还没有出现!”
“他不会来了!”
“一定在某个角落,和你的丫头娇娇怜怜嗨皮,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在他心中你又算什么?人家是为了上官幽姬来的,要救也是救她,而不是你!”
老女人自顾自说着,虽然步无欢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她知道,这些话美人已经听进去了。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今天晚上,猎帝将组织公审上官门主,这个过程大概会持续到两个小时,也就是你出嫁的时刻,然后宣判,执行死刑,也就是说,段心要在你和上官门主之间选一个,你觉得你有胜算么?”
老女人忽然大笑起来,她看到步无欢黯然低头,痛快极了,边走向门口边道:“好好享受你最后一个黎明吧!”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步无欢一人。
她的泪一滴滴流下,湿了衣衫,湿了衣袖,她哭得就像是委屈的小孩。
天色发白。
她的脸也苍白如天色一样,苍白的脸上流下混血的泪。
是啊,他怎么可能来救自己呢?
自己只是一个没用的残废。